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余生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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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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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收拾桌子,你休息一下。”
  一阵敲门声响起,不急不缓却节奏敦实,强势插|入了他们别扭僵硬的气氛中。
  陈轻扔下抹布过去开门,一打开,愣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甜甜圈,你……”
  踏进门的秦瀚正要换鞋,看清餐厅站着的人,话音登时卡在喉咙里。
  陈轻的手指攥紧围裙裙边,声音略低:“我今天……”
  话没说完,身后的贺钧言勾起一边唇角,冷冷笑了声。
  “原来不止我一个客人?”
  她转身想解释,他波澜不兴地扫她一眼,笑意讽刺:“陈小姐真忙。”
  她身后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件睡袍的主人吧?
  贺钧言转身进了客房,“砰”地关上门,很快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他一字未言,冷着脸朝门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陈轻捉住他的手腕,眼里写满了慌张。
  “贺先生……”
  “这顿饭,我吃得‘开心’极了。”他打断她,俯身凑近,黑亮的眸中满是寒意,“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资格戏弄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难。”
  “哦,对。”他挣开陈轻的手,看向秦瀚,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穿了你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
  眼见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陈轻一个字都说不出。
  门重重关上,半天没说话的秦瀚终于开口:“你们……”说了两个字,又不知该如何往下。
  陈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剪断线的木偶,一下子失了力。
  她那句话说错了么?她不过是想提醒他不要开那样的玩笑,他还是生气了……
  真心不是践踏的理由。
  她只是想要尊重,尊重而已。

  ☆、第23章 V章

  秦瀚正好路过陈轻家附近,想着有段时间没见她,去附近蛋糕店买了她爱吃的甜食,打算见见,顺便看看她离开公司的念头打消了没,哪想会碰上一个做梦也没想到的人。
  “你和贺钧言到底怎么回事?”
  陈轻收拾碗筷,他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追问着。
  她恹恹地,眉眼低垂:“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他来吃饭,我们起了争执,不欢而散。”
  “吃饭?”
  嗯了声算应过他,龙头下流水细慢,她用洗碗巾细致擦洗餐具,其余不想多说。
  秦瀚在她背后站了一会儿,静默无言。
  洗好的碗筷一一归置,她在围裙上擦擦手,脱下挂好,招呼他:“去客厅吧。”
  陈轻倒了两杯水,递了杯给秦瀚,分别落座。
  “我本来想上来和你聊聊。”他说,“上次你和孟敬参加生日宴会的事是我处理的不好,我只顾着留你,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她笑笑:“没事,我现在挺好。”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还想离开公司?”
  提及这个问题,她勾唇,垂眸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还是想走。
  秦瀚不理解:“孟敬那边合作很快到期,他不是问题,我们以前不是很好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轻看着他,笑叹,“不同了,秦瀚。”
  “哪里不同?”
  他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模样好似一个怀抱玩具不肯撒手的小孩。
  陈轻放下杯子,表情浅淡,似叹非叹的语气中隐含着另一种执拗。
  “你白给,我不能要。你宽赠我的已经够多了,难不成就因为那一丝丝小愧疚,你要负责我接下去几十年的生活?没必要的,不过是个小恶作剧罢了,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背那么多责任?我说过很多遍,有没有你的那个恶作剧,我那些年的生活都是那样,和你无关。”
  秦瀚很想说,他愿意负责,几十年,哪怕是一辈子他都愿意。但他知道,她不愿意。她一直在努力维持他们之间的界限,就像读大学时,他每请一次饭,下一次她必定会还回来。
  就像……
  手指还不了,她就赌命还他一个公司。
  “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他喉头艰难。
  她笑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欠你的?你知道我不愿意。太累了,我不想。”
  他忽然说不出话来,明明没有逼她,没想要让她始终歉疚始终低一头,却还是无形中给了她压力。
  归根究底,哪怕相识这么多年,肩并肩一路走来,他还是没有走进她心里。
  想到这一点,仿若如坐针毡,秦瀚猛地站起来,引来她不解注视。
  “怎么了?”
  她眼里有关切,可他知道,那些都是有限的,她对他所有的好都在不过界的前提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
  秦瀚费力掩饰着心底涌起的落荒之意,尤其想到不久前另一个人也在这里,他们同室交谈,同桌吃饭,气氛愉悦欢欣,胜过眼下她与他百倍,他就抑制不住想离开的心情。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晚上饿的话吃两个甜甜圈……”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道,“他是不一样的人,你多想想自己,别什么都搭进去。”
  说罢大步离去,他走得飞快,逃也似的,把跟上来想送到门边的陈轻远远甩在身后。
  。
  贺钧言和秦瀚碰面之后的十天里,陈轻剪了七件衣服,并把这堆剪乱的衣服全部改成了长裙。
  每天与针线为伍,三餐到点捋起袖子下厨,除了电动缝纫机缝制布料的声音,整个家里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偶尔她自言自语几句,多了连自己也嫌乏味无趣。
  第十一天,许久未见的徐环环突然联系她,电话里中气十足,满满都是她没有的元气。
  “晚上有约没?”徐环环不等她回答便道,“六点半我来接你,出来吃饭,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陈轻长时间没出门,阳气不足,声音发虚:“抱歉环环姐,我还是不去了……”
  “你有别的事?”
  “没有,就是不想出门。”
  “什么话!”徐环环斥她,“难道你还信不过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像秦瀚公司的事,人家随随便便都能帮上忙……哦对,你们事情解决了是吧?那出来交个朋友也好啊,你一个年轻大姑娘成天窝在家里像什么话?”
  “我真的……”陈轻正要解释,有个电话拨进来,拿开一看是叶杭的号码,她刚好想别开徐环环的话头,便以此为借口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有个很重要的电话,等会儿我给你回电话。”
  徐环环倒没有拦着,念叨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只是话里话外还是不忘吃饭的事。
  陈轻接了叶杭的电话,他非常自来熟,明明没聊过几次,他却一副和她很熟稔的态度,开口便邀她去什么山郊别墅参加聚会。
  “邀我去?”她莫名不已,“为什么……”
  他们似乎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管那么多干嘛。”叶杭道,“你不是答应要和我吃饭么,去别墅自己动手烧烤也一样,空气景致还比餐厅更好。不止你和我,还有一帮朋友在,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有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她一个陌生人跟着去,尴尬不自在都是小事,万一他藏着坏心思,周围都是他的人,她岂不是连逃都没得逃?
  忍不住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她默了半晌没吭声。
  “怎么?你怕我害你啊?”叶杭无奈,“这么着,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钧言吧?他也去,你上次不跟他一块来吃饭了么,他你总信得过吧?我让他打电话给你!”
  “叶先生!”陈轻忙不迭叫住他。
  “又怎么?”
  “别麻烦贺先生……”她无声轻叹,“我跟你去,不过天黑我就得回来。”
  “天黑?”他琢磨了一下,“行!现在离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会儿过去正好能赶上吃午饭,晚上吃完晚饭我送你回来。我保证怎么带你去的就怎么带你回来,成不?”
  “……嗯。”她应了声,挂电话前把地址报给他,回房换衣服。
  。
  陈轻很紧张,车上只有她和叶杭两个人,纵使他一路说话逗趣陪她解闷,也无法消除她心里的不安。
  在生意场外,她其实不善社交,她很怕把事情搞砸,尤其是想到即将会与贺钧言见面,心里更是忐忑。
  这十天里他们没有通一次电话,没有发一条短消息,也没有聊一句微信,完完全全零沟通。
  对于身家能力各方面都优越于一般人的贺钧言来说,她对他“玩笑行为”的抵触,似乎真的让他不悦了。
  “你想什么想得脸那么白?”叶杭边开车边看陈轻,他没想到只是邀她出来玩,她会精神紧绷成这样。
  “没想什么。”她笑了笑,弧度僵硬不自然。
  “是不是因为我长了张坏人脸所以你才这么害怕?早知道这样我就把钧言一起捎上,有熟悉的人在应该会更好些吧?”
  她眼神一黯,小声道:“……其实也不是很熟。”
  “你说什么?”叶杭没听清。
  “没什么。”她弯了弯唇,随口道,“我只是有点担心融入不了你的朋友群。”
  叶杭一听立时挑眉:“怕什么,我们那圈都是好相处的,大家开开心心地玩,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了,即使真遇上什么这不还有我在呢?”
  他一副豪气干云的语气,听得陈轻发笑,连带着心事也稍轻了些。
  十一点多到达叶杭说的别墅,下了车还要步行一小段距离。
  陈轻问:“像你们不是大多都住在半山别墅吗,怎么出来玩还挑这些地方?”
  “不一样。住的房子就是用来住的,而这块呢,周边全是玩的地方。”叶杭朝左边指了指,“比如那边就有个马术俱乐部,我们平时经常约着去骑马,往另一边去还有个高尔夫球场,能玩的东西挺多的。”
  “而且,也不是谁都喜欢住在半山腰上的别墅里。”他笑道,“我家就在二环不在山上,像钧言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公寓。”
  陈轻垂头笑笑,没说话。
  他说得简单无所谓,然而无论是住在半山腰还是二环,都是她这种普通人做梦也不敢梦的。
  穷尽一生,可能也无法企及。
  絮言几句,转眼已经走到门前,大门虚掩着,叶杭毫不客气一把推门进去。一群人在院子里露天烧烤,见他来了,迎出来好几个人。
  陈轻跟在他身后,霎时便被热闹的寒暄说话声包围。
  “哎这是……?”有人注意到她。
  是上回饭桌上没出现的面孔,疑问中并无恶意,还对她扬唇笑了笑。
  叶杭介绍道:“我朋友,陈轻!人可好,就是有点害羞,你们千万不能欺负人家,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哪的话,你当我们什么人……”
  陈轻保持笑脸,一一打过招呼,跟着一起去了院子。
  果然如叶杭所说,人不少,有男有女,都在忙活着,折腾烤串、扔球打纸牌、摇晃各色香槟互相对喷……
  他们玩的起劲,她只寒暄了几句,看不出好相处与否。
  叶杭这种性格人缘自然不错,没多久他就被两个姑娘拉走,走之前对方还打趣说了声:“叶哥借我们一会儿,等等就还你!”
  陈轻笑着摆手,示意没关系。在院子里四处转了转,没什么有兴趣的,便折回屋内。
  屋里的家具都是木质的,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颜色看着很舒服。
  绕着客厅看了一圈,她见角落有一台黑胶唱片机,目光立时被吸引。
  这种平时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东西,陈轻第一次看见真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被拉走的叶杭正好回来找她,见她对唱片机感兴趣,提议道:“要不要试试?”
  “可以吗?”她略感惊喜。
  他点头:“当然可以。”
  陈轻打开机器,小心翼翼拿起唱臂放上去,刺刺拉拉响了几声,吓得她立刻拿了下来。
  “我看我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她抒了口气,忍住拍胸脯的动作,“这东西很贵吧?”
  叶杭还没说话,后面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替他回答。
  “当然很贵!”
  他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贺钧言寒着张脸,站在拐角看着他们。
  “卖了你都赔不起,弄坏的话……”这话自然是对陈轻说的,贺钧言眼底沉沉一片,轻蔑勾唇,“你就站在那给我唱上五年。”
  陈轻脸一白,而后烧红,叶杭瞧见她难堪的模样,心里不忍,皱眉瞪了贺钧言一眼。
  他平时很少这么刻薄,好端端地这是又发什么神经?

  ☆、第24章 V章

  贺钧言没有理会叶杭,嘴角淡淡讽意一闪而逝,径直路过客厅去了院子。
  叶杭想叫住他,还未张口,被陈轻扯住袖子。
  “算了,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不对。”
  他不服气:“你这叫什么话,是我让你碰的,要怪也该怪我……”
  她道:“其实和这个没多大关系,他不高兴,只是因为不高兴而已。”
  “……你俩怎么了?”
  “我们有点误会。”她摇头,勉强笑笑,“没事,我会找机会和他说清楚。”
  正说着,料理烧烤的几位“大厨”在烤架前兴致勃勃一声喊,众人纷纷聚过去,陈轻和叶杭不想和他们挨挤闹腾,小步落在后头。
  都说事与愿违,她越是想和贺钧言好好谈谈,越是没有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他身边围着好些人,走开一个又来两个,她根本没办法上前。
  叶杭冷眼哼了声:“你别看他聊得好像挺开心,我跟你说,平时他最不耐烦这些,那几个姑娘是我其他朋友带来的,在我们这圈里也是熟面孔了,时不时跟着出来玩,他往常态度虽然不算坏,但也不像今天,嬉皮笑脸……啧,不知他是哪根筋没搭对!”
  刚刚还一副阎王面孔,转脸就变天,对着别人的朋友笑得跟个包子似得一脸褶,自己的朋友反而拿来呛!
  这个“自己的朋友”,在叶杭看来不仅包括他,同样也包括陈轻。
  贺钧言甚少带异性参加朋友间的饭局,他愿意带陈轻出现,至少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论感情,怎么也比那几个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女人强吧?
  他倒好,好脸给外人,本末倒置!
  回忆刚刚在屋里贺钧言冷冷瞪着他们两个的情形,叶杭越想越不爽,胳膊肘轻轻碰了陈轻一下,道:“咱们别理他,看给他能的,嘚瑟!”
  陈轻本来心情低落,见他反应比她还大,语气别扭又有趣,忽地觉得心里没那么闷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们只顾着聊,烤架上一堆肉很快没了,陈轻不是很爱这些东西,只随便吃了点蔬菜。
  叶杭以为她面薄不好意思上去和那帮“土匪”抢,怕饿着她,亲自捋了袖子下场大战,一串接一串拼命往她手里塞。
  “吃,吃!多吃点!”
  她手里多到拿不下,连摆手都摆不了,最后只好苦着脸央他别再去抢:“不吃了不吃了……真的吃不了那么多!”
  “就这么点你能饱?”叶杭不信,“厨房烤炉里还焗着海鲜,我去端出来,顺便给你拿个碟子放手里的东西。”
  几个离得近的出声打趣:“叶哥真温柔!给我也拿个呗?”
  叶杭没搭理他们,转身就要进去,陈轻刚想叫他别去,熟悉的冷讽再次响起——
  “借花献佛的本事真不错。”
  循声看去,站在树荫下的贺钧言端着一杯酒小酌,另一手插兜,眼神慵懒,一脸随意,那无所谓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
  “贺钧言你有病吧你?!”叶杭炸了,“你今天吃弹|药了还是寻我不痛快寻上瘾了?”
  庭院里霎时鸦雀无声。
  一群人里就属他们两个关系最好,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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