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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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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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帮拿一下,我的东西……”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向东方妖孽争取来的,裁缝店里制成的內衣裤,还没穿上身呢,要是没了多可惜?赵樽嘴角抽了下,将包袱拎了起来,挂在胳膊上,这才开始割她身上的绳子。
  夏初七像一只小虾米似的趴在被他翻过来当承载物的厚厚棺材板儿上,大大呼吸了几口空气,环顾着已经山河变色了的周围环境,觉着这口棺材也真是神奇,飘浮的效果还真是好。
  “算你命大,碰上了老子。”他收拾好绳子,还顺了下她的衣裳。
  呛了下口水,夏初七看着他,蹙紧了眉头。
  “这句话,好像有点儿耳熟?”不正是她说过的吗?
  “往后,爷便不欠你了。”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半点热度。
  夏初七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就是第一回见面的“救命之恩”么?原来他都记得啊?可她哪有那么好心能让他轻易就还上债?
  抿嘴一乐,她嗤了一声。
  “说得好像你是为了还我人情,才救我的一样?”
  冷冷的扫他一眼,赵樽给了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儿,便未开口。
  夏初七嘴角狠狠一抽。
  为了自家的小命儿安全起见,她一只手攀着棺材板子,一只手死死揪住赵樽的胳膊,在洪水一浪大过一浪的撞击里,笑眯眯开口。
  “行吧,我可不像你那么没人性,反正咱们现在还能不能活下都是个问题,两清便两清了,谁也不欠着谁,正好。”
  他没有搭理她。
  或者说,他没闲工夫搭理她。
  一双黑眸浅眯着,他从容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刚才那一波波的洪水来得很急,不可能是因为暴雨而突发的山洪。而应该是金沙村上游的湔江堰闸口开流放出来的洪水。很有可能,这次灾难不仅仅是他们,指不定整个下游的村庄城镇都会被洪水淹没掉……
  他在思考。
  夏初七也在思考。
  一块棺材板儿,载着两个人在水里颠来倒去,水流怒叱湍急,天色也越发暗了起来,四周的环境她根本就没法儿看得清楚。第一次见识到洪水威力的她,总算知道了厉害,这雷霆万钧之势,简直比她以前看过的灾难片里的世界末日还要让人恐惧。
  最憋屈的是,如今这情况,他们根本就无法找地方靠岸。
  一直憋着,也知道憋了多久,她呸了下水,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喂,我内急。”
  “憋着。”赵樽眼皮儿都没抬。
  “憋不住了,咋办?”她瞪眼。
  “就水里。”他漫不经心的蹙眉。
  夏初七喉咙口噎了下,张了张嘴,故意恶心他,“我大便。”
  他面孔僵硬了一下,视线总算从黑压压的天际拉到了她的脸上。慢悠悠的,又抛出了一句,“那便拉在裤子里……”
  “……”
  不再搭理他,夏初七青白着一张小脸,在冰冷的水里泡里,身子骨冷得透透的,又觉得有一些滑稽。
  这人的生命,也太神奇了。
  以为要挂掉了。救她的人,居然是他……
  可如今在这个比《鲁滨逊漂流记》还要遥远漫长的飘流旅程中,与一个帅得不像人间凡物的古代美男儿同趴在一个棺材板儿上,还是以这样的德性来趴着,她觉得还是缺少了一点诗情画意。
  静默中,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离他们被洪水冲走的地方究竟有多远了,等水流速度终于慢下来时,她再往四处一看,发现在洪水的大面积冲压之下,两人所处的环境几乎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那感觉,仿佛全世界都被淹没了……四面八方,看不到方向。
  完犊子了。
  她头晕眼花,又要小命休矣?而这回,连棺材都备好了?
  又飘了一段,就在她想要冲着天老爷大吼几句撒气的时候,她眼睛突地一眯,有气无力的手死死捏住赵樽的胳膊,望向了远方一个仿佛是飘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山。
  “喂,快看,那里!”
  那里应该是一处大山,因为地势较高,虽说四周都淹没了,可它还巍峨的存在着,像一座仅有的孤岛,成为了她此刻最为向往的地方。
  “抓好棺材板……”赵樽自然也看见了,声音却比她从容得多。
  “我说,换一个称呼,可行?”夏初七瞥他一眼。
  “嗯?”他似乎不明白。
  “不如叫它‘救水浮木’吧?什么棺材板儿?听着就隔应死人了,我可不乐意跟你死在一处,还要装在一口棺材里……想想就可怕。”
  赵樽看着她直翻白眼儿的样子,淡定的说,“那你松手!赶紧从爷的棺材板上,滚下去。”
  “你的棺材板儿?”夏初七一噎,撇着嘴给了他一肘子,“明明就是老子的棺材板儿好吧?啥时候变成你的了?”
  嘴角微微一牵,赵樽懒洋洋打量她,“行,本就是你的棺材板儿。死进去吧?”
  一下子被堵了嘴,夏初七才发现又被他给绕进去了。
  妈的!
  她正在心下低骂,那个被她骂的男人,却突地一下裹住了她的腰身,又换上了冷不溜啾的命令式语气,“不想死就抓紧,速度划过去。”
  “划过去?”夏初七斜睃他一眼,手上不停的配合着他划水,嘴上却忍不住嘴贱的奚落,“你不是会武功吗?”
  眼风都没有给她一个,他嗯了声,“怎么?”
  “你可以抱着我,腾空而起……唰的一下,就飞到对岸去了啊?对了,那种轻功叫什么来着?水上飘,还是萍踪掠影……来来来,大侠,让姑娘我感受一下……飞一样的感觉。”
  赵樽目光颇为高冷,像看神经病一样的扫她一眼。
  “划!再聒噪,踹你下去。”
  叹息一下,她无奈的撇了撇嘴,鄙视地望向他,“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就会拿把剑舞来舞去的装腔作势啊?”
  赵樽不为所动,面色未改的哼一下。
  “你说的那是人吗?那是鸟。”
  “噢。”她恍然大悟一般,“你家那头大鸟,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猛地一松手,赵樽作势便要甩她下去。
  嘿嘿一笑,夏初七见状赶紧抱紧了他的手臂,咧了下嘴,又痛得嘶了一声,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你看如今我俩这环境。前无村,后无店,整一个从平原到大海的感觉,不说点儿笑话,还能活得下去吗?其实我说的那些武功啊,都是我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你真不会吗?”
  “武侠小说?”他一挑眉,眼底又掠过一抹她熟悉的不懂。
  得意的眯起眼儿,夏初七笑得好生可爱。
  “就是话本,话本你可知道?”
  赵樽淡淡嗯了一声,似是有兴致听下去。
  好不容易有了个听众,夏初七在棺材里憋了许久的情绪泛滥了。
  “嗯,武侠小说呢,差不多就像话本一样的。里头主要就讲一些打打杀杀的江湖故事。等有机会,我给你讲啊,我看过的小说可多了,保管比你看的那些个话本更有趣。就算是你喜欢的那种小黄本,我也可以给你讲,或者直接帮你写出来啊?只要你肯付我银子,保管要什么口味就有什么口味,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瞄她一眼,眉头都皱紧了。
  又嘻嘻撞了下他的胳膊肘儿,夏初七润了下嘴巴,“哎我说,你这什么眼神儿啊?咱俩都这么好哥们儿了,又做什么这么客气?有好处嘛大家一起共享,对不对?我俩要是还有命活着回去呢,你往后便对我好一点,不要再诓我的银子就成。我这个人,人品还是很好的,那我一定会真心诚意的辅佐你,助你君临天下如何?或者你不喜欢江山,喜欢美人儿?就那个东方妖人的妹妹,那个什么太子妃,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啦,你要想睡了她,我也可以帮忙的,就是价格嘛,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你闭嘴!”
  她微微张开的嘴巴顿住了,“咋?”
  “聒噪人。”
  轻咳了下,夏初七抿了抿嘴巴。
  “我这个人一紧张吧……话就特别多。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不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一直会想要拉……粑粑……”
  “……”
  “哈哈哈……”
  瞪她一眼,赵樽似是懒得理她了。自己动手把从她身上割下来的绳子打成了死结,从容不迫的拴捆在那个棺材板儿上,这才拉着绳子的一头,又用另外一只手揽紧了她的腰身,一双尊贵的黑皮皁靴在板子上一蹬,借助那股子力量,一个神采英拔的轻跃便上了岸,然后又用绳子拉扯着,把那个棺材板子拉了过来,扯上了岸。
  瞧着他做的这一切,夏初七有些佩服。
  这个人的心思实在缜密,看来古代的封建王爷,还真是不能小觑。
  冷得打了个喷嚏,她走近了,打趣儿他。
  “你刚才这一下,也算是轻功吧?只是距离近了点哈?”
  晋王爷拉扯着棺材板儿,面无表情的往山坡走,不搭理她。
  夏初七紧紧跟在后头,双手一阵比划,“阿唷,没有关系啦,你也不用灰心,没事儿就多练练。往后啊,肯定能像鸟一样飞的。”
  “闭上你的嘴,给你十两。”他顿步,突地回头。
  瞥了他一眼,夏初七心里头一阵暗笑。
  原来这货烦人聒噪啊?这一招儿有用,还能赚银子?一念至此,往常无数的怨念都没有了,她吹了一声儿口哨,紧跟着他往这座山的高处走,就琢磨着要怎样多弄点儿钱。
  歪了歪嘴角,她计上心来,又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又怎么?”他不耐烦了。
  夏初七指了指自个儿紧闭的嘴巴,又摇头,示意他,她不会开口。一开口那十两可就飞了。
  他轻哼声,“有话就说。”
  看得出来,这货已经彻底受够她了。
  可开玩笑,好不容易有机会,只赚十两银子怎么够?
  夏初七微微张开嘴,无声的比划了几个字。
  “一百两银子……”
  没有理会她的张牙舞爪,赵樽观察下周围环境,丢下那个棺材板儿,便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山的更高处走。
  夏初七耸了耸肩膀。
  她心知,下头的洪水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泄洪的流量还会有多少,他们两个今儿晚上必须先找一个更高的地方歇脚。
  等洪水退去,或者等天亮了,再想别的办法。
  小跑着跟在他后头,她瞄着他的背影。一头束着黑玉冠的乌黑长发湿着水,一袭玄黑的披风也浸得湿透了,可他脚步迈得沉稳有力,不急不徐,那威严,那风姿,在这样一个倒霉催的地方,也半点不减半分尊贵高华。而且,虽说他衣袍宽大,袖口飘飘,浸了水也没有那种紧贴的肉感。可也不知道怎么的,每一次看到他湿身的样子,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口干舌燥,觉得自个儿纯洁的思想开始往无节操的方向发展。
  咳!
  她咳了一下。
  他眼睛都不瞄她了。
  叹口气,她又重重咳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嘴。心里头十分了然,一个人没事儿干咳,比起她聒噪的时候来,会更加要人命。
  终于,在她第五次干咳的时候,他说话了。
  “说吧,十两不少。”
  丫果然懂得起。夏初七哈哈大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他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叉着腰,掂着脚,晃着脑袋,她一脸的贱笑,“我要大便。”
  赵樽半眼都没有多瞧她,“还要爷帮你?”
  摊开手,她笑得更贱了,“没草纸,借你巾帕一用?”
  赵贱人是一个极爱讲究的货,身上随时都放着月毓给他准备好的巾帕,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香气幽幽的,十分好闻。虽然他不太情愿,可终是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递了过去。夏初七舒舒服服地寻了一个避风的所在解决了个人问题,才一路小跑着跟上了他。
  可想到能赚银子,她那嘴巴,根本就停不下来。
  “东方青玄那个人面兽心的乌龟王八蛋,等我再见到他,必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剁了他的心抠了他的胃做成面饼给你家的大鸟吃……”
  她不得不承认,赵樽的防噪音能力还是很强的。接下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没有再掏银子来换她闭嘴。难道说,之前那十两,是因为她提到那个太子妃的话触到了他?
  难解!
  她一路骂着东方青玄,他始终默然不语。一直等到两个人在山腰上寻到一处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看着她,冷言冷语。
  “聪明的,你就少惹他。”
  “是我要惹他么?奇怪!显然是他故意针对我吧?”
  他没有回答,一直走入那个凹形的,小得都几乎不能称为山洞的山坳子里,扫了下四周的环境,又在犄角旮旯里找了一把干草,掏出火镰点燃了,才似乎很随意很慵懒的用他低沉的声音问。
  “他为何要针对你?”
  心里蜇了下,夏初七别开视线,不好正面回答。
  “我哪儿会知道?估计是看我长得漂亮吧……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是吧?就像你今儿,冲冠一怒为红颜……”
  赵樽脊背一僵,举着手中用干草扎成的火把,微微低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皱起了眉头,“楚七,你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初七捂上脸,包括额头,心跳到了喉咙口。
  “我的脸怎么了?”
  赵樽一眯眼,冷哼,“脸皮太厚,都掉地下了。”
  靠!吓死她了。
  使劲儿拨拉了几下湿湿的刘海,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额头上的肤蜡,没有化掉。
  贱人,总这么一本正经的损人。
  这个小小的凹型山洞里,看上去极像猎人山上打猎时居住过的,里头除了备有一些生火的木柴,还有一大堆的干草铺在一个地势较高的石台上。可除了那块儿风化过的大石板,整个山洞里的地面,都被外头流进来的雨水浸湿了,没有办法落脚。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石板上睡觉?
  夏初七偷瞄着他,思考着到底谁比较吃亏的问题。
  赵樽一直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野外生存的高手,都不需要她动作,他一个人很快便把柴火给架了起来,用干草引火点燃了一个大火堆,等火燃烧得足够旺了,他也不理她会如何,自个儿舒心的解开披风,脱下外袍来,一本正经地烤他的衣服。
  环抱着手臂,夏初七坐在他边儿上烤火。
  “这个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像一个小溶洞,又透气又通风。真是偷情的好所在。”
  她其实就是那么顺嘴儿一说,可那话从嘴里冒出来了,再咂摸一下滋味儿,才发现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一处,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中的暗示性实在太强,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好在,赵樽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根本就不理解“偷情”什么意思?
  真好!真好!
  夏初七嘴角翘起一个自得的笑意,笑眯眯的靠近了一点。
  “喂,我饿了。”
  “没吃饭?”他扫过来一眼,冷冷的。
  作势苦叹了一下,她双眼都快着火了,“东方青玄真是一个变态,不给我吃喝,说我吃了喝了,动不动就出恭……哎,对了,我说你都有发现我留下来的记号吧?”
  “嗯。”
  赵樽抿了下唇,想想,又翻过外袍来,从里头掏出她留下来的第一个记号,丢给她。
  “你的眼罩。”
  “……咳!”
  夏初七差点儿被口水呛着。
  这一回,不用他再说,她便闭上了嘴。
  那一天临行之前,她不知道东方青玄会带她去哪儿,想着万一陈景找过来,也能确定一个大概的位置。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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