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刚才那个老板的鱼，最多只有3分潜质，这种鱼无论由谁来养都养不好，也养不久；若潜质达到4、5分，只要妥善饲养，养到寿终不是问题，但无论是新手还是高手，都养不出精品；若潜质达到6、7分，新手和高手就会出现比较明显的区别；若达到8分以上，即使是新手，也有可能养出精品。有句话叫：高手看涨，新手靠赌。”
文艺青年无语，说了一大堆，其实什么重点也没说到。
“那你认为你这两条鱼的潜质能打多少分呢？”他那股拗劲又上来了。
鱼悠斟酌了一下，回答：“可可仙6分，黄草莓7。5分。”
文艺青年不可思议道：“这种寻常可见的草莓鱼竟然比可可仙的潜质还高？”
要知道海水观赏鱼中，神仙鱼可是比较难养的一种鱼类。
鱼悠的评判标准与世俗标准不一样，她所说的潜质不仅包括身体状态，还包括灵性，品种的稀有程度反而是次要的。任何物种都有优劣之分，就像人类中有平庸之辈，也有天才之流。尽管大多数人不愿承认，但这种差距确实是天生的。不过，能否活得精彩，还得看个人的造化和后天的成长环境。
她现在所做的就是找出隐藏在芸芸众生中的“天才”，不论出身，为它们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最大程度地展现它们的潜力。
文艺青年突然指着店中最大的那个水族箱中：“那条黑鳍鲨呢？你觉得能打多少分？”
那条黑鳍鲨应该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身长70cm左右，体型巨大，霸气十足，市面上十分少见，一般只会出现在水族馆，很少有普通玩家会饲养。这家店的老板居然敢饲养黑鳍鲨，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这条黑鳍鲨也确实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但凡经过这家店的客人都会过来看上一眼。
鱼悠之前进店时，自然也注意到这条黑鳍鲨，并且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把它带走。因为，它快死了。
黑鳍鲨虽然能够在水族箱中饲养，但它们并不适合这种封闭的环境。人工饲养的黑鳍鲨，寿命远远低于野生黑鳍鲨。再加这个时代对于海水鱼的疾病研究，没有淡水鱼那么深入，一个城市甚至没有几个专门的海水鱼医生，基本都是兽医一手包揽，所以海水鱼的死亡率也大大高于淡水鱼。
如果这条黑鳍鲨还有救，鱼悠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买下它，但它如今已是无力回天。
鱼悠顺着文艺青年的手指看向那条黑鳍鲨，它静静浮在水中，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注视着鱼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姐姐怎么不说话？你还没说这条黑鳍鲨能打几分呢？”文艺青年又问了一句。
鱼悠淡淡道：“一条活不了几天的黑鳍鲨，有什么可说的？”
“什么？”老板和文艺青年同时喊出来。
“小姑娘，你可不要胡说！”老板不悦道，“这条黑鳍鲨我已经养了2年多了，一直健健康康的，哪里像是活不了几天的样子？”
“是啊，我对黑鳍鲨也有些研究。这条黑鳍鲨正值壮年，各项身体机能都很不错，至少还能活个十年。”旁边一名鱼友接口道。
“刚才看这个小姑娘不是还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会又胡乱评价了？”
“也不一定是胡乱评价的吧？也许是真的呢？”
“黑鳍鲨这么小众，她怎么可能一眼就能断定它活不了几天？医生看病还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呢。”
“她说她是澜洲城的人，你们猜她会不会是那边派到东卫水城来踢馆的？”
“咦，说不定还真是！她还提到了什么观赏会，卧槽，这是想在我们东卫水城做宣传、拉客源吧？”
这段阴谋论一出，众人看鱼悠的眼神顿时不淡定了，几乎将她当作企图打入我军内部的敌特份子。
鱼悠：“……”你们开心就好。
她也无意争辩，用手机给老板转了880块：“钱给你了。”然后抱着鱼缸离开了这家店铺。
“等等。”文艺青年连忙跟上，打算追问那条黑鳍鲨的情况，谁知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在两人离开后，水族箱的黑鳍鲨缓缓沉到缸底，随即一摆尾，躲入水草中间。
老板看了一眼，不满地嘀咕道：“还以为是个高手，结果也不过尔尔，早知道就不给她打折了。果然是澜洲城那种小地方出来的，见识就是小。她恐怕连黑鳍鲨也没见过吧，哪来的底气一口断言它活不了几天？”
这条黑鳍鲨是他花了十几万，托关系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老板摇摇头，将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抛诸脑后，继续招待其他客人。
三天后，鱼悠先后又光顾了沿海几个花鸟鱼市场，挑选几十条品质不错的观赏鱼，预计凑够四仙、四魔、四虎、四狮、四狐、十二狗头，但是可惜，她要找的极品薄荷仙始终没有找到，甚至连中上品的薄荷仙也没有。
这种观赏鱼可遇而不可求，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好用其他神仙代替了。
正当鱼悠琢磨着是否要扩大搜索范围时，东卫水城的花鸟鱼市场那边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那条被鱼悠断言活不了几天的黑鳍鲨真的快不行了！
那家名为“珊瑚水族店”的老板，是东卫水城唯一饲养黑鳍鲨的人。这个老板平时的口碑还算不错，人脉也广，很多鱼友经常会慕名来看他的黑鳍鲨。但他店里的观赏鱼种类不太丰富，为人又比较保守，生意做得不愠不火。若非有黑鳍鲨镇店，估计早就做不下去了。上次靠鱼悠的“广告”创造了一次交易高峰，后来因为她对黑鳍鲨的评价，又对她颇有微词，没有好好询问。
结果没过几天，黑鳍鲨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飘在水面上，再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老板急了，请来几位专业人士和资深鱼友给黑鳍鲨看病，最后都表示无能为力。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东卫水城花鸟鱼市场，附近的鱼友和店主纷纷跑来围观，毕竟这条黑鳍鲨在东卫水城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然而，他们都对黑鳍鲨的情况束手无策。
这时，一名鱼友突然道：“那个小姑娘的判断居然是对的？你们说她会不会有办法治好这条黑鳍鲨？”
第14章 海边烧烤
鱼悠清点了一下最近搜集回来的鱼宝宝，估摸着能够培育出5、6条极品，距离目标还差一半。
陆景奕说过，他以前参加的展览会，一共展出了18条极品。以澜洲城的规模，12条应该足够了。为了以防万一，鱼悠觉得自己最少也要准备10条极品，剩下的由其他水族店补全就行了。
【来电话了~~陆景奕来电话了~~】龟爷爷手机传来一阵电子铃声。
“龟爷爷，帮我接一下。”鱼悠正在帮一条鱼宝宝检查身体，手上都是水。
手机自动接通，顺便开了外音：【小鱼，晚上有空吗？】
“应该有吧。”鱼悠轻轻拨开几条凑过来捣乱的鱼宝宝，继续手上的动作。
【最近辛苦了，要不要出来放松一下？】陆景奕清澈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嗯？你有什么活动？”
【我约了几个朋友去海边烧烤，你来吗？】
鱼悠心中奇怪，陆景奕和他的朋友去烧烤为什么要叫她？他们已经熟到可以随时约出去玩耍的地步了吗？
似乎察觉到鱼悠的犹豫，陆景奕又道：【烧烤要人多才好玩，我朋友不多，加上你也就三四个，你愿意过来凑个热闹吗？】
鱼悠：“……好吧，几点，在哪里？”
【晚上8点，我派车过去接你。】
别墅中，陆景奕坐在沙发一侧，手机放在茶几上，开着外音，说完“接你”两个字后，他转头示意身边的查普帮他挂机。
查普伸手一按，结束手机通话。
“查普，过来给我的小鱼拍几段视频。”陆景奕起身来到水族箱边，指示道。
“好的。”查普拿着骑士手机，对着水族箱拍摄了一会，随即点击播放，递给陆景奕，“少爷，你看怎么样？”
陆景奕瞥了一眼：“你只拍了一段近景，再加几段远景，把整个水族箱都拍进去。”
“好的。”查普后退几步，调整角度，重新拍摄。
当他拉远距离时，陆景奕也不可避免地进入镜头。一身白色休闲服，优雅而闲适地靠在缸边，侧头望着水中的鱼，如同海报一般，帅得一塌糊涂。
查普顿悟：说什么要把整个水族箱都拍进去，其实就是想把自己拍进去吧！
“拍好了吗？”陆景奕抬头看向他。
“好了。”这次绝对把您拍得美美的。
陆景奕看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让查普将手机塞进他的外衣口袋中。
晚上7点50，陆景奕坐车来到老鱼维修铺。
鱼悠提前关了店，正在门口等着。她今天穿着一套简单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小背包，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打开车门，侧身坐上车，一股清新的气息随之涌入，瞬间舒展了陆景奕的眉眼。
“我什么都没准备，今晚就跟着你白吃白喝白玩了。”鱼悠笑着说道。
“嗯，你人去就好。”
“怎么突然想去海边烧烤？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陆景奕望着前方，“就是临时起意。”
“哦。”鱼悠不再多问，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不太喜欢这种封闭的空间，四肢伸展不开，没有一点自由，就像一个移动的囚笼。
余光瞥见陆景奕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手，肌肉绷紧，坐姿笔挺，貌似比自己更不喜欢坐车。
鱼悠看到这种如临大敌的姿态，就想上去撸撸，帮他缓解一下压力。没办法，给鱼宝宝撸习惯了，见不得可爱的生物在她面前紧张。
陆景奕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过来。
鱼悠收回视线，拿出龟爷爷手机，兀自玩起游戏，玩的是趣味找茬，就是在规定时限内，找出两张图片的不同之处。
陆景奕在旁边偷瞄，看她在同一关重玩了3次，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伸手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迅速划了几下，成功过关。
鱼悠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下一关，并且很自觉地将手机移到他那边，让他帮着一起找茬。
陆景奕看着闪闪烁烁的屏幕，身体向后靠了靠，企图拉开一点距离。直到鱼悠又连续把时间耗光、闯关失败后，他的小暴脾气发作了：“你怎么这么笨？”
鱼悠托了托眼镜，淡定道：“我玩游戏没什么天赋。”
一个找茬游戏需要什么鬼天赋？
陆景奕伸手点击开始游戏，手指划动，不到3秒就将五处错误全都找出来了。接着下一关，4秒，下一关，3秒，4秒、5秒、3秒……
鱼悠托着手机，陆景奕负责找茬，就这样玩了一路的找茬游戏，看得司机下巴都快掉了。
“陆少，到了。”车停了2分钟后，司机忍不住提醒。
“嗯。”刚好结束这一关，陆景奕貌似还有些意犹未尽。看向身边的鱼悠，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的姿势似乎过于亲密。他的左手搭在鱼悠身后的沙发椅上，好像将她抱在怀中一般。这个角度，看起来格外契合。
“你真厉害。”一点都不比龟爷爷差！鱼悠收起手机，真心赞道。
陆景奕：“……下车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她玩了十几分钟的手机游戏，而且还是那么幼稚的找茬游戏。
两人下了车，远远看到沙滩上亮着一排灯，四五道人影在灯光下晃动，淡淡的烟雾从烤架上飘起。
“他们已经到了。”陆景奕带着鱼悠朝那边走去。
还没靠近就听一人冲他们喊道：“陆少，你们终于来了。”
几人同时转身，笑着迎上来，看到鱼悠，免不了一番好奇的打量。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陆景奕将鱼悠领到几人面前，“这是我的朋友秦宁、卫宝成、苏雯轩，另外两位……”
“他们是雯萱的朋友高瀚和卓静巧。”卫宝成主动介绍。
陆景奕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次他只邀请了几个好友，并没有让他们带其他人过来。不过既然出来玩，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冲两人点点头，随即看向鱼悠：“这是鱼悠。”
“鱼小姐，久仰久仰。”卫宝成伸出手，一脸热情地看着她。
鱼悠与他握了握手，不明白他在“久仰”什么。
“鱼小姐，你想吃什么，随便拿。”苏雯轩让出一个空位，笑着招呼道。
“谢谢。”鱼悠有些脸盲，为免把人弄混，认认真真地记了一下他们的名字和相貌。
除了陆景奕外，另外三男两女，长相都颇为出众，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鱼悠站在他们中间，看起来毫不起眼，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陆景奕的目光时不时投注在她身上，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陆少，过来打牌。”卫宝成坐在地毯上，开始炫他的洗牌技巧。
陆景奕看向鱼悠：“你是在这里吃烧烤，还是和我一块去打牌？”
“我不会打牌，你去玩吧。”鱼悠走到烤架边，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陆景奕顿了一下，回道：“土豆和鱼。”
“好。”鱼悠挑了十几串土豆和鱼，一一摆在烤架上。对于吃鱼，鱼悠是没什么抵触的，食物链是必然存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若人类掉入大海，也会成为海洋生物的食物。
陆景奕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转身朝卫宝成几人走去。
那边陆景奕、卫宝成、高瀚和卓静巧四人玩牌，这边秦宁、苏雯萱和鱼悠负责烧烤。
“鱼小姐，你和景奕是怎么认识的？”苏雯萱状似随意地问道。
“他的红海骑士生病了，正好遇到我，我就帮他治好了。”
“红海骑士？”苏雯萱不解。
“就是一种观赏鱼。”
“哦，你是兽医？”苏雯萱知道陆景奕养鱼，但她对这些鱼的名字毫无概念。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给鱼治病？以前学过？”
“嗯。”鱼悠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个女孩对她有些敌意。
苏雯萱旁敲侧击地打听着两人的关系，鱼悠有问必答，言出必简，两人一派和谐地尬聊着。
秦宁在一旁静静杵着不说话。
不过多时，鱼悠的土豆和鱼都烤好了，整齐摆在盘子里，转身给陆景奕端过去。
苏雯萱也端着自己烤好的一盘烧烤跟了上去。
“渴吗？”陆景奕递给鱼悠一罐饮料。
“谢谢。”鱼悠在他身边坐下，将盘子放在一边，接过他递来的饮料。
“景奕，尝尝我烤的鱼。”苏雯萱拿起一串鱼，递到陆景奕面前。
“我已经有鱼了，你吃吧。”陆景奕从鱼悠的盘子中取过一串烤鱼。
苏雯萱僵了一下，随即笑着收回手，调侃道：“鱼小姐烤的鱼是不是更好吃？”
“我也来尝尝！”卫宝成朝鱼悠的盘子伸出魔爪。
陆景奕毫不客气拍开他的手：“输了牌的人，想吃自己去烤。”
卫宝成哀嚎一声，满眼控诉地瞪着他。
“宝成，吃我的吧。”苏雯萱将自己的盘子推过来。
“还是我家雯萱好！”卫宝成往苏雯萱肩膀上一靠，大狗般地蹭了蹭。
苏雯萱笑着将他推开。
陆景奕没理会他们，一边吃烧烤，一边对鱼悠道：“我拍了鱼宝宝的视频，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
陆景奕扬了扬自己抓着烤鱼的右手，说道：“手机在右边口袋，我不方便拿，你自己取吧。”
鱼悠也没多想，伸手探入他的口袋，摸出那台骑士手机。
点开屏幕，没有锁屏密码，直接就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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