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子- 第11部分

　　　　一席话让周围的村民暖心，赵氏脸上也挂不住，讪讪地走开了：“哎哟晌午了，要回去做饭了！”

　　　　……

　　　　赵氏走了，李沅锦赶忙拍门，二丫给开的门，一脸机灵：“姐你快进来！”

　　　　李沅锦走之前就怕赵氏过来找麻烦，家里这一大两都是以前被赵氏欺负惯了的包，就告诉肖氏，除了她，谁来都不开门，就装病，在家炕上躺着。

　　　　肖氏也是头一次婆婆都到门边儿了没有起来迎，但是自己躺在炕上，婆婆在外面顶着太阳叨，感觉竟然不错？

　　　　下午李守信从镇上回来，每个月他有两次上镇上，忙完了晌午后就能够回家。

　　　　李沅锦话已经出口了，连忙把豆渣饼干都分成包用芭蕉叶包起来，就跟李守信、二丫豆丁挨家挨户地送了出去：“蒙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婶照顾，如今我家分家了，现在还没钱开伙，只能送点儿豆渣饼干给大家尝尝，多谢各位了！”

　　　　村民也都理解，也多多少少拿出点儿东西做贺礼，一两个鸡蛋，几个红薯土豆，几把米这样。

　　　　走到赵氏那边，赵氏连抓了三包饼干，抓不下了准备回身放屋里再来，李沅锦连忙拉着李守信闪开：“奶，给你送了三包，贺礼就不要你的了，算我们孝敬你的！那边还有村民，我们先去了！”

　　　　赵氏听到之后连忙转身，李沅锦却是已经跑出百来米了，隔壁左右都还看着赵氏准备的啥贺礼。赵氏脸色不虞，“啪”地回身摔上门。

　　　　……

　　　　村里走完了一圈，这几天做的豆渣饼干一个没剩，全都派出去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李沅锦觉得日总会越过越好的，也不在意，去吴管家哪里拿了东西就冲回家做饭吃。

　　　　五个大肉饼，在灶台上炕热，每人一个，捧着吃。

　　　　香酥的外皮，柔软的内陷，丰满的肉汁，咬上一口都让人感觉幸福。

　　　　豆丁一边吃一边：“我真喜欢大姐，跟着大姐能吃肉！”

　　　　李沅锦嘿嘿一笑：“这是第一顿的，今天晚上咱们还做肉吃！我还买了一斤肉，肥的炼油，瘦的吃。”

　　　　李守信是个糊涂爹，钱都给李沅锦挥霍了，他也不在意，听到有肉吃反而更高兴。肖氏倒是有点儿担心，怕过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但是一家人难得这么开心，她也就默默憋回去了话语，只暗自下决心早点儿回去豆腐坊上工。

　　　　照旧让二丫帮忙烧火，李守信按照李沅锦的要求把肥肉跟瘦肉分开切好，三分之一的肥肉，三分之一的瘦肉，还有三分之一肥瘦相间的肉。

　　　　最先下锅的是肥肉，白花花肥肉在那口刚刚除了锈的铁锅上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铁锅重新变得乌黑油亮，而肥肉也变成了金黄酥脆的猪油渣。

　　　　李沅锦把炸完油之后的一把猪油渣盛到粗陶碗里，撒上一把盐，招呼二丫过来尝尝：“你试试这个，好吃不？”

　　　　当然好吃啊！

　　　　猪油渣酥酥脆脆的，有肉的香味，但是又一点儿都不油腻，盐粒让猪油渣更香。

　　　　二丫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前是连油星都不曾见到过一粒的，更别现在这扎扎实实用肉做出来的零食。

　　　　李沅锦看着二丫高兴的模样，火也不让她烧了：“拿去吧，找豆丁一起吃去！”

　　　　二丫喜不自胜地跑了出去，李沅锦把锅里的油给盛出来，还借着最后锅上的一层油炒了一个萝卜丝。

　　　　接着把肥瘦相间的三花肉放到锅里，肥肉继续出油，让瘦肉变得肉汁丰富，瘦而不柴，油熬得差不多了，李沅锦把切成块的土豆放进去，继续生火熬煮着。

　　　　加了盐跟酱油，实在是除了这两样也没有别的调料了，但是光酱油烹出来的香气就足够让人垂涎欲滴的，酱油色的土豆焖肉，简直是人间绝品！

　　　　最后的瘦肉李沅锦没有舍得今天一天就吃完，炒熟了盛在陶碗里，准备后面几天不去集市的时候就用猪油跟剩下的猪油渣炒菜，再加上一点儿瘦肉，总要沾点儿荤腥才好。

　　　　晚饭上桌，一个猪油炒萝卜丝，一个土豆焖肉，还有一道豆芽炒鸡蛋，最后大白菜管饱。

　　　　四个菜一上桌，别肖氏跟李守信了，就连二丫跟还不懂事的豆丁都有些不敢相信：“姐，我们家哪里来的钱能吃这么多菜？”

　　　　要知道，以前赵氏可是一个青菜汤还要翻来覆去喝好几天的人！

　　　　李沅锦给大家盛饭：“豆丁，你要记住，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想要过上什么样的日，只要你肯想办法，总会做成的。”

　　　　“别怕吃不起，只要肯努力，山珍海味没有什么是咱吃不起的！”

　　　　李沅锦一边一边盛饭，最后端着碗坐下来：“爹，娘，你们看到了吧，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过的不错，只要肯想办法。”

　　　　肖氏露出一丝微笑，眼底的担忧没有表露出来，但是李守信却有点儿不自在了：“大丫，咱们家还欠着你奶一千一百文钱，还欠着吴管家赁屋的租金，这个月的工钱咱们都已经支得差不多了，徐大夫那里咱们还得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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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豆芽炒鸡蛋

　　　　李沅锦耐心地听李守信完，心里也略有些安慰，虽然李守信悲观了点，但是至少知道为家里着想了。

　　　　“爹，别担心，我仔细算过了，你跟娘如果在豆腐坊做，一个月的一千五百文的工钱，到年底就能还上欠娘跟吴管家的钱，至于咱们日常的房租跟花销，别担心，有我呢！”

　　　　李沅锦着就给肖氏和李守信加了两筷豆芽炒鸡蛋，招呼二丫跟豆丁也吃。

　　　　豆丁年纪，只顾着吃，豆芽炒鸡蛋一入口，就直叫：“好吃！”

　　　　李守信愁眉苦脸：“能不好吃吗！这里头放了鸡蛋！还有猪油！这哪是咱们吃的起的啊！”

　　　　肖氏在八仙桌下面轻轻碰了碰李守信的脚，用眼神示意：别多，大丫从崖底下捡回来一条命不容易，这会儿愿意花钱吃点儿好的就吃吧，咱们再多做点儿活就行，让孩痛快痛快。

　　　　李守信只好点点头，埋头塞了一筷豆芽炒鸡蛋，没想到这一入嘴，竟然真的好吃！

　　　　豆芽脆生生的，一股嫩劲，跟白玉似的，咬一下还有脆脆的感觉，鸡蛋很松软，鸡蛋的香气和豆芽的清新味道融合在一起，清爽滑口。

　　　　李守信忍不住又夹了一筷，惹得李沅锦偷笑。

　　　　肖氏细细品尝了，有些好奇地问李沅锦：“大丫，这豆芽真是你发的？”

　　　　李沅锦还没回答，豆丁抢着：“真是真是！大姐在山洞的时候就发过豆芽给我们吃，但是现在的豆芽炒鸡蛋更好吃！”

　　　　李沅锦默默豆丁的脑袋，给他夹了两块土豆焖肉，白白的米饭上面沾上了土豆焖肉的酱汁，豆丁顾不上话，埋头扒饭。

　　　　“爹，娘，这就是我要跟你们的，我今早去集市上打听过了，豆芽去岁才在京里兴起，今年才传到我们这边，镇上好多人都还不知道豆芽呢，只有得月楼几家酒楼有，而且菜色还不出众。”

　　　　“爹娘，我想跟你们商量下，咱家现在留一个人在豆腐坊做事，咱们的豆渣饼干还继续做，另外可以发豆芽去卖！”

　　　　李守信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旋即又黯淡了下来：“咱们家就你二伯会卖东西哩，咱们哪里会！”

　　　　肖氏却是有些东西：“不会咱们可以学，一辈做长工肯定不行，咱们就听听大丫的。”

　　　　李沅锦见有肖氏支持，已经很满意了，反正李守信就是个随大流的，肖氏都支持，李守信也不会太反对的。

　　　　一家人就着土豆焖肉跟豆芽炒鸡蛋，听李沅锦了好多豆芽的菜市，听得两个的口水直流，恨不得明天就要李沅锦做。

　　　　晚上李守信没闲着，虽然是每个月两次的下晌休息，他还是跑去了豆腐坊，拿着手里仅剩的二十个铜板：“吴管家，又来麻烦你了，你看，我这二十文钱，能不能买点儿豆回去？”

　　　　吴管家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了：“守信兄弟，你这是弄啥呢？发家了？拿钱买豆吃了？”

　　　　农村人，哪家不是随意土豆换高粱，高粱换麦的过，拿钱买东西，除了买油盐酱醋调料跟衣服农具，几个人舍得用钱买吃的？

　　　　这李守信不是疯了吧？

　　　　李守信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还是我家大丫，她、她又想了个法要用豆，我也不好拦着，大丫身刚好，我想着就由她这一回吧。”

　　　　吴管家一边转身掏豆，一边摇头：“守信，你家大丫的手艺还是不错，上次那豆渣饼干，我尝了，挺好吃的，要有，你还给我来点儿！我再给你豆渣！”

　　　　反正豆渣这东西豆腐房里多的是，而且穆少爷都点头了，顺水人情嘛！

　　　　李守信刚要答应，吴管家又：“但是你这也得有个度，不能由着姑娘家乱来，她知道个啥！你们家现在这困难，还要花钱买豆吃，真是糟蹋钱！要是有钱，不如早点儿换钱……”

　　　　李守信脸涨的通红：“吴管家，您的是……就这一回，下次不敢了。”

　　　　吴管家把五斤豆递给李守信：“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们家这情况，真不到花钱买粮食的地步，自己地里刨点儿，村里换点儿，一样能过，银要花在刀刃上！”

　　　　……

　　　　不光是吴管家觉得李沅锦家变化大，村里不少人也都发现了，这李沅锦家刚分出来，在山洞里住了几天确实是惨兮兮的，后来听工钱被赵氏抢了，只能提前支钱赁房，大家都觉得这李家怕是要过不下去了。估计是最后挥霍挥霍，之后得想法卖儿女还债了吧。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李沅锦是已经跟赵玉泉订了婚，不少人就把注意打到二丫头上了，二丫也有十岁了，已经能干不少活，买回去养个两三年，又是媳妇又能干活，多好！

　　　　当然这心思还没人敢捅出来，都是在默默观察李沅锦家，看他家哪天过不下去。

　　　　结果没想到李沅锦家在欠了一肚债的情况下，居然家里还顿顿开伙，闻着还有肉香！

　　　　不少人都连连摇头：“啧啧，这李守信家怕是要卖孩了。”

　　　　李守信抱着五斤豆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不少吃了晚饭出来闲逛闲聊的人，聚在榕树下对他家指指点点的。李守信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心只想快点儿回家。

　　　　没想到刚到院门口准备推门，门就开了，李沅锦捧着一个陶碗出来，抬头一愣：“爹？你回来啦？咋不喊门呢？”

　　　　李守信脸红的快要滴血：“大丫，咱进去。”

　　　　李沅锦只好又端着碗进来，李守信找到肖氏跟二丫、豆丁，蹲下来搂着两个孩：“二丫，豆丁，你们放心，不管情况怎样，爹跟娘肯定不会卖了你们的！”

　　　　李沅锦皱眉：“爹，你什么呢？什么卖不卖的？”

　　　　李守信嗫喏着不出话来，李沅锦眼睛转了几转，总算是敲出来了他的话，一听，李沅锦就笑了：“爹，我不是要卖二丫跟豆丁才这么使劲儿花钱的，我是觉得，钱不花不来，越赚越有。别担心，你看，我这就要出去卖豆芽哩！”

　　　　李守信这才看到李沅锦手上端着的陶碗里面放着脆生生的豆芽：“你要去卖豆芽？”

　　　　李沅锦点点头：“准确地，今天是推销，正式卖要等你的豆回来，我现在发的还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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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推销豆芽

　　　　李沅锦把一束泡在水里的嫩豆芽捧到大榕树底下，跟那些大娘婶们介绍豆芽，这里头田大娘家算是有钱的，之前田大娘做生还去镇上吃过饭，里面就有一道豆芽，她回来还吹嘘了很久。

　　　　现在看到李沅锦居然从家里端出来一碗豆芽，立刻惊讶地嚷了起来：“哎哟！还真是豆芽！你这丫头还真是厉害，真是你自己发的？”

　　　　李沅锦略得意地：“对啊！田大娘，豆芽生的也能吃，您挑一根尝尝！”

　　　　田大娘挑了一根之后，旁边不少人都盯着田大娘看，想从田大娘的表情从看出来这豆芽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李沅锦也没气，每个人都发几根，很快一把豆芽就分完了，不少人都看着自己手中的豆芽有些发愣，这东西，看着白白嫩嫩跟玉一样，脆生生的，一碰怕是要折了。

　　　　李沅锦笑着：“大家可以试试看，吃到嘴里还能有豆芽的清香气跟清甜的豆芽汁。豆芽是清热去火的，不像豆一样吃多了容易胀气，豆芽好消化，人孩都能吃……”

　　　　有人尝了一根，觉得确实跟李沅锦的一样，脆甜脆甜的，就问：“李家大丫，你的这好，但是你这豆芽怕不是我们能买的起的吧，现在镇上只有酒楼才有哩！”

　　　　李沅锦卖关：“我这豆芽啊！不要钱！”

　　　　田大娘正把手心里的一把豆芽给牛牛玩，听到这话笑了：“大丫，你这是笑吧！这稀奇玩意儿你不要钱？那我可真上你家拿去了！”

　　　　李沅锦嘿嘿一笑：“田大娘，我是，我的豆芽不要银——只要豆！”

　　　　“各位乡亲村邻，谁家里要是有豆的，都可以到我家来换豆芽，一斤豆换四斤豆芽！”

　　　　这话一出，大榕树下都沸腾了，一斤豆才四文钱，这豆芽居然才一文钱一斤？而且这豆芽这么轻，一斤豆芽得多大一堆啊！那要是一斤豆换回去，不是可以吃好几顿？

　　　　立刻有人感兴趣了：“大丫你这话当真？我家有绿豆有黄豆有黑豆，哪个豆能换？这豆芽咋做好吃？”

　　　　李沅锦趁热打铁，立刻明：“什么豆都可以！能做豆腐的，就能发豆芽，大家只要有，都可以过来换，全是四斤豆芽的价格。”

　　　　“这豆芽，清炒也可以，凉拌也可以，做汤也可以，吃法多着呢！清炒，最好加韭菜，韭菜干吃比较涩，跟豆芽一起，正好互相能激出来香味。要是家里舍得用鸡蛋的，一个鸡蛋打散，加水炒，再放豆芽，白嫩金黄，又好吃又好看。凉拌就是只要焯水，加点儿醋，或者用自己家里腌酸菜的汁，腌上一天就能吃！还有做汤……”

　　　　……

　　　　李沅锦在大榕树下一直到月上枝头，她对豆芽的吃法熟悉的很，要是真，她一个晚上都可以不带重样的：“今天就到这里了，总之，三天后，我家就开始换豆芽，各位大娘婶家里要是有豆的，都可以过来换换试试，反正就一斤豆，吃不了亏，上不了当，就当尝个新鲜！”

　　　　李沅锦毕竟是现代传过来的，推销的套路一套又一套，辞比菜谱还丰富，惹的在场的大娘婶们都笑个不停，跟看唱大戏一样热闹，不少人都拍了板，三天之后来换豆芽。

　　　　李沅锦兴奋地捧着空碗回去，立刻招呼上肖氏跟李守信：“爹娘，我现在就教你们发豆芽，你们一起学吧，以后咱家就可以发豆芽卖了！”

　　　　李守信跟肖氏其实刚刚一直躲在院里，从门缝里看李沅锦推销豆芽，现在有些发愁：“大丫，你这一斤豆能发出来多少豆芽啊！要是四斤给换，咱不会亏了吧？”

　　　　李沅锦神秘一笑：“咱们今天就发来试试，三天之后你们看有多少！不过，我先要出去做件事。”

　　　　李沅锦把发的最好的那部分豆芽挑出来，又把中午单独留出来的豆芽炒鸡蛋用粗陶碗装上，趁着天还没黑，一路跑着去穆家豆腐坊。

　　　　给吴管家送了一包豆渣饼干，谢他用牛车带她回来，劳他跟穆梓桐通传一声，吴管家看着这饼干有点犯愁：看来这李家是真的搭上了穆少爷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