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李沅锦发呆太久,顾弘扬凑过来仔细盯着她的脸,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一句是什么?”李沅锦随便指着信上最后面这一段,岔开话题。
“没什么没什么,信看完了就还给我吧!”顾弘扬伸手就要去抢。
“这写的都是我家的事,你要来做什么?”李沅锦赶忙把信藏到背后。
这信是顾弘扬刚到西北边境时写回去的,想来应该是在信中问了陈凌波关于李沅锦失踪的事。那时候顾弘扬也不知道李沅锦就在这西北边境,只想问问陈凌波李家的事情,和李沅锦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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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他的消息
现在他们自然是早已经写信回去报信李沅锦在西北边境,但是这会儿收到的陈凌波的信却还是之前写出来的。
顾弘扬不肯给李沅锦,伸手就要抢,李沅锦把手背到身后,顾弘扬却是长手一伸,意欲去李沅锦身后捞,但是这姿势突然有些不妥,看起来就像是顾弘扬从前面抱着李沅锦一样。更别因为看不到,原本只是打打闹闹抢信,却不留意一下握住了李沅锦的手。
李沅锦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抬头想要叫顾弘扬松开,但是却碰到了顾弘扬的下巴,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顾弘扬温热的鼻息在李沅锦的额头之上。
李沅锦连忙又低下头来,但是因为两人距离实在太近,这一低头,又几乎贴上了顾弘扬的胸膛。
“喂……你松开。”
没有回应。
“顾弘扬,你松开!”李沅锦有些恼羞成怒。
顾弘扬却依然不动,不,反而是直接伸手环住李沅锦的腰,任由她拍打也不松开。
顾弘扬高高大大的体格,这么用力抱李沅锦,仿佛要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一般。脑袋埋在李沅锦的肩上,顾弘扬的声音有些闷闷地:“沅锦,我好害怕。”
李沅锦原本正在试图挣脱,没料到顾弘扬竟然哭了,伸出的手也不好继续掐顾弘扬了,只能在空中变换了一下姿势,轻轻拍在顾弘扬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不怕啊……”
李沅锦像哄孩一样哄顾弘扬。才十几岁的孩嘛,天天上战场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害怕也是正常的。李沅锦突然生出些同情来。
顾弘扬却在李沅锦的肩窝里蹭着摇头:“不,你不懂,我就是害怕!”
我害怕的不是这战场,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亲人了,我来这里是保护他们的,我不害怕。
我怕是的……你离开我。
我在上川府搜遍整个府都不见你,每一次听到哪里又有尸体了,我都心惊肉跳。听到有伤者了,我既祈祷那不是你,又有些希望那是你。
李沅锦,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顾弘扬的眼泪浸润在李沅锦的肌肤之上,李沅锦微愣,双手却也僵硬地环住了顾弘扬:“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不要怕了。我在这里。”
顾弘扬略微松开一些,伸手扳着李沅锦的肩膀,刚刚哭过的眼睛现在还红通通的,只是不见眼泪,估计是在李沅锦的肩膀上擦过了,不想让李沅锦看到他哭的样。
“李沅锦,你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顾弘扬别扭而倔强的样很强硬,又有些像个孩。
李沅锦却是突然一愣,她突然想到,仿佛在不久之前,又仿佛在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跟她的,再也不会离开她,也永远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可是最后,他却在她眼前离开。
“顾弘扬,我不能答应你。”李沅锦轻轻摇头,样里充满了疲惫。
“为什么?”顾弘扬皱眉,眼睛里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办法保证我以后会去哪里,甚至都不知道我会活到多久。我现在……不敢承诺不会离开任何人。人生的路都是这样孤独,总有天会是一个人走的。”
“不。我不信,你如果不能坚持,那就换我,你哪里,我跟着你!”顾弘扬的态度坚决,仿佛李沅锦不答应他,他就要缠着李沅锦寸步不离一样。
“傻不傻啊你。”李沅锦轻笑,却是没有再什么。
这种话题,每提起一次就是一次的伤痛,谁喜欢就好了,反正她不会再信了。
顾弘扬嘴角一弯,李沅锦你爱信不信,但是我过的话,总会是信守承诺的。我才不会像某人一样,言而无信,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抱够了么?该放开我了吧?”李沅锦无奈地。
“没抱够!我就要抱!”顾弘扬耍无赖,这事儿还没有人超过他的。
“你可要放尊重点!我是有婚……”李沅锦到这里,自己却是一愣,再也不出她有婚约的事。
那本来就是个玩笑,他不要,她还怎么能腆着脸去要求他履行承诺?
还是让一切都回归原点吧,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
李沅锦伸手掐了一把顾弘扬,把顾弘扬掐得直叫唤,连忙松开她:“你下手这么狠啊!疼死了!”
“所以你还敢不敢非礼我?再来还有你好受的!”李沅锦威胁道。
顾弘扬连连摆手:“不敢了不敢了。”
等到李沅锦转身过去,顾弘扬又故意:“非礼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想抱还是要抱的!”
开什么玩笑!都看到她松口不再提婚约了,他还不抓住机会?所谓趁虚而入,这不仅是在军事上,也要在感情上啊。
成王败寇,从来只看最后的胜利是谁的,过程重要吗?兵者狡诈,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
从这以后,西北军营里都知道了这里有李沅锦这个特别的存在,她明明只是一个发配边疆的罪犯,但是却在锐王爷面前一不二。她能够端着饭菜自由出入所有营帐,来往的士兵不但不查,还特别欢迎,只为了能够在她手里讨要些吃的。
李沅锦也并没有拒绝这种特权,她只是用自己的努力来证明,即便是拥有特权,她也是让人无可指摘的那一个。
既然能够随意出入各个营帐,涉及到军事机密,那她就不离开营地,反正原本罪犯也是不能够离开营地的,只是实在没有人手才出去帮忙采买。
她每天比操练的军人还要起的早,跟邢婶带人在厨房里忙活,做杂粮粥,窝窝头,豆腐花,要是吃的有多,还会多煎一些葱油饼,让操练的军人一结束就能够过来吃上热腾腾的早餐。
炉灶上永远都热着粥饭,前线的瞭望塔,还有斥候、队游击兵的轮班时间都是时不时就要更改的,防止让敌人察觉到漏洞,趁着要换岗人手松懈的时候的偷袭,所以换岗的时间也有变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随时有人从岗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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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学马
自从李沅锦来了,这些人再也不用赶不上饭点只能先饿着肚休息,等到饭点再爬起来匆匆吃饭了。现在的厨房,永远有两口灶用火煨着饭菜,他们随时过来,随时有饭吃。
“李姐姐,你做的饭真好吃!”话的叫伟,才十四岁,来军营的时候才十三岁,被顾弘扬安排做传讯兵,整日里跑动最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也最快。以前没有额外的补贴,吃饭的时候又抢不过别人,经常是饿着肚的。李沅锦怜惜他年纪,让他什么时候饿了就过来吃,从来不短他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吃完别马上跑,休息一刻钟再跑动。”李沅锦嘱咐着,担心伟吃完饭就跑动,伤着肠胃。
“哎!我知道的!”
邢婶在一边准备着中午的饭菜,一边笑:“伟,你这话的,邢婶做的饭就不好吃啦?”
伟脸一红,连忙解释:“邢婶做的饭也很好吃!真的!”
“只是你还是喜欢吃李姑娘做的饭菜,对吗?”邢婶板着脸,故意逗伟。伟急的不知道什么才好。
李沅锦看到伟急的汗都出来了,连饭都不敢吃了,连忙上前去解围:“好了好了,你别听邢婶的话,安心吃吧!邢婶才不在意这个呢!”
邢婶也是这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打消了伟的疑虑,伟摸着脑袋,跟着憨憨地笑:“婶你玩笑话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呢,吓到我了!”
厨房里笑声连连,顾弘扬大步迈进来:“什么呢?这么开心?”
厨房里的人见到顾弘扬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行礼:“锐王爷!给锐王爷请安!”
顾弘扬大手一摆:“在西北就别叫我锐王爷了,叫我顾将军吧!”
“是!给顾将军上饭菜!”邢婶连忙吩咐着,她是这里最得力的管事,虽然没有明,但是朱大帅把一应粮草使用的权利都交给邢婶了,厨房里自然以邢婶马首是瞻。
“不用不用,有她帮我弄吃的就好!”顾弘扬的她,自然指的是李沅锦。
邢婶也早就习惯了,她也就是那么一,抬头一看,李沅锦早就认命地去盛饭菜了,还特别加了一碗汤。
“这汤是邢婶特别去集市上买的老母鸡,我找老大夫要了几位药材,清热去火,这是最浓的汤头,你先喝一碗,剩下的我加水熬煮,给士兵们都喝上一些。”李沅锦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想要给各个人都吃上好的,那显然是不可能,到士兵这一层,很多标准就要降低了。
顾弘扬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没有问出何不食肉糜的话,反倒是挤眉弄眼地问:“这么照顾我啊?娘是不是看上我了?本将军年方十八,尚未娶妻,娘若是愿意,咱们就在这西北营地里成亲洞房,如何?”
“啪!”李沅锦一筷敲在顾弘扬手背上:“让你话多!这汤不给你喝了!”着就要端着汤走。
顾弘扬连忙拦下来:“哎哎哎,我不了不了,这汤闻着就香,还有没有?最近几天我看朱大帅也有点上火,给他也弄一碗!”
“还用你!朱大帅的那一碗早就让人送去了,你快喝你的吧!下次再胡话就没得喝了!”李沅锦这才放下手中的汤,坐在顾弘扬对面,看他吃饭。
顾弘扬这阵消瘦了不少,虽然有李沅锦专门做菜养着,但是他因为天狼国战事劳心劳力的耗费,却是无论如何补不回来的。
昨天晚上就有一股天狼国的骑兵,趁着夜色袭击了最边上的哨岗,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附近的哨岗很快也燃火放出信号,派兵支援,但是顾弘扬从营地骑马出去,把那股骑兵击退,也花了不少力气。
“昨天我们还捡了两匹马,有一匹点儿的,你不是想学骑马吗?走,去试试?”顾弘扬一边吃饭,一边就开始诱惑起了李沅锦。
李沅锦有些犹豫:“我可以吗?”
西北这边的马屁高大,她这个,也就跟马背差不多高,之前想学是想学,但是被摔下来过一次,老大夫就先着急了:“你们这是闹什么呢!刚给你治好的伤你就这样折腾?是要类似老夫?”
李沅锦跟顾弘扬被骂了一通,顿时也不敢再动了,直到把李沅锦的伤养了个十成十的好。顾弘扬觉着正好这次找来了一批马,立刻就打上了这马的注意,谁都没让碰,自己牵着回来的。
“就在外头,我吃完带你去看看。”顾弘扬三下两下喝完汤,抹抹嘴巴就要站起来。
“你别着急!我这儿还有一碗沙棘果,你先吃了。昨晚忙了一夜,等下你先睡会儿,正好等太阳下山不热的时候再去。”李沅锦连忙拦下来顾弘扬,就怕他这风就是雨的脾性。她着急,好嘛,现在来了个比他更着急的。
还好顾弘扬的急性只在李沅锦的事上,若是在战事上也是这种性,怕是朱大帅第一个就要把顾弘扬踢出营地。
顾弘扬虽然答应了李沅锦去休息,但是还是带着她去看了那匹红马,毛色十分漂亮,也很温顺,李沅锦用黄豆跟草料喂了,红马就乖乖低头下来让她摸。
晚饭之后,顾弘扬跟朱大帅安排好了今晚的岗哨,就立刻骑马过来找李沅锦:“走呗,学马去!”
李沅锦也换好了骑装,立刻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为了配合红马的样,李沅锦特别选了一身红色的骑装,窄袖修身,英姿飒爽。头发也没有再梳什么发髻了,直接马尾扎起来,十分清爽。
顾弘扬看着李沅锦从帐篷里钻出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到李沅锦都有些不自在了:“看什么看!快走!要抓紧时间学马!”
顾弘扬咧嘴一笑:“当然是好看我才看的啊!李沅锦,你长得真好看!”
李沅锦瞪他,他还是只知道笑,气得李沅锦直跺脚。
顾弘扬伏在马上,微微探底身,随即伸手:“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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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练马
李沅锦也没客气,拉着顾弘扬的手就上了马,坐在他身后,轻轻掐着他的腰。她虽不会骑马,但是跟顾弘扬同乘一骑的经历倒是不少,驾轻就熟。
红马已经被人带到草原上了,顾弘扬到地方了先自己下马,再把吭哧吭哧往下爬的李沅锦直接抱下来,带她走到红马身边。
顾弘扬刚走近红马,红马还嘶嘶出气,不耐烦地抛着蹄,但是也不知道顾弘扬怎么安抚了几下,片刻之后红马就安静下来,低眉顺眼的。顾弘扬招手让李沅锦过来:“你再给它喂点儿草料,摸摸它。”
李沅锦心翼翼地照做,红马也认出了李沅锦,温顺地吃着草料。红马背上原本的马鞍已经让人撤下来了,还上了顾弘扬专门让人做给李沅锦的马鞍。
顾弘扬托着李沅锦的腰,让她踩着马镫上去:“抓好缰绳,腰背挺直。不要用力,轻踏在脚蹬上。”
李沅锦有些紧张,坐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红马略微摆个头,李沅锦身就往旁边偏去。顾弘扬连忙扶住她:“腰背挺直,挺直,别怕,实在不行就伏抱住马脖。”
李沅锦照做,连忙伏抱住马脖,这才感觉自己安全了点儿。这下红马无论怎么动弹,李沅锦就不会掉下来了。
伏抱住马脖的李沅锦,此刻就在顾弘扬面前,顾弘扬笑嘻嘻的,突然凑上去在李沅锦脸颊边亲了一口!
“顾弘扬!”李沅锦气的大叫,立时就要坐起来下马,可是她动作一大,红马也跟着动,李沅锦又不敢动弹,慌忙伏再次抱住马脖。
“顾弘扬你臭!”
顾弘扬笑嘻嘻,退开一步,既能牵着马绳,又能不让李沅锦碰到他:“现在这儿可就我俩,你要是我臭,我就真耍了啊!”
李沅锦脸色一僵,横眉怒目,顾弘扬也开够玩笑了,重新正色起来。李沅锦抱了片刻,适应了红马的动作,又重新直起腰来。
顾弘扬笑:“对,就是这样,等下我牵着马走,你也别紧张,随着马背的起伏轻轻跃动,会有一些颠簸,你找好节奏,马背起伏的时候,你略微踩脚蹬,让身往上,再下来,轻蹬,再往上。”
红马还没有开始走,李沅锦在马背上轻轻试了下:“是这样吗?”
“对!等下我牵着马慢慢走几圈,你找准马脚步的节奏,别让自己太颠得厉害。但是也不能僵在马背上,那样会累。”
李沅锦点点头:“好!”
就这样,太阳下山,暮色苍凉的西北草原,两人一马,一名红色骑装少女坐在马背上,一名俊美少年牵着马慢慢走,细心教导。
时不时也会故意逗逗马背上的少女,气的少女要伸手打这少年,一来二去,也就没多紧张了。
“这草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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