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跟肖氏两个领饭,少吃点,省出来一半带给李沅锦他们姐弟仨。
李沅锦自觉肠胃娇嫩不能吃冷饭,头一天拿到肖氏跟李守信带回来的饭之后,从窝棚里钻出去到厨房热菜,火刚升起来赵氏就闻着味儿到后院厨房了:“李大丫你干嘛!居然敢烧我的柴火!谁给你胆!”
“做不了活,还敢偷吃夜食!你爷天天下地都没敢吃夜食你居然敢!李大丫,看我不打死你!”
李沅锦那天是糊里糊涂被赵氏打了一顿才明白,原来现在她这一家五口,除了干活,压根不能进厨房!
李守信跟肖氏好不容易省出来的饭菜也被赵氏“充了公”,李沅锦他们还是饿着肚睡着的。
但是从此也下定了决心,对于把她当亲人的人,她才会敬、会爱,对她不好的人,别想顶着亲人的名号指望她对他们好!
……
肖氏跟李守信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饭菜给赵氏给没收了之后,李沅锦当机立断:“爹,娘,以后我们仨去接你们下工!”
从此就在下工的路上吃起了冷饭,李沅锦吃了几口勉强果腹之后,就让给二丫跟豆丁吃,他们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
就是可惜了,赵氏不让他们用柴火,他们只能吃冷饭,这样长久下去对肠胃肯定很不好!
李沅锦看着二丫跟豆丁比同龄人瘦弱得多的样,心里还是着急:得想法赚钱啊!要让两个娃娃吃的饱穿的暖,那个愚孝爹可以不管,但是她娘还是个好人,也是要照顾一下的。
李沅锦东想西想,觉得自己身负养老跟哺幼的责任,丝毫没想起来她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身骨也比同龄人瘦弱多了。
肖氏看着李沅锦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心里疼极了,悄悄拉过李沅锦到一边话:“大丫,你是不是还在怪娘给你定了亲事?”
李沅锦一愣,怎么突然到亲事上了?虽然她是很不喜欢这门亲事,但是肯定不能让肖氏伤心。
“没有啊,娘,你怎么这么想?”
肖氏:“我看你最近一直都不太高兴的样,知道订亲之后也一直嚷着要退亲……大丫,娘对不起你,但是玉泉是个好孩,比你二伯母介绍的那个白员外好一百倍,宁肯跟玉泉少年夫妻老来伴,也不要跟着白员外守活寡……这话,你能明白吗?”
李沅锦伸手去牵肖氏的手:“娘,你别担心,我不是为这个发愁。我就是……唉,不这个了。
半晌李沅锦试探着问肖氏:“娘,奶这么对我们,我们能想办法搬出去吗?”
肖氏抹抹眼睛:“你当娘不想搬出去吗?娘从嫁给你爹的那天开始就想搬出去了,但是没办法,咱们没分家,家里又穷,只有这么一处房。住在一起,我跟你爹上工,你爷你奶还能照看着点儿你们。”
李沅锦撇嘴:“现在住的也算不上房吧,就是个窝棚!”
况且,赵氏哪里照顾他们一分一毫了?
肖氏叹了口气:“娘想办法,跟你爷你奶道个歉,在冬天之前搬回去。对不住,娘匆忙间给你订亲,让你们都跟着受苦了。”
李沅锦连忙宽慰肖氏:“娘,你这的是哪里的话,你把我从火坑里就出来,我谢您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怕这点儿苦!我就是在想,怎么能让我们一家人过的好一点儿。”
现在这日,真不是人过的。
……
穆梓桐收到吴管家的消息今天李守信过来要了豆渣,想了想跟出来看,果然看到李沅锦等到李守信跟肖氏出去,一家人在树底下吃冷饭,两个的狼吞虎咽,李守信在一旁慈爱地看着。
而李沅锦跟肖氏站在一边话,神色虽然不轻松,但是母女间亲昵的样却是一览无余。
穆梓桐想到自己已经含冤离世的爹娘,不禁有些羡慕李沅锦:你虽然家贫,但是却父母双全,弟妹活泼,哪里像我孤身一人。
李沅锦跟肖氏在一边完话,转身回到树底下的时候,恍惚看到远处角落里有个人影,用穿越过来后再不近视的二点零的眼睛一看,那不是那个书呆?
他躲在那里做什么?
穆梓桐正在感怀身世,不料李沅锦眼睛尖发现了他,连忙后退,慌忙之前把自己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
不敢再回头看李沅锦了,从地上爬起来匆匆绕着院找侧门进去了。
李沅锦一头雾水:这书呆想干嘛?暗恋我,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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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我要发豆芽
回到家,李守信在肖氏跟李沅锦的“逼迫”之下去前面堂屋找老李头跟赵氏,一是要问清楚孩们白天吃饭还有被打的事情,二是也想情,天气越来越冷了,这都十月了,要赵氏跟老李头发话让他们搬回西厢耳房。
肖氏在窝棚里面收拾床铺,没办法,窝棚挡不住风雨,现在深秋露重,被吸潮,每天白天都是李沅锦跟二丫晒出去,傍晚收回来,晚上还要重新铺床的。
二丫在旁边帮忙抻床单,豆丁蹲在窝棚门口,借着堂屋后窗透过来的一点儿光,捡了几个石,玩起了李沅锦教他的抓石的游戏。
李沅锦见豆丁在玩,把二丫也拉过去:“你们俩就在这玩抓石,我跟娘铺床就好了。”
二丫犹豫了一下,刚刚豆丁玩的时候李沅锦就看她忍不住频频回头,她也想玩,但是娘累了一天了,大姐身才刚好,她只想多做些事帮忙。
李沅锦哪里不知道二丫的想法,硬推着她去玩了。这丫头,才十岁吧,前世还是学生,现在却懂事得让人心疼,李沅锦真不忍心让她做事,能让她多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吧。
李沅锦把油灯点亮,送到床头给肖氏照亮,也帮忙拽个背角,肖氏有些担心,问李沅锦:“不知道你爹过去之后你奶会怎么。”
肖氏也是知道赵氏不是个讲道理的人,撒泼耍赖一套一套的。但是偏偏李守信就吃这一套。
李沅锦不以为然,她根本就没有抱希望:“等着吧,爹回来就知道了,别的不求,只要别被奶再诳了就行。”
话音刚落,李守信就掀开门帘进来了,脸色很难看,见到窝棚里面一大三四个人都齐齐抬头看他,李守信吓得步都不敢迈了,半晌才放下帘进来。
肖氏见李守信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娘不承认?”
李守信搓着手:“娘大丫跳完崖之后脾气就变得特别冲,马上就是要结亲的人了,得压压脾气。”
李沅锦冷笑。
肖氏接着问:“那搬回西厢的事情呢?”
李守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西厢、西厢有别的用途了,娘叫我们在这里委屈一阵……”
肖氏猛的丢下手中的被:“委屈一阵?一阵是多久?现在可是深秋了!再有两个月要下雪了!你就准备看豆丁他们住在窝棚里过冬?”
李守信赶忙过来哄肖氏:“不会很久的,真的!现在是因为显阅要准备县试了,晚上不能再让显进跟他一个房间,怕吵着他背书,就这几个月,开春显阅就要去考试了,房间就能让出来了。”
“让?那本来是咱家的屋!李守信你是不是糊涂了!什么时候变成是他们让给我们了!”
李守信也为难,现在整个找家就李显阅这么一个读书人,全家都当宝贝似的供着,他开春要考试,不得给他准备个好条件么。
显阅要是考上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而且要是考上廪生,家里的地都不用交税了啊!这可是大事情!
李沅锦一看李守信的脸色就知道这个爹又被赵氏洗脑了,得!她今天的苦情戏算是白演了。
不过,这都不是要紧事,李沅锦默默铺好床,家里五口人都爬铺,肖氏跟李守信睡一边,豆丁就睡他们中间,李沅锦跟李二丫睡另外一边,中间隔个炕桌,虽然没有炕,床上都是冷冰冰的。
二丫先把被窝躺热了,叫泡好脚的李沅锦赶紧上来,又爬到另一头把李沅锦的脚抱在怀里。
李沅锦从崖壁上跳下来就掉到崖底下的水潭里,初秋时分,潭水也是透心凉,后面昏迷的时候肖氏就烧热水给她擦身、泡脚,灌上陶罐偎在被里,帮李沅锦搓手搓脚,李二丫就直接钻到被里,抱着李沅锦的双脚,用她身板的热度给李沅锦提供能量。
李沅锦到现在想起来都感动得湿眼眶,要不是肖氏跟二丫这么做,李沅锦觉得她真不一定活的下来。
李沅锦躺好了,把二丫拽到跟自己一头:“二丫,没事了,姐已经好全了!”
二丫摸着李沅锦的手脚确实是热的,也笑嘻嘻地钻到她这头,依偎着她。
李沅锦抱着二丫,轻声喊炕桌那边的肖氏跟李守信:“爹,娘,我有事儿要问你们。”
肖氏温柔答应:“嗯?”
“你们知道豆芽吗?”
肖氏想了想,捅了捅李守信,李守信迷迷糊糊的:“豆芽啊!是最近镇上新兴起来的菜,大丫你咋知道的?”
李沅锦在黑暗中咧开嘴角笑:“爹,娘,我会发豆芽哩!”
李守信不信:“你哪里会发豆芽,别学着别人瞎弄,把豆都坏了。”
镇上去年开春就兴过一阵豆芽,现在看着入秋了,镇上白员外家就开始卖豆芽了,现在还不显,因为家家户户都还存着点儿白菜萝卜。但是要再过一两个月,深冬的时候,那白嫩嫩的豆芽就招人爱了。
好多人也想自己发豆芽,毕竟这东西看起来就很简单,豆,跟水,泡发了就行。
可是没想到试来试去总也不成,要不就是豆烂掉了,要不就是好不容易发了芽但是根本长不成白胖胖的豆芽,而是长得又干又瘦,嚼在嘴里跟草一样;这种发了芽的豆也根本种不到地里去,放土里就死了。
那么多人都试过,都没成,肖氏也担心:“大丫,这东西怕不是咱们能做出来的吧?”
豆丁从肖氏怀里钻出来:“娘,大姐的是真的,她还给我们煮豆芽吃了!可好吃了!还多!就这,这一把豆,能发出来那么多!”
豆丁伸出瘦瘦的胳膊在空中夸张地比划,肖氏赶紧把他拉回来:“别乱动!等下着凉了,现在家里可没钱看病!还住不进西厢房!”
李守信一听就知道肖氏还在生气,不然平时温柔的肖氏绝不可能这样话的。
可是李守信还是觉得自家现在辛苦一点,把侄李显阅给供出来了,一大家人不都会过上好日了吗?
李守信岔开话题:“大丫,豆丁的是真的?你上哪儿弄来的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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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二两银子
李沅锦斟酌着:“我跟二丫之前在后山还有荒田里捡豆,捡到了,放在陶罐里准备泡一泡好煮,结果就发出了豆芽。爹,娘,你们觉得做发豆芽能挣到钱吗?”
李沅锦满脑都是要开拓新生活的想法,肖氏却是一惊:“大丫你又去后山了?”
李沅锦:“……”
“娘,你别着急,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保证不再做傻事了!”
我现在还要照顾你,还要养两个娃娃呢,绝不会再做傻事了,反正,穿回去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现在虽然爹不咋地,但是娘还是个好娘。
李沅锦信誓旦旦地保证了,肖氏跟李守信这才开始琢磨李沅锦的发豆芽的事情:“大丫,你仔细给我们道道这发豆芽的法,还有发出来是啥样的。”
李沅锦耐心地完,二丫跟豆丁还作为人证来证明她的话,证明那豆芽确实是白白胖胖味道鲜美,而不是他们饿了什么都觉得好吃。
李守信跟肖氏都有些不敢相信:“大丫你这是真的会发豆芽了?”
李沅锦:“我今天又泡了一点儿,不出差错的话,三天之后豆芽就成形了,到时候爹跟娘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着不等肖氏跟李守信再问,李沅锦提出她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爹、娘,话要在前面,我发豆芽的法,只跟你们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奶!”
肖氏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可行:“大丫,这事儿你奶不可能不知道,你要发豆芽,除非一直在后山不带回来,但是你见天儿往后山跑,你奶肯定也会犯嘀咕。”
李守信还在迷糊:“为啥不能告诉你奶?”
李沅锦默默鄙夷了一下李守信榆木脑袋,还好是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爹,现在你跟娘赚的钱,一点儿不剩全给奶了,可是也没见奶给我们吃给我们喝,还成天指使我们干活。你们是不知道,今天豆丁还被奶叫出去拔猪草,不拔完一篮就没饭吃,豆丁才多大?现在什么季节,哪里还有猪草?奶这就是摆明了不想给豆丁吃饭!”
“奶要是知道我会发豆芽,我们仨,别了,肯定是天天被奶压着发豆芽,还吃不好喝不好,比现在还难过……爹你要是真想跟奶,我就不做了。”
李守信声:“你奶这不是没办法嘛,你显阅堂哥开春就要去参加县试,路费、考费还有上下打点都要钱,你奶只能省着,今年过年都不打算做衣裳了,要省钱,咱们也得帮着省点儿……”
肖氏敏锐地听到了:“今年不做衣裳了?那大丫他们穿什么?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旧衣服改的,去年就没做,今年还不做?你今天看没看到孩们穿的都是单衣!”
李守信嗫喏着:“但是显阅县试需要银啊……”
肖氏生气了,顾不得外面凉,从床上坐起来:“李守信,你这是要我们娘儿几个去死是吗?”
李守信赶忙也跟着坐起来,想把被给肖氏裹上:“你别着急啊!就这一回!显阅开春考试就好了!娘都了,到时候显阅考上秀才了,大把人要来送礼的,到时候让我们挑料做衣服!”
肖氏气的哭了出来:“李守信!我不显阅县试的事情,但是眼下我们都快过不下去了!孩们天天吃冷饭剩菜,还要看吴管家脸色,看穆家能不能有多的饭菜,大丫身还没好,一天药都没喝过就要去后山捡豆,深秋还穿单衣,今年冬天还要住窝棚,住什么住!下场雪全冻死得了!还给你们家省口粮了!”
李守信低声:“你点儿声,咱们这就在东厢后头呢,爹跟娘都听得见!”
可是这话已然是晚了,东厢后墙上的窗户“啪”一声被人打开,赵氏的声音传来:“大晚上吵什么!还嚎!嚎丧呐!我跟你爹还在呢!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肖氏咬着嘴唇不话,豆丁从被里钻出来伸着手给肖氏抹眼泪:“娘,别哭了……”
赵氏看不到,但是李守信还是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陪着笑对外面的赵氏喊:“娘,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就是拌嘴了!您早点儿睡吧!”
赵氏冷哼一声:“你们谁再要是敢嚎得我睡不着觉,我掀了你们的窝棚!”
李守信居然还立刻回头对肖氏做出一个“嘘——”的噤声动作,肖氏的眼泪应声而下。
李沅锦看着这个愚孝的爹,还有那个也只敢在她爹面前硬气,赵氏一吼就软了的娘,心里只有叹气的份儿——这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改造这样一家人啊!
窝棚里面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赵氏还是不依不饶:“别再嚎了啊!有那功夫赶快睡觉,明天去穆家豆腐坊多做一个时辰,再给显阅多攒点儿银,好了你们要出二两的!”
肖氏眼泪都不敢流了,直愣愣地抓着李守信的手:“娘什么?二两银?”
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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