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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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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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没什么,今日见了个男子,生的十分英俊。”
  大哥收了罗盘,道:“哦?小妹春心动了?”
  我托腮摇头:“我也不知,只觉得很想与他亲近。”
  大哥蹙眉:“你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这么说……”
  “切,怎么就不能说了,就你规矩多。”嫂嫂站起来,不满地看着哥哥,“当初隔壁那盈绫,不也是主动往应粹头上丢了手绢,结果应粹高中,盈绫也成了翰林夫人!人家现在都去京城了呢!”
  大哥道:“那是他们有福,或许,我们没那么大福气。”
  嫂嫂道:“好了,别整日摆弄你那个罗盘了,我看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做道士的,这辈子当个江湖骗子,谁也骗不着!还不如跟着你妹妹一起卖豆腐呢。”
  大哥一顿:“我不是江湖骗子!我真能给人测字算命!”
  嫂嫂道:“那你算算,咱们小若何时能嫁出去?”
  大哥算了又算,摇了摇头:“还是算不出来。”
  嫂嫂翻了个白眼,进了厨房。
  大哥大约见我脸色不好,道:“其实,这世上有些事,就是不能尽如人意。你看,那么多人喜欢你,你看也不愿看他们一眼,今日你终于看上一个了,人家却看不上你,此为风水轮流转。”
  我:“明白了,谢谢大哥的安慰。”
  大哥又道:“别说你找不到喜欢的人嫁了,你看那大名鼎鼎的什么,魔尊,不也没找到自己心爱之人么。”
  嫂嫂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又来了!那些话本子上的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别总是当事实一般说出来啊!”
  大哥便又不说话了。
  这事儿大哥确实说了很多遍——许多年前,有个叫宴安的神仙喜欢上一个凡女,后来这凡女被宴安的师父寒崚给杀了,宴安气的成了魔,还不惜动用了溯回轮,让时间倒转,回到凡女没被杀的时候。
  谁知道这溯回轮已经被用过一次了,而第二次使用溯回轮呢,若是使用者心有杂念,或是被人阻挠,不但无法回到过去,还会将时间往后推,而倒霉的宴安在使用溯回轮时,又被寒崚给阻挠了,于是这么一来,反而将时间往后推了几百年,他那凡女恋人,便更加难以找到了。
  宴安大为恼怒,和寒崚打了一架,并直接牵扯到天界与魔界。这一架打的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正是一百年前人界民不聊生的时候,对应的十分完美,据说这一架后,两边都元气大伤,暂时步入平和之期。
  这故事让我大哥很是感动,又指责寒崚身为最厉害的神仙之一,为什么非要棒打鸳鸯,我分析了一通,若这故事是真的,那必然是寒崚作为宴安的师父,其实一直偷偷喜欢着宴安,不料宴安恋上凡女,寒崚羞怒不已,这才三番四次搞破坏。
  我跟大哥分析此事的那个夜里,正是我被钱员外调戏的那天,大夏天莫名其妙下了一整宿的雪,第二天钱员外就被发现冻死在院子里了,真是十分古怪。
  此事过去一段时日,我的亲事定下了,这回没人强逼我,乃是我哥哥涉了一桩案子,我们百口莫辩,伸冤无门,这知县私下找到我,说若我要救自己的大哥,方法也很简单,只需嫁给他儿子。
  这知县说,原来的知县死后他来上任那日,带着儿子经过我那条兰花巷,看见我在卖豆腐,从此一眼万年,相思成疾。
  但这知县晓得关于我的种种传闻,也觉得有个卖豆腐的儿媳妇不大好,便没有同意,不料知县儿子的病越来越重,知县没有办法,更不敢强逼我。
  谁料我大哥刚好送上门去了。
  知县道:“我并不是故意要陷害你大哥的,是你大哥鲁莽,自己走进了这凶案现场,且还无法自证。将他放出,我也冒了风险,希望你能嫁给我儿子,我会为你哥寻得清白。”
  想了想,他又说:“这回,我与我儿子,并未欺辱你,应该不至于像之前那些人一般离奇死去吧?”
  我心想,这哪里是我能决定的,但面上还是点头:“应该不会,我是心甘情愿嫁的。”
  知县喜笑颜开地走了,派人与我嫂嫂见面,为我们合八字,定日子,嫂嫂看着我,眼泪一直往下流:“小若,苦了你了。”
  我道:“这有什么好哭的,嫂嫂,我打听过了,知县的儿子长的还不错,是个翩翩公子,若他将来病好了,我也能享福。若他治不好死了,我有知县一家养着,还不用伺候老公,那就更享福了。哥哥出来若知晓我要嫁人,还能喝了那坛女儿红,岂不妙哉?”
  姐姐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我素来浅眠,半夜竟隐约感到有个人站在我床边,我一惊,正要动,却听得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发出一声轻叹:“你倒是鸡贼,转世还晓得要把自己变漂亮,还豆腐西施呢。要你嫁人你也这样含糊就答应了,那可是个短命鬼,你嫁进去之前就会死的……”
  我大惑不解,觉得这声音极像之前从肥猪手里将我救下的公子哥,但又有些轻微的不同,此时他的声音更似……女子?
  他道:“真是苦了他们。我第一次看到寒崚那样,以雪为刃,直接削了君扬的手臂,将那平安环里你留下的一点真身护住……可寒崚守了一片叶子一千年,却又不敢再让你当神仙了,也不好让你去魔界,毕竟你是冒牌货的事情宴安已经晓得了,寒崚也晓得了。只能让你如你心意,重入轮回,当最无忧无虑的凡人。”
  过了一会儿,他又叹气道:“可我们该怎么对你呢?说到底,你并不是柳若,平白无故被牵扯进去,消磨了几千年的光阴,现在谁敢来招惹你?宴安要找的人不是你,寒崚也不来见你,只知道暗搓搓地搞什么六月飞霜,丢人。至于那个君扬,不提也罢。哎,说来说去,只有我才好在你面前露面,可你现在根本不记得我了,这要怎么说呢……”
  我坐起身,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人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三步:“你何时醒的?”
  我道:“你脚步声有点重。”
  那人惭愧地说:“我,我修为居然低成这样,真是羞愧。”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人,过了一会儿这人道:“我是个女的。”
  我听她本音,也猜到一二:“哦。你叫什么?”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碧落,我叫碧落。”
  “真是个好名字,为你取名的那人一定十分有文化。”我感叹。
  碧落神色古怪,道:“还好吧,那个,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道:“有听没有懂。”
  碧落眨了眨眼:“那也好,那也好。”
  我:“之前那些调戏我后莫名其妙死的人,难道当真不是巧合,是你做的?”
  碧落面露尴尬:“不是,怎么可能,咳,至少,不全是我做的。”
  我轻声道:“那就是你也做过。”
  碧落道:“若……小若!你变了!既然你醒了,我要同你说个正事儿——那知县的倒霉儿子,你不想嫁,我可以替你解决了他。”
  我道:“这知县的儿子与之前那些人并不同,他只是喜欢我而已,从未下手轻薄,自己相思成疾了,也不好意思来见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吧?”
  碧落踱步:“可你见都没有见过他!而且,而且……”
  “而且他是个短命鬼,在我嫁去之前就会死?”
  碧落道:“原来这句话你也听到了。没错,你嫁不了的。”
  “既是如此,那就更不必你插手了,横竖他都是要死的。”
  碧落扶额:“这,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再说吧……我,我先走了!”
  我茫然地看着碧落,大约是她知道我发现了她不是常人,竟然就这么在我眼前直接化光消失了。
  第二日我打着哈欠卖豆腐,有个黑衣男子来到我摊前排队,起初我没注意,抬头收钱的时候,才发现这男子长的十分好看,更胜昨日碧落的男装。只是面容却是有些憔悴,明明看着年轻,鬓边却有几缕白发。
  他将钱放在摊前,道:“你还记得我吗?”
  我盯着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歉意地道:“对不住,我记不得了。”
  那人并不生气,反倒笑了笑:“上一次,你也是这么回答我的。”
  何时来的上一次?
  我大惑不解,他说:“但你不是记不得了,是你本就不认识我,不必说对不住。”
  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他道:“想来寒崚也很快会来找你,若你见了他,向我替他说声谢,从前那些误会,是我年少轻狂,他帮我去除魔胎之血,我感激不尽。”
  说完这话,那黑衣人转身要走,我心中一动,道:“你可是要去寻你的恋人?”
  黑衣人转身,有些惊讶似地看着我,随后点了点头。
  我说:“那祝你早日找到她。”
  黑衣人对我微笑:“也祝你所嫁之人和你心意。”
  他消息倒是灵通。
  黑衣人这次转身,再没有回头。
  当夜,又有人来我房内,我以为又是碧落,施然起身,不料床边站着的并非碧落,而是一个断臂的男子,他比碧落和白天的黑衣人更加不遮掩,一双红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几乎是发光的。
  我道:“你……有事吗?劫财还是劫色?”
  他的声音很低沉:“你很快要嫁人了。”
  我挠了挠头:“这件事明明是我和知县私下说好的,他们还没派媒人来呢,怎么就满城皆知了?”
  他并不回答我的疑问,只道:“你一直想嫁人……本来,也早就可以如愿的。”
  他将我说的如此恨嫁,让我十分尴尬,我正要解释,他又说:“对不起。”
  我更加困惑了。
  我看他的架势,似要长篇大论,于是也不接话,就等他往下说,可他盯着我看了半响,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便什么也都没再说,如同之前碧落一般,消失了。
  古里古怪。
  我困的很,揉揉眼睛,继续睡了。
  之后的事情倒是十分顺利,知县那边派来的媒人说我与知县公子的八字十分相合,婚期就定在第二个月的第三天,我大哥也如约被放出。
  成亲那天,十里红妆,排场极大,我坐在轿子里,思索着那再未曾出现的碧落分明说过这公子活不到娶我的时候,可眼下我都要到知县府上了,莫非一会儿我们拜天地的时候,这公子会忽然暴毙?
  那我克夫的言论,怕是要彻底坐实了……
  我十分担忧地下了轿,那短命新郎就站在我身侧,与我一同牵着大红色的囍绳,我透过盖头缝隙,看见那是一双现场,白皙的手,白的过分,足见确实气色不大好。
  我甚至听见宾客中有人说,好俊的新郎官。
  那个夜晚,我坐在新房里等了又等,也没能等来他,时值秋季,莫名其妙又开始落雪,我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去,第二天醒来,身上披了个白色的外套。
  这知县府的下人做事未免太不仔细,大婚当天,竟然给我披白衣服,简直是咒我。
  我正扯着衣服不知该丢还是烧了,门被推开,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如宾客所言,可真是个俊朗到了极致的男人,他的皮肤可能比本豆腐西施还要白,眉眼像是一座落过雪的山,我愣愣地看着他,半响才道:“你是我相公?”
  不知为何,他顿了许久,才道:“是。”
  我道:“你当真对我一见钟情,相思成疾?”
  他似乎越发为难,但仍道:“是。”
  我微笑道:“你不该一个人自顾自的相思成疾的,你应当来我的豆腐摊买豆腐,我也会喜欢你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应该有的欣喜,只匆忙点点头,道:“走吧,去敬茶。”
  我应了一声,连忙跟在他身后,而他健步如飞,丝毫看不出曾经病的快要死了。
  “你知道么,我遇到过一个人……或许不是人,是什么神仙,她说,你是个短命鬼。”
  我的相公瞥我一眼,道:“哦。”
  我道:“还好,你看你能跑能跳的,应该不至于。”
  他道:“嗯。”
  他同我说话实在简短的让人心碎。
  我也不再说话,他却主动道:“你没遇上过什么怪人么?”
  我一愣:“很多呀,什么断了手的,黑衣服问我记不记得他的……可能就像我哥说的一样,都是我前世的情债。”
  相公停下脚步看着我:“那你怎么想?”
  我莫名其妙:“还能怎么想?就算真是前世情债,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与我何干?”
  相公不语,片刻后,道:“嗯,走吧。”
  这一回他走慢了许多,似是有意在等我,我心领神会,跟在他身边:“相公昨夜怎么没来?莫不是喝的太醉了?今夜可一定要来。”
  他并不看我,只道:“看情况。”
  好在他说是如此说,当夜却到底是来了我房间,我不懂该怎么伺候相公,他似乎也不懂,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宿。
  到后来,过去一整年都是如此,知县夫人每回盯着我的肚子,便一副惆怅的模样,甚至还悄悄问我,若给相公纳妾,我同意不同意。
  晚上睡觉时,我将这件事给相公说了,委婉地表达我不大希望他纳妾当然他一定要纳妾也是可以的不过呢最好还是不要纳妾……
  第二天,相公同我说,知县的儿子早就病死了,他是个冒牌货,且是个修行人,问我要不要同他一起修行。
  我一口答应下来,相公带着我告别大哥嫂嫂,便同我私奔,去了一处满是雪的地方,他说这里叫昆仑,又说,我可以喊他师父。
  我十分尴尬,觉得没有这样的情趣,好端端的相公,怎么就师父了呢,故而还是坚持喊他相公,他没有同意,到底也没有不同意。
  相公是个修为很厉害的人,我也跟着沾光,山中不觉岁月长,不晓得过了多少年,我仍与当初长的一样,某日晴天霹雷,相公牵着我,淡定自若地在那一簇簇雷火中穿梭,最后我脚踏流云,白日飞升了。
  飞升的当下,我想起了许多事情。
  身边的白衣人清清冷冷,一如当年,他望着我,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如何?现在,是否要喊我师父了?或是你要回去当人,我也可以重新送你回六道轮回中。”
  还是这副,我永远为你好,你自己好生做决定的态度与语气。
  我道:“修炼这么辛苦,我还是暂时不去当人了,但是,相公喊了这么多年,也很难改口了,不如,就先这样吧。”
  他看也不看我,面上波澜不惊:“随你。”
  一念成魔,千年成仙,我为了寒崚,可是足足修了两次仙。
  自然得随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篇文 其实我有挺多想说的
  就是嗯这篇文开始只是想写个狗血的仙侠小说,但后来因缘际会听了很多事情,还挺玄乎的,就是前世今生那些,男主什么的都不重要……不知不觉中,改了好几次大纲,加上这篇文两三年前就起的头,中间写的颇为断续,虽然后来整体调整过,但可能到底没完全掌握好》。《
  以后不会轻易尝试这种的了……
  至于书里的情节和人物,我自己就不解释和评价了,我以前看到有人误解情节或者批评人物,总想要解释,现在完全没这个欲/望了,因为读者会误解那一定就是我的表述问题,人家就是来看小说的干嘛还要看你的自带批注对吧……!总之谢谢大家!
  不过跟这本相关的仙侠文也是有的,和宴安,和碧落他们关系都挺大的,但是我短期内不会写仙侠文了,感觉我不是很适合写……
  我先把仙妃和皇弟写了!
  先开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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