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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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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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入宫觐见了赵绵泽。
  这老和尚说话向来悬乎,且有理有据。他从夏楚十岁那年占得凤命开始说起,说他近日又卜得一卦,皇后娘娘虽是凤命之身,但在母仪天下之前,必须应一个天劫,方能入主中宫,带给大晏风调雨顺。为了避祸,为国势昌隆及天子的安康,皇后娘娘在劫期间不能出楚茨院,也不能与任何人见面。否则,不仅皇后有可能性命不保,天子也会受其影响,乃至祸及国道,从而走衰。
  夏初七听了这些,在府里闷笑不已。
  果然,古往今来最能骗人的便是大师与专家。
  也不知赵绵泽到底信了道常没有,但“不能见任何人”这句话,大概也安抚了他的心,他不能见,赵樽也不能见,故而,他没有来魏国公府,一次也没有。只是何承安常常会送来一些东西,吃的,玩的,衣裳,布料,都一件件送往楚茨院。为免他生疑,她都让郑二宝为她收下了。
  但是,即便有了这样的借口,一个人久不露面,到底还是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为此,她偶尔也会在窗边露一个脸,以便赵绵泽的人看见。
  阿记和卢辉等人奉了赵绵泽的命令与她一同入府,但他们只能在楚茨院的外围,不敢近她的身边。远远一观,只要她一直在府里,自是不会怀疑。
  如此一来,倒也生生瞒过了许有人。
  于她来说,如今最大麻烦只剩一个。小十九若要出生了,该怎么办?一来她没有生产经验,需要稳婆帮忙。二来她就算可以堵得了所有人的嘴,却堵不住小十九的嘴。楚茨院要是有了婴儿的哭声,那想瞒就瞒不住了。
  不过,仅为此头痛了一个时辰,她就丢开了。
  留给赵十九去操心吧。
  她如今只管养好身子,保持身心愉快。
  剩下的事,她暂时没有精力去管。
  一切都很顺利,赵绵泽如今也顾不上她这头。
  新皇登基,内外的事宜属实让他焦头烂额。就在她回府的半个月里,朝堂上亦是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每日翻新,层出不穷。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上位那得烧无数把火。整个大晏的国家机构都繁忙起来。兵部、刑部、户部、工部、礼部,大理寺、太常寺、鸿胪寺、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等等六部九卿的官老爷们一个个都被赵绵泽拉动了起来。
  但最为吸人眼球的,除去与北狄的和议之外,便是秦王赵构与肃王赵楷的互掐。听说秦王赵构数次在朝堂之上弹劾赵楷,说他在朝中培置党羽,大行卖官鬻爵之事,而众所周知,赵楷分明就是赵绵泽的心腹之人,谁都知道这事不是冲着赵楷去的,而是冲着新皇。
  赵绵泽心里也是有数。
  但赵构不仅是正一品的宗人令,还是他的嫡亲二叔,张皇后的嫡二子,虽然在洪泰帝出事之后,张皇后索性便在灵岩庵吃斋念佛,继续为太上皇和大宴祈福去了,但她在臣工中的影响力极大,在她与老皇帝还活着的时候,赵绵泽对他这个二叔即便头痛得很,也不能直接铲除。
  如此一来,朝中便出现了“构党”一说。
  所谓构党,便是与赵构过从甚密的官吏。
  秦王赵构的反嗤,令人措手不及,但不算意外。真正令人意外的,反倒是先前都以为会与赵绵泽鏖战不止的赵樽,自从四月还朝,大多时候都赋闲在晋王府里,不结党,不交际,甚至连原本亲厚的旧部众人,都少于往来,成了一个十足十的闲散亲王。
  这让许多怀疑他假失忆的人,终是相信了。
  但五月初,一众亲王就藩的圣旨下达,仍是没有他。
  至此,除了赵构因疾不能成行、赵楷因军务繁忙走不开,赵樽即将大婚也不便前往北平,其余的洪泰帝诸子,皆按洪泰帝留下的圣旨所言,先于奉天殿受诏,后在太庙祭祖,又于乾清宫拜辞了洪泰帝,领命去了封地。就连曾与赵绵泽有过储位之争的皇三子宁王赵析,也未受到强留,前往大宁就了藩。
  于大晏朝来说,这些算是大事。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赵绵泽当前所做之事,无非是巩固势力,排除异己,与任何一个新君即位的所作所为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史书评价,他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将洪泰帝突然“丢手”之后的纷乱朝事理顺,也不枉洪泰帝悉心栽培了二十年。
  朝堂上,权力愈发集中。除了“构党”以外,赵绵泽的政令下达,几近一呼百应。
  除此,大晏后宫,也是融洽一片。
  洪泰帝先前的妃嫔,生养有儿子的都跟着儿子去了封地,没有孩儿的都被张皇后召至了灵岩庵,一道为大晏及洪泰帝祈福。而余下的太妃太嫔们,则是居于深宫,几不再复出。
  而赵绵泽这些日子,在后宫完全奉行祖制,雨露均沾,恩泽六宫,除去北狄前来联姻的惠妃极得宠幸之外,其余的贤、淑、庄、敬四妃,皆有临幸,便于事后得了不少的赏赐。
  他一改先前的作风,对妃嫔一视同仁,不仅令后宫和谐,也使朝堂风气大好。因前一阵册立皇后之事激起的臣工怨言,慢慢散了下去。
  这些大事小事,都是嘴碎的梅子去前面时,从丫头婆子那里听来转述给夏初七的。可大概真是孕期犯懒,每日里,她都在研究如何保养自己,养育好小十九,如何才能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剩下来的思考,都留给了傻子的病、东方青玄的手,以及赵十九的头风。不论是对赵绵泽的朝事,还是对他的女人,她兴趣都不大。
  一个帝王,只睡一个女人,那才叫不正常。
  赵绵泽做的,只是普天下帝王都做的而已。
  想到这个,她突地又犯了隐忧。
  赵绵泽为帝如此……若是赵樽称帝,他又如何?
  打一个喷嚏,她突然有些不敢想。心里慌慌的,她一改先前各种支持赵樽夺储和“造反”时的热血念头,只希望他能顺利解决好这边的事情,带她去封地做一个藩王,或者干脆隐于民间做一对平凡的夫妇,不再希望他君临天下了。
  帝王之位,华丽尊贵,可何尝又不是牢笼?
  思前想后,她再也无法平息心情,把小马抱了出来,冒着危险,让她“穿越火线”飞一趟晋王府,为赵樽带去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封书信。
  书信上,她就写了四个字:可否来见?
  从晌午等到天黑,小马都没有飞回来。
  她平静了许久的心,忐忑不已。
  信落入别人的手里,倒也不要紧,她都思量好了,大不了说是她一厢情愿。反正赵绵泽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痴情”。只是小马,这小东西当初便是赵樽从东方青玄的手里掳获的,它千万不要出了事。
  “大马,怎么办?”
  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看着鸟笼里的大马,她心悸不已,不时过去敲敲鸟笼,眉头蹙成了一团。
  “咕咕……”
  大马没了小马,啄着笼子,也似烦躁。
  可它无法像她一样,表达自己的情绪。
  捋着头发,夏初七有些后悔了。
  冲动是魔鬼,果然如此。
  第一百次转到窗边看了又看,仍是没有鸽子的影子,她终是憋不住了,苦着脸看向甲一。
  “甲老板,怎么办?”
  甲一面无表情,“凉拌!”
  凉拌这个词是他在她嘴里学的,活学活用不说,还摆出一张这样冷酷的面孔回给她,这让夏初七十分后悔教给她这样“横行霸道”的词。
  皱着眉头想了想,他眉梢耷拉下来,过去拍了拍甲一的胳膊,一脸腻歪地笑,“甲老板,我晓得你有办法联络赵十九,你赶紧给我问问他,小马在不在它那里?”
  “不行。”
  甲一想都没有想,便惨无人道的回拒了她。
  “为何这般绝情?”她凝眸怒视。
  “没有紧要的事,不能联系殿下。”
  “小马失踪了不要紧?”她低声浅呼。
  甲一看过来,那僵尸一般的面孔很是欠揍,“又不是你失踪了。”
  “……”
  无语的敛着眉头,夏初七眼看与他说不通,便打算向他行贿,“甲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也不晓得赵十九给你多少俸禄啊,但往后你不要跟着他干了,就跟着我好了,听我的话,我把你的俸禄加倍,如何?”
  甲一凝视着她,眉梢不着痕迹的一扬,“在我认识你的六个月零十五天里,你统共给我许诺过无数次的金银,帐目数额已高达数千两,可你一次也没有兑现过。”
  夏初七噎住,歪着头。
  “有吗?”
  “有。”甲一板着脸。
  “不对啊。”夏初七摸着下巴,斜睨着他,“我与你认识不止六个月零十五天吧?我感觉认识了很久。”说罢,见甲一不答,她叉着腰,高高翘着肚子,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促狭道:“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的,为何如此面熟?”
  “……”甲一的样子,像是被她打败。
  夏初七眯眼,再接再厉,“说不定你曾经欠过我许多银子,为了躲债,所以你才不敢与我相认的,是也不是?”
  “七小姐,晋王妃,皇后娘娘!”甲一认真的躬一下身,机器人似的脸,终于有了动静,可他的脚步,却是跟着一步一步后退。
  “夜深了,您该歇了,我得走了。”
  想溜!?
  夏初七一把捉住他,“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不对。”
  “那为何你要溜?你往常不也经常睡在我屋里的,撵都撵不走,如今倒是顾得上身份了?知晓男女有别了?”
  甲一皱眉,突地一叹,“为了此事,我已经被晋王扣去了六个月零十五天的俸禄。也就是说,我在这将近七个月的日子里,都是白干了。”
  “……”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家爷就是这么霸气。夏初七乐呵呵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目光晶亮的闪了闪,笑着近前一步,道:“甲老板,你也不要怪他吝啬,实则上,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嗯?”甲一不解。
  夏初七大笑一声,突地低下头,在怀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一把钥匙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极是得意地说:“你恐怕还不晓得吧?赵十九的全部身家都在我身上,他如今一文不名,估计也给你开不出俸禄了。哼!还不投诚于我?我如今富甲天下……”
  甲一面色一僵,“难怪!”
  夏初七得意的笑,“懂了罢?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好生想想。”他没有想,她倒是想得咬牙,自言自语道:“哼,他还想娶媳妇儿呢?老子不给他钱,看他拿什么娶。让他得意……”
  说到这里,她突地看见甲一脸色有异,一怔,与他对视片刻,只见甲一大拇指慢慢竖起,说了一句“高”,然后冷冷地提醒了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晋王大婚,是不必花自家银子的……”
  “呃”一声,夏初七悟了,“这么说,我还有赚?”
  “嗯。”甲一点头,“赚一个女人与你抢男人。”
  夏初七蔫下来,“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去去,赶紧去睡吧。”
  甲一挑眉,“不要我陪了?”
  夏初七白他一眼,“我悲痛欲绝之时,会很想杀人。”
  “杀人这种事,不适合你。”
  “你”字还未落下,见她手刀扬起,甲一迅速撤退,只留给她一片潇洒的衣角,人已飞身出了室内。夏初七“噗哧”一声笑着,走过去“嘭”地关上门,坐回到窗前。
  逗一会大马,还不见小马回来,她越发着急了。如果小马一直飞不回来怎么办?她看着大马,突然有一种活生生拆散人家“鸟夫妻”的感觉,内疚不已。
  “我不该一己之私,让小马去冒险的。大马,你不要怪我……小马若是无事,它一定会回来寻你的,是不是?”
  她低低地问着,心里惴惴。
  以赵绵泽那般的性格,怎会想不到飞鸽传书?小马从楚茨院飞出去,一定落入了赵绵泽的眼线眼里了。魏国公府有一千多名侍卫和禁军守卫,苍蝇都很难飞出去,不要说鸽子。
  完了完了。
  果然一孕傻三年。
  她越想越是郁闷,为了平息越跳越快的心脏,她随手在书案上抽了一本出,翻开一页便念道:“……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时,她目光一闪,突见帘栊处的窗纸,传来一丝“沙沙”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合拢书本,目光烁烁地盯了过去。窗纸果然有动静,像是被唾沫润湿了,一根指头轻轻捅了捅,指头缩回去,接着,一根细小的铜管便从那破掉的窗纸处伸进来。
  靠!
  她低嗤一声。
  哪个龟孙子敢在祖师奶奶的面前班门弄斧?
  她知晓是有人想往屋子里吹迷烟或放毒气一类的东西暗算她。若换了正常人,大不了叫人,或高声大喊,或者直接跑出去了事,但大概闲得太久,她捉弄之心顿起。
  腆着一个大肚子,她动作还算灵活。二话不说,蹑手蹑脚走过去,屏紧呼吸,对准那根铜管,把肺活量发挥到了极点,直接往外吹了出去。
  “咳咳!”
  外面的人正准备往里吹,不想被她反吹出来,呛了一口,低低咳嗽不已。夏初七笑眯了眼睛,不再客气,一把推开窗户,只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是你?”
  那人大红的蟒衣散发着诱人心魄的淡香,一张妖冶的凤眸半阖半合,一脸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好歹毒的妇人,本座若是呛死了,你管不管埋?”
  夏初七见鬼一般看着她,挑高眉梢。
  “埋!不过,得先预付银子。”
  东方青玄唇角一扬,敛住眸底的恼意,看她一眼,又轻轻咳嗽一下,绕到门口,径直推门进来。入内的同时,他手臂一扬,小马便展开翅膀,欢脱的往鸟笼的边上飞去,与大马两个亲热起来。
  他笑,“不是你约我来见的?”
  夏初七为小马的专业水准默哀一瞬,不动声色地瞄向他,“小马飞你那里去了?”
  “那是。”东方青玄一笑,“不然我怎能逮到它?”
  夏初七心里一塞。
  扁毛畜生果然还是畜生,它不能很好的执行主人的意思,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乌龙?想一想,小马的第二任主人是她,第一任主人却是东方青玄。她飞出去,飞到东方青玄那里,倒也不奇怪。
  她释然了,低叹,“我不是找你。”
  “这个本座自然知晓。”东方青玄轻轻笑着,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补充一句:“不过没关系,我找你。”
  “……”
  看他一眼,夏初七为他倒上茶水。
  “找我有事?”
  东方青玄莞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眼眸垂下,若有似无地瞄向她的小腹,一袭淡琥珀色的光芒微微一暗,笑了。
  “没事不能找你?”
  夏初七白他一眼,“非常时期,多危险?”
  东方青玄目光一眯,脸上仍是得体的笑颜,无半分不自在,“你也知危险?可胆子还是这样大,怀着肚子,可知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
  “谢谢夸奖。”夏初七瞥他一眼,唇角微撩,“不止一个人这般夸奖过我了。大都督若是无事,还是早点离开吧,若是让赵绵泽发现你来这里,免不了又要猜忌你,朝堂上不得被他穿小鞋么?”
  “为我担心了?”
  “……”夏初七眯眼睨他。
  他叹:“本座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东方青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闪,唇角不着痕迹地勾出一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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