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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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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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在马车上,她也对东方青玄说“我便是我”,如今赵樽也对这样对她说“你便是你”,如此高度的信任度与认知感,让她这个身处在异世空间的一抹灵魂,突然便像有了一个可以依托的港湾。
  她便是她,从来都不是别人。
  只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连累了他。
  他是一个皇子,知道太多“叛逆家眷”的事儿,便无好处。
  心底擂了一会子鼓,咚咚地胡乱跳动着,她说。
  “长孙殿下……他把我当成了故人。”
  在赵樽并不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她语气平静地将那天出门遇见赵绵泽的事儿说了出来,只不过,在叙述的时候,隐去了与那个袁形之前有过交道的事情,只说自个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接着便被长孙殿下给请了去,想要验明正身,幸亏东方青玄出面儿才解了围,接着又在街上遇见了他,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赵樽听了,没什么格外的反应。
  “他既然疑心你,为何还要去东宫?”
  心里怦怦跳动着,夏初七依旧狡黠地笑。
  “我说过了呀,医者仁心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道上,冷风徐徐吹来,赵樽迟疑了片刻,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非常温情地裹了又裹,蹙着眉头顿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开口。
  “既如此,爷也不便拦你了……”
  “谢谢……”
  夏初七反手抱住她,装着乖巧,却没想到,他又是一叹。
  “只是如此一来,想来离阿七你以身抵债的日子又近了。”
  那冷冷的声音,高冷幽毒,听得夏初七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心肝儿都狠狠一抽,奇怪地抬头看他。
  “喂,这话什么意思?”
  赵樽浅浅眯眼,懒洋洋地弹了一下她的脸。
  “很快,你便会欠爷很多很多银子。”
  “……”
  死瞪了他一眼,夏初七干笑了两声,往他的腰上一掐,也不装古人了,“到底啥意思?咱俩能扯个明白不?”
  赵樽勾起她的下巴来,盯着她,表情上没有太多情绪,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噙着一抹冷意,淡淡扫视着她的脸,在与她的目光相接片刻后,才挑了一下眉梢。
  “为太子诊治的太医,去一个,死一个。可懂?”
  微微一怔,夏初七却是笑了,“那我是得恭喜爷,又要大赚一笔了?”
  “不必恭喜!你只须做好以身抵债的准备便是。”
  
  ☆、第072章 老十九家的人家!
  
  一场大风雪过去,京师应天府似是又冷了几分。
  夏初七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去良医所与孙正业探讨时方,便是与李邈呆在承德院那两间耳院里。她捣鼓她的药瓶子,而李邈大多数时候都在看着她做事儿发呆,一个人静得声息都无。
  等了三天,一直没有等来东宫来人,却在第四天,等来了“锦宫”送进来的信儿。
  猜测是傻子有了消息,夏初七高兴地与孙正业告了假,便拽了李邈风风火火地出了晋王府。
  这回递信的人给了她们另外的一个地址,并非先前人蛇混杂的锦绣楼。
  在丹凤街一个青石板小径的深处,有一个朴素的应天府常见朴素民居,从外头来看,没有什么识别度,大门略显陈旧,门口有两颗白杨树,里面依稀能够听见鸽子的“咕咕”声儿。
  敲了三声门儿,开了。
  一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探头出来,看了看她俩。
  “你两个找谁?”
  李邈随口应道,“吃搁念的,给大当家干跑合,请我两个来吃酒。”
  这句话有些奇怪,夏初七听得一头雾水,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只大概猜测出是江湖上的行话,便有些佩服起李邈来。果然,那小伙子一听,面上的戒备没有了,神色马上就缓和了下来,江湖气儿十足地一抱拳。
  “大当家的在里头,二位兄弟请。”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地方还挺宽敞。
  入得内室,打了个黑灰色的布帘子,一眼便见到躺在床上养病的袁形。
  还是那高高壮壮的样子,他躺在那不太宽的床上,一个人就占了大半边儿,像一座隆起的小山包儿似的,一脸的络腮胡子像是更浓黑了一些,只是面色瞧上去红润了不少,显然这几日病养得好,精神头挺足。见到夏初七与李邈进去,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就要起身。
  “两位可算来了?坐坐坐!”
  夏初七赶紧过去制止了他。
  “袁大哥,使不得!你躺着,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就见外了啊。”
  袁形知道李邈是个女的,却不知道夏初七也是个女的,那眼神儿在她与李邈之间来回了好几次,才豪爽地吩咐。
  “二虎子,还不给贵客上茶。”
  那个领他们进门的人便是二虎子了,笑嘻嘻地应了,便泡了两盏茶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晋王府里被赵樽养刁了嘴巴,夏初七只微微抿了一口,哪怕她只是一个不懂茶的外行,也不得不感叹,还是晋王府里的茶香啊。
  放下那茶盏,她关心地问了几句袁形的伤势,又亲自坐过去把了一回脉,见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吩咐了几句,就急急地扯上了她关心的正题。
  “袁大哥,你叫我们来,可是有了我家傻子的消息?”
  袁形是个性子豪迈的汉子,肚子里没有多少弯弯肠子,一问便点了头。
  “是的,有消息了。”
  夏初七大喜,“他人在哪儿?”
  她问得太急,袁形愣了下,却是摇了摇头,“我也是昨日落晚时才得的消息,前些日子,我手下有一帮弟兄与盐帮的人合伙走了一趟私盐,在夷陵州渡口遇到一个事儿,说是有个傻子从船上跳下来了,后来又被人给捞了上去,当时那艘船上吵嚷得厉害,但我那些兄弟只是看了下热闹,却不敢靠近,因为那是一艘官船。”
  “然后呢?袁大哥,确认了吗?”
  “那人究竟是不是你们说的傻子我不敢确定,今儿天刚见亮,我便把那兄弟给找来了,听他说了下外形,确与你们的描述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据我那些兄弟说,那官船里的人,可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大人物,可是……宁王?”
  袁形微微一愣,目光闪了下,“那不晓得。”
  夏初七心中已有七八分的猜度,闻言随口笑了笑,并不急切的追问他。
  “那袁大哥,您那兄弟可晓得那艘船去向何处?”
  看着她,袁形再次摇了摇头。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了然地从怀里掏出前几日赵绵泽给她的银票来。
  “袁大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找到了人,定然还会有重谢。”
  她原以为是钱财不到位,袁形故意拿乔,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要钱,一脸慌乱地挡开了手去,歉意地说,“兄弟,你与邈儿两个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等再生之德我袁形没齿难忘。如果这只是干系了我一人的性命,豁出去了也得帮衬的。但如今这事儿扯到了朝廷……我不得不为手下那般弟兄们打算。鬼火都怕见亮,干我们这等营生的人,不好插手朝廷的事儿,想来你们能理解我的不易。”
  当然能理解。
  黑社会再厉害也不敢真与警察去火拼。
  夏初七收回银票,放入怀里,又抿唇一笑。
  “袁大哥客气了,您能告诉我这个消息就很重要。”
  “小兄弟是个豁达人儿。”袁形半倚在床上,像是松了一口气。可说到此处,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下,“还有一个事儿,我弟兄们先前在打探消息时,听闻有另外的人也在找那个傻子。”
  夏初七一怔,“另外的人?谁?”
  袁形像是有些不方便说,在她又追问了一遍后,才考量着压了声音。
  “好像是晋王爷的人,不敢肯定。”
  夏初七面色稍稍一变,半晌儿,又吐出一口气来。
  “那就好。”
  她的话李邈能理解,袁形却听得莫名其妙。
  “兄弟,你家傻子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引得宁王和晋王的注意?!”
  轻轻笑了一下,夏初七装作不在意地说,“那还能是什么人啊?就一普通的老百姓,大概是长得俊俏了些,那宁王和晋王不是都爱好男风吗?估计看上了我家傻子,这人长得俊,就是太过危险。”
  “也是也是……”
  袁形赞成的点头表示了同意,李邈却望向了房顶。
  ……
  两个人辞别了袁形,出得院子,夏初七还在抿着嘴儿自得其乐。
  要是赵樽知道她是这么说他的,会不会想要杀了他?
  “楚七,你为何总是这么快活?”李邈突然盯着她问。
  笑眯眯抛了个媚眼儿给她,夏初七嘿嘿一乐,“你来猜猜?”
  李邈显然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去猜,抿着唇角不再吭声儿了。
  “你这个人啊,真是无趣!不是告诉你了吗?人生在世须尽欢!”
  夏初七重重勾了勾她的肩膀,作出一副潇洒风流的小生状,笑弯了一双眼睛。
  “我为什么快活呢?是因为晓得了原来他也在帮着我找傻子……”
  说到这儿,她不等李邈回答,一个人突然顿住了,想了想,又诡异地摇了摇头。
  “不对,那货会有做好事儿不留名的时候?他不告诉我,肯定想刮我银子来着。不行,我得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找到那么一个大活人,我不得以身相许啊?”
  李邈怪异地扫她一眼,“他不刮你银子,我瞅着你也快要以身相许了。”
  瞄她一眼,夏初七又嘻笑着,愉快地翘起唇角来。
  “哎,为什么还不长大呢?”
  “十五岁,可以婚配了。”李邈的脸上稍稍带了一点儿凉意,像是被冷风给吹的,又像是被某一种潜藏的情绪给扰的,“只是阿楚,表姐还是那句话,你得记牢了。要是他不给你名分,哪怕待你再好,你也不要把自己给了他,不然你这辈子就算毁了。女子家的名节,比生命还要重要。”
  “晓得了,罗嗦婆。”
  恋爱中的姑娘总是快乐的。
  夏初七冲她瘪了瘪嘴,又歪过头去,偷瞄下李邈白得纸片儿一样的脸,有些心疼地叹口气。
  “表姐,我发现那个袁大哥,对你挺有那么个意思的,你是怎么想的?”
  李邈没有因为她的话吃惊,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没有什么想法。”
  夏初七点头,“也是,他一个刀口上舔血的人,跟了他也不得安生,还是算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李邈没有回答她。
  过了半晌儿,就在夏初七以为她又得发闷的时候,她却幽幽地道,“我并非嫌弃他的出身,只是心如止水,托不了别人。”
  “心如止水?还在想你心里头那男人?”
  对于李邈一直讳莫如深的“那个男人”,夏初七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寻思来寻思去,好奇心更是重了几分,“诶我说,你那个他,到底是谁?你上回说没了,他是死了,还是……怎么的了?”
  李邈不再看她,迈开了大步走了,姿态十分洒脱。
  大概扮男人的时间长了,她也慢慢地也入了戏,越来越有男人范儿了。
  “喂!”
  瞧着她飒爽的背影,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气。
  和往常一样,只要提到“那个人”,无论她怎么问,李邈只当没听见。
  她终于服气儿了。
  “怪人!”
  ……
  好运凭风水,必将挤一窝。
  刚回到晋王府,那好消息又来了一个。
  东宫接夏初七去诊视的人来了。
  赵樽今儿没有在府里头,一大早便去了朝堂,她不需要向他请假了。
  今儿是洪泰二十五年的正月初六,各府部又都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他也跟着忙碌了起来。说起来,当今的老皇帝是一个勤劳得让各级官吏都暗自生恨的人,不仅休沐的时日少,除了早朝,还会有午朝和晚朝,各种杂物都亲力亲为,半点不肯分权与人。前些年罢了中书行省,废了丞相,只设六部,还没有把他累死,便足够他千古垂名了。
  夏初七在总管田富那儿给赵樽留了一个话儿,便拎了医药箱带着李邈,坐上了东宫过来接她的坐驾。
  太子府邸就在皇宫里,太子爷与其他皇子相比,也算是另一个特权阶级。
  别的皇子在成年之后就得另外开府搬出去,而太子爷却不用,他可以继续住在皇宫里头。
  因太子的宫殿在东边儿,也被称为东宫,基本上就是文华殿的组殿。
  马车从东华门进去,有御林军查验入宫腰牌,过了东华门,右侧便是文华殿,也就是太子爷赵柘的办公场所。
  只不过如今那赵柘是用不上了。
  看着那红墙碧瓦,夏初七心里怦怦直跳。
  天空暗沉,宫阙深远,一眼仿佛看不到尽头。
  可每走一步,她觉得离弄清楚“魏国公案”的真相又多进了一步。
  “楚医官,这边儿请。”
  踩着马杌下了马,那个叫安子的小太监便鞠着身子前头引路。
  比起晋王府来,东宫的戒备似乎更为森严,处处可见穿甲挎刀的御林军巡逻。
  在那一阵阵铿然的脚步声里,夏初七心里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让她的脑子除了亢奋之外,又格外清醒。
  背着药箱,她尽量走得洒脱,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出来她心里的情绪——那些属于夏楚的情绪,随着她步入东宫,正在不断地澎湃和发酵。
  这里原是夏楚将想要嫁来的地方。她的伤心,她的委屈,她曾经仰望着这处红墙的面孔都深深刻入了脑海,每多走一步,就像多踩着一个伤感的点,那个傻傻的,安静的少女,好像又站在了苍鹰山上,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东宫红墙,然后像蝴蝶一样飞了下去。
  不要急——!
  镇定着,她默默安抚那些“意难平”。
  因为她知道,如今每踏一步,或许都是凶险。
  不过总有一天,她要让这里的人……
  让那些负了心的,那些使了坏的人……
  一个个被揭开虚伪无耻的面具,露出里面的丑陋来……
  “楚医官,先请坐一会儿,等着黄公公来召见。”
  太子爷的捧场显然又大了许多,那小太监将她俩领入了寝殿的外室,请了座,看了茶,却还是需要候召。
  大概见他们坐着无聊,那安子是个讨喜的人,进去了一会儿,便抱来了太子赵柘的医案来,以供夏初七了解病情。
  医案已经很厚了。
  而亲手写下医案的人,几乎都已经没了脑袋。
  夏初七蹙着眉头,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却没有找到任何有治疗意义的东西。
  因为以前治疗的太医们,每个人似乎都在仿照上一个人的写法,写上了同样的病历,总结起来无非两个字“风寒”。可一个风寒真的可以让一个王朝的太子爷无法医治吗?能让一个王朝的太医院数十位太医束手无策吗?显然可能性为零。
  “怎么样?”李邈低声问。
  夏初七放了医案在桌几上,漫不经心地望向她,眸底却跳动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想上茅厕。”
  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好在李邈早就已经清楚了她的行事风格,一般来说有些什么不方便出口的话,她都会这样儿扯东扯西,看上去就像没个正形儿的人。
  与她对视一眼,李邈看向那个等在边上的安子。
  “小公公,麻烦您问问,还要多久可见到太子爷?”
  安子的态度很是友好,“得等着黄公公来传唤。”
  轻“哦”了一声,李邈又问,“那问下,茅厕在哪?”
  太子府里的气候似乎比外面温暖了许多,没有那么的冷,地面儿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白雪的残影。在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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