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得遇高人相助,若然高人不愿相见,相信阁下定有不相见之缘由,他日若是有缘,请到朱元帅帐下,常某定当感激今日相助之恩。”常遇春只好抛出一句话,便驱舟回了太平,将这件事禀告朱元璋。
朱元璋高坐中央元帅梨木虎皮大椅,略作沉吟,“依常将军所言,这位高人定是我军贵客,只是为何不肯现身相见呢?”
李善长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垂首道:“元帅不必忧心,若是这位高人有心相助我军,必定还会再次出现。”
诸将闻之有理。倒也不再猜测。
“眼下,元军将领蛮子海牙败北,采石矶一带江上再无元兵士卒,西面已无忧虑,我等当机立断,挥师进取集庆为是。”李善长紧接着进谏道。
朱元璋颔首点头,表示同意,当即吩咐:“三军将士听令,伏威熊势踞楚地逐鹿中原,效鸷鸟猎盘汉室驭参龙翔。驱外族,扬国光,攻城池掠领地,霸我江河五湖四海,壮我江山三山五岳。攻取集庆。壮我军威!”
正是:男儿当热血洒,英雄荒冢万骨枯。垂青史千秋载册。苍穹皓月;铁蹄入梦,提枪折戟断魂惊天地,利剑锋刀刃出鞘血溅残霞。
冰寒风似刀黄河两岸,猿悲泣鸣长峰,赤子情,黑鬃马。踏破冰河功震,怒斩胡虏千军。骁骑勇,野敌惧,男儿策马西风烈。笞鞭指点江山,风月霜降殇殒落,意气勃发天下。
朱元璋亲自督军诸将,一行将领军士浩浩荡荡进取集庆,水陆并行,兵威浩荡,一路横扫蟹将虾兵,好不英勇,长驱直入,至金陵城下。
守将乃是元将福寿,福寿颇有将帅之才,盘踞金陵城,高筑城垒,屯兵固守,大有固若金汤之势。
朱元璋调遣冯国用为先锋,率先攻城,冯国用率领彪悍将士,前赴后继,攻城垒,杀贼敌,徐达、常遇春等虎将,比肩继踵而至,又是一番厮杀,毁城垒,斩杀敌,元兵寡不敌众,早已四下溃散。
元将福寿誓死守城,几番督军出战,但都被杀退,徐达、常遇春等将领之威猛,远非福寿所能恪守,一连数日,几经围攻,金陵城内早已弹尽粮绝,福寿也已经是精疲力竭,悲呼:“天亡大元,城存人在,城失人亡。”言毕,拔剑引颈自尽,鲜血飞溅,一代元将,顿时毙命,其忠诚于元,当属称颂。
朱元璋夺取金陵城后,一方面安抚城民百姓,一方面召集金陵城官吏父老,温言安抚:“元朝暴政,令天下生灵涂炭,本帅率众至此,无非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们尽管放心安居乐业,无需质疑。凡有贤人君子的,愿意跟随我建功立业的,我定当重用。对于元朝遗留下的旧制度,你们大可一一道来,我定当破除,还天下百姓安稳。”
众人闻言拜谢而出,告慰欢庆,乡里各处义军皆一一归附而来,共得士卒五十余万,于是,朱元璋顺势而为,将这集庆改为应天府,顺应天意,开立府邸之意。
之后,朱元璋紧密锣鼓地扩张势力,攻城略地,不在话下。势力之庞大,蓬勃生机,诸将以朱元璋威名远播,进劝他进爵为王,他不答应,只自称为“吴国公”,同时对于其余将领加官进爵,例如授李善长为参议,徐达、汤和等枢密院事,冯国用为总制都指挥使等。
紧接着,徐达、汤和等下镇江,收降盗匪李保二,等徐达兵归,李保二捆绑了两员守将,叛变出逃,奔投张士诚。
张士诚此时正坐拥平江、松江、湖州、常州等处,又收得蛮子海牙的残兵败将,声势甚盛,待李保二归降,自然是乐意收留,并将捆来的守将拘留,修书一封警报应天府。
朱元璋以守将被拘留,怕其遭到毒手,于是便计划先与张士诚修好,命人修书一封送至张士诚,聊表通好之意。
张士诚阅览朱元璋书信,嗤之以鼻,毫不在意,下令将来使捆绑拘留,同时,发动水师攻打镇江。
朱元璋立即命徐达前往抵御,徐达率军抵达龙潭,把张士诚一举击退,原以为张士诚畏惧便不敢再来侵犯,于是率兵进驻镇江城,谁料张士诚不得镇江,却是转而攻打袭击宜兴。
宜兴守将不及防备,城陷身亡。
朱元璋闻报大惊,忙派人传达徐达,告之:“张士诚起自盐枭,诡计多端,今番攻打镇江,已与我军为敌,之后偷袭了宜兴,颇有远虑,将军宜速往常州,夺取常州,切勿失了先机。”
徐达心领神会,此招正是围魏救赵之计,张士诚远在宜兴,岂料徐达会挥师攻打其老巢常州,张士诚势必来回无暇顾及,当机立断,徐达率领精悍将士,进攻常州。
徐达抵达常州,立即攻城围攻,常州城内,守将亦是骁勇,排兵布阵,高站墙头,箭矢如雨,射向徐达兵士。
徐达紧锁眉宇,久攻不下,若是再攻不下,待张士诚闻讯赶来,腹背受敌,必败无疑,徐达不由得一阵忧虑,举目望着高耸的城墙。
常遇春、汤和分立在徐达左右翼,常遇春挥动虎头湛金枪,骂了一句:“奶奶的,真憋屈,不杀了他个龟孙,我常遇春就是孙子!”挺枪便欲跃上前去,冲向那城墙。
徐达一马当先,一把揽住常遇春,劝阻道:“常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且再看看形势。”
“还看他个鸟呀,真他妈的憋屈透顶!”胡大海亦是从徐达身后闪身出来。
可是,那乱箭之下,雨林般箭矢,根本近不得半点城池,这时,徐达等人只听见骏马嘶鸣,一队骑兵黑压压一片杀来,不用多言,定是张士诚派来的救援部队。
徐达、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人傻了眼,胡大海挥动双板斧,“这下可有好戏了,狗日的,不杀他个片甲不留,难泄我心头之恨。”说话间,早已双斧上下翻飞,砍将出去。
常遇春、汤和紧随其后,挥动着兵器,手起刀落,将围攻来的张士诚的士兵斫杀一番。
然而,一拳难敌四手,张士诚派来的人马多于徐达所率将士两倍有余,两军对垒,徐达定然处于劣势,情势极其危急,张士诚将士中几名大将一番斩杀,便杀到了城墙下方。
胡大海大吼一声,抡起双板斧,一跃而起,砍斫过去,常遇春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划地而起,挺枪直进,迎着张士诚将士便是一阵刺挑。
徐达观看阵势,常州城内此时见援军赶来,顿时激起了城内将士的士气,更是箭矢如雨,射向徐达所率将士,如此腹背受敌,只能率军撤退,徐达怒喝一声:“众将士听令,杀出重围,先行撤退,再做商议。”
刚欲率军撤退,只见凌空一个人影,大鹏展翅般,飞掠向城墙,足尖微微点在城墙上的砖石,轻盈地施展壁虎游的功夫,窜向城头,一柄长剑矫若游龙,斩杀着城头的弓箭手。
汤和惊喜高呼:“徐兄弟,你且看城头,有人斩杀那些弓箭手呢!”
徐达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霎时,精神为之大振,拔剑下令,“破釜沉舟,全力攻城,夺下常州城!”
城头使剑的人,面罩黑丝巾,看不清面容,但其剑法绝非寻常之辈,一阵斫杀,将那城头的弓箭手斩杀得四下逃窜,解了徐达的腹背受敌的困局。
胡大海、常遇春亦是为之振奋,手中兵器如同灵蛇般,将所来的人马杀得溃不成军,随之,便与徐达会合一道,闯将进城,逢人便是一番斫砍,如此一来,局势瞬间转为徐达军队占了优势。
不多时,徐达将士已经破城门进城,紧闭城门,夺下了城头,弓箭手立即到位,对张士诚派来的人马一番射杀,让其远离城墙,不敢靠近,敌人只好退出十里地,安营扎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再来夺城。
徐达、胡大海、常遇春、汤和等人上得墙头,再寻那蒙面使剑的人,已然不见了踪影,不免一阵慨叹。
“这个蒙面高手莫不是之前在采石矶帮助我的那位高人?”常遇春疑惑不解地说道。
徐达紧锁眉宇,“若不是他的帮助,恐怕我们难逃阵亡的厄运,但不知他是何人,竟也不以真面目相见!”
胡大海将板斧往腰间一挂,哈哈笑道:“管他呢,只要他是友非敌,我们总有一天会和他相见的了。”(未完待续。)
第175章 取集庆元璋开府 常州徐达建功绩(下)
徐达攻下常州城后,率领三军将士便在常州城安营扎寨,安抚常州百姓,对于张士诚守城的部下,愿意归降的尽收在麾下。
但是,此番常州还算不得太平,因为十里之外,张士诚派遣来救援的军队还存有实力与其抗衡,而且会很快便来城下叫战,所以,就算是到了晚上,徐达、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人都是提高警惕,以防敌人夜袭。
黑魆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夜黑风高,常州城内灯火通明,不敢有丝毫懈怠,忽而,城墙上有一个黑影,施展壁虎游的高深功夫,跃上墙头,尽捡着阴暗处一路奔向徐达所在营帐。
待那黑衣夜行人临近徐达的营帐,他一个纵身跃上屋顶,蹑手蹑脚地踩踏着瓦砾,却是未发出丝毫的声响,夜太黑,当值的士兵也不曾注意到这个黑衣夜行人。
营帐室内,徐达与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正在商议如何击败张士诚派遣来的救援部队,徐达紧锁眉宇,沉吟片刻,“张士诚可谓老奸巨猾,他派来的这支救援部队,一定只是他的先锋,目的只是拖延我们,将我们困住,等张士诚的大军到来,我们必败无疑。”
常遇春右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那我们唯一能自救的,就是将他的先锋部队在他大军来到之前,彻底击败,让他前后顾暇不及,我们就成功了。”
胡大海向来性子耿直,他可没有考虑那么多,一拍大腿站起身,骂骂咧咧地说:“管他妈的,哪怕只剩一兵一卒,我们也要浴血奋战。杀将过去,哪有那么多道理。”
徐达刚想说什么,只听见屋顶上瓦片声响,众人警觉起来,早已拾起兵器,冲出了屋内,此时,周围当值的士兵蜂拥而至,高举火把,将这一方营帐照得通明。
只见屋顶上两个人影。正在激战,只见其中一名使剑的黑衣夜行人正和一名使戟的黑衣夜行人大战,剑影婆娑,戟影闪烁,让在屋顶下方的徐达等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使剑的黑衣夜行人手腕骤转。剑气如虹,怒视着使戟的黑衣夜行人。怒喝道:“方儒豪。没想到多日不见,你还是在做别人的走狗。”
使戟的黑衣夜行人没想到一出招便被人识破身份,只是他自己认为不被识破,他手里的追魂银戟,加上那吕布三十六路戟法施展开来,只要稍微有点江湖阅历的。便可识得他“赛吕布”方儒豪。
“赛吕布”方儒豪当日在荒山野岭被楚皓天击败跌落深渊之后,幸好命大,捡得一条命,回到刘福通军营处。因为没有夺得喇嘛的天珠,被刘福通驱逐弃用,一气之下,竟然投奔了张士诚。
张士诚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对于颇为掌握刘福通军情的方儒豪,又是武艺高强,自是欣然接纳,此番,他便是奉张士诚之命,夜探徐达军营,刺探徐达虚实,不料被这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拦截。无奈之下,他只好亮出兵器,与之交战。
“赛吕布”方儒豪将追魂银戟戟尖垂在屋檐上,冷凝的双目,却是疑惑地问道:“何方鼠辈?竟是识得你爷爷的名号,速速报上名来,也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使剑的黑衣夜行人冷哼一声,“话可别说绝了,谁是爷爷,谁是孙子,那还要在武功上见真章,废话少说,今夜就让你有来无回,看剑!”剑锋一挑,一招“灵蛇吐信”,疾如狂风,剑吐狂澜,直勾勾刺向“赛吕布”方儒豪的胸口。
“赛吕布”方儒豪将追魂银戟划出一道弧线,横戟一招“投石问路”,戟走偏锋,顺着对方的长剑割向使剑黑衣夜行人的咽喉。这般打法,真是一寸长一寸险,却也是一分长一分赢,戟对剑,而屋顶又是空旷之地,施展起银戟,犹如狂蟒炫舞,层出不穷。
使剑的黑衣夜行人可也不是吃素的,一柄长剑格挡,刺、削、挑、粘、砍,施展开来,宛若波涛汹涌,波浪一浪紧接一浪,席卷而至,他凌空一跃,长剑疾刺,骤然一招“雷霆千钧”,剑气强劲,砍向“赛吕布”方儒豪的头颅。
“赛吕布”方儒豪大惊,慌忙之下,脚下一个四平马步,横戟格挡,“哐当”一声,火星四射,长剑斫在银戟的杆上,激起一阵耀眼的火花,他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中的追魂银戟险些脱手,惊魂甫定之际,倏忽就地打滚,退后了一丈有余,横戟自封,“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哼,现在认孙子,恐怕已经迟了,说,是刘福通那老贼还是张士诚那老匹夫派你来的?”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横剑问道。
“赛吕布”方儒豪毕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又岂会受此吓唬,追魂银戟一抖,“爷爷做事,还轮不到孙子来管,看招!”一戟闪电般刺出,刺向对方的咽喉。
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剑尖骤转,毫不避让,格向追魂银戟,“赛吕布”方儒豪眼角露出一丝阴邪,暗道:“料你武艺多高强,也想不到我这招乃是虚招,下一招才是致命的招!”意念所及,手中追魂银戟却是毫不懈怠,戟尖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上而下,却是刺向对方的心脏。
徐达、常遇春、胡大海、汤和等人借助火光滔天,看得清楚,以为这下使剑的蒙面黑衣人必然遭到毒手,不免为之惊叹一声。
岂料,在“赛吕布”方儒豪的追魂银戟离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的心脏两寸之遥,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却是纵身而起,凌空一个倒翻身,却是顺着追魂银戟欺身直进,同时,手中的长剑扫向方儒豪的手腕。
“赛吕布”方儒豪愕然,没想到这个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武功造诣如此之高,不待多想,要么放下手中的追魂银戟,缩回手去,要么被对方一剑斩断手腕。
本能地他松开追魂银戟,缩回了手,追魂银戟“呛啷”落地,惊呼一声:“楚皓天?”
话音刚落,使剑的蒙面黑衣人剑顺着他的手腕扫向他的咽喉,同时,他飞起一脚,踢在“赛吕布”方儒豪的腰间,像踢蹴鞠一般,将“赛吕布”方儒豪一脚踢下屋顶。
“赛吕布”方儒豪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跌落在地面,“哇”一口喷出鲜血,早被徐达等人包围起来,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许动,说,是什么人?”
“赛吕布”方儒豪脸上的蒙面黑丝巾被人扯了下来,却是没有人认识他,他“呸”了一声,骂道:“几个蟊贼捉住了爷爷,少他妈的废话,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胡大海挥动着板斧,上前一步,骂了一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你胡爷爷还怕多杀你一个不成!”一斧便要砍了下去。
“哧!”一粒石子射来击打在胡大海的手腕,将胡大海的手打偏了,凌空跃下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
胡大海嗷嗷直叫,骂道:“谁呀?谁他娘的暗箭伤人?”
徐达、常遇春没有理会胡大海,却是望着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徐达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阁下是……”
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缓缓转过身,瞪了胡大海一眼,缓缓道:“胡将军休要激动,这狗贼留着没准还有什么用处。”
胡大海不服气地白了使剑的蒙面黑衣夜行人一眼,“你又是什么鸟人?何必装腔作势,偷袭你胡爷爷!”
“哎,大海,休得无礼!”徐达阻止着胡大海,忙赔罪道:“大侠多次相助我军,徐某斗胆,愿得见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