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落寞的回了金龙殿,半天都是闷闷不乐,陈瑾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叮嘱可人想法帮皇上解解闷儿。
由于心情不好,连丰盛的晚膳,纪墨都是茶饭不香。这些可人都是看在眼里,可人可谓是人如其名,等晚膳之后便主动对纪墨提议道:“皇上,今日御花园里小镜湖中莲花开得正好,不如可人陪皇上过去走走如何?”
“莲花?”纪墨听到这俩字儿不禁脸色一沉,现在纪总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俩字儿,谁再提这俩字儿纪总跟谁急。
“皇上恕罪,奴婢不知……”可人见纪墨闻之变色,也不知道哪里惹恼了昏君了,慌忙下拜满口认罪,小脸都吓白了。
“呃……”纪墨却没想到可人竟然会这般大的反应,这才想起来自己乃是一国之君,匹夫之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他这天子?
看着可人那温柔可亲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惊惶失措,纪墨心里一软,便也不好把烦恼发泄在她的身上,缓和了脸色温和的道:“起来吧,陪朕去小镜湖转转。”
“谢皇上……”可人低眉顺目的起身,心中却是不免波澜起伏,怎么好似昏君出去了一遭,回来之后身上平添几分杀气?
刚刚昏君把脸一沉,当真是吓得可人喘不过气来,虽然以前的昏君也曾滥杀无辜,但却远远没有今日来得这般有压迫感呢。
她却不知道纪墨在丹心斋里可是杀了人的,亲手杀人的经历,无疑会带给人心境上极大的改变,只不过纪墨自己都还未觉察到罢了。
御花园里小镜湖的莲花果然开得正好,这傍晚时分,孤山凉亭里,一边慢慢品茗,一边凭栏伫望。徐徐清风中,小镜湖里那如碧如玉的团团莲叶,凌波轻舞,千姿百态。圣洁优雅的朵朵莲花,一片香浮,醇酣心扉,让人赏心悦目。
不由得让纪墨脱口而出两句语文课本里要求背诵的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皇上又作诗了,又作诗了!皇上作诗时的样子真的好迷人……可人在纪墨身后不禁红了小脸,想起了纪墨赠她的《爱莲说》,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而当日纪墨将她比作莲花,导致现在纪墨一说跟莲花有关的诗,可人就会脸红,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甜。
这样一来可人胆子可就壮起来了,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主动问道:“皇上,不知何事烦恼,可人能否为皇上分忧?”
她这话其实也已经谮越了,皇上烦恼的事岂能对妳一个宫女说?就算是贴身的御女也不行啊!
但纪墨这皇上是半路出家的,是以也没觉得被谮越了。不过他也不愿把《莲花宝典》的事情说给可人听,不是信不过可人,而是《莲花宝典》里的内容实在对可人也说不出口啊。
纪墨手指轻转着神表,空洞的目光凝望着风中摇曳的莲花,故作轻松的一笑道:“丹阳城中有一位富家公子,年以弱冠,到了要大婚之时。家里为他张罗了一批年龄相当的女子,其中有一女,大家闺秀,年方二八,貌美如花。但此女手生横纹,娶之不祥。除此之外,皆为庸脂俗粉,且门不当户不对,却又个个生就旺夫益子之相。这位公子颇为困扰,不知该如何选择。可人,如果妳是这位公子,妳会如何选择呢?”
可人差不多听明白了纪墨的意思,这该是纪墨烦恼之事的隐喻。但不管是明喻隐喻,都不是一个小宫女能随便表态的。
犹豫了下,可人谨慎的道:“若可人是这位公子,不会在乎貌美如花还是庸脂俗粉,只求择我心中所爱。”
废话!朕爱的是《九阳神功》、【六脉神剑】,可也得神武宝库里有啊!纪墨微微摇头,重新陷入了沉默。
可人倒是误会了纪墨的意思,还以为纪墨心里的答案其实是想选那个手生横纹娶之不祥的,只不过是有心结所以下不了决断。虽然好奇昏君究竟是看上了哪家的大家闺秀,但可人知道这不是她该知道的,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帮昏君打开心结而已。
思索片刻,可人用她那充满亲和力又如泉水叮咚般悦耳的声音,给纪墨娓娓道来一个小故事:
“皇上,在可人的家乡有这样一个故事,城里一位母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开染布作坊,小儿子做雨伞生意。
“每天这位母亲都是愁眉苦脸的,天下雨的时候她怕大儿子染的布没法晒干,天晴了呢又怕小儿子做的伞卖不出去。
“她就这样每天心情郁结,时时长吁短叹,时间久了竟然病倒了。她的邻居知道了,就开导她说:老姐姐,妳可以反过来想啊!下雨天的时候,小儿子的卖伞生意就做的红火。晴天的时候呢,大儿子染的布很快就能晒干,这样岂不是很好吗?
“这位母亲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如此一来,她的心情就舒畅了,病情竟然不药而愈了。”
“哦?”纪总那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才,这故事他一听就立刻明白了含义。
这不就是在说逆向思维吗?
逆向思维,逆向思维……纪墨紧锁眉头,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心中仿佛被打开了一扇门,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对啊!逆向思维!
那《莲花宝典》,必须心无淫念,否则就会欲火焚烧丹田,自…焚而亡!
但是如果逆练会如何?
正常修炼《莲花宝典》,不能心生淫念,那么逆练,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说不定做春…梦都能修为大进的吧?
唔,不过这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纪墨掐着下巴琢磨,陈瑾是正着练的《莲花宝典》,练成了娘娘腔,自己倒着练《莲花宝典》,应该是会炼成铁汉子的吧!
是了!一定是这样了!纪墨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再想想逆练《九阴真经》的先驱欧阳锋,虽然疯疯癫癫了,但是武功貌似也更厉害了。
这么一想,纪总越发觉得这思路具有可行性。
其实像逆练功法这种事,真正通明界土著是绝不会有人敢这么干的。也就是纪墨这穿越者,才有如此逆天的思维。
而且纪墨自恃有着神表这个金手指,到时候发现出岔子了就赶紧时间倒流,总不至于真的欲火焚身而死吧。
当然了,在那之前,纪墨还得先把神表这个金手指研究透了才行。
但是想想自己可以修炼《莲花宝典》了,纪墨仍然是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之前胸口积郁的烦闷一扫而空,只觉天变高了、花更红了,连空气都更清新了。
“哈哈!可人妳今天好美哟!”纪墨眉飞色舞之际,随口调…戏一句可人,然后回身哈哈大笑而去。
哎呀……可人虽然莫名其妙,却是被纪墨说的霞飞双颊,向着纪墨的背影翘起小鼻子,见纪墨都走得远了,慌忙提起裙角匆匆追去。
第31章 平凡之中见功夫
吩咐好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纪墨便独自在寝宫里钻研神表的妙用。
越着急的事情就越不能着急,所以尽管此时纪墨恨不能立刻就逆练《莲花宝典》,但他他还是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耐心先把神表钻研一下。
毕竟逆练《莲花宝典》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纪墨可不想再死了,所以还是先研究明白为何神表时间倒流的金手指时灵时不灵再说吧。
这样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好歹还有翻盘的机会。
纪墨仔细回想了一番,这神表时间倒流的金手指,自己一共成功使用了两次,失败了三次。
成功了的第一次是在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被血魔刺杀,然后临死前时间倒流,终于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第二次是穿越之后第三日,也就是今日一早,在丹心斋里,狐狸精用囚仙阵困着自己,岌岌可危时时间倒流,又让自己死里逃生一次。
失败了的第一次也是在被血魔刺杀的时候,自己刚刚使用时间倒流这个金手指自救一次,然后滚下床去,血魔用铜刺追下来刺杀,生死关头自己又想着时间倒流,可惜这次没起作用,如果不是金龙吊坠护体,可能这时就死了。
第二次是血魔刺杀之后自己去洗澡,在华安池里拿春兰当参照物,试验时间倒流,结果再次宣告失败。
第三次也是在丹心斋里,跟诸葛小樱结拜时喝下了一瓶神仙醉,然后他还以为喝的是毒酒呢,想使用时间倒流的金手指,结果又是没能成功。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发挥纪总超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在这两次成功三次失败里寻找到那一个正确的答案。
成功两次的共同点似乎只有一个——都是生死关头!
是否有必须“生死关头”这个隐形要求呢?从第一次失败时可以看出来,这个跟特殊情境是没有关系的,那么如果不是这样,为何会失败呢?
再继续总结失败三次的共同点,似乎也是只有一个——都是在刚刚成功了一次之后!
咦,这答案好像很接近真相了啊!
难道正确答案是每天只能使用一次这个金手指?
唔,今天已经在丹心斋里成功使用过一次金手指了,所以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那今天不可能还会再时间倒流了吧?
纪墨这么想着起身围着殿心走了两圈,一边走着一边集中精神心中默念着:“时间倒流!”
果然,白光没有亮起,他仍然是连续性很好的向前迈着步子。
会不会还有其他因素呢?可一定得考虑周全了——纪墨仔细回想着,蓦然想起,似乎自己当时在囚仙阵里是默想了三遍“时间倒流”的,难道是因为这个?
纪墨一边走着又一边冥想:“时间倒流!时间倒流!时间倒流!”
白光没有亮起,金手指无效。
纪墨心中有所明悟了,这么说来,应该跟默念几遍是无关的,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使用这个金手指从血魔手中逃出生天的时候,就是只想过一遍的。
但是……好像还是有所不同!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在丹心斋成功的那次时间倒流,好像倒流的时间要比跟血魔那次长啊……
具体长多少呢,这个,好像当时生死关头也没顾得上看表,但纪墨敢肯定时长是不一样的。
现在摆在纪总眼前的问题就简单了,只需要等第二天再找机会试验一下时间倒流,如果还能时间倒流,那就能证明两个最关键的问题:一是时间倒流的金手指应该是每天能使用一次,二是确认每次时间倒流具体的时长。
至于刚刚想到的那个第二次比第一次时间长的问题,就等以后再实践中慢慢摸索吧。
纪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早就困了,本来还说前两天心理压力太大都没心思让妃嫔们侍寝,今天就敞开了爽一把呢。
算了,已经跟可人说了不准让人来打扰了,还是早点睡吧。等明天一起床就试试时间倒流这金手指,早日能逆练《莲花宝典》才是纪总现在最期待的事情啊!
躺到了床上,纪墨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见识了血魔和体修,又见识了狐狸精和丹修,他实在是太羡慕那些有实力的人了,虽然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貌似也不错,可哪个男人会不想着自己是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绝世强者呢?
说起这个,纪墨就不禁想起了那坑爹的《梦幻无常心经》,要是这皇族传承的《梦幻无常心经》能给力,自己何必冒险去尝试逆练《莲花宝典》啊!
拿地球上的情况来打比方的话,能安安稳稳的赚钱,谁会愿意去铤而走险啊!
瞬间一股困意袭来,纪总上眼皮下眼皮打着架骂道:诛九族!怎么又这么犯贱的去想《梦幻无常心经》了啊,这两日被折腾的还不够惨吗?
自从他第一次因为想到《梦幻无常心经》而做了切西瓜的梦之后,他经常性的会因为想到《梦幻无常心经》而再次犯困,然后毫无悬念的入眠并梦到切西瓜。
梦里终究是比现实的时间过得快,现实里纪墨在通明界才第三天,在梦里却已经过了有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纪总每天都在瓜农老爹的威逼之下切西瓜,简直是苦不堪言。纪墨以前也做过这种连续的梦,可是能连续得如此频繁还如此逼真的,实在是太难得了。
其实纪墨也隐约猜测到,这梦境可能跟《梦幻无常心经》有关,是以他虽然表现得很不情愿,但也是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着。
万一这就是在练功呢……虽然说切西瓜练功看着怎么都不靠谱,可是纪总说得好啊,技不压身嘛……
仍旧是在那棵树冠如同天子銮驾般的古树之下,纪墨也仍将是在树下那块长条石头上睡着。
一激灵纪墨醒了过来,赶紧不用瓜农老爹喊,就先起身走到那架手推木板车旁。木板车上堆着小山般的西瓜,瓜农老爹敞胸露怀的拿条白羊肚毛巾当扇子般扇着风,仍是满身大汗,哀怨的看着过往行人,今天也不知怎的,来往的人是不少,却没人问瓜。
纪总乐了,难得这次清闲啊。但是看着瓜农老爹那愁眉苦脸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这不是梦倒像是活生生的现实了。
见纪墨走到身旁来了,瓜农老爹叹了口气,像是跟纪墨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两日听说又加税了,大家手头余钱也少了,这般大的日头,这般热的天气,这一个个的从俺车前过都咽口水,手里铜钱都攥出水来了都舍不得买个瓜解解渴……他们不买瓜,老婆子那病可还等着钱抓药呐……”
纪墨听了不禁心中黯然,这两个月就算他明知道这是个梦,也跟瓜农老两口结下了些感情。他也知道,瓜农老娘久病在床,瓜农老爹卖瓜赚的钱多半都是拿来抓药了,可这病又久久不去根,连累得家里情况也很窘迫。
纪墨也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观察了下走过的人,果然如同瓜农老爹所说,个个都是对这又大又圆的西瓜垂涎三尺,都走过去了还一步三回头的,可就是舍不得买。
这可难不倒营销大师纪总,纪总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老爹,一整个瓜,要三十个铜钱才能买得下来。而半个瓜需要十五个铜钱,所以咱们之前都是把一整个瓜切成两半来卖,那样就卖得更快些。”
“小子你想说什么?”瓜农老爹虽然切瓜本事厉害,但显然没纪墨这么灵活的脑子。
“那如果,咱们把一整个西瓜多分成几瓣,比如切成八瓣,这样按瓣来卖,每瓣卖四个铜钱,是不是就会更好卖些呢?不但好卖,算起来每个西瓜还能多赚两个铜板吧?”纪墨说,这个其实在地球上已经普及了的销售方法,显然在这里还算是个新鲜事物。
“可是切得这么小块,就过不了夜啊!”瓜农老爹表示他也是有想法的。
“可是切得这么小快,还用得着留过夜吗?”纪墨反问,总算是有机会糗一下这个让自己吃苦两个月的便宜老爹了。
“哎?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瓜农老爹一拍亮晶晶光秃秃的脑门儿,然后一巴掌拍在了纪总后脑勺上:“好小子,有你的!看着!”
纪总被这一巴掌拍得有点头昏脑胀的,心说让朕看着什么啊看着?
只见瓜农老爹左手把一个滚圆的西瓜往木板上一摆,也不扶着,右手提起西瓜刀来,瞬间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个人似的,气势就仿佛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目光中绽放出慑人的杀气,冷冷盯了一眼那个想要滚开的西瓜。
“哼!”瓜农老爹鼻孔里喷出一股罡气,手中西瓜刀一挥,只见围绕着他的手臂竟然凭空出现了个大大的六芒星,这六芒星无比耀眼,竟然让人感觉一瞬间连天光都暗了一下。
纪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却见时间好似静止了一刻似的,西瓜定在木板上没有继续滚,却也没有被一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