《豆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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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娘子-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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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得了不少。

    ……

    张府宴席结束后,果然过了没两天,张友容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就过来了,带着一个厨娘,到金玉豆腐坊跟李沅锦学了鸡蛋豆腐的做法。

    李沅锦也没客气,让莲生把店里其他的几道吃食做法也都教给了她们。

    礼尚往来,别人给她面,这比实际收到银的情分还要大。再了,李沅锦觉得豆腐这行在天胤朝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越来越多的人会做豆腐,过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到现代的时候,豆腐才会源远流长一直传承下去吧。

    ……

    这还是一重,更让李沅锦没想到的是,她的手艺竟然真的在顺平镇出名了。

    自从张友容跟陈凌波几次过来请她上门做菜,其他人闻风而至,尝过豆腐之后觉得确实不错,于是一些定制的要求就来了。

    李沅锦接到的第一单,就是张太太夏淑珍的单,就是为了她家那位吃斋念佛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五十八寿快到了,借着张友容回来的机会,张老爷跟张太太就想要给老太太做寿。寿席不用太大,就是家里的几个大主一起吃就形,但是难请老太太啊!

    因为老太太比张友容还厉害,完全吃斋,一点儿荤腥都不碰,平时都不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家里的厨娘把几道豆腐翻来覆去地做了,实在是不成宴席。

    这次李沅锦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于是打算找她过来帮忙做一席豆腐宴。

    李沅锦一听这个消息,立刻来劲了,老规矩,三日后试菜,一席至少要有十个菜,除了蔬菜之类,主菜都只能用豆腐跟素油做。

    老太太大寿那天一早,李沅锦就跟早就约好的侯娘一起到了张府,这次进去就驾轻就熟了,厨房里不少人都认识她们两个,上次还得了李沅锦分的赏银,都极为喜欢她。

    而且李沅锦做菜不藏私,方方做,她们多少都能学点儿。

    今天李沅锦就没客气,直接指挥上了,她准备了六道豆腐相关的菜肴。都是她一直想做,但是并没有那个功夫去完成的。

    老太太的寿席很,除了老太太,就只有张氏夫妇,还有张友容,再就是孙辈的三男两女。

    那边张友容还在劝老太太:“表姑妈,你就去试试看吧,就一次!”

    张老太太闭着眼睛捻佛珠:“我不去,你们年轻人玩就好了,我一个老婆去干嘛。”

    “可这是您老的寿宴啊!”

    “你们去玩就是了。”

    “表姑妈,我难得回来一次,我爹娘已经不在了,就你这么一个长辈,我都好久没有跟您一起用饭了,表姑妈你要是不给我这个机会尽尽孝,我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

    张友容着都开始抹起眼泪来了。

    ……

    张老爷跟夏淑珍带着一群孩都站在门口等老太太,连一直卧床的老太爷都被丫头用轮椅推着出来了,老太太出门一看,也是眼眶一红。

    “罢了罢了,我今天就陪你们用餐饭吧。”

    及至坐到席上,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们那些鱼啊肉啊的,离我远点儿,我看不得这些。”

    张友容笑笑,搀着老太太:“您就看着吧。”

    话间,丫鬟们开始上菜了,头两个凉菜,一个凉拌木耳,一个紫薯山药泥,都是素菜,老太太也随着大家吃了。

    正想着今日这样的菜色还算是和她口味,就看到一盘春笋烧肉片上来了,老太太立刻皱眉。

    “老太太,您别急,我请了一位姑娘过来跟你这道菜。”

    老太太皱着眉头,不忍看那些肉。

    李沅锦这会儿才把需要她动手的步骤做完,剩下不难的部分由侯娘还有张府原来的厨娘代替,换了身衣裳,洗了手净了面往后院赶。

    “你们不消跟我,这东西别吃了,我连看都不能看!这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

    李沅锦还没到,就听到老太太那边颤巍巍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跟急躁。

    也不等人吩咐,李沅锦连忙大步过去,对着老太太行了个礼:“老太太,这是豆腐!用的素油,一点儿荤腥没沾!”

    老太太转过身来:“你是哪家姑娘?没骗我?”

    李沅锦如今吃好睡好,个也长了不少,看着很是亭亭玉立的样,巧笑嫣然地站到老太太身侧:“老太太,您看看这道菜,这肉片其实是用豆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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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豆腐寿宴

    李沅锦见老太太还不太相信,就接过旁边丫头手里布菜的筷,用筷把“肉片”分开,果然看到所谓肉片正是压实诚了的豆腐干。

    顺平镇上吃豆腐的多,但是豆腐干还很少见,老太太有些不相信:“这……”

    李沅锦笑着:“怪我没有早点儿来清楚,今天席上的菜式,都是我安排的,全都是素菜素油,看着像肉的,都是豆腐做的。”

    “我是金玉豆腐坊的李沅锦。”

    其实她还想了好多菜式,比如做成烧鸡造型的素鸡,还有素的红烧排骨,排骨的骨头,是土豆,排骨的肉,是素鸡。

    但是想着老太太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肉,光是看着应该都入不了口,所以这才简单做了一个春笋烧肉,放了老抽酱油,春笋跟切成片的豆干都是酱红色,看上去就有点儿像是肉,看着是很下饭的。

    张友容赶紧夹起来一块儿,吃下:“老太太,这真是豆腐,不过比寻常豆腐筋道很多,口感厚实,您试试?”

    老太太犹豫再三,最后在最的孙奶声奶气的劝中,才勉强咬了一口,进到嘴里才终于肯相信这是豆腐。

    李沅锦见老太太的表情不再绷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是一个卤水拼盘,豆腐干切成各种花的样,用卤水卤过拼出来一个造型,有山有石,还有书,每一出都是用豆腐干切出来的造型。

    老太太最喜欢其中那棵迎客松,又暗含寿比南山不老松的意味,尝了一块“石头”:“你们果然有心了!”

    接下来的文思豆腐,是请了张府刀工最好的一位厨娘,把豆腐切成片之后,又切成极细的细丝,看上去还是一整块,夹起来放到高汤里,立马四散开来,像无数条银鱼在水中游荡。

    李沅锦还特别让厨娘单独切了一份放在旁边,用一个炭火炉偎着香菇汤上来,当着老太太的面把那一撮豆腐下到汤里,让老太太当场看看这副美景。

    再盛汤,老太太喝得很是满意。

    到得后面再上油炸的黄金豆腐跟紫菜豆腐盒,老太太也就不反抗了,乖乖地吃了几口。

    李沅锦看差不多,顺便提醒:“豆腐虽好,但是也不能多吃,老太太吃素,三天里吃上一顿豆腐就行了。”

    张府那个从来不肯出来上席的老太太吃了李沅锦主持的寿宴,竟然吃了足足一碗饭,这消息在顺平镇的各个府邸里面传来传去,不多时一些身在后院的太太夫人们也都知道了李沅锦的名字。

    李沅锦一下就收到了三张帖,这倒是意外的惊喜了,可是这也越发让李沅锦头疼起来,她虽然懂得吃,也会做一些,但是毕竟做菜的手艺不怎么样,总是得带着侯娘或者夏莲生一起去。

    这次侯娘那边也接了不少活,毕竟四月里天气好,游玩的、请客的,还有成亲的,宴席不少,加上寒食节家家户户都是吃豆腐的,互相都忙得跳脚,帮不上忙。

    李沅锦家里的豆腐也早叫人预定到寒食节那天晚上了。

    等忙过了四月,李沅锦算了算账,家里竟然有二十两银的收入了,这下可舒服了,在李沅锦的要求下,一下给宜宁村的赵氏送去了三个月的孝敬钱,堵上她三天两头就要在村里黑李守信一家的嘴。

    另外就是显书,虽然不喜欢赵氏,但是李沅锦对李显阅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据这个时候读书考学不容易,李显阅能从这么样一个家庭里面考上童生,还要继续冲刺秀才,确实是不容易的。

    想了想,托李显进带了一两银给李显阅,让他不必跟牛氏等人,只自己买纸笔就是了。

    李显进接过银,犹豫了一下:“沅锦,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什么事啊?”

    “之前我跟你我奶跟我娘天天念叨我的事,我想了想,我要离开顺平镇,去上川府!”

    李显进抿着嘴,表情严肃。

    李沅锦却是拍着手叫好:“上次我正想跟你这事呢!你现在已经学会了做豆腐的手艺,还做一个跑堂的话,太可惜了,我想你自己去做点儿生意。”

    “沅锦!我正是这么想的!”

    “我也这么大了,算下来,也就这一两年要亲事了,我看我奶跟我娘的意思,都想让我找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姐去。”

    李显进知道李沅锦是个主意大的,连自己的亲事都敢退,也就方方讨论了起来。

    “我现在这个样,爹不疼娘不爱的,肯定没人帮我张罗亲事,我娘不逼着我去做上门女婿就好了。”

    “那你打算去上川府做什么?”

    “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李显进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到上川府开豆腐坊去,放心,名字在还用金玉豆腐坊的,我的豆腐是跟你学的,这点儿我不会忘!”

    李沅锦摆手:“这个不打紧,你开豆腐坊是好事,银够吗?”

    李显进有些不好意思:“在这几个月在你这儿存了二两银,我还找玉泉借了点儿,勉强是够了。”

    李沅锦猛然听到赵玉泉的名字才想起来,似乎有好久没有听到赵玉泉的消息了。

    “玉泉哥……他还好吗?”

    “嗯,就是瘦了许多。听秦婶,他在做得月楼做的很辛苦,但是也得了大厨收徒弟,算是不错。”

    李沅锦对赵玉泉心里有愧的,其实有时候想想,反正到这个时代总是要嫁人的,如果她不那么倔强,嫁给赵玉泉也不错。

    可是……心底总还是有个声音在,不要。

    开李显进的事,李沅锦去肖氏那里支了五两银,借给了李显进:“显进堂哥,这钱你拿着,别有负担,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慢慢还就是了。上川府不比顺平镇地方,一应都需要用钱,你去试试看,穷人富路,出门多带点儿银。”

    李显进接过银,眼眶都红了:“沅锦,谢谢你!”

    他还以为他这个堂妹因为长大了跟他生疏了,现在想来,还是一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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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暗生情愫

    跟李沅锦好三日后就不来店里帮忙了,李显进又悄悄摸摸回到后厨房。

    夏莲生正蹲在灶前烧火,一张脸被火光映得红通通的,见到李显进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显进哥。”

    李显进背着手在厨房里晃悠:“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后厨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夏莲生莞尔一笑,伸手用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没事,你上午忙了一上午了,现在客人少,你就去歇会儿吧,这里我一个人能行的。”

    李显进定定地看着夏莲生,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出口,耳听着不知道是谁就要走到后厨来了,急了,把一个罐放在灶台上:“这是给你的香脂。等我!”

    着就红着脸飞快地从厨房出去了。

    夏莲生唬了一跳,伸手去拿那个罐,才发现是掌心大的白瓷罐,里面装的是面脂,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夏莲生想起来自己因为长时间在厨房被烟熏火燎的,有一日脸上都有些干燥了,那会儿是跟李云锦在后厨的,李显进正好到后面来拿东西,就听了那么一耳朵。

    有人过来了,夏莲生条件反射地把罐藏在身后,李沅锦进来端豆腐,好奇地问:“莲生你怎么了?”

    莲生红着脸摇头:“没什么,就是烟熏着了。”手里的罐却越发地攥得紧了。

    当晚回去,夏莲生就没睡着,整晚脑袋里面都是李显进的样在打转。

    藕生娘听见她翻来覆去一直不肯睡,问她:“莲生,你今天怎么还不睡?”

    着还爬起来看她,莲生赶忙又把她扶回去躺下,藕生娘的身差,才刚养好一点,可不能再着凉了。

    藕生娘早就看到莲生藏在被窝里的白瓷罐了,还有那淡淡的香气。

    “就是我这副身拖累你们了,不然你跟藕生早就该亲了……”

    “娘!你什么呢!”

    莲生红着脸打断,藕生娘淡淡地笑了:“娘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看,是不是在豆腐坊遇到什么人了?”

    夏莲生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娘你别瞎想,快点儿睡觉吧!”

    “莲生,这阵辛苦你跟藕生了,你们两个每日里早出晚归的,赚的几个银全填了我的药费。要不是我,你们早也攒下了钱,日也能舒坦点了。”

    “快别这么,娘,我跟哥哥的时候都是您照顾我们,现在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

    莲生裹着被蹭过去,藕生娘身不好,晚上都要人看着,所以莲生都是一直跟她睡在一个屋里的。

    “莲生啊,娘有愧啊,你跟藕生是好孩,但是咱们家实在是都被我的身拖垮了,前头欠下的银还没还清呢。原本你们挣的银够还了,偏生我又生病了……要是因为我,藕生也不会在豆腐大赛上面给里姑娘添了那么大一个麻烦。”

    “娘……”

    “藕生我不担心,他现在有做豆腐的技艺,总能找到一个朴实的姑娘跟他一块儿过日的。我这样,也拖累不了他多久了……”

    “娘!”

    “莲生你听我,现在就是要为你的事着急了,催债的人一日紧迫似一日,李家已经贴补我们太多银了,我们不好再麻烦人家。我现在就想着早点儿把你嫁出去,别吃这份苦了,我跟着你哥哥,总过不了多少日的……”

    一席话得娘俩都哭了,莲生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香脂面脂了,只抱着藕生娘哭求她不要做傻事,不要让她跟藕生变成没有娘的孩。

    ……

    两个人哭了一宿,后半夜才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莲生刚爬起来,准备去院里打水给藕生娘和自己擦擦脸擦擦牙的时候,就听到院门被一阵猛敲。

    在厨房里做早餐的藕生也跑出来,盯着门。

    “夏家的兔崽们!快出来!爷爷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欠债不还光是躲有什么用!”

    夏莲生脸色苍白,这就是之前总来她们家催债的人,藕生娘去年病种的时候,家里没有余钱,能借的人都已经被借空了,到了见他们就要躲着走的地步。

    不得已的情况下,藕生去借了高利贷,然而高利贷这种东西,一旦借了,哪里有还清的时候啊。

    前几个月莲生跟藕生到李家做工,勉强能还上利息,但是本金却是怎么都还不上。那些高利贷也不在意,反正他们吃的就是这高利息。

    但是前不久倒春寒的时候,藕生娘又生病了,这个月的银就被用来给藕生娘看病,没有还上利息。

    从前几天开始,高利贷的人天天就上门讨要,或许是知道藕生娘这个药罐就是这一家借钱的动力,为了保证生意的长久,他们没有动藕生娘。

    但是现在就开始到处找藕生跟莲生,逼的兄妹两个天天一大早就往豆腐坊跑,豆腐坊人多,总能避开一阵的。

    但是没过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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