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端亲事现
归矣灯那璀璨不灭的华光依旧照拂着整个情花冢,头顶虽是一片灿灿艳阳天,也丝毫遮不住归矣灯那无上夺目的光芒,上古宝物历经万载沉寂,出世谁可与之匹敌。
舞邪尘觉得,西钥云里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泛着幽绿幽绿的光芒,直叫他心底一阵发怵,忍不住离他远了点,抱住胳膊说道:“怎么,我说什么了?”
云里收起归矣灯,一瞬间光芒消失殆尽,挽姜狐疑的回头望着他们两个,喊了一声:“怎么了?”
舞邪尘朝她挥挥手,一脸轻松的笑容:“没事,你去前面看看,不要走远了,我和西钥少主有些事情要聊一会。”
挽姜看看舞邪尘,又看看云里,见他们二人皆是神色如常,随即放下心来,兀自朝情花冢里面走了去。只要他们两个不打起来,她才不管他们要干嘛呢。
“你刚才什么意思?”云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舞邪尘,眼里危险的光芒锐利可见。
舞邪尘嗤笑,颇为得意的看着他,嘴里的话更是毫不留情:“我说啊,我是过来看我家弟媳的,怎么了?”
见云里抿着嘴望着他不说话,舞邪尘咧嘴笑的特别开心,上前拍了拍云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西钥少主啊,你看老天都不帮你是不是,唉,只可惜啊,才子佳人有缘无份喽。”
云里觑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眸子清润声音冷淡:“冥王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的脾气很好?”好到可以容忍他在这里说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
“咳咳。”闻言,舞邪尘立刻拿开自己的手,佯装潇洒的甩了甩头发,一脸无害的说道:“本王只是想告诉西钥少主,我家挽姜啊,就要被人娶回家了嘛,西钥少主到时候可以去喝杯喜酒哦。”
他很期待他来啊,哈哈,到时候不把他打到趴在地上起不来他就不是堂堂冥王殿下舞邪尘。
听着舞邪尘那张狂得瑟的语气和话里说出来的内容,云里眼里闪过一道狠戾锐利,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转身朝挽姜的方向走去,白衣飘袂,气质清冽,说不出的气势傲然。
舞邪尘一愣,看着云里步伐悠悠的往前走,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他听到了这件事反应怎么这么平静,难道之前那些都只是他自己心里错误的猜测?
“你心里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难过?”舞邪尘赶上云里的步子,瞅着他奇怪的问道。
“为何要担心难过?”云里清冷的目光移到他脸上,声音极是平淡寻常。
舞邪尘的脸色一瞬间耷拉下来,不是吧,他还以为他和挽姜之间有些不寻常感情呢,搞半天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理解有误,舞邪尘心里颇为无奈的叹口气,罢了罢了,他本来以为有场好戏可以看了,结果啊,是空欢喜一场。
云里依旧步伐从容的朝前走着,不再看舞邪尘那张明显郁闷和不开心的脸,目光慢慢的移向头顶的晴碧苍穹,嘴角轻轻的弯起一抹摄人心魂的从容微笑,眼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本公子的人,他有那个命娶么?”所以,他为什么要伤心难过,根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谁能抢得走?当真以为他吃素的不成。
舞邪尘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压根没仔细听。突然,像是被人定住一样,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云里,双唇抖抖索索的挤出几个字:“你的人?”
他真的是受到了惊吓啊,他怎么不知道挽姜那傻姑娘成了魔界少主的人了?进展也太快了吧。
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舞邪尘顿时一个激灵,指着云里咬牙切齿的骂道:“西钥狐狸,你你你,你这个伪君子对我家挽姜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云里一身清冽淡然的看着暴跳如雷的舞邪尘,眼睛一眯,笑了:“你说呢?当然是做禽兽该做的事情。”
舞邪尘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瞪着云里瞪了半天,后者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甚至还微微笑着,舞邪尘气的袖子一甩找挽姜去了,他算是知道了,和西钥狐狸说话绝对会折寿。
正当云里和舞邪尘在情花冢里找到挽姜时,不远处的天际一个大大的黑点慢慢的靠近情花冢,待落地时,赫然发现是一群手持仙器的天兵,为首的正是仙界的折澜星君和文书仙君。
文书仙君手里一把桃花扇摇啊摇,扇啊扇,一身蓝色绣五珠银纹的锦袍衬得他身形越发高挺颀长,脚踩黑色蟒纹靴,面如冠玉眼角含笑,头发一丝不乱的用银冠挽起,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气质卓绝。
一旁的折澜星君倒是显得随意的多,身上的衣服是他万年不变的黑袍朝服,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冽勃然的浩荡之气,面容俊挺中透着威严肃穆。
不过此刻,折澜星君皱着那双俊挺的眉,第十一次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旁边的文书仙君,口气不善的说道:“文书,你这毛病几时能改掉?”若不是他在仙界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几个时辰,他们一群人早就到了情花冢。
“澜澜啊,人家要打扮的漂亮点才能出门嘛,不然多丢你的脸啊。”文书仙君摇着他那把艳丽的桃花扇,笑的风情万种的看着折澜星君,身子还故意的往折澜那边倾了倾。
折澜星君立刻跳出老远,黑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不必了,你早就把九重天的脸丢尽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涂脂抹粉,每次出门前都跟个小姑娘似的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肯出门,仙界有他,实在是一大污点。
文书仙君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桃花扇一收,瞪着折澜:“不是我说你,折澜啊,你这人恁是一根千年不化的铁木头,半分不解风情,仙界那些明里暗里爱慕你的仙子也是瞎了眼,愣是一个劲的非要往你怀里扑,要是知道你是这幅德行,估计早就哭着跑回家了。”
像他多好,那些小仙娥送来的情书他都一一回了她们,这才是一个上仙该有的风度嘛。
折澜懒得和他吵,吩咐那群天兵守在情花冢外面,转个身兀自走了进去,理都没理文书仙君。
文书仙君笑呵呵的也不在意,继续摇着他那把桃花扇子一摇一摆的晃了进去。他好歹也是有正事要办的,不和那头倔驴一般计较。
“有人来了。”
云里挽姜以及舞邪尘异口同声的说道,三个人纷纷对视一眼,方才他们就感觉一股陌生强大的气息在慢慢的靠近,此刻更是越发明显,气息离他们很近,而且,还在慢慢的接近中。
挽姜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遇到过,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扒拉了一下头发随着云里他们寻了过去。
舞邪尘和云里走在前面,将挽姜牢牢护在后面,虽然她现在已经强大了,可是,在眼前两位仁兄眼里,估计她才刚学会走路呢。
“云里,你说会不会是来和你抢陌上铃的啊?”挽姜扯着云里的衣袖,声音小小的询问道。
云里回头看她一眼,眼里有着淡淡地笑意:“你觉得我会抢不过他们?”
挽姜摇摇头,对于云里的实力,她还是相当有信心的,这厮的实力简直是强大到令人乍舌,她反而是要担心那些不自量力和云里抢陌上铃的人了。
她正想着,手上突然一空,云里身形极快的掠到了前方,她还没有看清来的是什么人,两方竟然眨眼间就过了几十招,周围的情花精受惊纷纷的苏醒了过来,有的刚开始扭动就已经被云里一招击中,碎成了一地残渣,不过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情花开始扭曲着朝他们一群人冲来。
“慢着,都住手。”舞邪尘拉着挽姜到旁边待着,对着半空中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份人沉声喊道,手里一道光朝众人中间打了过去,分开了激战中的人。
云里衣袖一挥,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目光清冷孤绝的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折澜星君,文书仙君,你们怎么来了?”挽姜伸出被舞邪尘按住的脑袋,好奇的问道。
折澜盯着云里阴着脸不说话,文书仙君看着挽姜,又扫了眼旁边一脸面无表情的云里,眼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挽姜:“五公主,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是为了找你啊。”
“找我?”挽姜走到文书仙君面前,拿过他手里那把艳丽的桃花扇轻轻的扇着风:“仙界有什么事吗?”
文书仙君看着挽姜嘴角抽了抽,笑道:“不是仙界的事,是公主你的事。”
怎么越说她越糊涂了呢,挽姜皱眉,把扇子塞回文书手里,她能有什么事,文书仙君向来不靠谱,还是问问折澜星君吧。
“星君,你们找我回去到底有什么事?”挽姜望着脸色阴沉的折澜,声音轻轻的问道。
折澜闻言,目光终于从云里身上移开,身上还带着一股凌厉,声音却是温和的:“公主,天帝让我们带你回去,是因为你的亲事。”
亲事?挽姜愕然的看着折澜星君,见他神色严肃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何时又有了一门亲事?
第三章 情花泣血珠
折澜星君看着挽姜,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有些冷硬不近人情,语气倒是很温和:“公主,前几日东海龙太子带着厚礼拜见天帝和天后,意在求娶你做东海太子妃,天帝让我们来找你回去共同商议此事。”
舞邪尘在边上点点头插了一句:“这件事我也是听临止说的,他的消息素来灵通,挽姜啊,那东海龙太子还是我的结义兄弟,你好好考虑啊。”
挽姜面无表情的看着舞邪尘,眼里寒光点点:“你知道这件事?”
“对啊!”舞邪尘不解点点头,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挽姜牙齿磨得霍霍响:“你知道这件事竟然不跟我说,舞邪尘,冥王殿下,你的义气是被香香吃了么。”
“谁说我不够义气的,我告诉西钥狐狸了啊,我怎么知道他没跟你说啊。”舞邪尘颇为理直气壮的把罪责推到一言不发的云里身上。
云里冷峻墨色的眼睛缓缓的对上挽姜探寻的视线,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墨云涌动的眼里是挽姜无法看懂的情绪,让她的心突然微微一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口处弥散开来。
“你想嫁给那个人么?”
云里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挽姜回过神,望着云里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嫁,她都不认识那个人。
“不愿嫁,就不嫁。”云里面上扬起淡淡的浅笑,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挽姜的头。
挽姜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睛有些酸疼,她此刻突然好想扑到云里的怀里去,因为他那简简单单六个字,触动了她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有人会问她愿不愿意,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自己,四百年前天后娘娘让她嫁给拂霑,没有问过她心里是不是愿意,如今又是…
挽姜藏在袖子下的手悄悄地握紧,她弯起湿润润的眼睛朝云里笑了笑:“好。”
“公主!”折澜星君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开口说道:“我们之前是在玄鸟那里得知你在华州情花冢,只是公主,你怎么会私自和魔界中人在一起?”
又是那只大嘴巴的臭鸟,怎么只会给她惹事,回去她一定要好好的教会它懂得什么是沉默是金。
不待挽姜开口,文书仙君一把拉过折澜星君,朝挽姜咧开嘴笑的无比真诚随和:“公主哪里会和魔界的人在一起,公主分明是和冥王殿下在一起不小心遇到了魔界少主啊,哈哈。”
众人默,心里都明白文书这是为了替挽姜洗脱嫌疑,外面有一大群的天兵看守,若是把今日之事传到了九重天上面,挽姜定是少不了要被责罚的。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兵刃相撞的激烈打斗声,折澜最先反应过来,大掌一挥扫开挡在面前的数不清的情花,身子凌空飞了出去。
“我去看看。”文书仙君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挽姜看着两个人迅速消失,目光不期然掠向云里时陡然一惊,急喝道:“云里小心。”
云里眼神一敛,长臂捞过挽姜身形快速朝前面移去,舞邪尘望向云里的身后也是大吃一惊,嫌弃的嚷嚷道:“这花也太恶心了吧。”
情花冢里的情花竟是悄无声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雪白洁净的花朵全部变成了血红的淌着血的妖花,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恶臭,那红的发黑的血源源不断的从枝头那朵硕大的花里流淌出来,流的满地都是,所到之处皆是被血液腐烂的面目全非,仔细的看会发现那一堆堆的腥臭的血里还爬满了恶心的虫子,正一点点的蠕动着往前爬。
的确很恶心,挽姜被云里揽在身前,望着大片的血迹慢慢的扩延开来,胃里一阵翻涌。
一双干净温暖的手适时的覆上她的眼睛,云里那清冽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呼吸的温热:“闭上眼睛。”
她莞尔一笑,没说什么,乖乖的闭上眼睛。
三个人径直出了情花冢,正好瞧见折澜星君文书仙君以及…怀衣上仙。
“临止,你怎么来了?”舞邪尘惊讶的看着怀衣上仙,他不是在华州皇宫里吗?
闻言,挽姜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一群天兵中间看到了风姿卓绝一袭白衣的怀衣上仙,唔,怀衣上仙穿白衣还是很好看的。目光又悄悄地转回去看着云里,云里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会不会也很好看呢?
怀衣上仙抬起头看着挽姜三人,目光带着洞彻万事的豁然,微微一笑道:“我是来带她回去。”
三个人顺着怀衣上仙手指的的方向看了过去,才发现被天兵团团围住的不是怀衣上仙,而是一名女子,一名…断臂女子。
方才是这名女子慌不择路的往这边冲了过来,天兵们为了拦住她和她打了起来,现在捂着心口坐在地上微微的喘着气,手里是艳红的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蜿蜿蜒蜒的流了下来。
“陌容容!”舞邪尘一看就怒了,走到那名女子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又跑出来做什么?还不死心是不是。”
地上的紫衣女子一直低着头,听到舞邪尘的话后慢慢的抬起脸来,是一张格外秀气白皙的小脸,眼睛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和固执:“我绝不离开华州,你们可以把我抓走,但是我不会放弃,我迟早会再次回来。”
“你!”舞邪尘气的咬牙,面色铁青的瞪着女子,陌容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邪尘,既然来了,我把她交给你,青余山出了点状况,我要赶回去一趟。”怀衣上仙看着舞邪尘,眉目从容,声音温和清雅。
“临止,你那青余山能出什么状况,一座山而已,还能让人搬走了不成?”舞邪尘一脸奇怪的看着怀衣上仙,青余山作为一座赫赫有名的仙山,有着几百万年的历史,能出什么事啊,要说是他那怀衣阁弟子出了问题,那他更不相信了,现在怀衣阁内的弟子都已经下山去了各州皇城王宫辅佐那些帝王,怀衣阁里根本没有人。
凤临止听到舞邪尘的话,目光慢慢的移到了云里脸上,众人不解的看着凤临止,难不成这件事还和魔界少主有什么关系么?
云里看着凤临止默深无痕的眼睛,狭长邃亮的眼里快速的划过一道暗芒芒,嘴角微微的扬起,那丫头又去青余山捣乱了。
“小事罢了,各位,怀衣先告辞了。”凤临止朝着众人微微俯身的作了一揖,儒雅温和的转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文书仙君打开桃花扇摇了摇,好奇的看着陌容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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