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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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4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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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看我做甚?我脸上长花了,还是又美了?”
  毫无节操的自恋着,她想逗乐赵樽。
  可他的目光比先前更为暗沉,“若是北平城破,阿七可会害怕?”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眉梢往上一扬,“怕什么我怕?不过么……”拖长了嗓音,她微微一笑,把手轻轻搭在赵樽的肩膀上,凑近脸去,逼视着他的眼,“只是我不忍看北平生灵涂炭的模样。赵十九,北平是你的大本营,百姓敬你、重你,都指着你来护他们周全,若是你保不住北平,丢的也许不是命……丢的是民心,是信任。”
  她自认为说得大义凛然。
  可赵樽听了,面上毫无变化。
  静了一瞬,他又驴唇不对马嘴的问:“我若是那般无用之人,阿七可会离开?”
  离开?夏初七下意识眯了眯眼。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也那样面对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有审视、有怜惜……也有一抹复杂的无奈。大抵是这些日子他没有休息好,眼角处竟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纹路,在书房阴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冷,憔悴,那样子好像从来便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扛。
  夏初七心里狠狠一酸。
  “赵十九……”
  她记得自己曾说过的,即便全天下人都要对付赵十九,全天下的人都要他的命,她也会站在他的身边。如今……可不正应了那句话么?赵绵泽举全国之力来对付他,北狄、兀良汗也虎视眈眈,谁都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如今的北平府俨然成了孤岛,而赵樽便是孤岛中昂然伫立的一个孤家寡人。
  她其实是了解他的,一直了解。
  这几年来,两人一起生活,一起成长,一起经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过来,他性格里的缺陷她一清二楚。他并非健谈之人,有一些冷漠,有一些傲气,有一些孤独,甚至于有一些内向……他从来不喜对人说委屈,道心酸,即便他相信她与东方青玄之间并无男女暧昧,也有可能会因为她的不解释而陷入纠结。
  也许……是她太任性了,男人也需要温暖。
  心里一塞,她的泪腺仿若开闸。
  但只一瞬,又被她收了回去。
  微笑着,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字说得极为坚毅,“赵十九,你听好了。我对你,珍而重之!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刀山火海、天涯海角,必与你生死相随!”
  赵樽眼皮儿微微一跳,沉默着,仍是那般看她。
  四目对视着,好一会儿,他突地重重一叹,把她紧紧拥入怀里。
  “路转了个弯,还是那条路。”
  夏初七仰着头,唇角牵开,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花儿。
  “嗯,我们一直是同路。过去、现在、将来!”
  赵樽看她一眼,眸子微微暗沉。
  “阿七……”哑着嗓子唤她一声,他忽地一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喔……赵十九……”
  他的热情似火,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吻,雨点似的落下,她应接不暇,嘴里呜呜有声,呼吸都几乎停止,双手不停捶着他的胸口,他低低一笑,轻轻咬着她的唇片儿。
  “乖,好久不曾亲热过,爷想你好久……”
  “喔喔……”
  赵十九疯狂起来,那炙热的情潮,可以让夏初七主动推翻她先前对他的一切判断……他不内向,不冷漠,不傲气,甚至就像一团火,燃烧着他,也燃烧着她。
  除了承受,她别无他法。
  窝在他的怀里,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身子软了下来,乖乖地由他抱着,吻着,也不知怎的,两个人突地便调换了位置,她躺在了大椅上,而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黑眸里像潜伏了两只野狼,目光烁烁地看着她,写满了欲望。
  “阿七……爷的积分,够多了,快溢出来了。”
  “……”夏初七一愣,也不知怎的就想歪了,脸上臊红一片。
  书房里的灯火害羞的闪烁着,微光下的两个人越缠越紧,他吻着她,从唇移到耳侧,掌心膜拜一般隔着一层单薄的秋裳包裹着她动人的曲线,鼻端的呼吸加重,带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撩得她身子酸麻一片,声音如同呜咽。
  “赵十九,敌人打进来了!”
  “不管。”赵樽低笑一声,撩向她的裙摆。
  “赵十九!”
  夏初七惊呼一声,臊红的脸蛋儿像贴着炉火,热得发烫……她很想吐槽都兵临城下了,晋王殿下还有心情搞这个……但久旱逢甘露,她与赵十九属实许久不曾亲热,便也有些情难自禁,紧紧攀在他的怀里,抽不得身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叩门声。
  “砰——砰——砰——!”
  这般有节奏的声音,赵樽一听便知是甲一。
  问了几句情况,他长吁一口气,低头看一眼浑然未觉的夏初七。
  她脸上浅浅的红晕,半阖着眸子,一副狐媚小模样儿,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与甲一的对话。赵樽漆黑的目光微微一暗,喟叹一声,浅笑把她的裙子轻轻放下去,衣领拉好抚平,突然喊她,“阿七。”
  夏初七抬头,雾蒙蒙的眼儿盯视着他,似是意犹未尽,又似是不解他为什么停下。
  他笑,宠爱地拎她鼻子,“急了?”
  “谁急了?”夏初七红着脸,瞪他。
  “不急就好,大敌当前,爷回头再来爱你。”
  “……”她有那个意思咩?
  看她一脸羞涩与窘迫,赵樽似乎心情很好,拍拍她的头,不待她辩解,整理好自个儿的衣物,牵着他的手,大步往门口而去。
  “阿七随我去罢。”
  夏初七心里一喜,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出门。
  左右看了看,只见包括陈景在内的几个军事主官都在。
  “殿下!”他们齐齐行礼,目光似乎有些闪躲。
  像到先前书房里的事儿,夏初七双颊像着了火,也不敢与他们对视。
  赵樽的脸皮显然比她厚得多,牵着她的手,他一直没有松开。
  “王妃不是外人,直言便是。”
  也就是说,他不会再丢下她了,不论做什么。
  夏初七心脏被塞得满满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跟着他。
  甲一略一迟疑,沉声禀报:“邬成坤拜帖上说两日期限,可就在一刻钟前,他却突然领兵扑向永定门,绑了百十个南逃的百姓……要求我们打开城门,接受朝廷的撤藩旨意……这会儿晋王府门口,围满了那些百姓的亲眷。他们请求殿下,给他们的亲人一条生路。”
  人都是自私的。
  不管他们多爱戴赵樽,亲人受难,想保的还是自己人。
  赵樽嗯了一声,冷冷瞥他一眼。
  “原本以为邬成坤学聪明了,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他不着急,夏初七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似笑非笑道,“这一招比先前彬彬有礼的拜帖看上去狠得多,可明显更无脑,一点都不像同一个人的手法啊?我先就奇怪了,能写出那样拜帖的人,又怎会放纵下属,滋事扰民?”
  甲一看着她,“据我得到的消息,先前的拜帖是兰子安所为。”
  “兰子安到北平了?”
  “是。”甲一道,“昨日才到达京军大营。”
  夏初七“咦”一声,“从京师到北平,他倒是花了不少时间。”
  身为兵部尚书,又被皇帝委以重任,为了讨伐军的监军,兰子安拥有绝对的权利,可他却偏生拖了这么久才到达北平,在他中途耽搁的时间里,邬成坤一切纵容下属的行为,他似乎都视而不见,也没有阻止,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想要力挽狂澜,但邬成坤似乎却不卖他帐……
  “兰子安,倒是个人物。”
  夏初七看见赵樽说这话的时候,眉梢微微皱了一下。只一个小动作,她便知道,在他的心里,把兰子安当成个对手了。但就她自己来说,对兰子安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年之前,鎏年村里皂角树下那一瞥,那个酸腐的兰秀才。
  嘴角轻轻一扯,她笑道:“如今怎办?”
  赵樽冷笑一声,看她:“可喜欢刺激一点的?”
  “刺激一点?”夏初七愣了愣,也笑,“如何刺激?”
  赵樽深幽如墨的眼微微一眯,在看着她时,眸底转瞬而过的光芒,令人心生凉意,可他分明却是笑着的,“走!”
  ~
  “京军来了!敌人来了!”
  北平府的长街深巷里,老百姓在哭喊奔走。尽管昨儿晚上兰子安还在城外喊话安抚,但在老百姓的嘴里,那些从京师来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们信任的朝廷兵马,更不再是皇帝的兵马,只是敌人了。
  “大家快躲起来。”
  “阿娘,我们逃吧!”
  “逃?兵荒马乱的,我们孤儿寡母,能逃往何处?”
  “大婶子,若不然我们与他们拼了!”
  “拼不得啊!拼不得。富贵,咱们都是老百姓,他们不会杀的。”
  “哼,你们还肯相信狗皇帝的话?”
  邬成坤兵临天下,城里嘈杂不堪,各种言论都有。
  从晋王府后门出来,赵樽避开那些请愿的人,领着夏初七与陈景、甲一等人一道到达永定门时,暴雨刚停,四处都是震天的呐喊与恐惧的呜咽。暴雨洗过的街道上,到处充斥着脏乱的泥泞,永定门两扇鎏金铜钉的门上,淌着一道道雨水冲刷的痕迹。隔了一道城墙传来的叫阵声,尖锐得如同绝境中发出的最后嘶吼。
  “打开城门!”
  “晋王出来受降!”
  “受降不杀!”
  外面的京军还在叫嚣。
  里面的人看到赵樽过来,仿若看见了曙光,纷纷闭上嘴,目露期待。
  大地在震动,细雨在哭泣。
  可永定门里,人群却静静的,死一般的寂静。
  赵樽冷冷一扫,面无表情地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准备迎敌!”
  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豪言壮语与励志鸡汤,可强敌兵临城下,百姓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只需要这样几个字,便是一种讯号,自然是能够震奋人心的。人群沸腾了,热血激荡了,不过霎时之间,城垛上,城门里,成千上万的晋军兴奋的同时呐喊,狂呼。
  “誓死效忠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马在嘶鸣,战刀在颤抖,晋军兵士的血液在燃烧……
  灰暗了几日的天空,似乎也亮出了一丝光线。
  “报——”
  正在这时,一个兵士从垛口的台阶上奔了下来。
  “殿下……”唤了一声,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声音已然哽咽。堂堂七尺男儿,趴伏在地上的身子竟然也在微微颤抖。
  赵樽神色一凛,“到底何事?”
  那兵士抬头,年轻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痛恨的光芒,“邬成坤把抓到的南逃百姓带到了城门外,刚才他们喊话说,若是晋王不开城门,不去受降,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个,杀完了再去抓,一直到杀光为止……”
  拿老百姓来做人质?这也太无耻了。
  夏初七眉头狠狠一跳,瞥向赵樽。见他一言不发地往城楼上走,她稍稍一顿,也跟上了他的步伐。从门口到城墙上的台阶不多,仅仅几十而已,她却觉得走了很久,步子也十分的沉重。
  城墙上的风很大,吹在身上有些凉。
  可是,却不如她看见城墙下那一幕时的心凉。
  由于城墙上有晋军埋伏的弓箭手,邬成坤的人马堵在弓弩的射程之外,层层叠叠的京军拿着盾牌,把邬成坤护在中间。在第一排拿盾的兵士前面,有一群老百姓模样儿的人,他们的脖子和双手被粗麻绳拴着,像狗一般被京军兵士牵着,双膝跪在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见赵樽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便有人痛哭。
  “晋王殿下,救命……”
  “晋王殿下,救救我的孩子吧……”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里,一个京军校尉着装的人哈哈一笑,猛地一脚踢在一个老者的脊背上,哼哼道:“你还指望晋王救你,你们家晋王都自身难保了,不晓得哩?嗤!算你们狗命大,我们大将军说了,只要晋王打开城门,跪着出来,给我们大将军磕头认错,便不与你们小老百姓为难。”
  一席话,他音调放得很大。
  话音一落,场上便响起一阵阵的吸气声。
  让赵樽跪着出去,磕头认错,邬成坤也真敢想啊?
  “太过分了!”
  “他们太过分了!”
  有人在低低鸣不平,却无人看清赵樽的面色。
  一直打胜仗的京军,自我膨胀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个小兵调侃道,“哈哈,晋王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狗吧?真想看看晋王摇尾乞怜的样子。”
  又一个轻松的笑着,又踢了一脚,接着道:“晋王殿下高高在上惯了,岂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自降身份?你们记得啊,若是被砍杀了,都去找晋王算帐,哈哈哈!”
  “晋王殿下……!”
  那阵前,呜咽声声。
  这时,邬成坤看赵樽没有动静,似是不耐烦了。
  他高坐马上,大声吼道:“我数十声,晋王再开城门,我便开始杀第一个。”
  从京师打到北平,一战未败的胜利已经冲昏了邬成坤的头脑,兵士们一句又一句的叫嚣完,他看赵樽都没有反应,心里更是瞧不上这个大将军王,鄙夷地冷笑一声,他看着城楼上的赵樽,低低一喝。
  “王贵,数!”
  “是!”叫王贵的兵士沉声一喝,“一!”
  “二!”
  “三!”
  在王贵的报数声里,第一个兵卒手上的大刀已经对准了一个少女的脑袋。那姑娘穿了一身带着补丁衣裳,蜡黄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瘦弱的肩膀,一看便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年纪约摸才十一二岁,被刀顶着脖子,身子便抖糠似的颤抖起来,一双无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城墙上赵樽,青紫的嘴唇却发不出半句声音。
  “五!”
  王贵的声音还在继续。
  看赵樽仍然没有动静,邬成坤的大笑也穿透清晨的薄雾传来,满带嘲弄。
  “晋王殿下,早知你南征北伐,功勋卓越,战无不胜,老夫一直佩服得紧,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什么冷面战神?狗屁!除了做乌龟,老子欺到你头上了,你又能如何?你不是爱惜子民,悲悯苍生吗?怎的,眼睁睁看着你北平的属民被杀,都不肯冒头?”
  老匹夫声音一落,便有晋军大喊。
  “邬成坤,你疯了?晋王殿下是何等人?你敢让他为你下跪?莫说是你,即便是皇帝在此,也不会让他受此侮辱。你可晓得,侮辱晋王,便是侮辱皇室,你该当何罪?”
  “罪?”邬成坤狂笑不已,“哈哈哈,等你们有命去京师再说。”
  “六!”
  “七!”
  王贵声音沙哑,似乎也紧张起来。
  整个永定们,无人不心跳加速,夏初七也攥紧了拳头。
  只有赵樽黑眸灼灼,一动不动,身上的披风被冷风一灌,高高扬起。
  “慢着!”
  王贵数到“九”时,他像是考虑好了,突地暴喝一声。
  “本王这便开城门,跪出去。”
  “殿下——”无数人在悲愤的高呼。
  赵樽冷笑一声,宛若未觉,一字一顿冷冽如霜,“本王这一生,从不轻易向人下跪。若是今日必用一双膝盖来换得百姓的性命。那么,我跪。”
  “殿下!”
  他声音刚落,又是一阵阵异口同声的呜咽和阻止。
  “殿下不可啊!”
  “殿下,不可啊!”
  “呜……殿下……”
  看见赵樽服了软,邬成坤得意到了极点。他哈哈大笑着,猛地扬手举起钢刀,指向城楼,“老夫时间有限,立马跪着出来!”
  “哈哈哈!”
  在他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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