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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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箫-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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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挽姜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冥王说的是故事中的那个小凤,那个小凤的确令人唏嘘不已。

    她看着忘川河静了好一会儿,道:“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阴阳调和之道,慧极必伤,而那个女子的不聪慧或许正好抵了小凤的过于聪慧。”

    舞邪尘默然。

    “那这个故事的最后,小凤,尘少,还有那个女子,都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半晌,她启唇问道。

    这一次,舞邪尘沉默的很久很久,忘川河的水一浪浪的打过来,又被推远,这样的循环往复,终至河流尽头。

    “最后,尘少如愿以偿的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还没有让天上那位察觉出他的意图,也算是成功了。至于小凤和那个女人,他们去了小凤出生的那座山,从此过着郎情妾意的眷侣生活。”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讲完了。

    哪怕这样的结局,不过是他虚假的谎话,也讲完了,终归在这个谎言里,他圆了那两个人的一个梦。

    挽姜抱着膝盖出神了好一会儿,被故事深深触动。

    她想,无论过程的多么的艰难和曲折,还好,还好那相爱的两个人没有错过彼此,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终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找到了最爱的人,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白首不离至末年。

    “这是一个苦尽甘来的故事。”她抱着膝盖,诚恳的说道,眼里有亮晶晶的神采,映着这漆黑的忘川河都好看了几分。

    她望着黑漆的忘川河浅浅而笑,却没有看到,舞邪尘眼角快速滚落的一滴泪。

    “同上神讲这个故事,是有三件事想告诉上神。”舞邪尘看着站起身的挽姜,眼中出现了笑意,嘴角又斜斜的勾了起来,邪魅狂狷,风流不羁。

    “原来这故事不是白听的。”挽姜打趣道。

    舞邪尘笑,“上神大可放心,必不会为难上神。”

    “我亦是玩笑话罢了,冥王且说无妨。”

    “第一件事,本王希望,若是上神日后遇见了如同这故事中的小凤的人,还请劳烦上神帮他一把。”

    “像小凤的人?”挽姜有些不解,“既是故事,又如何与现实相提并论?不过若是日后有幸遇见如这小凤般的人,本神自可帮他一帮。”

    “第二件事,那个尘少之前同小凤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过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尘少得知那个女子的灵识受到邪物的侵扰,便偕同小凤在暗中使了手段,让那个女子的灵识彻底的空白,想借此拿回邪物还六界苍生安宁,尘少是个十分矛盾和自私的人,他既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又希望同那个女子继续做朋友,如果上神是那个女子,还会原谅尘少吗?”他双眸期待的看着她。

    挽姜蹙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拍了拍舞邪尘的肩膀,“本神觉得,那个尘少委实做得不对,那个女子若是大度,自会原谅他,不过本神觉得,那尘少是不值得原谅的,为了一己之私伤害朋友,又怎配担得起朋友二字。”

    舞邪尘眼底的光芒淡去,露出晦暗的苦涩,良久,他才又开口,声音艰涩。

    “第三件事,则是本王想对上神说几句话,许是方才的故事令人思绪翻涌,本王亦有诸多感触,如果上神有了喜欢之人,大可直接与那人言说,否则若是不小心错过,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她抿唇而笑,眼眸俏丽如彼岸花的花蕊,透着难以言说的清媚之色。

    “冥王说的对,若是心中有了喜爱之人,直说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若本神没有成亲,倒是承了冥王的良言,只是本神早已结亲,此番话,本神便当作是冥王对我们夫妻二人的祝福吧。”

    舞邪尘目瞪口呆的看着挽姜,脸色隐隐透出苍白。

    “本王多问一句,敢问上神方才说已结亲是何意?”

    挽姜抬眸看他,眼底笑意分明,“本神确已结亲,而本神的夫君,则是八荒之主的无湮帝君,想必冥王殿下也是熟识的。”

    五雷轰顶的感觉莫过于此,舞邪尘被震得踉跄后退,差点一步踏进了忘川河。

    “冥王?”挽姜赶忙拉住他,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大。

    舞邪尘觉得自己的喉咙作痒,一阵比一阵痒,他用手扼制住自己的脖子,那阵痒开始变得疼痛,痛的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舞邪尘慢慢松开手,唇角扯出淡淡的笑意。

    “本王突然想起殿里还有一堆的折子没有看,上神不是急着去昆仑丘吗,那便去吧,去吧,本王就不送上神了。”他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他害怕下一刻他便忍不住将心里的悲悯尽数展现出来,对她的悲悯,对一个高高在上的神而露出深埋心底的悲悯。

    挽姜却喊住了他,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挽姜绕到舞邪尘的面前。

    她看着舞邪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冥王不必惊讶,先前天帝父君告知我时,我亦是十分惊讶的,可是世事就是这样稀奇,这些日子下来,我竟已慢慢接受了,冥王过几日也定是如此。”

    他的嘴角咧了咧,试图强硬的扯出一个笑,却发现有些困难,他便索性不笑了,直视着挽姜,也不说话。

    挽姜有些怔愣,前一刻的舞邪尘,同这一刻的舞邪尘,分明又是不一样的舞邪尘。

    但是她喊住他乃是有事想问,所以便没有多想他此刻不寻常的反应,直接开口问道:“不知冥王可知道云里?”

 第五章 寂寂不得诉

    舞邪尘动了动唇角,墨发鼓动,浑身僵硬,看着她依旧是不说话。

    她以为他不说话是不知道,便有些泄气的垂了头,呢喃道:“我问过仙界的人,问过无湮,他们都说不认识,我不知道该问谁了,原本便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问冥王,冥王不知道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有时候我也想,究竟有没有人会知道,又或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他们不会告诉你的。”舞邪尘冷笑,眼神极为阴寒。

    挽姜摇头,“他们只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必定不会瞒着我,他们已经告知了我的过去,若是真的知道云里,定也是如实相告。”

    “他们不会告诉你的!”舞邪尘忽然加强的语气,几乎是朝着挽姜吼了出来。

    挽姜愣住,一张脸忽地苍白。

    “他们为何不会告诉我?”她问道,声音比方才轻了许多。

    舞邪尘努力的平复心情,不理会挽姜的询问,却是问她,“你找云里做什么?”

    “啊,原来他的确是个人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记得这个名字,其余的,都忘了。”她喃喃道,右手无意识的抚上左手的手臂。

    “只是天帝父君和无湮他们都说六界里没有这个人,其余人也都这么说,时间久了,我也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她忽地自嘲笑起来,“今日你若是说你不认识,或许我便再也不会问了,只当是脑海中的一个错觉,但是你分明是认识他的,也就是说,这不是错觉,是真的有这个人。”

    舞邪尘用手遮住眼睛,不去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一切都说出来。

    “你想找到他?”

    挽姜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找到之后呢?”他继续问。

    挽姜没想过这些,所以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舞邪尘走近她,似是一声叹息,“找到了又能怎样,你已经选择了你自己要走的路,至于那个人,你找不到了,以后都找不到了。”

    挽姜眼中起了雾,“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

    她坐在云层上,神思恍惚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从冥界离开时,舞邪尘沉默的送她到了鬼蜮之门。

    她慢慢的往外走,舞邪尘站在鬼蜮之门的门口,忽地说了一句,似是对她说的,又似的对另一个人说的。

    他说:“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次次的利用了她。但她素来聪慧,虽是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却依旧拿我当朋友,直到她离开,我都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然后她便走了。

    她不知道舞邪尘那句话是不是对她说的,声音太小,风声几乎湮没那几句话。

    看着她走远,幽冥司斐羽慢慢走了出来,依旧是那***没有表情的脸。

    “王上为什么要那样说?”

    舞邪尘冷笑,“本王有说错吗,西钥云里于挽姜而言,的确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心里,再也寻不见。”

    她一路浑噩的到了昆仑丘,等真正的到了这里,却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扶桑婆婆让她来这里,可是来了之后呢,这里究竟有什么?

    此刻她一个人站在昆仑之巅,瞧着下面平静而美丽的昆仑丘,久久的没有动作。

    她失了来此地的兴趣,失了万里迢迢想要找寻答案的热衷。

    最后,恹恹的转过身,不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然刚走了一半路程,便迎面遇见了两个人。

    云里和兰夭夭也是诧然的看着出现在昆仑丘的挽姜,双方都猝然停了下来。

    云里眼里的诧然快速的闪灭,然后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看她,扶着兰夭夭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兰夭夭乍然看到挽姜,正想同她说几句话,谁知云里竟扶着她径自走开,她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的挽姜,忽地侧过脸小声说道:“云里,先慢着,我过去同她说些话。”

    云里脚下依旧不停,面色安然平静,“不是要来昆仑丘看看襄儿之前掉下去的那个阵吗,快到了。”

    兰夭夭终是没有同挽姜说上一句话。

    但是挽姜却募地僵硬在那里,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她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方才也不是故意要听兰夭夭讲话,只是那两个人说话丝毫不顾及她在这里,她又是神身,耳聪目明直达千里,然后她听到了,再后来,她便如遭雷击般僵立。

    她方才,听见那美妇人唤魔尊,云里。

    云里!

    她的右手再一次颤抖的抚上左手胳膊,那双手,竟微微不受控制的颤抖。

    等兰夭夭偕同云里回来时,却意外的在魔界入口看到了挽姜,以及怒目看着挽姜的几位护法。

    她有些惊奇,面色却很平静,她是来找云里的,从她的眼神便可以瞧出,兰夭夭拍了拍云里搀扶着她的手,而后率先进了魔界。

    她步步走近,那几位护法紧张的盯着她,唯恐她会对他出手。

    止步,仰首,眸光中有疑惑和深究,轻声试探道:“云里?”

    云里低头,看她,眸子沉寂,不言不语。

    见他不说话,她有些不耐烦,“你叫云里,没错吧?”

    “这里无事,退下吧。”云里微侧身,对几位护法说道。

    护法们沉默的离去,三护法临止前,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挽姜。

    “何事?”见挽姜看着他,云里侧过身朝树下的石桌走去。

    他这样问,已是承认自己的身份。

    “你是云里,那正好,我找了你很久,有些问题要问你。”

    她几步小跑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以手支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只是无论怎么看,她的眼神都透着犀利和锋芒。

    原来冥王骗了她,原来魔尊便是云里,那仙界的人为何要说没有这个人?

    魔尊明明就是云里,为何所有人却装作不知?

    她虽一肚子的疑问和困惑,却也知道一时半刻急不来,唯有徐徐图之,方能解决问题。

    云里轻笑,剑眉散去了锐利,只余平和,好似温润的湖水,然语气漠然,又透着寒潭的冷意。

    “千代上神说笑了,本尊是魔,这里是魔界,不是上神该来的地方,本尊也不是上神该找的人。”

    “我什么都还没问,你倒是拒绝的干净利落。”挽姜面色冷淡。

    “那么上神来此,究竟是有何事?”终于,云里抬眸,墨色起伏的眼里,掺杂了许多深意。

    挽姜眯眼,眼眸里皆然全是冷色,她眸子凉凉的看着他,问道:“我问你,你与本神,究竟是何关系?”

    “无关。本尊不认识你。”云里淡淡回答。

    “说谎!不认识你怎知我是千代挽姜?”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伸手怒指他。

    俊逸清朗的面上露出笑意,浅淡如琉璃,转瞬没了踪影。

    墨色眼眸微微一转,对上那双清澈无垢的水眸,难得失笑,“上神归位神界,如此大事,六界谁不知晓,本尊知道不足为奇。”

    “哦,也对,是我忘了。”她悻悻的坐回去,颇觉汗颜,却仍旧摆出一副端正的模样,她是神界的上神,不能叫一个魔族之人小看了去。

    风越来越大,吹的她鼻尖泛红,抬手拨拢乱舞的头发,她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我们以前,当真无甚交集?”

    “嗯。”简明扼要的答案,似乎不愿意同她多说一个字。

    “怎么会呢。。。”她忽地喃喃,“真可笑,本神竟然依旧不死心的跑来这里,你是云里,却不是本神要找的云里,是了,本神怎会同一个魔有联系,大概只是同名而已,罢了罢了。”

    或许舞邪尘说得对,云里已经死了。

    云里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一直是这样吗?总是沉默寡言的。”挽姜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他。

    沉默寡言?

    他垂眸,眼底有霜寒的浅笑,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只让人觉得无端清寂和孤独。

    他西钥云里曾几何时,连话都很少说了。

    “你倒是一直没变。”

    半晌,他也站起身,负手越过她,慢慢的往魔宫走去,姿态闲散,举步从容。

    “等等!”

    她拉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急,也忽视了此刻自己的动作是如何的不适宜。

    “你看过我以前的样子?你明明是认识我的,为何要装作不知?”

    若是不曾见过,何以知道她?

    若是不曾熟知,何以晓得她的性子?

    他分明就是她要找的人!

    云里转身,目光温脉,却也凉入心坎,“认识会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我只是想解开心底的疑问,过去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忘了,若是极力寻找,总会出现一些蛛丝马迹,本神自然是希望与你毫无瓜葛,不过这很明显有点难度,以前你是如何待我的,天帝父君已一一告知了我,我也铭记在心,不敢忘记魔尊当年施加给我的伤痛,但是本神讨厌不明不白,今日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耳畔风声呼啸,鼻间全是他身上素淡好闻的气息。

    他走近她,双眸紧紧的凝视她,却又隐隐有些凉下去的温暖。

 第六章 真真假假戏

    “过去于你而言还重要吗,天帝父君?你倒是喊得顺口,稍稍转个身,便又能那些恨之入骨的人和睦相处,过去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当然,本尊这个在过去伤你害你至深的人更加不重要,上神没必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特地来此。”

    “所以,你自己也承认,对我来说你就是不重要的人?”她盯着他的手,那只手温热有力,竟让她莫名熟悉。

    然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锋利,毫不温婉。

    他微微一笑,目光闪过钝痛,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他语气淡漠,“是,我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

    “或许你的确不重要,但那些过去,承载了我的喜怒哀乐,怎不重要?本神比你更希望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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