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爱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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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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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弘佑方在湘妃榻上坐下,苏沁琬已经殷勤地为他倒了热茶,涎笑着送到他面前,讨好地道,“皇上请用茶!”
    赵弘佑睨了她一眼,长腿一伸,整个人歪在榻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苏沁琬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将茶碗放到方桌上,一屁股坐到榻上,一边往里挪一边娇声娇气地道,“皇上也赏嫔妾些地方坐坐。”
    赵弘佑气结地瞪着她,见她没脸没皮地挪了上来,不过一会的功夫,便抡起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为他捶着腿,“皇上走了这些路肯定脚酸,嫔妾前些日子向半菱学了这按捏的本事,特意等着为皇上解乏的。”
    “嗯哼。”赵弘佑从鼻子里哼出两个字,双手交叠枕到脑后,满脸尽是嫌弃地瞅着苏沁琬奋力捶着他的腿。
    养尊处优的苏姑娘哪有什么力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累得气喘吁吁,可偏偏尊贵的皇帝陛下却惬意地微阖双眸,察觉她动作缓了下来还哼哼两声以示不满,苏沁琬无法,只得咬着牙认命地抡着小拳头左捶一下,右捶一下。
    赵弘佑掀掀眼皮,见她累得脸蛋红扑扑,额际已经渗出一圈圈的汗迹,时不时抬手擦拭,心中有几分得意,这小狐狸就得时不时欺压一下,免得她尾巴翘上天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沁琬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某人才大发善心地放过她,“好了。”
    苏沁琬如释重负,无力地倒在他的身上,爱娇地直哼哼,“累死了累死了,手都快要断了,皇上可不许再生嫔妾的气。”
    “不许讨价还价!”赵弘佑下意识便环住她的软绵绵的娇躯,故作严肃地道。顿了片刻又轻笑出声,贴近她的耳畔细语,“你做了什么,能让朕生气,嗯?”
    苏沁琬脖子缩了缩,将被他温热气息喷得痒痒的耳朵往他胸膛上蹭了蹭,呐呐地道,“也对哦,嫔妾又没做什么。”
    赵弘佑一怔,继而气结地一口咬在她脸蛋上,满意地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朗声一笑,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人并肩躺着。
    苏沁琬直往他怀里钻,气呼呼又理直气壮地告状,“嫔妾果真没做什么,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却偏装出一副是嫔妾害了她的模样,讨厌!”
    赵弘佑失笑,旁人都是旁击侧敲地告状,偏怀中这人却是光明正大得很。其实是不是她做的都无甚要紧,纯是看他乐意护着哪个,而常嫔,从来便不是他要护的对象。
    “没做什么为何心虚地又是倒茶又是捶腿?往日里可都是懒得恨不得让朕抱着走。”他戏谑地掐了一把她的脸蛋。
    苏沁琬噘着嘴不高兴地道,“皇上也不瞧瞧自己绷着脸的样子有多可怕,嫔妾哪还有心思想旁的有的没的。”
    赵弘佑哈哈大笑,大掌直往她衣襟里钻,触手一片滑腻温热,语调却愈发的暧。昧,“小狐狸也有怕的时候?嗯?朕还以为你胆子大得很!”
    苏沁琬被他抚弄得娇。喘不止,只得哼哼唧唧几下以示不满,身子却越来越软,温度越来越高,很快便彻底软在了他的身下。
    但闻莺声燕喘,娇声不绝,直至掌灯时分,方云收雨歇。
    当苏沁琬挣扎着睁开眼时,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地躺在舒适的床榻上,那个害得她浑身酸软的罪魁祸首已不见了踪影。
    她怔怔地望着帐顶,良久,才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这一下,不但彻底与常嫔撕开了脸,便是徐淑妃,想来对她也心存不满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她有些苦恼地挠挠头,到底该因为皇上干脆利落地站在自己这边高兴呢,还是该为自己又在明面上立了敌人而抹一把心酸泪?
    可只要稍一冷静想想,她又想重重叹息一声,看来皇上米。需米小說論壇
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打算让她当一个孤妃,一个完完全全依赖他的宠爱在后宫立足的女子了。
    这其实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只要她把握好底线,时刻紧记身份,想来后半辈子的平安与荣耀大概是少不了的了。
    听到帐内动静的云蓉上前几步,轻声道,“婉仪可醒了?皇上小半个时辰前已经去了御书房,吩咐婉仪好生歇息,他明日再来。”
    苏沁琬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由着云蓉轻手轻脚地掀开纱帐,淳芊及芷婵亦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侍候她穿衣梳洗。
    常嫔被皇上降为良娣一事不过片刻功夫便传透了整个后宫,在场目睹经过的众人对苏沁琬更添忌惮,无论常嫔做了什么,可皇上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便降了她的位份,若说不是存心偏袒……
    不提徐淑妃如何震怒,只说清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中秋那晚主动去寻赵弘佑,可依然留不住他的脚步,满腹心酸地回了蕴梅宫,却听闻皇上转身便去了怡祥宫,当下又气又急又酸,加之早前又吹了风,次日一早便病倒了。生病的这几日倒也得了龙乾宫的关切问候,可心心念念之人却始终未曾出现过。
    好不容易痊愈,却又听闻常嫔御前失仪被降为良娣,着人一打探,竟又与苏沁琬有关!
    “娘娘,您的手!”墨香一声惊呼,望着清妃掌心处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不禁惊得眼眶都红了。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她连忙命人去拿药,一面轻柔地替清妃清理伤口,一面哽咽着道。
    “他怎能这般待我?他怎能这般待我……”清妃双目无神,口中喃喃不止。
    墨香鼻子一酸,皇帝是天底下最名正言顺左拥右抱之人,主子什么都好,却不应该将满腹心思寄在帝王身上。帝王胸怀天下,又哪能腾出位置容纳男女的情情爱爱?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何处旧人哭!主子一日意识不到这一层,苦的终是她自己。
    “是她,是她,若不是苏沁琬,他便不会这样!”清妃眼中戾气顿现。
    墨香动作一顿,对上她满是狠厉的眼神,一时竟无法反应,良久,才失声唤道,“娘娘……”
    先后经了刘贵嫔及常良娣之事,苏沁琬如今在后宫中品级虽不算高,可却是仅次于燕徐二妃的宫中第三人,无人敢轻易招惹。霸道如刘贵嫔,嚣张如曾经的常嫔,一个个都无法在她手上讨得了好,旁人又哪敢自寻死路!
    苏沁琬本以为经了常嫔被降位份一事,徐淑妃大概是再不会给她好脸色了,哪料到对方竟是与往日待她的态度一般无二,她暗自叹息,自己终究是太天真了,能在后宫中屹立不倒,徐淑妃又岂是简单之人,至少在明面上是绝对让人揪不出什么错处来的。
    趁着这日凉风阵阵,她遣了抬辇的宫人自行回宫,身边仅带着芷婵悠哉悠哉地踱着步子往怡祥宫去。沿途有不少新进的嫔妃上前来套近乎,可见她一脸的不耐烦,虽心中暗恼,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苏沁琬却是又无奈又得意,这嚣张宠妃的架子倒是好用得很!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园子的宁静,生生将苏沁琬主仆二人吓了好一跳,未等两人回过神来,一个水蓝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拐弯处跑出来,直直便撞到苏沁琬身上。
    苏沁琬下意识便伸手去扶,认出这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栗不止,鬓发凌乱的女子赫然是江常在。
    “发生什么事了?”她大惊失色。
    江常在跌坐在地上,嘴唇哆哆嗦嗦,口中不住地喃喃,苏沁琬凝神一听,却是听到对方道,“死人了,死人了……”
    她身子一晃,紧紧抓着亦是满脸苍白的芷婵的手臂,颤抖着迈开脚步,一点一点朝江常在来时方向走去,丝毫不顾芷婵的阻止。直至前方河边躺着的碧绿身影映入眼帘……
    恐惧、惊慌、心痛,久违的种种难受痛楚一下从四面八方向她汹涌袭来,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歪倒在芷婵身上……

  ☆、第十九章

一身宫装的女子笑容欢喜,“宫中岁月长,你我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不离不弃……”女子的笑靥如花,眉眼弯弯尽是对未来的期望。一道光闪来,宫装女子缓缓转身,丝毫不理会身后一声声急切的挽留,一步一步朝前方黑暗处走去,越走越远,最终融化在黑暗当中……
    画面一转,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给大地妆成银装素裹。床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嘴角渗着的一丝血迹给她整个人添了几分凄艳之感,盈盈泪光泛着的双眸不舍又抱歉地望着床头泣不成声的小姑娘,口中喃喃,“阿宝,别怪娘,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悲恸欲绝的痛楚铺天盖地般向小姑娘袭去,如缺堤般倾泄而出的泪水从她眼中滚落,砸落女子已然无力垂落床边的手臂,溅起。点点泪花。
    又是一片漆黑当中,一身素雅打扮的少女提着灯笼踏着星光行走于园子中,突然,一只大手从她身侧伸出,死死捂着她的嘴,用力把她往假山后拖去,少女拼命挣扎,可不过片刻之间,整个人已经被人死死压在身下……
    “嬷嬷救我,嬷嬷救我……”
    “婉仪,婉仪,快醒醒,婉仪,快醒醒……”一声声关切又焦急的呼唤将苏沁琬从噩梦中唤醒了过来,她蓦地睁开眼睛,往日清灵闪亮的明眸,如今却溢满惊恐与无助。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急促起伏,小脸煞白。
    柳霜被她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床边,扶着她伏在自己怀中,轻柔地一下一下为她顺着气,口中不停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一场噩梦,醒来了就好……”
    苏沁琬将脸埋入她怀中,将眼睛睁得大大,极力将又上涌的泪意压回去。
    是的,都过去了,她不是被母亲抛下的孤女,也不是孙府不受待见的表小姐,而是陪侍圣驾宠爱一身的愉婉仪!
    “姑姑,汤来了。”绣裳捧着药碗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微蹙着眉头有几分不悦的秋棠。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沁琬抬眸瞄了她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任着柳霜扶着她靠坐在床上,再细心为她掖了掖被角。
    淳芊连忙伸手去接药碗,察觉对方手劲并不曾松开,不由得皱眉唤了一声,“绣裳?”
    绣裳下意识便望向苏沁琬,却见她垂着眼睑,似不曾注意这边的异样,只能不甘不愿地松开了碗,眼睁睁看着淳芊坐到床边上,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着苏沁琬。
    “这是太医院开的安神汤,听闻婉仪受了惊,皇上特命王院判亲自过来诊治。”柳霜轻柔地道。
    王院判?苏沁琬诧异地抬眸,这王院判可是皇上专用的御医,如今被叫来为她诊治,不得不说,这算得上是天大的恩典了。只怕这回后宫又会醋海生波了。
    用了安神汤,柳霜正欲叮嘱她再好好歇息一会,却听苏沁琬问,“死的是何人?”
    柳霜动作一顿,不过片刻便轻声道,“是个小宫女。”
    苏沁琬‘嗯’了一声,顺从地由着芷婵侍候她躺好,再轻柔地为她盖上锦被,见她已经阖上了眼眸,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帷帐。
    直到屋里又陷入了静谧当中,苏沁琬才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帐顶出神。
    这一回的小宫女,相信又是“失足落水而亡”,就如曾经的魏娴那般,死得无声无息。是以她不想去问那短命的小宫女是哪个,更不想问宫里又是怎么判定她的死亡的。
    不过短短一段时日,她好像已经快要记不起那个笑容明媚的魏姐姐的模样了,曾经的悲恸愤恨,在她刻意的遗忘下已经渐渐远离。她抬起手,轻轻覆在心口处,或许她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所有的不幸与苦痛都会被她刻意地扔到记忆的角落中去。
    她扬起右臂掩着泪光盈盈的双眸,任由滚烫的泪水渐渐渗透衣袖,滑落脖颈……
    ***
    “死去的宫女叫福儿,正是中秋宫宴那日打翻了酒壶的那位。”周源躬着身低声回禀。
    赵弘佑皱着眉轻敲着御案,那宫女确是无辜,倒霉摧的被人选中当了郐子手。那晚无论苏沁琬是否喝了那酒,她只怕都难逃一死。若苏沁琬中了毒,追究下来,作为捧着毒酒的福儿,定是必死无疑。只因他的人暗中出手,使苏沁琬逃过一劫,可福儿却依然被人迁怒枉送了性命。
    他暗叹一声,“私下厚葬了吧!”顿了一下又吩咐道,“那个下毒手的太监,挑个适当的时候了结了他,割了头颅埋到福儿坟前。”
    “是!”周源躬了躬身,领命而去。
    赵弘佑怔怔地起身,透过窗户望向天际,久久沉默……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守在门外的郭富贵偷偷打了个呵欠,猛然听到里头皇上唤他,一个激零清醒过来,躬着身推门而入。
    “皇上。”
    “愉婉仪如今怎样了?”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怡祥宫的小安子来报,婉仪已经醒了,用了安神汤又睡了过去,想来已无大碍。”郭富贵连忙道。
    赵弘佑点点头,却迈开脚步往门外走,“朕去瞧瞧她!”
    郭富贵急忙跟上他的步伐。
    床上的女子脸色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小姑娘如今瞧着倒添了些脆弱,赵弘佑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眼神复杂。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寻常这个年纪也还待字闺中,守在父母身边承欢吧?他选中了她,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良久,他轻叹一声,伏到睡梦中的女子耳畔,喃喃地道,“只要……我总会护着你的……”
    ***
    “绣裳姑娘,怎的用您亲自来这一趟,东西都已准备好了,呆会便让奴才们送去便行。婉仪身子可好了些?”见怡祥宫的宫女绣裳走了进来,御药房的管事太监笑容满满地道。
    “劳公公挂心了,婉仪如今已好了许多,只是王院判说她身子仍有些虚弱,得再补一补。”绣裳向他微微福了福,勾勾嘴角道。
    “公公,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到的,为何东西却给了她?江常在那里也等着用呢!”一直默不作声地站立一旁绿衣宫女急了。
    “什么先来后到?去去去,耽误了婉仪的病,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管事太监扬扬手,满脸嫌弃地道。
    绣裳打量了一眼那绿衣宫女,认出她是江常在身边的大宫女。想到那日受了惊的除了自家主子,还有江常在,想来对方也是需要这燕窝进补了。
    “明明还有,方才我问你,你却说没有,如今怡祥宫的人来了,你又说东西已经准备好,这分明是、分明是……”绿衣宫女气得脸色铁青。
    “去去去,别挡着路。绣裳姑娘,您请慢走!”
    在管事太监的殷勤相送下迈出了门的绣裳,捧着装着燕窝的漆黑描金木盒,行了几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回过头去,见那绿衣宫女被人推了出门,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她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回想太监的这番差别对待,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飘飘然。她还不是苏沁琬身边得脸的宫女,可却比别的主子的大宫女还要受人礼待,更不必说淳芊与芷婵那两个贴身侍候苏沁琬的,在外头是何等的风光了。
    其实若论起来,她是苏沁琬带进宫来的,理应比一般人更得脸才是,可却因为有了孙府那些事,是以她才落得如今这般不尴不尬的地步,便是新来的云蓉、半菱及秋棠等人,也比她在苏沁琬面前更说得上话。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修补关系,可苏沁琬待她始终不咸不淡,仿佛有她无她都无甚区别,更不必说让她到身边侍候了。若非顾忌她是跟着主子进宫的,凝翠阁那些人私下还不知会怎么埋汰她呢!
    她有几分茫然地紧了紧怀中盒子,咬着下唇心不在焉地往怡祥宫方向走去。
    “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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