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里面滑腻白皙泛着莹莹玉泽的肌肤和那抹若隐若现的藕荷色肚兜。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素净洁白的衣袍,在妖塔里沾上了挽姜的血,变得血迹斑斑褶皱深深,他素来有洁癖,最是不能忍受脏污凌乱,这次倒是破了例,第一次完全的忽视了这些。
大概,那时候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不重要的了吧。
是了,不重要了。
云里低下头,望着怀里乖巧安静的人儿,无声的扬起嘴角,举手投足间端的是举世风华,人在面对更重要的事情面前,那些原本自己以为很重要的东西,统统都变得不重要了。
搁在被褥上的手抬起抚上挽姜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青丝,淡淡的郁冬花香在这一方天地里飘散,云里低头,薄唇轻轻的落在挽姜的青丝上,眼底慢慢的渗出点点温柔的碎光。
小傻瓜,快点好起来。
第二十六章 蛇王诡计谋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不是两个人天涯陌路相忘于江湖,也不是阴阳相隔天人永分离,而是你明明之前已经疼的昏死了过去,偏偏又在关键的时刻好死不死的醒了过来。
譬如现在。。。
挽姜万万没想到,她甫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云里那张在眼前放大的脸,她更加没有想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没有理清现状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再一次的疼晕了过去。
彻底晕掉之前,挽姜想,等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扑上去狠狠的咬云里这货,给她用的是什么药,竟然能疼成这样。
云里握着药瓶看着再次晕过去的挽姜,淡漠的眉眼间皆是无奈,他倒是没料到她会选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这种药药性极烈,洒在伤口上的疼痛即便是男子也承受不住,唯一的好处就是愈合的非常快,伤口也不会留下疤痕。
抬起手在挽姜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她的穴道,避免她再次疼醒过来,手里的药粉也细致均匀的敷在挽姜身上的伤口上,手指飞快的拿起纱布将伤口缠了起来,包扎的技巧娴熟漂亮。
其实挽姜若是没有疼晕过去,待她清醒了也会再次晕过去的,因为她此刻正躺在云里温暖的怀里,浑身上下就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没有半点遮物盖在身上,当真是与云里坦诚相见了,若是自己知晓,怕是会羞愧的昏厥了吧。
清理完伤口,云里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两个人成了面面相对的打坐姿势,挽姜一头青丝早已披散下来,长长的滑落在胸前,面容苍白恬静,云里看着她半晌,目光微微一凝转眼间一身素净的里衣妥帖的穿在挽姜身上,遮住了原本旖旎的风光。
温暖的大手牵起挽姜冰凉的小手,与她十指掌心相对,淡淡地暖意透过两个人的肌肤传入到挽姜的体内,昏迷中的她只觉得一阵舒适,方才那股莫名的剧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绝的温厚内力在体内调息流转,云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挽姜的面容,直到见她苍白的面色开始泛起了红润的霞泽,他才不紧不慢的收回手,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
“少主。”
这时,一道轻轻的恭敬嗓音在殿外响起,透过结界无比清晰的传了进来,云里一听,知晓是魔界那几个护法来了,轻手将挽姜放在床上盖好被褥,起身朝外走去。
来的正是魔界的二护法、七护法、八护法和十护法。
云里转瞬间出现在殿外,四名护法连忙跪了下去:“属下参见少主。”
“起罢,不必多礼。”云里走上前,望着为首的二护法:“父尊近来如何?”
二护法低头温声回禀:“回少主,魔尊他一直在冰云窟陪着娘娘,期间倒是问过一次少主的情况,让少主有空去一趟冰云窟,其余的倒是没有什么。”
“少主,我们来时看到蛇王在蛇王宫外召集了所有妖界重臣,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是不是和少主有关?”八护法这时逮到机会忙不迭的把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
目光悠然的落在了不远处金屋瓦顶上,几只寒鸦零星的栖在那里拨弄着羽毛,云里缓缓地勾起唇角,眼里寒光凛凛:“一把老骨头了还想要兴风作浪,自找死路。”
四大护法面露不解的看着云里,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云里觑了眼四大护法,露出微笑:“我召你们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们,届时还要你们帮个忙。”
闻言,四大护法都表情惊吓的看着云里,二护法连忙摆手:“少主有事吩咐我们几个便成,我们全凭少主调遣,这拜托二字,愧不敢当。”
“如何当不起这拜托二字,你们自小便陪着我父尊,一起相依相伴走过这么多年,父尊母后拿你们当亲人,我西钥云里自是也把你们当作亲人看待,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让我听到,否则,罚去看守魔宫十万年。”
虽是说的罚,但他们都明白这是少主的恩,是于他们的大恩,他们十大护法,和魔尊情同兄弟,和魔后把酒言欢,如今魔界成了这样,他们的职责,就是誓死守护魔界下一任的魔尊,也就是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少主。
“是。”四大护法齐声洪亮的回答道,语气里皆是欣慰和感动。
一个时辰后,风雾带着所有的妖界重臣站在蛇王殿的石阶下,四大护法站在石阶上形成一排,稳稳当当的拦住了一干人的脚步,两拨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各不相让。
“几位护法,你们这是做什么,本王现在是连自己的宫殿都回不了是吗?”风雾站在众人的前面,负着手看着面前的四人,苍老的脸沟壑深深,目光始终是流淌着阴狠的毒汁。
“蛇王,我等奉少主之命守候在此,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您这蛇王宫这么大,不缺这一座殿宇,还是移步别处吧。”七护法双手环胸抱着一把剑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风雾,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冷峭。
他早就看这个蛇王不顺眼了,五大妖王里就只有这个蛇王心思诡谲满肚子坏水,看似也不是心甘情愿臣服魔界,每次看他眼睛里闪烁的光心里都幕牛迷谡庑┠昝挥谐鍪裁创舐易樱疽晕卜至耍幌氲较衷诰谷桓野压碇饕獯虻缴僦魃砩希遣皇撬晔罅嘶钅辶耍唤橐馑退怀獭�
风雾眼里划过精光,拂袖冷哼一声:“原来在护法眼里我们都是闲杂人等,倒是好生让人寒心,我等为魔界卖命这么久,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更是牺牲了无数弟兄,在你们魔界眼里却是连狗都不如,诸位弟兄,咱们走吧,魔界看来是不欢迎咱们。”
底下黑压压的一群妖臣纷纷的摇头叹息着转身要走,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妖臣更是直接出声质骂,二护法冷着脸上前一步,制止住即将下去揍人的七护法:“够了,还嫌自己不够添乱是不是,回去。”
“诸位,我代七弟向诸位道歉,他向来说话心直口快没脑子,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诸位大人大量莫要与他计较。”二护法脸上扬起笑容,朗声对着下面的人说道。
“二护法此言差矣,七护法这番话摆明是瞧不起我们,我等是好心好意来拜见少主,不让见就罢了,竟然还如此无礼的对待我们,我们妖界虽说不敌魔界,但也不是一定要依附仰仗魔界的鼻息活着才行。”一个年纪老迈的妖颤颤巍巍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花白的胡子垂到胸前,面含薄怒的瞪着二护法。
风雾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听着,扬着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做。
二护法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目光不动神色的掠过风雾。
“我等不过是来问问少主,是否承认郡主是他娶的妻,当日我们可都是亲眼看着少主和郡主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这件事少主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对。妖界虽没有人界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但是最起码的规矩还是有的,我们郡主的清白,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四大护法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越来越吵的妖界重臣,俨然不打算再理会这帮无中生事的妖,只是放任自己耳朵忍受着越来越大声的吵闹。
‘吱’的一声,一直紧闭的殿门终于从里面缓缓的打开了。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齐齐的朝门口望了过去,只见一抹清雅的白晃入眼帘,那名风华绝代的男子,栽于黑天金殿之间,端的是凛然出尘之态。
“你们既然是来讨个说法,我便给你们一个说法。”云里目光清涟的扫向石阶下的众人,淡漠的语气没有半分情绪起伏,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梅护法,设香桌,茶护法,摆烛案,昙护法,置酒水,杏护法,奏鸣曲。”云里一句句说着,四大护法应声回答,转身就去准备云里吩咐的东西。
阶下众人一派茫然,皆疑惑不解的看着云里,风雾看着云里脸上那抹云淡风轻的笑容,拱手询问道:“少主要在这殿门口设烛台香案?敢问少主这是要做什么?”
“蛇王稍安勿躁,待会自会明白。”云里伸手拍了拍惹了些尘埃的衣襟,看着风雾不紧不慢的说道。
云里的举动显然吊足了一群人的胃口,众人站在那里沉默的等待着,不知道云里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多时,四大护法已经折身回来,动作迅速的摆好了案桌香台,十护法拎着两名妖界乐师丢了过来,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笛子,他自己也会吹,加上他刚好三个人,少主也没说要几个人,应该足够了吧!
一切准备完毕,四大护法安静的垂手立在云里身后,殿外满满当当都是妖,却也静的出奇,偌大的场地里只余低低诉语的风声慢萧萧的拂过。
风雾沉默的看着一袭白衣倾华的云里,见他淡漠的眼底渐渐浮现的缕缕笑意,心里突然猛地咯噔一下。
第二十七章 与子执手归
人言,命里的那份遇见,痴守,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融入了生命,化作了骨血,浸染了灵魂,阴错阳差的相遇,是轮回的纠缠。
更是缘分的未散。
是几世的情,在今生的不期而遇里,等待一世花开的梵音。
在众人翘首以盼带着惊疑和好奇的视线下,云里缓缓地回到了殿内,踏入门槛前对四大护法轻轻的吩咐了一句:“把东西都摆出来。”
转身进入殿中。
四大护法飞身而起,强大的灵气飘散于众人头顶,众人纷纷低头,瞧着自己腿边多出来的一张檀木椅子,心里更加悬了起来,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的坐了下去,一时间黑压压的一群人皆坐在了蛇王殿外偌大的空地上,看上去很是热闹,可是实际上压根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这阵仗委实吓到了他们,他们即便是有一肚子的话也不敢往外吐啊。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十护法飞身至殿梁上盘腿而坐,掏出那把笛子悠悠的吹奏起来,底下两名乐师也开始弹琴鸣箫,四方妙音不绝,皆张了张口不敢开口。
转头又瞧见七护法和八护法将殿阶上所有的东西换成了喜庆的红色,添置了红毯一路到达殿门口,纷纷绷直了身子不明所以。
直到最后二护法从怀里拿出那座黑金水玉做成的魔凰碑,众人才是真真切切的惊恐万分了,瞪着一双眼珠子不稳的站了起来,其中要数风雾脸色最为难看,他一张脸黑如锅底,眼里是不可遏止的滔天怒火。
这阵势,他要是再看不明白那他这么多年的蛇王当真是白做了,好一个西钥云里,竟然跟他玩这一招,他不奉陪了!
起身一挥袖摆就要离开。
“蛇王,我家少主说了,在他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此地,违令者,诛族。”八护法一脸似笑非笑的觑着风雾,眼里是淡淡的嘲讽意味,还想煽动众人逼他家少主,简直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家少主那一肚子坏水,他想和少主斗,还不如挖个坑直接把自己埋了。
丢人现眼还不自量力。
“王上还是暂且坐下吧。”一名老者摇头叹息,劝了风雾一句。
风雾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坐了下去,关节捏的咯吱响。
靡靡雅音,荻荻青风,案桌高摆,红烛跳跃,魔凰碑大气的摆在那里,众人的眼球被魔凰碑拽住,一直盯着魔凰碑看,心里的惊讶和胆颤几乎将他们脆弱的小心脏溺毙。
终于,冗久的等待中,那扇紧闭的殿门再一次缓缓沉沉的打开,瞬间吸引力所有人抬眸望过去。
人群猛的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甚至于还有椅子摔倒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甚为有趣,显然是震惊到了极点。
云里目光平静的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嘴角扬起温温浅笑,红衣长袍拂过,身子端然的走出来,俯瞰众生之态。
墨发整齐的挽在头上,用白玉紫晶冠束住,半披的墨发上垂有一根红色发带,红袍精致箐华世间,红色宽大的翡玉腰带系在精瘦的腰间,两枚白玉坠子绕着流苏微微摆动,衣襟袖摆上淡淡的金线云纹在阳光下流转成心间的愉悦,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
沉默,死水一般的沉默,除了事先知晓此事的四大护法,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的看着云里,久久的回不了神。
不是因为他穿着一袭倾世红袍出现,也不是因为他容颜盖世的俊美,而是因为,他此刻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仙界五公主,挽姜。
一袭嫁衣红裙灼灼其华,盛开的裙摆随着轻风微荡,宛若一朵绽放的红莲,美的不胜人间,朵朵金线织绘的浮莲缀于奢华璀璨的嫁衣上面,像是翩然若飞的蝴蝶,独留一抹动人在世间。
青丝长长的垂下,散落一地风华,简单的挽成了一个小髻,插着一只与额间郁冬花形状相同的白玉花簪,那是他送与她的,她一直带着,不曾取下,与云里发间的白玉冠相映成双,闭目安睡,容颜清美,浑然不知此刻她与他的出现,惊颤了多少人的心魂。
“蛇王,这个说法,你可还满意?”云里抱着挽姜,笑的魅惑倾绝,目光里却是半分温度也没有。
风雾一张老脸铁青,冷哼一声。
十护法依旧在殿梁上吹着那曲《凤求凰》,音音切切如诉低语,云里笑了笑,目光掠向众人:“你们说我娶了你们的郡主,本公子念在你们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和你们计较,今天,在这里,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西钥云里娶什么人,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若不想娶,谁能奈我何,我若执意娶,天道又如何。”
一席话,震的一群人心肝儿抖了抖,噤声不敢说话。
七护法在一旁挠了挠脑袋,心里直嘀咕,他们十个人自出生起便跟随魔尊西钥重,算是西钥云里的长辈,这眼瞅着云里抱着挽姜走向案桌,七护法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个魔尊,一个少主,怎地就都走上同一条路了?世间女子那么多,为何这两人偏偏就是死心眼的喜欢仙子呢,真是让人费解。
云里望向怀中安睡的挽姜,眸子慢慢的溢出柔和暖色,小傻子,我这么做,你会不会怪我?风吹起两人的青丝缠绕在一起,红的倾城的衣袍成了天地间最美的风景,这一刻,便是永恒。
就算是你会怪我,我也不后悔这样做,小傻子,为何偏偏是你呢。
面对着那座魔凰碑,云里抱着挽姜缓缓地跪了下去,朝着魔凰碑郑重的三拜。
“我西钥云里,愿娶挽姜为妻,守她一世情深不铸,护她岁月安稳无虞。若有违背,无间地狱烈火焚身,众生台前魂飞魄散。”
座下皆惊,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