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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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5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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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在这与他契合的一刻,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她突然明白他了。在她看来打一个天下夺一个江山并不需要背负任何的公众道义,更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可是赵樽与她不一样,他从小受的教育,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与她都不一样。在他看来,他是在造反,他谋的江山,他谋的天下,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赵十九……”
  她紧紧搂住他的肩背,与他深深相合。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么爱她……
  回头已经无路,如果他的负疚感总是落不下去,如果这“造反”的叛逆之罪一定要有人来背负,她希望是她自己。做乱世妖姬也好,做千夫所指的红颜祸水也好,她都不在乎,只要他能稍稍轻松一点。
  “赵十九,我想你做皇帝,很想很想。”
  赵樽身子微微一顿,再次暴发出新一轮的热情。
  她低低哦哦的声音,破碎一般被他碎在持续的亲吻里。
  一句一句,她说得很缓,也很不容易才出口。
  “你想啊……你做了皇帝,我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天底下所有的妇人都不如我尊贵……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都得看我的脸色,我说天是黑的,没有人敢说是白的,我说地球是方的,没有人敢说是圆的……做皇帝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做皇后是好的,极好的,我要做,一定要做——”
  “好。”赵樽吸气,沙哑出声,“做皇帝。”
  ~
  天明大亮的时候,晋军再次对居庸关发动了攻击。
  空中的孤鹰在悲切的哀鸣,天地仿若都卷在了阴霾之中。
  比起前两日的相互试探,这一次的攻击更为猛烈。火炮火铳、弓弩箭矢,弓兵,骑兵,步兵,盾兵,御着各自的阵型,铺天盖地地压向了居庸关的城门,那盔甲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压压一片,在清晨的霞光中带着嗜血的光芒。
  “鞑子小儿,唤你们大汗出来——”
  兵临城下,赵樽却未直接进攻。
  “哈哈哈!”
  城墙上的兀良汗兵卒,嘲弄的大笑。
  “赵樽,尔个鼠辈,有本事攻入城来,大清早的咂咂呼呼,有何作为?不要说南下夺位,我看你连这小小的居庸关都打不下来。我呸!”
  先前喊话的人是丙一,闻言不由怒目一视。
  “你个王八糕子,敢瞧不上我们殿下,老子……”
  “丙一!”赵樽呵止了他,摊出手,“拿来。”
  丙一愣了一下,打马过去,把一支神臂弓递到他的手上。
  赵樽紧紧抿着唇,一个字都没有多说,抬手,拉弓,射箭……那身姿的弧度宛如天神临现,极是好看,只不过下一瞬,“嗖”一声响过,他手上的箭尖竟然飞上城墙,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啊!”
  惨叫天,打破了寂静。
  那一道人影,从城墙上摔了下来,溅出一片狰狞的鲜血。
  赵樽收回弓箭,立于马上,杀了人之后那镇定的表情和平静无波的面孔,比煞气临人时更为可怖……城上城下,所有人都屏紧了呼吸,气氛诡异得落针可闻。
  这般远的距离,换了旁人射不到。
  兀良汗那兵卒,正是算准了射程,方才那样大胆。
  哪里晓得,一时的口舌之快,会殒了性命?
  气氛很静,落针可闻。
  赵樽看着那具尸体,淡淡道,“告诉你们大汗,我赵樽想做的事,无人可挡。今日前来,是为念旧,对他网开一面。三个时辰之内,若不退出居庸关,别怪我无情……”
  虽说他刚才杀了人,暂时震住了一些人,可他的话还是让兀良汗的守将莫名其妙。如今的情形,分明就是他久攻不下居庸关,为何反倒过来威胁他们了?
  一个大胡子将校摸了摸脖子,上前大声吼道。
  “晋王殿下神武,本将早有耳闻,可这席话未必太夸夸其谈,自视过高了。废话不多说了,不如就等你拿下居庸关再找我们大汗说道吧?”
  赵樽看着他,突地一笑。
  是真的,他笑了,“居庸关已成一座孤城,不知关内的粮草,够吃几日?不知你们大汗晓不晓得,那傅宗源贪财到家,在战前便把城中储粮倒卖一空?依我估计,最多还能撑上十日……不知届时,大汗拿什么来让你们活命?”
  “啊”一声,那大胡子抽了一口冷气。
  “你胡说八道!”
  赵樽一笑,冷冽的嘴角掠过一抹冷冷的肃杀。
  “三个时辰内,我只围不攻。让你们大汗赶紧收拾回老家。否则,我会让兀良汗的历史,再一次改写——”
  
  ☆、第314章 穷途
  
  唰唰唰——
  吃惊的、惶惑的、不安的、紧张的……成千上万双不同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立于黑色战马之上,目光无波无澜的赵樽。
  他的话来得太突然,让人不敢置信。
  可他冷肃的神色,却让人不由得从心底里相信了。
  城中无粮,是真的?居庸关已成孤城,也是真的?若是不撤兵,被晋军困死在这里,那么兀良汗的历史将会改写,自然更会是真的。
  “快,快去禀报大汗!”大胡子将校第一个反应过来,按着腰刀大喊一声。
  可他话音一落,台阶下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不必禀报了。”
  几个字不轻,也不重,却有力而坚毅,在北风中传得很远,不仅吸引了兀良汗人的目光,也传入了城下数十丈开外的晋军耳朵里。
  “侍卫长?”有人低喊。
  “他说的是真的。”那声音又道。
  兀良汗立在居庸关城墙上的将校和兵士自动让开一条路,由着那个个一步一步走上来,再走向城墙边,看着赵樽缓缓道:“晋王殿下见谅,我们大汗身子不舒服,无法见客,也无法撤兵,可否改日再说?”
  他是如风。但在兀良汗,无人知晓他的本名。
  晋军里头也有不少人认得他。
  几乎霎时,下头便传来低低的抽气声。而那一日关于兀良汗的大汗阿木古郎与东方青玄极为相似的传闻,似乎也由此坐实了。
  赵樽目光冷冽地看着城墙上的如风,唇角一掀。
  “大汗身子不舒服,为何不回兀良汗去养着?这居庸关苦寒之地,缺医少药,可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如风皱眉道,“病来如山倒,谁也不想的。烦请殿下再宽限些日子。”
  北平府的硝烟都快要染红整个北边的天空了,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如风却说让赵樽宽限几日,对赵樽来说,这话与戏弄有何区别?
  他冷冷一笑,握缰手紧了又紧,“若是大汗实在病得走不动,到时候,本王只能让人抬着他出居庸关了。”
  抬着出去的,只能是尸体。
  他话里的肃杀与冷意,如风自是懂得。
  “殿下……”如风神色凉凉的,似是蕴藏了几分悲切,又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不待他说完,赵樽却已不耐烦地冷声打断了他,“只能三个时辰,给你们离开的机会。否认,便坐等饿死吧。”
  他不讲情面地黑着脸时,目光冷漠,杀气极重,所到之处,众人皆脊背生凉。如风垂下头,脸有些涨红。
  “殿下,大汗是真的病了……”
  赵樽道:“他病与不病,与本王何干?”
  冷冷的话一出,场上安静了下来。
  如风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言词的人,愣了愣,他看着赵樽冷漠无情的面孔,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里,带了一抹无可奈何,“既然殿下坚持如此,那我等确无出路,便只能听从殿下的安排了。”
  说罢他突地回过头,沉沉地道,“诸位将军,大汗口谕,从现在开始,你等都听我指挥,马上撤兵出北门,撤回居庸关外三十里驻扎。”
  “啊!”场上一阵吃惊的抽气。
  如风的视线,不疾不徐地扫过他们不解的面孔,又补充了一句,“大汗还说,撤离之时,不得与晋军发生冲突。”
  兀良汗的将校都知道如风是大汗身边之人。
  可是大汗好不容易设计占领了居庸关,如今若是单凭赵樽几句话就被唬住,在一炮未放,一刀未砍的情况下撤出,完全不符合东方青玄的性格,令人匪夷所思。
  一时间,将校们面面相觑。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就这样撤兵,岂不是便宜了南晏那般畜生?”
  小小的议论声里,有人终是向如风提了出来。
  “侍卫长,可否让我等面见大汗?”
  如风抿紧嘴巴,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大汗有令,撤兵!”
  那个腰牌是东方青玄的大汗之令,见它如见本尊。可撤兵这么大的事儿,即便如风有腰牌在手,那些人一时半会还是难以下决断。
  他们怔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反驳也不执行。
  “侍卫长,容我多一句嘴。”那个大胡子将校是个胆儿大的,见旁人都不敢说话,上前拱手道,“这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但兹事体大,我又不得不说。”
  顿一下,他看着如风微微变色的脸,蹙眉道:“人尽皆知你是南晏人,又与晋王关系匪浅,这种军务大事,若非面见大汗,由大汗亲口下令,我等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还请侍卫长原谅则个——”
  大胡子这人看着粗莽,可话糙理不糙,一番话出口很快便引起了周围几名将校的响应。他们一致认为,要撤兵可以,但必须见到东方青玄本人再说——
  如风为难地抿着嘴巴,看了城下的赵樽一眼。
  “那……好。”
  他古怪的神色,引发了无数人的猜测。
  不仅兀良汗的怀疑,就连晋军都有人怀疑如风是不是晋王的人了。
  僵持一瞬,兀良汗几句将校并肩往城楼下大步走去。如风回头,再次对赵樽点头,“还请殿下稍做等待。让将军们面见了大汗,便可撤兵了。”
  赵樽漫不经心地拂一下被大风吹到前面的披风,冷冷看着他,“不论你等如何,只有三个时辰。”
  “是,我会转告大汗的。”
  如风低头,恭喜的拱手,也退了下去。
  北风从山野中吹过来,微微透着冷意。
  居庸关这一座孤城,城里城外都是一片萧瑟之态。
  巍峨古朴的城墙,在一片战争阴霾的笼罩下,带着一种狰狞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让天空变得低矮而压抑。赵樽黑色的大氅迎着风在猎猎翻飞,骑在黑色的马背上,他脊背挺直着,如同一株古松,一动也不动。
  但凡能够和平解决,就没有人愿意流血牺牲。故而,在接下来的等待时间里,场上是安静的,也是轻松的。晋军将士都希望兀良汗能老老实实滚出居庸关,而不需要自己真刀真枪地再去拼杀一场。
  对赵樽来说,也是如此。
  与赵绵泽的战争才开始,保存实力很紧要。
  而且北平城危在旦夕,争取时间更紧要。
  丙一勒了勒马缰绳,上前几步,走到离赵樽一臂之遥的右后方,停下马步,摸着鼻子嘻嘻一笑,“殿下这一招好厉害,几句话就让他们乖乖滚蛋了。只是……属下也有些迷糊,像居庸关粮草只够使用十日这样的机密之事,恐怕连兀良汗的普通校领都不知情,您是怎么晓得的?”
  他的好奇也是别人的好奇。
  身侧好几个将军目光跟着看了过来。
  可赵樽唇角噙着笑,只淡淡扫了丙一一眼,只留下一句。
  “想知道?进去问东方青玄。”
  丙一面颊抽搐下,僵住了。
  “别啊,我这会儿进去不是找死么?”
  赵樽哼一声,不再看他,一双凉凉的眸子关注着居庸关城里的动静儿,不再理会他的询问。实际上,他并不是想要瞒住丙一,而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方便说出缘由。
  傅宗源倒卖军粮的事,是李邈告诉他的。
  昨夜他独自离营,他便是去见了李邈与哈萨尔。
  那两个人是偷偷从小路过来的,样子别别扭扭的,相处的气氛看上去也有些古怪,但是他们两个对他与东方青玄之间的纷争倒是看法一致——都是站在他这边儿的。
  到底是亲戚,胳膊肘儿总不会往外弯。
  更紧要的是,李邈告之了他这件事情。
  当然,李邈并非职业间谍,她根本不能判断军粮的数量与城中兵马的用度。
  她只是告诉赵樽,先前她入居庸关与傅宗源接洽时的具体事宜,包括他们拟定要交易的粮草数量,配送方式等等……然后,赵樽根据对傅宗源本人的了解,半猜半懵,大抵确定了这件事,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丙一侧眸看着他,眉梢又挑了起来。
  “殿下,还有一事……”
  赵樽眼风一扫,冷冷剜他,“你事这么多?”
  嘿嘿一乐,丙一道,“昨晚行动时我值夜,不是没有参与么?”
  赵樽轻哼,“那就闭上嘴!”
  “哦……”丙一一叹,退下了。
  为了完成“捉鳖”行动,赵樽昨夜做的事自然不止这一桩。想要把居庸关变成了个“瓮”,把东方青玄困在里面,首先便要切断他的后方补给。他派出的红刺特战队早已绕过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岭,扑向了兀良汗到居庸关的补给之路,也居天险之便,阻住了东方青玄北逃的路。
  在傅宗源驻守居庸关时,北狄与兀良汗是一左一右居于关外以北,只要他切断兀良汗的路,另一侧又有哈萨尔相阻,那么,东方青玄的处境就会极是被动。
  除了接受赵樽的提议,他没有更好的法子。
  当然,对于赵樽来说,最好的是歼灭。
  但是,一来东方青玄是个硬茬子。都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若是与他硬撞硬,对晋军的兵力损伤亦是不小。二来从时间上讲,他属实也耗不过东方青玄,即便只是十天。
  “殿下!”
  呼呼的寒风中,城墙上再一次出现如风的身影。
  “大汗已经允了,兀良汗正在准备撤兵,还请殿下稍候。”
  微微眯着眼,赵樽看着如风,点点头。
  “侍卫长辛苦!”
  与他对视一眼,如风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殿下……”
  他又一次欲言又止。
  可赵樽却微微侧头,一个字也不再与他多说。
  看着他被冷风吹得飞扬而起的披风,一丝凉气伴着烈烈的杀气从如风的脚底升起,直达他的脊背……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默默地退下了。
  时光易老,世事易变。
  有很多情分和记忆,在一点一点溜走的时光中,已然慢慢变得暗淡,物是人非。千不想,万不想,到底他还是走到了赵樽的对立面。尽管他情非得已,可再解释什么,都只显多余。
  再且,赵樽这样的人,也不需他解释。
  不得不说,兀良汗不仅兵力强大,执行力度也很强。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在翻飞的旌旗下,里头吆喝着整队撤兵的声音便震天的传了出来。与他们入主居庸关的时候一样,虽然是撤退,可是声势不减,那气壮山河的样子,宛如征战得胜的凯旋队伍,哪有半分灰溜溜逃离的意味儿?
  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也未必太儿戏了。
  即便是孩童之间争抢个玩具,也不能这么作罢。
  赵樽冷冷抿着唇,生硬的脊背僵硬着,目光凝重起来。
  听着里头战马的嘶鸣声,与他同样关注着动向的丙一,再一次走上前来,瞄了一眼他阴沉的脸色,低喃一句。
  “殿下,你说那些王八糕子,会不会使诈?”
  赵樽肃杀的面色上,略有阴霾,却没回答。
  没有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丙一又摸着鼻子问了一声,“尤其东方青玄那个鸟人,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那天占城时,他还神采奕奕的,这说病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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