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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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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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奏老皇帝?
  怪不得,难道中和节的事,真是要给她赏赐?
  看着赵柘,她笑了一下,“下官省得,不过太子爷您也要开心一些才是。人的心情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病情,人在高兴的时候呢,身体会分泌一种叫做多巴胺的东西,会延续你的快乐,抵制你的病势发展。”
  温和的一笑,赵柘瘦削的脸上,多了一抹诧异。
  “楚医官懂得的东西真是不少。”
  冲他调皮的眨了下眼睛,夏初七嘿嘿发笑,自动忽略了她曾经汲取中华民族几千年知识的事实,高调地吹上了牛欠。
  “那是呗,要不然,我能叫做小神医吗?”
  “小神医。”默默的念叨了一下,赵柘看着她蒙了口罩的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又失神了一下,唇角便牵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我老了,那什么安,只怕也是没用。”
  “太子爷,多巴胺。”
  “是,多巴安……”赵柘喝了一口黄明智递过来的温水,润了润喉,才又抬起眼来,“你真是长得很像我那位故人之女。哎,要你果真是她多好,配了我泽儿,也算是良缘一桩了。”
  良缘?
  颇为尴尬的“呵”了一下,夏初七正想转移一下话题,外头便传来了脚步声儿,“父王今日气色又是大好,儿子都听见笑声了。”
  那人语气里带着笑意,温和,清澈,除了赵绵泽还会有谁?
  夏初七有些奇怪了。
  先前他来东宫十几天都没有见着他的人影儿。
  可这昨儿来了,今儿又来?又送什么鸽子,做什么?
  垂着眸子,她起身冲赵绵泽施了礼,请了安,便开始收拾起药箱。
  “长孙殿下来了,陪太子爷聊着,下官便先告辞了。麻烦黄公公陪下官出去拿一子方子便成。”
  看了赵绵泽一眼,赵柘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泽儿,替为父送送楚医官。”
  按正常情节发展,赵绵泽应该拒绝才是,可夏初七万万没有想到,他笑了下,却是很爽快地同意了。
  “楚医官,请!”
  不好拒绝,夏初七虚与伪蛇的尴尬笑了笑,与他一路出了太子寝殿,又依照她先前嘱咐的环节,先让小丫头端了中药水过来洗了手,消了毒,做好了安全防护,才一道往外殿走。
  “长孙殿下,就送到这里吧,下官与黄公公去开方子。”
  冲等在那里的李邈使了个眼神儿,夏初七不想再与这厮废话了。
  “那,也好。”
  赵绵泽为人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都很是有礼,自然不会强求于别人,只不过,脚步顿了一下,他像是有些犹豫,踌躇着还是又问了一句,“昨日绵泽寻得了一只紫冠鸽,想到楚医官也喜欢,便差人送到了府上,不知道楚医官觉得那鸽子的品相如何?”
  品相如何啊?
  想到赵樽那一张冷沉沉的黑脸,想到自个儿听闻那个噩耗时的感受,夏初七觉得这种“好事情”不能一个人独尝,得找人分享一下才是。
  笑眯眯地看着赵绵泽,她十分随意的笑了下。
  “多谢长孙殿下了,鸽子汤很是美味呢。”
  即便是赵绵泽那性子的人,闻言也是一惊,整个人呆怔住了。
  “长孙殿下,告辞了!”
  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报复的快感,夏初七笑得很是欢乐,什么话也不再多说,也不再看那赵绵泽,领了李邈便随了那黄明智大步离开,去开方子。
  而她前脚一抬,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小丫头弄琴后脚便往后院跑去。
  听了她的话,夏问秋那长长的手指甲都快给掰断了。她拉了两天的肚子,原就还苍白着一张脸脸,更是色如死灰,多厚的胭脂都挡不住那些憔悴。
  “殿下果真把那只紫冠鸽送给了她?”
  弄琴支支吾吾的点了头,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响亮的一记耳光。
  “侧夫人,那个楚七也实在不知好歹,那只紫冠鸽多难得啊,她却把它拿来炖汤了,还对殿下说汤味鲜美,简直是浪费了殿下的一番好意,太可恶了。”
  “仅仅只是殿下的好意吗?”夏问秋一侧头,苍白着脸看她,“弄琴,你觉得,殿下是不是对她上心了?”
  那小丫头的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口了。
  “侧夫人多虑了,殿下对您情深意重,又怎会对一个男人上心?依奴婢看来,那鸽子之事,只是殿下为了感谢他对太子爷的尽心医治,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多想,今儿早上殿下不是还差人把万岁爷赏赐的珠钗布料,都送到了泽秋院吗?”
  暗沉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夏问秋吐了一口气。
  “但愿如此,否则——”
  她手里的那张绢帕绞得变了形。
  “我定会让她怎么活回来的,还怎么去死——”
  ☆、第080米 挑拨—挑———
  今日是立春。
  马车从东华门出来,京师城便已整个儿地笼罩在了一片蒙蒙的雨雾之中。
  行了一会儿路,夏初七打了帘子向外一看,喊了一声。
  “师傅,我还有有点事情要办,就在这里停车吧。”
  “啊?楚医官,外头正落雨呢。”每天来往于东宫与晋王府接送夏初七的是一个叫黄石的中年人,声音哑哑的,“出来的时候,忘了备油伞了,您这身子身要淋了雨,只怕……”
  不等她罗嗦完,夏初七便笑了声儿,打断了他。
  “没事儿,我不是医生么?生病了也能治。”
  “可是长孙殿下吩咐……”黄石还在迟疑。
  “停!”夏初七语气已有不悦。
  “是。”
  在黄石的“驭”声里,马车在雨蒙里停了下来。
  夏初七也不与他废话,顶着小雨与李邈两个人下得车来,慢慢地往丹尾街走去。一路上,除了时不时地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之外,还故意漫无目的的在城里绕了好几圈儿,这才踩着雨点去了上次那个小院儿,找锦宫当家的袁形。
  今日二鬼有旁的任务,没有跟她俩去东宫。
  所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敲开了小院的木门,接待他们的人仍是袁形手下的二虎子。
  上回见过,这回便熟了,二虎子笑嘻嘻地领了她俩进去,袁形还在床上养着伤。照常是泡了茶水,宾主间说了几句客套的虚话,夏初七才开口见山的向他说起了这次来的目的。
  “袁大哥,这几日,可不可以麻烦你的兄弟们在那什么瓦肆勾栏酒肆茶楼的,顺便替我打听打听,可有什么人的脸上啊,身上啊长了红疹子,就医的,或者哪家死了人啊,身上也是长疹子的,那疹子样子很奇怪,颗颗粒粒,会满脸满脖子满身都是,很容易辩认得出来。”
  锦宫手底下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她相信一定会有消息。
  袁形身子强壮,小腹上的伤略好了一些,说话时中气很足,就连声音都洪亮了不少。
  “兄弟,这事儿好办。只是,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夏初七笑了笑,没好与他多说。
  “袁大哥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医官嘛。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对于一些特殊的病例感兴趣,干哪行,便钻研哪行,呵呵。”
  了然的“哦”了声儿,袁形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旁的话,他语气顿了顿,目光瞄过夏初七,最终落在了李邈的脸上,那审视的眼神儿里满是关切,却又有着老爷们儿的憨直与矜持,像是有些臊,又像是想要遮掩,憋得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也有些暗红。
  “落雁街上那事儿,我也听说了。你,你们两个没事吧?”
  夏初七抿唇一乐,没有吭声儿,只拿眼风瞄向李邈,顺便也把回答这个回答的任务抛给了她。可哪怕袁形目光火热,李邈的表情却很是平静,就像压根儿没有发现他的关心一样,淡淡的说。
  “无事,我的功夫,袁大哥你是知道的。”
  人对感情都是敏感的。
  她言词之间的拒绝,袁形自然能感应得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世间之事大多如此。
  “也是也是,是我瞎操心了……”
  怕他尴尬,夏初七抿嘴一笑,接了话去便岔开。
  “我说表哥,你发现没有?袁大哥这里,地方很是幽静,实在太适合人居了。好地方,真真儿是好地方,等回头有了银子,我也置办一处这样的宅院,用来修身养性什么的,最是合适不过。”
  袁形性子率直却也不傻,又怎会不知道她在替他打圆场?
  爽朗地笑了笑,他道,“这得多亏了这次受了伤,要不是身子不爽利,又哪能有这样的机会留在家里休息?咱们做行帮的人,四海为家,飘到哪里便是哪里,指不定哪天运气不好,血溅三尺,魂归了他乡,那也是命……”
  说到此处,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视线又是一转。
  “当初要不是邈儿相救,说不定我啊,坟前都长荒草了。”
  关于当年李邈如何救了袁形的事情,夏初七知之不详。
  可李邈性子固执,为人清冷无波,向来不喜欢与她说自己过往的事情。夏初七打听过几次,没有结果也只能尊重她的私隐。但这会子又被袁形提了起来,她就忍不住好奇了一嘴。
  “我表哥人中龙凤,武功了得,想来当年必定也是英姿飒爽了?”
  原本就是一句随口的话,没有想到她一说完,那袁形黑黑的面上却多出了几分不自在的神情来,而李邈本来就白得有些个透明的脸,似乎更苍白了几分。
  “楚七,我们回了吧。不耽误袁大哥休息了!”
  两个人相处久了,脾气多少就有些了解。
  夏初七看得出来,李邈不想提起当年的事情。
  莞尔一笑,她略带抱歉的说,“好呗,那走。”
  袁形有些失落,却也掩饰得很好,哈哈大笑一声。
  “本来我还要留你们吃午饭,可我这里粗茶淡饭的,只怕也不合你们的口味,那……二虎子,替我送客吧。”
  临走的时候,夏初七给袁形留了一百两银票。
  不为别的,就为了讨个交情。
  人与人相交相处都是相互的,不能总让人给你白干事儿。一次两次还可以,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住。上次让袁形帮忙找傻子的事儿,便已经算是免费服务了,这一回再怎么说都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再说,给了银子,她能更安心,他们也会更尽力,这也是人之常情。
  袁形是个爽直的江湖人,推托了两次,一张黑脸都红透了。
  可到底他还是磨不过夏初七的嘴皮子,把钱给收下了。
  撑着身子下床来送她们到房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夏初七,难得地压低了他的大嗓门儿,小声儿对李邈说了一句。
  “邈儿,袁大哥是个粗人,大道理也是不懂什么。但是再高的山,水也能绕过去,再大的坎儿,人也能迈过去。人不能总惦念着过去的事情,多向前看,才能得个安生。”
  那席话很小声儿。
  夏初七听了个七七八八,不好意思听人家的私话儿,把脚步拉得更大了。隐隐的,她早就猜测,李邈一定是受过情伤什么的,心里有根刺儿。如今看来,她嘴里“那个人”,就连袁形也是知道的。
  出了小院儿,外面还在飘着细雨。
  两个人走在雨里,往晋王府去,都默契的选择了不雇驴车。
  李邈脊背挺直,腰系长剑,一直默默无言。
  夏初七侧过眸子去偷瞄了她好几次,才抬头仰望着天空故意叹气。
  “诶!表姐,我很喜欢下雨天,你呢?”
  “嗯。”一声,李邈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你难受的时候会哭么?”夏初七盯着她,又问。
  “不哭。”她答。
  歪了歪嘴角,夏初七低笑一声儿,“我告诉你啊,其实人要是心里不好受呢,在下雨的时候哭,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所以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大哭一场好了,人嘛,坚强也不是有泪往心里流,而是该宣泄的时候宣泄,哭完了,泪水一擦,又是一条好汉。”
  李邈默默的不答,脚踩在雨水里,有些沉重。
  “喂,是他负了你吗?”
  不是夏初七爱八卦,而是她真的心疼李邈。
  只是她问了许久,除了雨声,再没别的声音了。
  “哎。你这个人啦!属驴的。”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移话题,却突然听见李邈幽然说。
  “他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待我极好,也很懂得照顾人。他会在每一个清晨,替我备好洗漱的湿水,会在每一个夜晚睡下时,替我捂好了被子。那个时候的我,很爱哭,很娇气,也总是哭。可他从来不会嫌我烦,他说,女孩子生来便是该让人疼的,在他有生之年,不会再让我流一滴眼泪……”
  雨声滴嗒滴嗒,夏初七心里有些沉。
  “后来呢?”
  “后来,我便再也没有哭过了。”
  风掠过脸,有些凉气,夏初七看着她苍白的脸。
  沉默片刻,终于,她还是问了。
  “那他呢,去了哪里?”
  “死了。”
  两个简单的字说完,李邈加快了脚步。
  心里一窒,夏初七分明看见侧身的刹那,她脸上有水渍滑过。
  也确实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
  虽说夏初七本质上是一个不解风情不懂爱情的姑娘,但这会子也不知是被雨水给淋得还是被李邈的伤感给激得,突然间她就福至心灵,没有直接回晋王府去,而是拽了李邈调了头。
  据她所知为数不多的“爱情治愈法”,她认为,感情的痛苦,得用吃来填。心空了,就把胃填满,大抵便会舒服许多。
  于是乎,两个个冒着细雨绕了几条道儿便到了京师有名的狮子桥小吃一条街。无车无随,一身轻松,小雨沥沥,空气里全是白白的雨雾,实在清新得紧,这样的日子,最适合逍遥自在。
  寻了一处卖馄饨的小摊儿,歇脚便坐了下来。
  “老板,馄饨多少钱一碗?”
  “五文!”
  “成嘞,来两碗。”
  这馄饨摊子很小,上头就一个雨篷子从店铺梁上伸出来遮着,桌子也不过就几张,可那老板人很热情,馄饨的味儿也很正,一口吃下去,顿时从嘴里到胃都暖和了。
  “来,表哥,你也吃点儿?味道很不错哟。”
  不是所有人都是吃货,也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填胃能顺便把心给填补了。但李邈却是懂得她的“好心”,没有多说什么,沉静的面上也是一早就恢复了平静,小口小口地吃着,比起夏初七的吃相来,无疑有着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
  瞄着她嘿嘿一乐,夏初七放慢了吃速。
  “啧啧,瞧你吃得斯文,我都不好意思了。”
  打了下嘴巴,她拿着勺子,也学着细嚼慢咽,可舌头打着滚儿,却是极不习惯,吃得极不爽快。吐出一口气,她准备仰天长叹一句,此生再无优雅之能,突地看见街上驶过来一辆小驴车上挂了一块儿“济世堂”的旗幡。
  那车上之人,可不正是顾阿娇?
  心里一乐,她扬手就要喊……
  可就在这时,又一两豪华漆边的马车飞驰过来,绕到小驴车的面前,调头一横,就堵住了小驴车的路。很快那马车上便下来了几个仆役模样的家伙。打着伞,鞠着身子,将一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子给迎了下来。
  那小子一副纨绔不羁的样子,背着一双手,看着小驴车满是得意。
  可不正是魏国公府夏廷德的次子夏巡吗?
  应天师就这么大,碰上他们不奇怪,可这两个人还能有来往就奇怪了。
  夏初七扬起来的手,垂了下来。
  与李邈互望一眼,两个人默契地坐在原地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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