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姜连忙侧身躲过,身上的伤口再一次扯裂,疼的她龇牙咧嘴的瞪着骷髅精:“怎地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风度都没有。我一个弱女子,你这个骷髅精也好意思出手,果然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四周黑暗里传出一阵大笑声,骷髅精气的身上的火焰蹿的老高,森森的门牙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显然是恨极了挽姜。
“哼,嘴硬的臭丫头,我看你这强弩之末能死撑到什么时候,兄弟们,上。”骷髅精一声冷笑,沙哑的声音带着势在必得的狠戾,一声令下,隐在黑暗里早就蠢蠢欲动的妖魔们纷纷的显身出来,怪叫着缓缓朝挽姜靠近。
挽姜脸色刹那间苍白,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像这骷髅老妖说的一样,她此刻的确是强弩之末,若不是一口气撑到现在,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原来,他们都是在伺机等着她撑不下去。
右手拼命的握紧缙云剑,挽姜紧紧地咬住唇,看着面前一大群骷髅妖,倔强的挺直了腰背,她就算是死,也要拼掉最后一口气,不然,她绝不甘愿,就这么稀里糊涂憋屈的死掉。
云里赶上第十一层时,见到的就是这幅碍眼无比的画面,满室的红眼骷髅狰狞恐怖,中间那抹白衣飘袂的绝丽身影扎进他的眼,他看着她原本白衣出尘的衣服此时被鲜血浸染的看不出本来面貌,胸腔里陡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蓬勃怒气,一身白衣无风鼓起,强大的气压逼得离他很近的骷髅精瞬间化成粉末,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身形疾掠而起,朝着中间那抹身影飞快的奔去。
挽姜抬起左手正准备一掌挥向那个从背后偷袭她的骷髅精,突然间腰上一紧,身子一轻,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鼻间萦绕着清雅好闻的淡香,目光怔怔的看着云里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久久的失神。
“想看我出去慢慢看,现在,抱紧我别乱动。”云里清冽如泉的声音拂来,瞬间让她迷蒙的脑子清醒过来。
“我以为,我在做梦。”挽姜自嘲的笑笑,手却听话的环上了云里精瘦的腰,整个人埋在他的胸前,身上再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云里抿唇,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口的小脑袋,伸手胡乱的揉了揉那一头质感很好的秀发,语气懒洋洋的:“嗯,是在做梦,瞧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不是梦魇了么。”
一屋子的骷髅精:“。。。。。。”
挽姜牵起嘴角笑了笑,费力的支起脑袋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新婚快乐,现在补上。”
一大群骷髅精只觉得挽姜这句话说完后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去,冻得他们鸡皮疙瘩掉一地,哦,错了,他们都没有皮哪来的疙瘩,是冻的他们裸露的大门牙都打颤了。
云里抿着唇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挽姜,手中的千夙剑乍现,他目光掠向为首的那个骷髅王,语气淡漠神情慵懒:“本公子现在心情不大好,你们长成这副德行让本公子心情更不好,所以。。。”
正说着,一道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剑气突然横扫整个十三层妖塔,塔下坚硬无比的地面都跟在颤抖起来,妖塔塔身矗立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摆了几下,堪堪的没有倒下去,只是滚落了一些碎石。
待这道恢宏凌厉的剑气散去,云里慢悠悠的收起千夙剑,手里依旧揽着抱住他腰身的挽姜,声音在空荡无人的妖塔十一层响起:“所以你们还是从本公子眼前消失比较好。”
挽姜抬起头扫了一眼方才还挤满了骷髅精的十一层,此时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默默地扭头,悲愤的瞪了一眼云里:“我刚才只是在活动身体,我也可以把他们轻轻松松解决掉。”
云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颇为认真的看着她:“嗯,你身上的伤也是让他们砍着玩的,你只是皮痒了而已。”
挽姜:“。。。。。。”
“我再有两层就可以出去了,你不来我也可以离开这里。”挽姜梗着脖子说道,微微的从云里怀里退开了一些。
“你怎么了?”云里低头眉目不动的看着她,精致的眉间微微皱起,那盏莲花灯在地上散发着温和的光芒,美不胜收。
“我很好啊,哪里都好。你不是应该在蛇王宫吗,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给我个痛快吗,我伤了你,你不是不愿见我的吗,现在又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对吗,你不是。。。”不是讨厌我吗,还来救我做什么。
云里抱住挽姜,大手抚上她的脑袋,安抚似的动作,让原本越说越激动的挽姜瞬间安静了下来,半张的红唇带着惊讶和错愕,眼里有着她自己未曾察觉的委屈,耳边听到云里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乖,听我说,那些都不是真的,我没有成亲,没有不愿见你,你不用胡思乱想,我带你出去。”
莲花灯闪着璀艳的亮光,默无声息的围绕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在这阴冷可怖的妖塔里,独辟了一方温柔缱绻的天地。
良久,才听到挽姜声音弱弱的开口,声音温软带着一丝丝娇羞恼意:“你,你抱的太用力了,我伤口有些,有些疼。”
她大抵是这世间上最不解风情的女子了,云里认命无奈的闭上眼,手臂上的力量放松下来,却依然是环抱住她的姿势。
“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行。”云里语气淡淡的,话里的意味却是霸道无比。
他捡起那盏莲花灯递到挽姜手里,在挽姜一个惊呼声中打横抱起了她,步子沉稳的朝着妖塔十二层走去,除非是妖塔的主人,其他人进来想要出去只能往上走,走不走的出去,皆看自己的运数。
挽姜抱着那盏灯,默了半晌,抬起头看着云里线条优美的下颚弧线,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为何只有你的话可以相信,我母后她们的话也是可以信的啊。”
“本公子的话是金玉良言,你只管信便是。”云里嘴角轻扬,垂下眼好笑的瞥了她一眼。
手指一顿,挽姜不服气的继续戳他:“你脸皮真厚,唔,比香香那僵尸脸还厚。”
云里正在上石阶的步子一滞,目光危险的对上她的眼睛,笑的一脸温柔:“你再戳一下试试。我保证立马放手。”
瞬时乖乖的缩回手,挽姜默默地扫了眼这高高的石阶,觉得摔下去肯定不死也会残,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是个识时务的女俊杰,自然不会做此等蠢事。
伸手搂住云里的脖子,挽姜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传上来:“啊,我困了,要睡觉,你莫要吵我啊。”
云里把她往上提了提,下巴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头顶,声音带着别致的温柔:“睡吧,我在这里。”
大约是他的话有着让人安心的功效,挽姜趴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嘴角轻轻的弯起细小的弧度,闭上眼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其说是睡了过去,倒不如说她是昏了过去。她兀自强撑到现在,浑身是伤却没有开口抱怨一句,装作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无非是不愿让他发现,若非已经到了极限,这傻丫头还会继续死撑下去。
云里低头,看着挽姜透着疲倦苍白的睡颜,眼里的嗜杀光芒一晃而逝,他该好好想想,要怎么报答那两个人的一番苦心了。
第二十五章 妖九叶虎狴
冷月辉照塔顶,孤风彻骨缠绵,蛾眉清敛倾世风华,袖舞流连半生笑叹。
她于他怀里安然昏睡,他于她身边静默守候,她闭口不谈一身伤痕,他三言两语暖了心神,他懂她的好,她恋他的温。
千夙剑的威力在横斩那帮骷髅精时震惊四方,以至于惊扰了最后两层的老妖纷纷聚集起来,云里刚踏上妖塔第十二层的最后一节台阶,一道急猛的灵力朝他的面门猛的袭击过来,速度之快,只在瞬间便到了云里的眼前,眼看着就要打上他的脸。
云里目光一凛,抱着挽姜一个旋身而上,周身护体打开,蓝色妖魅的光芒流动着围绕在两人身上,在漆黑的妖塔里,白衣华袂飘荡蓝光柔潋四转,两个人翩然飞舞于暗黑的半空里,犹如一株双生的蓝魅暗夜优婆花,在空中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眸。
“你是何人,何故闯妖塔?”待云里悠悠然的站定,左边传来沉冷的质问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怒意。
妖塔十三层每一层都有一个统领整层的妖,这些妖又统统归于十三层上的妖掌管,也就是说,如同人间帝王制度一般,这里十三层上的那个妖是整个妖塔里的权力中心,下面所有的妖皆归他管。
云里目光掠向那名说话的妖,黑暗里挽姜手腕上的莲花灯幽幽的光芒四散开来,让他看清了对面那个妖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
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赫然是一个容貌周正的中年男子模样,只是脸上有着一道从眉眼间直直划到下巴的伤疤,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和恐怖,眸子也异于常人,竟然是半灰半紫的眼珠,眸子里看不见半点生气,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
“九叶虎狴,你当年还同我打过一场,怎么,不记得了?”云里目光环视了一眼四周,波澜不惊的又转回对面男人的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闻言,那么中年男子模样的妖确实震惊了一下,眯起眼眸看着云里,半灰半紫的眼睛起了细小的波澜:“你是西钥云里?当初那个小鬼?”
“想不到你竟跑到妖塔里待了这么久,不准备出去了?”云里脸上挂着客气温和的微笑,看似风度翩翩温柔无害的模样,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晓得,眼前这货是披着羊皮的黑心狼,妖魔两界令人闻风丧胆少主殿下。
九叶虎狴摆摆手:“累了,这里挺好,算是一个安身之所。”
九叶虎狴当年也算是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自己一步步靠着勤奋和天赋修炼成精,期间也是吃了许多的苦,后来与西钥重不打不相识,两个人也算是成了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与当初尚年幼的云里见过一两面,只是百万年前他突然从六界消失,自此彻底的淡出了六界,六界传言他是魂飞魄散,倒是不曾想他躲在妖塔里过了百万年。
九叶虎狴面色恢复成了之前的淡然无畏,他觑着云里怀里的女子:“你进来是为了救她?”
云里低头觑了一眼昏睡的挽姜,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有些低:“九叶虎狴,你与我父尊虽相识一场算是有些交情,但如今我的人在你这里受了重伤,我还是有必要讨个说法的,你说是不是。”
虽是询问征求的语气,可是任谁都听的出他话里毋庸置疑的霸道和怒意,九叶虎狴沉默,他心里明白,云里此番势必要妖塔付出些代价才肯罢休。
“你想怎么做?”良久,九叶虎狴在云里深沉如海冷漠如渊的视线下败下阵来,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云里笑:“本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这妖塔的妖,四六划分。”
九叶虎狴叹息:“也罢,那三成的妖任由你处置。”
“错。本公子要的是六。”云里抬起眸,黑沉瞿亮的眼睛比夜穹繁星还要夺目,眼底冻结了厚厚的冰霜。
九叶虎狴一个趔唨倒退了半步,四周阴暗处传出来一阵阵细微的倒抽凉气的声音,显然是被云里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哼,我看这分明是不讲道理,当我们大伙怕了你不成,九叶,待我们把他打的满地求饶看他还如何嚣张。”暗里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带着气壮山河的大嗓门,震的塔顶都颤了颤。
云里身子颀长挺拔,在他面前反而还矮了一只胳膊的长度,他就像一个巨人,膀大腰圆一身蛮肉,脸大如盆声若洪钟。
“住口。”九叶虎狴一声怒斥,叫那个大怪物立即噤声。
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庞然大物,云里抱着挽姜走到妖塔的出口,迎着冷夜的凉风,低头看了一眼挽姜,心念一动,一件大狐皮裘袄立即出现,将挽姜遮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脸色比白狐的皮毛还要白上几分。
“三日期限,六成或者是全部,你们自己选。”云里面无表情的说完,抱着挽姜从高高的塔顶一跃而下,身形瞬间消失在无边无尽的黑夜里。
待云里走远,九叶虎狴转身一掌朝那个庞然大物打了去,声音带着威怒:“你下次说话前动动脑子,那个人是你可以顶撞的吗?你今晚还能活下来那是你运气好,再有下次,西天佛祖都救不了你。”
大怪物被这一掌打的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了数步,身子撞上了结实沉硬的石墙才停了下来,心有余悸的看着九叶虎狴:“那个人有这么可怕吗,我们不一定打不过他啊。”
“哼。”九叶虎狴重重的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他算是我的小辈,我都没有把握赢过他,你以为你能贏?全塔的妖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九叶虎狴再一次望向黑沉沉的妖塔出口,心里无奈的叹息,他没有和云里动手,是他心里清楚,一旦动手,将会牵连更多的性命搭进来,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走,这样还可以给妖塔里的妖谋一条活路。
云里抱着挽姜一路直飞蛇王宫,畅通无阻的到了蛇王殿,在看守蛇王殿的妖兵震惊的目光下一脚踹开了大殿的殿门。
“少主这是做什么?”风雾从大殿上走下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平静的看着云里。
“把所有的御医叫来。”云里不理会风雾,低声对侍卫吩咐一句,抱着挽姜直接进了内殿,留下风雾脸色难堪的站在那里。
风雾转过身望着内殿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他的女儿被伤的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他倒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反而对这个仙界小公主关心的紧。
转身朝外走了出去,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目中无人的魔界少主低头承认了缦曦。
待一大帮妖界御医在云里迫人的视线下战战兢兢的替挽姜开了伤药退了出去,方才齐齐的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太可怕了,内殿的气压低的他们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过是方才诊脉时不小心说了一句伤势过重,殿内的温度猛然就降了下去,吓得他们立马噤声,生怕小命不保。
殿内再一次恢复安静,云里目光冷冷的看向桌子上那一大堆的丹药伤膏,脸色有些差,抿着唇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悠悠的把视线投向床上闭目安睡的挽姜,移步走向床榻,在空闲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掌一伸,桌上那瓶止血的药径直飞入掌心,握着那瓶药,云里目光移向挽姜白瓷细腻的脸上,不可置否的低头轻笑:“如今你我位置倒是反了过来,换成我给你上药了。你这般睡着也好,没了往日的聒噪,我也不至于被你吵得头疼。”
将药瓶搁置在床头,云里站起身,伸出手给整个内殿设下结界,强大的蓝光结界罩下来,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目光淡淡的检查了一眼,转身又坐了下去,双手扶起挽姜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他接下来要给挽姜上药,为了避免那些不长眼的人突然闯进来,他还是设个保障比较好,有备无患。
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大手伸手毫不犹豫的伸向挽姜,利落的扯开了她腰间的系带,一袭带血的千水裙在他的掌下缓缓地滑落,露出了里面滑腻白皙泛着莹莹玉泽的肌肤和那抹若隐若现的藕荷色肚兜。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素净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