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窄瘦的腰,以及一团挡在他师父胸前的色彩斑斓的毛团……这猫趴在他师父胸口上还颇为享受,然后他就对上了他师父的眼睛,看见他的双眼也正注视着自己,还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在询问他为什么盯着他看。
沈则容直到接触到对方的目光,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从脚到头把他师父整个人(裸‘体)都打量了一遍,这虽然是他无意识的举动,并没有不纯的心思,但是被对方抓个现行,心里不可谓不尴尬,脸不禁有点烧,对着一个男人都能看那么久,真是丢脸,忙飞快地垂下了头,缩进角落里。但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扑通”栽进了水里。
“没事吧?”
不过瞬间已经被来到他身边的林仪风给捞了出来,在呛了几口水后,小‘脸蛋变得红彤彤的,沈则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皱着发酸的鼻子抬头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宽阔的肩膀和那宛如蝶翼般的形状姣好的锁骨,那修长的脖颈,白璧的肌肤经过热气的浸‘润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红,乌黑的发丝从头顶的发髻里滑落下来,粘在湿‘润的皮肤上,黑与白分外鲜明。
看到他师父投来的关切的目光,许是摔懵了,沈则容愣了愣方才默默地点了点头,方才看清楚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师父圈在了怀里,虽说他并不扭捏与人共‘浴,不过赤‘裸‘着身体与人贴的这么近还是头一回,不知怎地,就突然拘谨起来,便要去推开林仪风的手臂。随着热气在皮肤上的熏蒸,萦绕在沈则容鼻间的香气逐渐变得明显起来……就像头一天见面时闻到的,这奇异的香气使他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反倒更想凑近去。
“喵喵~”
直到一两声猫叫方才打断了沈则容这种怔怔出神的迷糊状态,他下意识地挣开了他师父的手,暗道自己这算个什么意思啊?
林仪风倒不知道他徒弟的纠结心思,顺势松开了对方,循声看去,便看见毛团挥动着四条小短腿以狗刨的姿势,或者该叫猫爬式,在偌大的水池里欢快地游着。别的猫可都是相当地怕水,大约也只有这只似猫的神‘兽才会在水里游的那么欢畅。
阿喵在池子里游了几圈之后便凑到林仪风跟前,先是抬起小鼻子朝着空气中嗅了嗅,然后用着湿漉漉的小脑袋在对方胸前蹭了蹭,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撒娇意味十足的叫声,随即伸出小‘舌头突然在胸口的皮肤上舔‘了舔,似乎想尝尝上面的味道是否与它嗅到的气味一样。
“可别淘气!”
怕痒的林仪风忍不住一瑟缩,忙眼疾手快将还想再舔的毛团拎了起来。
看到那团被他师父捞起来的湿漉漉的毛团,蹬着小白爪子,发出可怜兮兮的低叫,沈则容的脸就皱了起来,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嘴角,这猫的举动……怎么都像是在占他师父的便宜……但它不是公的吗,它前世有这样诡异的举动吗?
沈则容摇摇头,然后就看见毛团待在水里颇为舒服地享受着他师父给它搓澡,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副猫大‘爷的样子。泡沫在它身上越聚越多,阿喵晃了晃脑袋,一个个泡泡便从它身上飞起,小猫爪子便挠起泡泡来。
沈则容忍不住一撇嘴,他师父把这家伙伺候得可真好……然后默默地拿起了搓澡巾自个儿搓起来。可他忘了他前世待阿喵也很好。
两人一猫洗白白之后就回到了卧房里,此时夜已深沉,被林仪风用法术烘干重新变得柔软蓬松的阿喵在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就打起瞌睡来。林仪风把香香的小猫放到小徒弟的枕边,满足他想要亲近小猫的心理(大误),随即摸‘摸徒弟已经变得乌黑柔软的头发——听说发丝软的人心也柔软,轻声说道:“睡吧,过了年就又长大一岁了。”
沈则容乖乖地任由林仪风摸着自己的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暖暖地熨帖着自己的心口,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过过年了?一百年、两百年……远远不止,早已习惯了独闯修真路上的腥风血雨、孤独寂寞,但现在他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感,或者该叫幸福,也许吧,他并不确定。
眨巴了几下眼睛,掩去了眼底波动的情绪,小家伙忍不住勾住了落在自己跟前的修长手指,慢慢地握紧,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在灯火的照耀下越发漂亮剔透的眼眸,轻轻说道:“师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仪风笑道,虽然徒弟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较为平静,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他那发自内心的祝福,
“喵喵……”
两人话音刚落,睡眼惺忪的阿喵也凑热闹地叫起来,随即小脑袋一歪,扑在了被子上,彻底睡过去了。看着那副萌态,沈则容和林仪风忍不住相视一笑。
“师父,徒儿睡了。”然而这份相视而笑的默契却让沈则容内心升起了一丝尴尬,一面垂下头说着一面便缩进了被窝里。
然而林仪风却没有留心到徒弟的这份尴尬或者该说是害羞,只微微一笑,见两个小不点都睡了,便回到了一旁的床上修炼起来。
第二天清早,两人一猫吃完早饭,就起身再往修真市集上去打听那位行踪不定的铸剑师,沈则容虽然有点怀疑昨天遇见的黑衣修士的身份,但是他找不出确切的证据,再者这是他前世的记忆,他不该随便对人提起,因此也就藏在心里没有说。
两人来到别人给他们指点过的那名铸剑师摆摊的地方,远远地,林仪风的视线里便映入了几个人影,他微微皱眉,随即又笑了起来:“真巧,咱们又遇上熟人了。”
沈则容顺着他师父的视线看去,神色一动道:“是那三个找茬的?”
果然前面有两个面熟的中年修士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大摇大摆地走着,那两个跟班虽然拾掇过了,都换了新衣服,但可以看出不论是头发还是脸和脖子都有明显被火烧过的伤痕。
然而林仪风说的熟人又何止是他们三个,只见三人大摇大摆走向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衣劲装打扮的青年,不是昨天在酒楼里见到的黑衣修士是谁?难道他便是那个无名铸剑师?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我们去看看。”
听到他师父出声,沈则容点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那玄衫客的真实身份,两人也不怕公子哥和他的两个跟班再来找茬,若要再来挑衅,绝对打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而那个锦衣公子算是见识到了天下还有那么巧的事,他昨天得罪的修士竟然就是他要找的铸剑师。
☆、第二十九章 :师兄弟之间的撕逼
这个认知让这位大少爷捏了一把汗,不过他转念一想,昨晚上明明是这个铸剑师把他的手下烧得那么惨,自己没有向他追究责任已经算不错了,难道他还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生意不成?哼,本少爷有的是钱,难道砸钱还不能够把他砸趴下了?再说了,他的那点铸剑技术说不定本少爷还看不上眼呢,他铸的剑也未必能够配得上他的身份!
阿大、阿二本来见到这个曾经收拾过他们的玄衫客还战战兢兢,但是见到他们的公子爷并不惧怕对方,胆子顿时放大起来,三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铸剑师的摊位前。公子哥“唰”地一下展开扇子,慢悠悠地摇晃了几下,故意做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好挽回昨晚上被人从酒楼里“请”出去的糗态,随即拖长声调道:“本公子要铸剑。”
玄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这招摇过市的三人,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不做你的生意。”
“你敢这样跟本公子说话!”锦衣公子叫嚣起来。
“你敢这样跟我们少爷说话!”阿大阿二躲在他们的公子身后附和道。
“滚!”
见玄衫客抬了抬手,原本还故作嚣张的两个跟班吓得立刻抱头蹿了出去,就害怕他再拿火烧他们,忽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待看清楚是谁之后,两人立刻嚷嚷起来:“公子,公子,快看,是他们!”
玄衫客转头看去,一双冷漠锐利的眸子里便映入了昨晚上见到的那个蓝衫青年,那个注视过他两次,对他笑了一笑的青年,他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较为温和,对他似乎并无恶意,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想不到昨晚上见到的人今天早上都见面了。
林仪风无视公子哥三人的目光,带着徒弟径自来到玄衫客跟前,对着其一抱拳道:“劳烦这位道友,我想铸剑。”
虽然铸剑师没有立刻回应,但是一大清早就被三个讨人厌的东西打搅到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冷峻的面孔也柔和了一些,不再去管那三个东西,而是朝着对面的林仪风微微颌首道:“铸什么剑?”他的话一向很简洁,不爱跟人客套。
林仪风答道:“一把冰属性的剑。”
铸剑师忽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倒不是冰属性的飞剑有多难铸,而是想起了昨天取到的一样东西。
这样在大白天近距离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个黑衣青年,也许是心理原因,沈则容越看越觉得他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有点像,而且他也来自神剑宗,是个铸剑师……岂不知他师父也有相似的想法,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两人都无法肯定。
“用什么材料?”
“玄冰铁。”林仪风说完补充道,“在这里不方便拿出来。”
铸剑师听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色,倒不是玄冰铁在他眼里是多么稀罕的东西,而是他暗道巧合,他昨天才取到那团东西,本想去寻觅一些阴寒属性的矿石拿来试炼,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要让他用玄冰铁铸造冰属性飞剑,这实在是太凑巧了,也就免了他再去寻找矿石的功夫。
被扔在一旁的锦衣公子可是大大地不爽了,自己不光被那个铸剑师给冷言冷语的拒绝了,昨天见过面的另一个小子也是完全无视他,仿佛没见过他这个人似的,岂有此理!
这个小子有什么好嚣张的,看他浑身上下那个穷酸样,衣服没有他华丽,肩膀上趴着的竟然是只普通的家猫,连只低级灵兽都养不起,简直叫人笑掉大牙!身边带着个五灵根的废物当徒弟,除了脸长得比他好看,个子比他高,他还有哪一点比他强?也不知道是哪个穷沟沟里出来的土包子,节衣缩食几百年才省出这么一块玄冰铁来的吧?
这样搜肠刮肚地想着,公子哥立刻来劲儿了,唰地一声收起扇子指着林仪风嚷嚷道:“我说你有没有搞错,本公子可是先来的,先来后到懂不懂?滚滚滚,滚一边去!一副穷酸样别碍着本公子的眼!”
他可忘了昨天还是他指使手下去主动挑衅对方的呢,别人没跟他算账也就罢了,他还有什么道理再去招惹他?
“对呀,我们公子可是先来的,还不速速滚开!玄冰铁算什么?我们公子拿的可是千年风鸣石,是你那堆破烂能够比的吗?”
两个跟班虽然尝过铸剑师的苦头,可还没有真正领教到林仪风的厉害,觉得他们三人一起联手难道会连一个元婴中期的都打不过吗?
借着跟班的口说出千年风鸣石之事,贵公子立刻得意洋洋起来,这样的好东西穷逼听了一定会自卑死吧,恐怕就连那个棺材脸铸剑师都没有见过,还不快来跪舔他求他给他铸剑的机会?
可惜林仪风还没发作,铸剑师已经率先恼怒起来了,他怎能容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放肆,厉声喝道:“闭嘴!滚!”
抬手之间,指尖燃起一簇白色火焰朝着三人飞去,两个跟班可是领教过那三昧真火的威力,立刻往他们家公子身后躲去,“你们!”见手下的那副丢人的熊样,贵公子气不打一处来,只得运起手上的宝扇想要挥灭那团火焰。
突然林仪风神色一动,抬头看去,便见一道白色的剑光挟着轰鸣雷声从空中划过,落了下来,瞬间化作一个中年修士,周身剑光围绕,只见其挡在了锦衣公子等人跟前,伸手一抓,便抓住了那团疾冲而来的白色火焰,顷刻间白火周围被一团青色的火焰所缠绕,逐渐缩小变弱,最后消失于修士的指尖。
“南明离火!”
突然听得周围发出一声惊呼,那名修士使出来的正是南明离火,为淡雅的青色,却有着焚天灭地的强大威力,但是极难掌握和控制,是化神期以上才能够修炼的高深火系法术,而且就算是化神期以上单一火灵根的修士也未必能够修炼成功。眼前这个人既然能够变化出南明离火,那么必定有着化神甚至更高的修为。
南明离火……沈则容的眼睛眯了起来。
南明离火?林仪风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丝思索,自己既然看不出此人的修为,那么对方应该是化神期,不过此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很强,应该也就化神中期左右,能这么快就修炼出最难以修炼的南明离火吗?他又不是主角……
林仪风忍不住朝身边的小家伙看去,在五行空间的帮助下,这货只到金丹后期就修炼出了南明离火,惊掉了多少仇敌的下巴。
沈则容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师父的目光,忍不住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她师父正注视着自己,不由问道:“师父怎么了?”
林仪风摇摇头笑了一笑。
南明离火?哼~玄衫客嘴角勾起一丝讥笑,这个人还是那么爱玩这种花哨的把戏,就凭他化神中期的修为想要施展出南明离火还差得太远,不过是用师父的南明离火符变化出来的而已。只是因为在场的修士境界都比他低,再加上他掩饰得很好,故而没有人能够看穿。
出现的中年修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洋洋得意之色,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对面的铸剑师身上,笑眯眯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师弟的脾气还是那么地差啊!”
原来不是公子哥的帮手,而是铸剑师的师兄啊,师徒俩互相看了一眼,“喵~”阿喵也发表了一下意见。
被称呼为师弟的铸剑师神情似乎变得愈发冰冷,也没有任何谦恭之色,冷冷说道:“师兄来干什么?”那种嫌弃的口气似乎很不想碰见此人,更不愿意与其说话。
对于自个儿师弟的冰冷态度,这做师兄的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笑笑答道:“师弟离开师门多时也不见回来,师兄关心你所以才出来找你,没想到却在青都的修真市集上见了面。师弟的铸剑技术长进了没有啊?光是师弟你这个脾气啊就得改改,把客人们都吓跑了怎么办?还不得让人说咱们神剑宗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任谁都能够看出这对师兄弟之间的不对付,“对对对,对极了!”中年修士的话立马让贵公子眼睛一亮,连连附和,觉得对方仿佛是在为自己说话,顿觉脸上有了光彩,再看出他俩关系不和,巴不得多诉诉苦:“原来道友是神剑宗的弟子啊,说得实在太对了!我是真心诚意地请令师弟铸剑,哪里知道他一言不合就跟我动起手来了。令师弟的脾气也实在是太差了!”
“说的是呢!”这位师兄一面摇头一面露出无奈的神情道,“就连师尊都觉得头疼,前段时间因为他弄坏了几样稀有的铸剑材料而训斥了几句,他就负气跑出来了,至今都还没有回去过,要不是凑巧今天碰面,还不知道他要消失多长时间呢!”
“住口!”黑衣师弟的脸本还算平静,但是听对方一提起师尊就立刻黑了下来,厉声喝道:“你不必在这里信口开河,混淆视听!你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这个师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同是神剑宗,同是师兄弟关系不和,同是爱搬弄是非的师兄,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师父偏心眼的话,那么这位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