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佳丽心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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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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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不错了。”屠眉用剑柄戳了戳他:“就是脾气比我还暴,倒也可以带头冲一冲。”
  她轻飘飘给了这句评价,郦依君简直要口吐白沫。
  萧怀瑾旁观了兄妹俩和屠眉的比试,心里有了数。算不上拔尖,但在乱军面前足以杀敌。
  他忽然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当他纯粹地只想打赢一场仗,上天就给他派来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贵妃德妃,能够冲锋陷阵的屠眉,有人隐在暗中帮他,让战场弥漫着大雾,还有远在中原心怀侠义的人也来相佐……
  “行了,别闹了。”萧怀瑾嘴角噙着笑意,敲了敲案几。
  谢令鸢斜眼看他,他接到她的目光有点不自在,不过这里知道他在装稳重的也就只有德妃了:“先来研究一下,今夜反突围,这一仗该怎么打。”
  屠眉收起了刀,活动筋骨,骨节“咔咔”作响。
  郦依君站起身,不甘示弱地捏了捏骨节,“咔咔”作响。
  萧怀瑾神色已经肃然,一丝插科打诨也无。舆图前的他气势严肃,神色冷厉,让人有些目不转睛。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分析西魏的想法。一旦西魏突围,为了彻底斩断晋军后路,极有可能会来袭击晋军的粮草,扰乱晋军的视线与军心,造成晋军手忙脚乱的局面。
  但同时,西魏突围,也意味着高阙塞城中必定兵力空虚,对晋军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能一举夺城,胜负自可扭转。所以,夺城才是首位。
  “屠眉,你带四千轻骑,无论死伤如何,必定要夺下城门。”他目光灼灼看着屠眉,有着热切与信任:“……能做到吗?”
  这重任可谓十足艰巨,屠眉反而神采奕奕,丝毫不惧:“交给我的仗,有我打不赢的吗?”
  用人不疑,萧怀瑾收回目光,考虑着中线战场,想到郦依灵,这个女孩当初只身一人,闯入他的流民大军中打探情报,现在想来,是个胆大心细的。
  “德……妃的二哥,还有郦依灵,我若只能给你们留一千人,你们能守住这里的粮草大营吗?”
  在兵力不足的状况下,首先他们要保证夺城;其次要拖住拓跋乌,摧毁其有生力量。粮草护卫,相较来说不必冲锋陷阵,相对安全,却也很有难度。
  谢令鸢想了想,笃定回答他:“能。”她必须做到,必须让萧怀瑾带着所有人心无旁骛地夺城。
  萧怀瑾的目光转到郦依灵身上,后者笑了笑:“谢大将军器重。”
  *************
  晋军帐中连夜议论战术,随即整顿全军。
  子时三刻已过。
  高阙塞城中,拓跋乌一声令下。
  突围是少司命定的,他早几日观天象,测定夜色不晴。果然,子夜时分,月被乌云半遮,又隔着浓雾,可为西魏军突围做很好的掩护。
  城门悄然打开,一万大军借着雾障的隐蔽,杀出城外,誓要打得晋军措手不及!
  。
  浓雾中的另一边,萧怀瑾早已带军埋伏在城外,九千晋军在壕堑里,等待着西魏军送上门来。地面传来了震动,他们握紧手中的兵器,不断摩挲,直至手心泛热。
  郦依灵送回来的海东青在天上盘旋,看到城门处大军出完,就俯冲到屠眉面前。这是拓跋乌全军出城的信号,萧怀瑾之前吩咐过她,接到信号立即夺城!
  “杀啊!——”
  浓雾的四面八方,整齐的喊杀声彻天响地,与之相随的是军鼓号令。
  正偷摸出城、准备突围的西魏军大惊,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拓跋乌环顾四周,只见茫茫浓雾,大怒道:“斥候!斥候干什么去了!”
  明明他们是来让晋军手忙脚乱的,怎么变成他们手忙脚乱了?
  斥候冤得很,这样大的雾,晋军又窝在壕堑里,他们当然看不见了。
  萧怀瑾从壕堑里一跃而出,陆岩给他牵过马,他朗声道:“朔方之战,只在今夕!胜则归,败则死!”
  面对侵略之人,同归于尽也好过退缩,这样即便死,至少也是体面的。
  晋军已经积攒了太久士气,漫天大雾中,他们双眼发出红光,夜里在浓雾中像幽幽的火,看上去比白天眼冒红光还可怖。他们嘹亮地齐声大喊:
  “胜则归!败则死!”
  “哪怕死,也要和蛮胡一起死!”
  如今的高阙塞外,坡堤上兵分成三路,迎来了此地最混乱的厮杀。
  萧怀瑾指挥着大部分人,与拓跋乌正面相迎;西魏的后方,屠眉则趁着西魏人出城门,突兀地杀出来,双方在城门口激烈交战。
  当然西魏人也不是瞎的,看出屠眉是最大的威胁,全力围剿她,甚至不惜拿性命来垫,屠眉又像上次一样,被围着近不了城门。她大喊:“那谁!”
  是的,和上次又不一样,这次她虽然被围住,近不了城门,但还有个同样好冲在前的郦依君。
  西魏军的后方战火四起,隐隐被晋军压制;拓跋乌见势不妙,仓促之下,吩咐手下将领带两千人,快速奔袭晋军后方,烧毁晋军大营的粮草,势必要夺回平衡!

  第一百四十二章

  萧怀瑾子时前带人离营, 为了保证夺城和正面战场对拓跋乌的压制, 营地里只留下了郦家的一千名部曲,以免晋军编制的士兵不听郦依灵的话。
  他走之前还派了十二路斥候,所以谢令鸢和郦依灵也没有闲着,二人在空地上生着火盆,听斥候往返于两个战场, 不断喊军情:
  “大将军与拓跋乌在下坡相遇, 我军合围, 拓跋乌摆雁型锐阵, 未能冲破!”
  “屠副尉冲城被围, 负伤!”
  后方辎重营的情况, 同样也被他们传给在前方的萧怀瑾。
  子夜极寒, 为防火灾, 炭盆也生得不旺。不过谢令鸢几乎感觉不到寒意, 她全身充沛着热血。所以郦依灵似乎说了什么话,她也没听清, 直到听见“表兄”两个字才蓦然回神。
  “……所以今天见到柳不辞,我又仔细打量了他很久。”郦依灵掂起根柴拨了拨火,随手将柴木扔进炭盆里,扬起脸:“你觉得呢?”
  “嗯, ”谢令鸢一脸神游天外:“……你再说一遍?”
  好在郦依灵不是何贵妃郑丽妃那种脾气大的人, 她坐在地上,望着黑夜之中的远方:“我觉得他们长得似乎有点像,柳不辞对他的反应也很奇怪。”
  她比郦依君更要敏感细心, 总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谢令鸢心中一紧,想起郦清悟曾经斩钉截铁地说,萧怀琸已死。
  如今世道这样乱,已故二皇子还活着的消息一旦广为人知,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打着二皇子的幌子作乱。
  谢令鸢矢口道:“天下之大,众生纷纭,长得像也不稀奇。我在朔方城的时候,见过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傻子,也是肖似我一个故人。再说了,柳不辞这人啊……”
  郦依灵偏过头,一脸很有兴趣的模样。
  “他脑子有点……”谢令鸢想说脑回路奇特,又怕郦依灵听不懂,做了个手势,欲言又止。
  郦依灵恍然大悟,心领神会:“……不正常?”
  “也不……”谢令鸢感到词穷,她很捉急:“比如,他在朔方城看到我们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都死了吗’?他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才看到我们的。”
  郦依灵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谢令鸢道:“所以呢,他有什么反应,你都不必奇怪。”
  “哦……”郦依灵笑完点点头,柳不辞就这样在她心里被叩了个“脑袋有病”的帽子:“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是想多了。”谢令鸢冲她露齿一笑=皿=,心道好险。
  “可谁能想到,打劫粮草的流民帅,居然会是朝廷任命的大将军啊。”这样想想,柳不辞的脑袋确实挺不正常的,天上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趟一条路。郦依灵托着腮,望着盆里四溅的火星出神:“你们一路寻他,我猜也应该是不寻常身份。表兄虽然没有说过,但他既然肯信你们,家里就会不遗余力相助。”
  谢令鸢忽觉有些感动,点点头:“他说过,郦家对他很好。”
  “是大伯和爷爷都偏疼他,”郦依灵笑了笑:“他自己也是个很谨慎的人,从来不会行差踏错,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是……寄人篱下,就会过早地懂事?”
  那句“寄人篱下”有点刺痛了谢令鸢,相比起来,郦依君他们的无畏,也是一种幸运,也难怪郦清悟不愿让郦家被战祸波及了。
  “那样低调,”郦依灵叹道:“所以他肯定很喜欢你。”
  “啪”的一声,火舌爆开,谢令鸢觉得火光烤得脸颊有点发烫,她听见自己的回答被心跳声淹没,干笑一声:“这又怎么见得。”
  “真的,”郦依灵认真道:“他很少回郦家,更遑论带女子进门。”
  炭火灼人,谢令鸢离火盆坐远了点,才觉得面颊上没那么热了,心中却还是悸动,一时竟然有些想念郦清悟,算起来也有半月未见了。
  她正要开口,忽然一阵马蹄声疾行而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报——”斥候骑快马奔回营地,大喊道:“三里外有大队西魏人马,往辎重营过来!”
  那一瞬间,营地的气氛骤然如箭上弦,又如火星四溅地躁动起来。
  大概是紧张了太久,听到西魏人终于来了,反而松了口气。
  谢令鸢旋即起身,忽觉一阵鬼魅的风声,扑面袭来!
  这阴戾之气莫名地熟悉,她对郦依灵喊道:“小心!”
  郦依灵从地上弹跳起来,一个侧翻,连衣服上的尘土也来不及掸掉。二人站定,浓雾后,赫然显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仅仅是那影绰的身形,就令人不寒而栗。
  是少司命,站在半空中。
  是的,半空中。他挖地挖了一夜,寻找祭品未果,终于怒而杀上了晋军的大营,但又想到德妃那个缺德的坑比,以及那天夕阳下的“坑中坑”,所以此刻防备得紧,直接脚不沾地悬浮着。
  这样看在外人眼里简直太恐怖了,想想漆黑的夜里,弥漫的大雾,忽然一个影影憧憧的人飘在半空,半张脸戴了银面具,一言不发,眼神中全是阴戾……
  谢令鸢受惊不小,我的妈少司命,你也太有物理学天赋了吧,反重力法术?!你和牛顿的距离只有一个iphone啊!
  这下她的“天坑”也失效了,郦依灵反应极快,不管少司命是什么鬼角色,已经从背筒里抽了一根箭,搭弓上弦,利箭带着尖锐风声,呼啸着射向少司命。
  后者神色不改,泛银的瞳仁里映出疾风的箭矢,却连睫毛也不眨动,在最后一刻出手如电,攥住了飞到眼前的箭羽!
  “啪嗒”一声,箭矢折断,刻着郦家家纹的尾羽落地。
  随即,他戴镯子的那只手抬起,暗淡的月色下,如同吟唱,那纤细皓腕向上,手势极为优美。
  旁人看不清他有什么动作,似乎是食指一弹,也看不清是什么飞了出去,只觉得有点眼花。
  下一刻。
  “轰——”的一声,天边骤然亮起!
  谢令鸢回过头,她背后的粮草大营火焰冲天,焦灼的热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连浓雾都被映得通红。
  ——粮草,被少司命,放火烧了。
  少司命挡箭、放火都不过是在瞬间,远处的喊杀声渐近,拓跋乌派来的西魏军赶过来了,眼看着就要围营。
  那一刻谢令鸢飞快地做下决定:“郦依灵你带人拦住敌军,这个人交给我!”
  郦依灵凭着经验,一眼就看出这个飘在半空的美貌厉鬼,比外面黑压压的敌军还要可怖。想说换自己来对付,却又知道自己在这个人手下估计活不了三招。
  她也不知道谢令鸢有什么本事,然而事权从急,只有选择相信对方。她一跃上马,带着郦家的私兵前去拦截西魏军。
  。
  火场前,少司命的骨鞭从袖中飞了出来,谢令鸢一瞬开启了【五行之木】,身快如风,那长长的骨鞭擦着她的身子打空。
  少司命目光如剑,森冷盯着她:“果然。”
  “……果然什么?”谢令鸢一头雾水,求你话说完行吗?遵循反派死于话多的规矩行吗?透露点信息给我啊!
  她不断后退闪避,想将少司命引到火场,然而少司命心存防备,站在原地不动,且他的骨鞭极长,无论谢令鸢怎样退后,骨鞭总能追上她。
  谢令鸢没把少司命引过来,反倒自己的头发差点被烈焰炙烤糊了。少司命又是一鞭子抽来,她以气护体,连连闪开他的夺命毒鞭。
  “嘿!”
  少司命一鞭抽她下盘,谢令鸢在空中一字马劈叉!
  “哈!”
  少司命一鞭卷她脖子,谢令鸢仰身下腰O型闪避!
  “嚯!”
  少司命一鞭抽向她的天灵盖,谢令鸢侧翻单手倒立!
  火焰哔剥声热烈,谢令鸢在熊熊烈火前被迫跳起了芭蕾,姿态灵动,动作新颖,令人目不暇接。
  少司命:“……”
  少司命:“果然。”
  果然九星之首是天命所归之人,恐怕很难生擒给睿王爷。
  果然睿王爷说的没错……德妃杂技很强,是个杂耍高手!
  二人正追追打打,忽然天际风声响动,一柄花纹古朴的剑鞘不知从何处飞旋而来!
  谢令鸢认得这柄剑,山海灭。
  剑如飓风,少司命闪身避开,同时一道身影也飞快闪现。
  郦清悟不知从哪里赶来,一把拉住谢令鸢的手臂,将她推远。随即“轰”的一声,谢令鸢身后一面火墙轰然倒塌,砸在了她方才站的位置。
  好险,差一点就跳不了杂耍了。
  就是那交错的一瞬间,郦清悟在她耳边低声道:“快灭火!”
  谢令鸢只一晃看到他的眼睛,近在咫尺,浅淡的瞳色映出漫天火光,倒映出她的身影,然而只是一瞬,她的面前便倏然一空。
  她心想,郦清悟怎么知道她能灭火?就这么信任她?
  谢令鸢转身面向烈烈大火。也奇怪,她也无缘由地信任他。现在他来了,她就不再分心去看少司命,因为相信郦清悟一定能应对。
  ……………
  火光映出了少司命略显苍白的脸色,他站在半空中,冷冷看着对面的人。
  终于是来了。
  郦清悟与他阴冷的目光对视,剑鞘飞旋着,回到了手里,山海灭映着火光,剑身赤红,仿佛也跃动起了沉寂百年的热烈。
  骨鞭在空中甩出残忍的弧度,被少司命收回手中,他不再追杀谢令鸢,而是全神贯注应对郦清悟。
  却忽见少司命偏开头,似是极力忍耐什么。
  ——他现在只要看到郦清悟,就会想到血骷髅,继而反胃。
  “你早知我在此。”少司命难得开口,声色毫无起伏,如同死人般冰冷。
  既然郦清悟傍晚挖了他的血骷髅,为何此刻才现身?
  郦清悟似是读懂他的心声,也少见地解释:“因为我把剩下八个骷髅,也都挖出来了。”为了不至于被少司命察觉,他还施了点办法。
  少司命:“……”
  “并且超度。”郦清悟声色平静,冲他微微一笑:“送它们去见最想见的人。”
  少司命:“…………”
  完了,国师大概要清理门户了。
  。
  他再不废话,骨鞭出手,腾地飞出,郦清悟自如避开,双手合掌,轻淡一笑,山海灭的攻势更为凌厉。
  少司命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是这样的令人目眩神迷。
  淬炼无数人骨的骨鞭,同名家铸就的山海灭在雾中斗法,不相上下。
  高手只需交一手,便知结局。少司命知道,眼下自己是没有胜算的,且压制雾阵的骷髅被挖,也不可能破解雾阵了。
  所以他必须要占据上风,将郦清悟压制住,才能控制局势,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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