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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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箫-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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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邪尘大吃一惊:“什么,娶挽姜!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章 琉杓葬忧果

    “阿璟,你真的想娶她?”听完随璟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舞邪尘把站在那里无识无感的雨秋暝拽到南天门前面的柱子上靠着,转过身有些严肃的看着随璟,轻声问道。

    一只白鹤从远处飞来,身姿优雅的落在南天门的柱子上闭目歇息,随璟拢起手遥遥的看着翻腾不息的云海,墨黑的眼里全无笑意:“娶不娶,又怎样,我娶她,本就是为了龙王之位,既然天帝愿意帮我,我有什么理由推辞。”

    “那琉杓怎么办?你为了王位,真的要舍弃一切吗?”舞邪尘叹口气,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平静的看着云消云散。

    琉杓。随璟低头,眼里的微光汇聚成一点幽火,嗤笑:“她如今是二弟的妃,邪尘,你是想让我去抢二弟的女人?”

    舞邪尘踹他一脚,斜着眼睛觑他:“本王可没有这么说,你抢不抢是你的事,琉杓对你一往情深,若不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撇开琉杓不说,你想娶挽姜,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天色渐暗,南天门下面的云海开始翻涌着往上爬,一点一点的漫上了南天门金碧辉煌的台阶,眼见着就到了两个人的脚下,随璟看着拢住双脚的薄云,有些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想娶那个小公主,确实有些麻烦。”

    他可是知道的,那个小公主不喜欢他,上一次为了躲他偷偷地跑去了东极天,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势在必得,连天帝都颁布了仙诏,她还能跑得了么。

    闻言,舞邪尘只是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随璟,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算了,还是别说了,挽姜和云里的事情现在不能说,说了对挽姜没有好处,只会让她在仙界遭人话柄,况且,他也只是猜测,或许那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

    舞邪尘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心里悠悠的叹口气,抬起手拍了拍随璟的肩膀,恢复成以往的嬉皮笑脸:“成亲那天可别喝多了误了洞房花烛夜啊。”

    两个人在南天门分开,舞邪尘带着雨秋暝直接去找司药仙君。

    “司药,快点把葬忧果的解药给我。”舞邪尘一脚踹开司药仙君的殿门,急吼吼的朝里面喊道,同时他已经带着雨秋暝走了进来。

    只是在看到殿内端坐的人时,愣住了脚步:“二皇子和大公主也在啊。”还真是巧啊。

    给祈回检查完身体的司药仙君站起身,理都不理舞邪尘,径直走到桌子前拿起笔写药方,末了又回到祈回身边,将手里的药方交给站在祈回身后的绥真手上,轻笑道:“二皇子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几副药是给二皇子调理身子,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绥真点头,将药方折好收在袖中,推着祈回就要离去,祈回抬起手阻止了绥真,目光清越的看着舞邪尘:“她怎么了?”

    众人的视线适才全部移向舞邪尘身后的雨秋暝身上,只见她安安静静的站在舞邪尘身后,一张苍白淡漠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微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药仙君走上前盯着雨秋暝,讶异的挑了挑眉:“她吃了葬忧果!”

    忘忧藏是一种药,喝完身体灵识全部封闭,拒绝外界的一切消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那里是没有烦忧的地方,是埋葬痛苦的地方,在那里,可以永远幸福快乐。

    舞邪尘点点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斐羽发现她时就已经这样了,司药你快点把解药给我,冥界现在没有孟婆汤,那些等着投胎的鬼魂都要排到鬼蜮门外面了。”

    他没有开玩笑,因为雨秋暝擅自喝下忘忧藏,断了孟婆汤,冥界现在的确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司药仙君摊摊手,一脸无辜:“我没有解药,我这里的药材倒是可以炼制一枚药丸,不过要耗费一些时日,冥王你等得了吗?”

    祈回看着雨秋暝,眼眸深深:“她吃葬忧果,是想忘记前尘往事,救醒了难免再次陷入痛苦,与其这样,倒不如一直不醒过来,没有烦忧,没有痛苦,往事皆忘,也是一件幸事。”

    “作为雨秋暝,她可以一直睡,可以永远醒不过来。但是作为冥界孟婆,没有本王的允许,她没有权利这么做,二皇子,你宁愿跳十殿地狱也要破除与她的情劫,她吃下葬忧果想要忘记谁,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一码归一码,她既然是我冥界的人,她的生死,由本王决定。”

    舞邪尘说完将雨秋暝扔给司药仙君,转身离开这里:“仙君,最多一个月,本王来带她回去。”

    一干人沉默的看着舞邪尘大摇大摆的走出司药仙君的宫殿,一室药香在风中散开,看不见的悲苦漾成了漪痕连连。

    舞邪尘刚走到僖晟宫门口,就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声,心里一阵好奇,便推开门进去了。

    是拂霑上仙和六公主衡宛。

    舞邪尘看看满地的碎纸屑,又看看两个人,有些不明所以:“出了什么事了?”

    拂霑清俊刚毅的脸庞绷得紧紧的,侧脸的轮廓显得尤其刚硬冷漠,他没有理会舞邪尘,只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衡宛,语气冰冷:“你偷偷地拿着这些信跑出来,是料定我会来找你,如今我来了,你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讶异的看了一眼拂霑,舞邪尘有些吃惊,四海八荒都知道,拂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像今日这般冷着脸冷冰冰的说话,倒是第一次见,舞邪尘悻悻的往后退去,打算溜出去,他貌似,撞见了别人的私事。

    “冥王留步。”衡宛出声喊住舞邪尘,红着眼睛走到舞邪尘面前转身看着拂霑:“今日当真冥王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拂霑,这些信,你敢不敢承认是你写给五姐的?”

    衡宛的话,叫舞邪尘着实讶异了一番,他打量了一下满地飞舞的碎纸,上面依稀可见墨色的字迹,不免越发尴尬起来。

    六公主这样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仙界的人都知道,拂霑和挽姜原本就是有婚约在身,后来两个人没有在一起,也是有缘无份罢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群外人是不得知的,但是现在拂霑都已经娶了她,又何必旧事重提,闹得两个人都不愉快,他们这帮外人也跟着无辜受牵连。

    深深皱起一双俊眉,拂霑眼里的不悦愈发浓重,他朝着舞邪尘抱歉的颔首:“宛儿她不懂事,惊扰了冥王。冥王有要事在身,宛儿不可胡闹。”

    最后一句话,是对衡宛说的。

    舞邪尘嘴角勾起,顺阶而下:“不碍事,六公主的性子很是天真率直,不过本王的确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不便久留,先行告辞。”

    见舞邪尘的身子消失在殿外,衡宛看着拂霑,眼眶红的厉害“你!”

    “衡宛,若是你觉得待在涂夷山委屈了你,日后,就不要回去了。”拂霑不看她,清冷的语气带着深冬的寒气迎面扑来,说完长袖一挥离开了大殿,留下衡宛一个人怔愣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出了殿门,就见原本离开的舞邪尘又急色冲冲的折了回来,拂霑微皱起眉头,看着舞邪尘:“冥王这是。。。?”

    “快,出事了。”舞邪尘拉住拂霑就往前走去,一贯不正经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阴沉。他方才在路上遇见了去往凌霄宫的怀衣,一问方知出了大事。

    拂霑拉住他,叹口气:“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舞邪尘头疼的用手抚额,面色仍有些知道消息后的惊疑和震惊:“仙界来人了。”

    “来的是何人,竟然险些让冥王殿下失了风范。”拂霑理了理衣襟,淡声打趣道。

    此时,仙界突然响起了九天凤鸣和凰曲,拂霑整理衣襟的手猛的顿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舞邪尘:“神界的人?!”

    凤鸣、凰曲,是九重天自古以来对神界的尊礼,但凡有神人降临九重天,必定是要弹奏这个迎接神界之人的。

    “神界从来不理会凡尘俗世,即便是仙界都难以见到神人的尊姿。这一次突然下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连他们都无法坐视不管。”舞邪尘目光掠向仙雾缭绕的凌霄宫,声音沉肃。

    “而且这件事,还跟仙界,甚至是整个六界都有关系。”拂霑也沉了脸色,慢悠悠的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不再多说,两个人即可赶往凌霄宫。

    九重天上的凤鸣和凰曲响了整整七天,如此隆重的接待,昭示神界来人身份的尊贵。此次神界来的人,是看守神界的守护神兽玉方上神。

    玉方上神莅位已久,从来没有下过神界,以至于九重天仙人提及他,除了天帝和帝无湮,竟无一人知晓玉方上神的年岁和容貌。

    凌霄宫自玉方上神的到来,整座宫殿都泛着金色的光芒,整个的笼罩住凌霄宫,远远看去更加似幻似梦。

 第四章 往昔非无痕

    相遇是一世花开,相守是花的硕果,挽姜搂着云里的脖子抬眼觑着他坚毅好看的下颚,颊边染出梨涡浅浅:“云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啊。”

    “没有。”云里垂下眼:“男子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要有本事才行。”

    挽姜点点头,觉得某个自大的人又傲娇了,伸出小手在他胸膛了然的拍了拍:“说得对,是我说错了,你长得一点都不帅,你是我见过的本事最厉害的。”

    步子一停,云里面无表情的站定,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挽姜不说话。

    他们现在已经出了云伴月,再次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通道,只要走出这里,就能看见守在外面的四大护法,彻底的离开云伴月。

    沉默的气氛下,挽姜终于发现有些不大对劲,见云里那双深邃沉峻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挽姜默默地扭头看了一眼身下,又默默地将视线转向云里抱着她的一双胳膊上,艰难无比的开口道:“那个,你不会是想把我扔下去吧,那个啊,我方才在做梦,说的都不是真的。”

    云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强劲有力的胳膊故意的松了松,立刻就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绷紧僵住:“你几时学的这般贫嘴,倒是学会为自己澄清了。”

    见云里取笑自己,挽姜乐呵呵的傻笑着,手臂依旧紧紧地环住云里的脖子:“香香呀,他教的。”

    说到小僵尸戒香,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挽姜不满的扯云里的衣襟:“你什么时候把香香还给我,我想他了。”

    “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云里继续迈开步子,目光掠向了前方,声音淡淡的传来过来。

    “啊?!”挽姜一愣,有些迷茫的看着云里,见他的表情不是在说笑话,脑子里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待明白过来后心里一惊,云里刚才说,他陪着她!

    “你。。。”挽姜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你又在骗我。”

    云里笑:“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

    “可你就是在骗我。”挽姜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等出去后我回仙界你回魔界,你要如何陪我?所以,你又在骗我。”

    她自己尚未发现,说到最后自己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和低落,声音渐渐的降了下去。

    墨黑的眸子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垂着小脑袋的挽姜,云里轻声启唇:“你想要我一直陪着你?”

    挽姜抬头看他,歪着头笑:“唔,你若是不愿意,那我要香香好了。”她心里清楚云里不可能一直陪着她,自己方才想了想,若是让云里一直陪着她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她本就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什么人陪着。

    谁知她的话一出,云里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朝前走着,无视挽姜一直盯着他的眼神。

    “嗯?你怎么不说话?”挽姜奇怪的瞅着云里,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舍不得把香香还给我,其实我。。。”

    腰上突然一紧,云里语气霸道打断她的话:“以后,只能我陪着你,香香也不行。”

    腰上那只大手的温度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挽姜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嘟着嘴小声的抱怨:“你放我下来,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腿残了,哪有那么娇贵。”

    眼里的暗芒划过,云里低头看着她,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我没有想害他。”

    说话间两个人离那个水帘似的出口越来越近,挽姜觑了眼近在眼前的水帘,回过头疑惑的问了一句:“什么?”

    云里看了眼水帘,轻轻的将她放下,抬手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清清润润的一片漆黑里响起:“你二哥,我没有想要害他。”

    他的一句话,挽姜眼里的晶亮刹那间消失,眸子转瞬黯淡了下去:“你不要说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二哥如今已经。。。云里,在我假装要忘记你伤害过我二哥这件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让我再次忆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没有心的,所以不会觉得疼。。。”

    云里没有阻止她,只是盯着她,任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二哥很疼我,是疼到心坎里那种,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很淘气,经常闯祸惹事,要不是二哥一次次为我袒护纵容,仙界那金玉砌成的殿阶都要让我跪薄了几层。我经常给二哥添乱子,可是二哥一次也没有生气骂过我,他是世间最好的哥哥。云里,我二哥的腿。。。我宁愿毁的是我的腿。”这样她心里也能好过许多。

    这些天她虽什么都没有说,不代表她心里不难过,相反的,她好几次夜里想起祈回那双腿都会难受的难以安睡,她差点就要失去了她至亲的二哥,那种恐惧和害怕攀附着骨血一点点的沿爬到心口处,然后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她一直都在害怕,只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已。

    云里依旧是无声的看着她,见她明媚的眉眼变得苦涩,轻轻的伸出手将她纳入怀中:“听我说,别哭。”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你对十殿地狱了解多少?”

    挽姜把头埋在云里的怀里,声音闷闷道:“略知一二,我并不是很清楚。”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笑声,云里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眼神无比认真严肃:“上古一位神尊为了惩戒恶兽封天,将它囚禁于天炙炼狱里,也就是现在的十殿地狱。”

    说到这里云里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深沉莫测:“你可知,天炙炼狱除了刑罚可怖惩戒恶兽,还有一个用途,而这个用途,正是我让你二哥去的原因。”

    他不得不承认,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地走进他的心里,他原以为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涟漪,可是没想到竟能影响到他一直以为的判断和抉择,原本他的确打算给天帝和仙界一个教训,可是在他落笔要写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她,于是原本缜密凶狠的报复,变成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惩罚。

    比起他以往的行事手段,在祈回这件事情上,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之所以选择祈回,一是想给仙界一个小小的警告,二是。。。云里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屡屡改变原则的人儿,心里无奈认命的叹口气,罢了,他所有的原则和坚持,在遇到她时都会统统消失。

    “用途,是什么?”过了半天,在这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里,挽姜轻轻的开口问道。被云里紧紧抱住的她丝毫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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