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下面鼓出来，十分可怖。
李沅锦赶忙跟韩妙竹一人一个扶起来：“胡大娘，你起来，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韩妙竹看着这三人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但是也谨慎地没有插话只“李姑娘，我去倒壶茶过来，你们在廊下坐着吧。”
胡大娘感激地看了一眼韩妙竹，心想越是少一个人知道丫的事，对丫也就越好。
但是丫的机灵是天生的，从刚刚跟李沅锦和韩妙竹打交道中，就知道李沅锦是背后主事的人，韩妙竹才是台前的人，这两个姐姐，都是一般重要的。
“韩姑娘，劳您留步，先听丫两句话。”丫赶忙叫住韩妙竹。
等韩妙竹回身了，对着李沅锦跟韩妙竹就是深深一个鞠躬：“两位姑娘，得蒙两位看中，丫若是有幸能留在两位姑娘身边，必当竭尽全力好好服侍姑娘。但是……丫有一件事，不敢瞒两位姑娘。”
“丫！”胡大娘心里焦急，也顾不得李沅锦跟韩妙竹还在场，直接喊出声来喝止丫。她私下跟李沅锦是不能坏了这行当的规矩，再加上念着李沅锦心善，必会照顾丫。
但是这会儿丫要是自己了，岂不是自揭伤疤？胡大娘心疼的要紧。
丫却是对胡大娘也鞠了个躬：“多谢大娘，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对两位姑娘清楚。”
着自陈了身世：“我知道许多人家招工讲究下人要清白，在这里要跟两位姑娘明白，丫虽然年纪，但是已然不是清白之身……”
“嘶——”韩妙竹吸了一口冷气，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明白丫在什么，等扭头看到李沅锦皱着的眉头和脸上毫不意外的神情，立刻明白李沅锦已经知道了。
既然李姑娘知道了还让自己试工，那也就是不在乎这块。韩妙竹在这点上很是明白，当初她从青楼里逃出来的时候，李姑娘也只问了她一遍，留下她之后，果然再也没有她来之前的事。
只是，她是因为跟家里决裂了，而且是跑的远远的才能够避开，如今进了京，就更不怕那一家人找来了。不知道这丫家人在不在京里，若是在京里，怕是迟早还要找上门来的。
仿佛是听到了韩妙竹心里的声音，丫立刻接着：“还有一点，我那继父继母家里不是好人，之前我虽被卖给了胡大娘，但是家里人时不时还会找上门来，我若是不给银，家里人就会找胡大娘的麻烦，这也要告知两位姑娘。”
李沅锦心里一痛，却是更加怜悯这丫头了，转头问了胡大娘丫的卖身契，胡大娘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来了。
“姑娘您看，是死契，因我跟丫从前一个巷的，她家里人……不，那一家烂货不怕我，所以三天两头到我那里闹，但是您这里不一样，高门大户的，他们必不敢来的。”胡大娘殷切劝。
怕丫刚才的厉害，吓跑了李沅锦。李沅锦明白她的心思，安抚了片刻，四人商量了一下，正式把丫买下来。
李沅锦没叫胡大娘吃亏，十两银买来的丫，十两银奉还，胡大娘连忙把卖身契重新叠好给李沅锦。
看着在旁边犹有些不肯信的丫，胡大娘连忙拉了她一把，叫她跪下：“以后李姑娘就是你的主了，还不快问主好！”
李沅锦连忙摆手：“胡大娘，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们这里不兴跪，丫以后也不用经常跪人，这个可以改了。”
胡大娘心里一喜，更加觉得李沅锦这里没错，主大方，对下人又好，还讲道理，不摆谱。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脸上嘴合不拢了都，伸手抹了抹眼眶里的泪水：“姑娘是好人，必会有善报的。”
李沅锦笑笑：“善报什么的不敢苛求，我做的坏事也太多了。”责骂祖奶，抛头露面，婚约未除就跟顾弘扬私许终生……哪一条出来她都不是好人。
只她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期盼自己做个好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对她不好，她必定是要还回去的，谁放弃了她，她必定也绝不回头。
这一批一气买了八个丫头，连丫九个，就数丫的名字最不讲究，不过李沅锦也听不惯那些菊花啊牛香啊之类的名字，干脆统一改了名字。
丫李沅锦打算带在自己身边，问了碧桃没想法之后，就给丫改名叫碧果。
其余八个丫头一共才花了四十两，全是比丫年纪大，已经调教好的，改了名字叫灵和月。韩妙竹最看好的一个叫了双月，但是也没有多什么，直这一个月跟着她干活，受她调教，八个人里面选出两个来以后能领月银。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开业筹备（一）
月银虽不多，韩妙竹一开始只给她们开二百文的月银，但是这些全都是家里带着罪或有其他不光彩事情的，原本有人要就已经十分不易，今儿一听能跟自己的姐妹一起卖了，胡大娘还这是个好人家，主是姑娘，都是极好的人，心里已经觉得跟幸运女神缺席十多年突然转回来了一样。
现在听终生的死契还能有月银拿，更是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齐齐又是九个拜倒在地。
李沅锦这下没去拦，韩妙竹在京城点星阁管事，就要树立绝对的权威。
忙活了一天，送走了胡大娘，留下灵、月八人跟着韩妙竹把林宅再打扫一下，李沅锦自己带了碧果回王府。
碧果虽然心里有些惴惴的，但是什么也不问，李沅锦见她上了马车，神情紧绷，还在默记路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心仪。
到王府了，先是让碧桃把她带下去好好洗个澡，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病之类的，再换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碧桃知道碧果的身世之后心里十分可怜，另又觉得李沅锦愿意给新买的丫头取名叫碧，明是已经把自己当做是心腹的人了，因而越发觉得丫来的是时候。
碧桃带了碧果下去，回来的时候碧果眼眶红红的：“身上倒是没有新伤，不过过往那些烫伤、割伤看着着实可怖，年纪就这样，实在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碧桃担心碧果这样婚事上会颇为为难，李沅锦却没办法感同身受，在她心里，恋爱失败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订亲又退亲，有什么呢？结婚了还能离婚啊。
碧果这样，若是有一个因为这件事不喜欢她的，李沅锦会给这人狠狠的教训，再好好培养碧果，让碧果以后过的好好的，比抛弃她的人好一万倍！
经过紧锣密鼓的一个月，林宅已经焕然一新了，除了那八个丫头，后面又招了十六个更的丫头，跟碧果差不多大的都有，这些丫头都放在第一进院里，接待接待普通客人，跑跑腿、摆摆东西什么的。
会员能进的第二进院，就是灵、月八个丫头亲自去招待。
第三进院里招了十来个婆，大部分都是签的契约，一年、三年、五年十年的都有，跟着做一些后厨后勤的事，叫蛮娘管着。
十六个丫头能顺着左边的角门跟巷穿梭三进院，端茶倒水递话儿，但是中间第二进院的月亮门，就必须得二进院里的姑娘亲自出来接待的。
双月没有辜负韩妙竹的看中，一个月里果然十分突出，跟另外一个叫灵音的提了一等，有月银可拿。
至于别的人，韩妙竹也发话了：“双月跟灵音两个不是咱们这里唯一提升的，这么跟你们吧，她们这还是初级一等，领最低的月银，咱们不设限制，初级一等每个月考一次，若是有人比照着双月跟灵音，做事不必她们两个差的话，我这里自然也会提你们上来。”
“而双月跟灵音，现在是初级一等，要是做的好了，升初级二等，月银五百文。往后的，等你们有人升上来了，自然是知道的。”
韩妙竹这番话立刻就在丫头们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原先以为只是韩妙竹要人伺候所以才提了梁哥大丫头，却原来这大丫头可以不止两个的，只要谁能行，谁就能上！
而这么一来，双月跟灵音也不会打压下面的人，因为韩姑娘了，她手里头有账呢，若是双月跟灵音能够带出来两个初级一等的丫头，她们就能升初级二等。
每一等的衣裳可都不一样！
外面院里穿着青色细麻布衣裳跟黑色棉布鞋的丫头，鞋上没花，做的好了能进二道院。二道院里除了双月跟灵音，穿的都是杏粉色的衣裳，脚底下是杏黄色的缎鞋。一样没花，也是没等级没月银的。
双月跟灵音可以穿桃粉色或者青碧色的衣裳，都是细棉布的，精致许多，脚上也是缎鞋，绣一朵花。
这簇新的衣裳发下来，这群在胡大娘手里许久都没有人家愿意要的姑娘丫头们都十分激动，韩妙竹厅上喝茶，看着底下的丫头们面露喜色，互相交谈。
灵音眼神好，看到韩妙竹的鞋上也有绣花，借着斟茶的时候看了一眼：“韩姑娘，您鞋上是九朵花吧！”
韩妙竹喝完一口茶，口腔里是今年明前新茶的茶香味道，十分清新，眯着眼睛笑了笑：“是，你们从一等做起，初中高三级，每一级里三等，没等待遇不同，等你们做到我这个位置了，也用九朵花。”
哗——底下原本还有些克制的丫头们、姑娘们彻底忍不住了，拿月银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韩姑娘这是，她们还有机会跟韩姑娘做一样的人？
来这里的人除了在面试的时候见过李沅锦之外，其余时候见的不多，虽知道背后有这么个东家在，但是日常还是韩姑娘教她们的多，韩姑娘管她们吃住，教她们本事，是这世上最最厉害的人。
她们，竟然也有机会，可以做到韩姑娘那样？
这一夜点星阁里的姑娘丫头们还没开始上工，就已经有了梦想。
……
韩妙竹半夜里电灯去了那些丫头房里走一遭，有不少人都是抱着新衣服新鞋睡觉的。
双月跟灵音帮着丫头们盖好了翻动的被，出来之后回到韩妙竹的房间里，林宅院不大，她们这会儿也住在第三进院里，韩妙竹跟双月灵音一间屋，她住里屋，双月灵音两个住外面。
“刚看了一下，你们觉得这里丫头那里还有什么改的？”
刚落座，韩妙竹就开口了，这段时日她常常这样考两个丫头，在顺平镇还有曹嫂跟姜娟他们几个帮忙。实在不行还能去请陈少奶奶跟李二姑娘拿主意，但是现在京里，李沅锦都很少来林宅，万事都只有她自己，她是迫切需要赶快培养出来两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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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开业筹备（二）
这样的考校两个丫头也已经习惯了。双月细致一些，心思已经想到了：“韩姑娘，这些丫头怕是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好的衣裳，发给她们之后一是舍不得穿，而是也担心不抱在怀里就被人错拿走了，所以是不是在衣角和裤脚、鞋后跟之类的地方绣上自己的名字？”
韩妙竹点点头：“是这个理，你提的很好，明日你便去做这件事吧。”
灵音见这个已叫双月了，心里虽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气馁：“回姑娘话，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今日看到这群丫头半夜里磨牙，怕是之前日过的不好，肚里有虫，得叫人买些药回来再打一遍虫。”
“这个也对，我之前也是想到这点，只是这群丫头实在是太瘦弱，若是不养胖一点，猛然下药的话，怕是会脱力。”韩妙竹虽也点头，但似乎并没有答应灵音的提议。
灵音脸上一红，有些羞愧，觉得到底还是韩姑娘想的仔细。
但是韩妙竹还是赞她的：“你有这份心不错，这样，您着意让人看着这些丫头养身体，以后每日睡前多加一杯牛乳，早上多加一个鸡蛋，再养半个月就打虫。”
灵音连忙应了：“咱们已经给她们除过虱了，不过没一旬我都会查验一下，现在已经没有了，丫头们手脚也都干净，指甲都是嘱咐了的。”
“你做的很对，这样，还有件事儿……”
如是三个人又讨论了半宿，时过了才匆忙睡下。双月跟灵音睡在一张床上，两人不约而同地从薄被下伸出手去牵着彼此，似乎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些温热和力量，才能让她们更加确认这样的日是真的。
李沅锦这阵确实很少来林宅这边，因为她还在筹备李显进跟夏莲生带着韬进京的事。
李显进在上川府的豆腐坊已经有规模了，但是听到李沅锦想在京城开豆腐坊却没有帮手时，立刻跟莲生打定主意要上京。
李沅锦自然是惊喜的，但是依旧回信让他们想清楚，怕伤了他们的好意，只自己这边其实也可以忙着过。
结果再收到李显进的信，信上就他跟莲生已经带着韬动身了。
莲生跟李显进商量了一下，李沅锦这是怕麻烦到他们了，但是对他们来，李沅锦的情是一辈都还不了的。
为了让李沅锦安心，李显进干脆捏造了个事由，是赵氏跟牛氏她们得知了他在上川府开了豆腐铺，非要闹着过去帮忙，他不耐烦见她们，干脆躲到京城求李沅锦收留。
李沅锦看到信后乐了，真当她那么好糊弄呢，赵氏跟刘氏肯定不会现在才知道他开豆腐铺的事，估计早就让他解决了，现在还拿这个做借口，太幼稚！
不过心里总归也是高兴他们能够上京，李沅锦想了想，去找顾弘扬商量了：“穆梓桐那边婚书一时半会儿拿不过来，咱们不能求皇上指婚，所以我还是搬出去，正好我这要筹备开点星阁跟豆腐坊的事，老住在这里也不方便。”
顾弘扬委屈：“你这才住了几天啊就不要了我？”
李沅锦最受不了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微微嘟起，李沅锦看着那殷红水润的嘴唇，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真想咬下去啊……死死忍住。
结果就看到对面那双本来水汪汪的黑眼睛突然就暗沉了几分，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危险！
李沅锦连忙跳开，果然几乎是同时，顾弘扬的手就出现在了她刚刚站着的地方。
见她跑了，顾弘扬大失所望，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一亲芳泽呢，自己最近跟着太到处跑，查了不少人不少案，都没见李沅锦几面。
李沅锦回身打了一下他的手：“老实点！你这里可不安全呢！万一被人看到再参你一本！”
顾弘扬倒是不怕人灿他，越是参他越好，越是坐实他纨绔的名声，对他越有利，但是李沅锦的话也提醒了他，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反过来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他查出来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不简单，李沅锦在王府，还真不安全，至少明面上就有两个炸弹，一个脑笨太莽撞，不定急了真拿李沅锦动手；一个城府深摇摆不定，现在是收手了，但是谁知道背后的人什么时候出手呢。
李沅锦出去住也好，至少自己在安排过去的人肯定是忠心的。
如此，顾弘扬没有阻拦李沅锦，把她拉过来，捏捏她的胳膊：“我记住了，你现在胳膊上还有这么些肉，出去之后要是少了，你可是要还给我的。”
李沅锦一巴掌拍开顾弘扬的手：“我最近在你这里都胖的不行了，出去铁定要减肥！”
发落了玉香之后，王府的人会看眼色多了，顾弘扬不在府里吃饭，这府里就把李沅锦当做唯一的贵客给招待了起来，一日三餐十分用心。
李沅锦知道顾弘扬的担心：“放心吧，我就是出去了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顾弘扬拉她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李沅锦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