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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正在藏书阁内看那些野史杂谈，忽然感觉到外边灵力异常波动，藏书阁内有阵法保护，一旦受到冲击阵法就会打开，但是这个灵力波动张潇晗却觉得有些熟悉。
便放下手里的玉简，走出藏书阁。
藏书阁内的管事这时候也离开房间，正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张潇晗随着望过去，就在化神期修士居住区域内，一片梵云笼罩在上空。
这片梵云煞是奇怪，四周镶嵌着金边，云彩内也若隐若现金色的线条，好像一个个古怪的符号，向外释放着金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全都汇集到一处，显然那一处的主人正在进阶。
这般熟悉的金色，让张潇晗一下子就想到了范筱梵。
范筱梵已经是化神初期了，难道进阶化神中期，也会有这般大的动静？
见到身旁老者专注地望着天空的梵云，张潇晗便问道：“于道友，这异相可是化神进阶到修神期的异相？”
于正峰是藏书阁的管事，他元婴中期修为。作为藏书阁的管事有百多年了，职责之便，可以说博览藏书阁群书，张潇晗询问的目的也在于于正峰的博学。
于正峰转头看看张潇晗，却摇摇头。他对张潇晗这个女修并无多大的感觉，张潇晗所查看的玉简他全都知道，先是看了灵符的，然后就是其它宗门的介绍，跟着就是杂谈，让他有些摸不透张潇晗到底想从藏书阁内看些什么。
翻阅灵符。开始还让于正峰以为张潇晗志在灵符，可是跟着看的东西就让他摸不透了。
能够自由进出藏书阁，随意翻开不少只有特殊贡献点才能兑换的玉简，张潇晗似乎并不珍惜，看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无用的。难怪玄黄大陆的修士修为提升都不快，如此心有旁骛，怎么能成大器呢？
但是张潇晗问了，他正好无事，也就顺便回答了：“哪里是进阶修神的异相，不过是化神期进阶罢了，不过这异相我在二三十年前恰好看过一次，那时声势比这大多了。看来是化神初期进阶中期的异相。”
张潇晗自己倒是进阶多次了，可是只有凝婴的时候身边有旁人，而那两位旁人也没有告知她进阶时的天地异相。她也是头一次看到别人进阶，因此心下满是好奇。
不由感叹一句：“初期进到中期也有异相产生啊。”
于正峰奇怪道：“你不知道吗？元婴之上，每次进阶多少都会产生天地异象的，只是各人产生的异相不同而已。”
说着打量一下张潇晗，她都元婴后期了，怎么这都不知？
张潇晗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于正峰便不再理睬张潇晗，抬头再看。那片梵云在渐渐缩小，但梵云内的金色线条却在逐渐增多。让梵云看起来便有些刺目了。
张潇晗也默默注视着梵云，范筱梵进阶了，进阶到化神中期，他体内的舍利便又会吸收多少呢？若是他体内的舍利全都吸收了，以后是不是就再无法进阶了？
忽然便有些失笑，自己操心这些做什么，他进不进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倒是他手里的玉简和自己关系很大，有机会把玉简弄到手才是真的。
天边那梵云好像产生了些变化，张潇晗不由凝目细看，却说不好到底变成的是什么样子，只是突然间梵云释放出刺眼的光芒，张潇晗眼睛一眯，再张开的时候，天边风高云淡，异相全然消失，龙吟之声忽然从梵云消失之地传来，这声音仿佛穿透了张潇晗的五脏六腑，听起来有种洗涤身心的感觉。
张潇晗返身回到藏书阁，却心神不大安宁，收起玉简，和藏书阁的于正峰打了招呼，便向她自己的洞府走去。
远远的，就见到不少元婴期修士向化神期修士居住的方向飞去，应该都是去恭喜范筱梵进阶的，张潇晗犹豫了一下，还是悄然回到自己的洞府，在门口却意外地看到木槿等着。
“木道友，你来了啊。”张潇晗早就知道木槿有一个飞行妖兽，就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乘坐，说来奇怪，每次看到木槿他都在地上，可是偏偏出现得都很是时候。
知道木槿不大理睬巫行云，但是范筱梵似乎并不需要从木槿身上得到灵气，木槿和范筱梵如何他就不知道了，张潇晗从来没有询问过他们之间的关系，难得有一个可以谈得来的人，张潇晗不想失掉这份友谊。
可今日不大一样，张潇晗一边招呼了木槿进来，一边问道：“范筱梵进阶了，你不去看看？”
木槿斜楞着眼睛瞧了张潇晗一眼：“我去看什么？我和范筱梵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也用不着讨好我，我干嘛自找没趣去。”
八竿子打不着这句话还是和张潇晗学的，他觉得有趣，就时常说出来。
“倒是你，貌似你们之间应该不错吧，你不去看看？”张潇晗和巫行云时常往来，自然和范筱梵也该熟悉。
张潇晗耸耸肩：“当然会去，不过现在去的人太多了，再说进阶以后也要巩固修为，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闲着的时候再说吧。”
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几个灵果，装在盘子里，送到木槿旁边，自从知道木槿可以吃些凡人的东西后，张潇晗便让她的杂役买了不少凡人的吃食，装在储物戒指里。
木槿拿起一个咔咔地吃起来，一点形象也没有，张潇晗也不以为意，为自己倒了杯灵茶，喝了一口，便想起什么问道：“我听说范筱梵和巫行云都不大被宗门喜欢，巫行云还好说，毕竟他那一身功法的得来多少让人忌讳，可是范筱梵呢，他又哪里做得不好？”
木槿扔掉手里的核，拍拍手道：“咦，独孤独不是定期给你送情报吧，这个没有和你说啊。”
张潇晗白了他一眼：“那都是关于师门任务的好不好，再说独孤独不过结丹期修士，化神期修士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木槿点点头：“也是，知道范筱梵不被宗门讨喜的人不少，可是知道原因的不多，你知道范筱梵修炼的功法吧。”
张潇晗点点头：“听说是无意中得到的机缘，好像得到了什么东西，需要在体内炼化了。”
木槿道：“不错。”说着似笑非笑地瞧张潇晗一眼：“跟我还瞒着，有什么事情我不清楚？范筱梵得到的东西叫舍利，据说是一门佛门的传承。”
张潇晗没有在意木槿的揶揄。提到舍利，看到那些金色古怪符号，张潇晗就已经知道和佛门有关了，不过这个世界只听说有仙，还没有听说有佛的。
“佛门的传承，只在远古时期才有，据说远古时期，这个世界是佛、仙、魔三家共同掌管的，而佛据说在三家之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只有我们仙家传承下来，佛和魔全都消失了。”
张潇晗“哦”了一声，想起魔幻禁地，难道魔族退到魔幻禁地内？就是不知道佛族又退到哪里。
“当然也有些流传是我们修仙之人灭了佛族，赶跑了魔族，可流传的事情多着呢，谁知道真假，其中还有一个流传是就是佛族留下了强大的传承，据说得到这个传承的修士将会重新兴起佛族。”
张潇晗吃了一惊：“重兴佛族？”跟着脑海里便出现范筱梵那个懒洋洋的笑容，他会重兴佛族？
“都是流传而已，也没有什么文字记载传下来，但是这个什么舍利的传承毕竟和我们正统的修仙不大一样，所以宗门有些忌讳。”
木槿解释一句，忽然呵呵一笑：“还有的就是嫉妒，你知道范筱梵这个人，傲气得很，眼睛里除了他得师尊，谁都没有，偏偏他的师尊……”
说到这便不肯说下去，只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不屑。
张潇晗猜也猜得到的，想必是范筱梵对他的师尊恭恭敬敬，可他的师尊不是提防着他，就是根本不在乎他。
“若是真有只言片语传下来，范筱梵别说化神，他连渣都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木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脸上偏偏是无所谓的态度。
张潇晗摇摇头，在权利这个词上，这个世界和前世没有任何区别，用前世的说法，就是不同党派的事情了。
“难道佛族和我们修士简直誓不两立？”张潇晗问道，若是那样，无极宗没有对范筱梵斩尽杀绝还真算是手下留情了。
“岂止是誓不两立，流传下来的未必是假的。”木槿淡淡道。
第591章 不自由，毋宁死
“也许区区一个范筱梵还不值得宗门动手，或者宗门也想了解一下佛家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范筱梵的修为提升得太快了，宗门这一次该有所表示了？”看在张潇晗的份上，木槿谈了几句范筱梵的事情。
张潇晗和木槿难得谈论宗门的事情，说了几句之后，木槿才想起自己到这的目的：“张道友，你是不是打算制作灵符？”
张潇晗呆了一下，自己在藏书阁翻看的东西宗门在暗中监视着啊，心里却也不大生气，点头便承认了。
“师门任务中虽然有灵符制作，可不是谁都能制作灵符的。”木槿的话带着深意：“一旦能制作出灵符，宗门就不会再撒手了。”
张潇晗“啊”了一声，她只想到灵符制作不易，却没有想到一旦掌握制作灵符的方法后，无极宗就不会将人放走这个事情。
“你怎么以为我一定能制作灵符？再说无极宗不错啊，至少对我眼下不错，我干嘛要离开呢？”张潇晗有些诧异，直觉里她觉得木槿有话没有说完。
“你是真笨呢，还是见识低，都是玄黄大陆的，那些修士可都精着呢。”木槿挖苦了一句，张潇晗不在意地笑笑。
“你该知道灵魂契约吧。”木槿审视了张潇晗好一会才道。
张潇晗一惊：“什么？”
木槿没有说话，张潇晗的脸色却渐渐发白了，竟然会这样？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看在这半年多你从来没有试图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的份上。”木槿的语气又恢复到不在意上：“和我接触的人，哪一个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也只有你了。”
张潇晗楞了一下，恍然明白木槿话里的含义，可是这个时候她顾不得这个含义了，她急忙忙问道：“我不是在怀疑你，无极宗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对门下弟子签订什么灵魂契约？”
木槿哈哈笑起来：“就知道你会谨慎，多少弟子巴不得和宗门签订这个契约呢，签订了契约，只要不背叛宗门，宗门的资源就随意可以享用，除非你有异心才不愿意呢。”
拿自由换得修炼的资源。就是进阶到渡劫飞升，不还是宗门的奴隶吗？
张潇晗摇摇头，神色便郑重起来：“我们修士修仙，虽然说是逆天而行，可是信字一直是我们修士的立足之本。若是没有信字，宗门不相信门下的弟子，弟子不信任宗门，还要靠灵魂契约来彼此约束，那就……”
“那就什么？”木槿追问了一句。
张潇晗沉默了一会：“那就失去了忠诚。”
“哈哈，张道友，你真有趣，忠诚？修士之间谈什么忠诚。都是利益，一切都是为了修为，只要能提高修为。背叛宗门算得了什么？”
木槿再次笑起来，对张潇晗的话颇为好笑：“你好像不是我们修真界的人似的，和你说话就是有趣。”
张潇晗的脸色便沉下来，思考了一会道：“有些东西是可以放弃的，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放弃的。”
木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也郑重起来：“你为什么那么抵触灵魂契约？”
张潇晗认真地道：“我从来不想将我的自由交在别人的手上。我的家乡曾经有这么一句话：不自由，毋宁死。”
不自由。毋宁死，木槿低低地咀嚼着这句话。神色渐渐大变。
张潇晗这一句话说完就后悔了，木槿现在就是失去了自由啊，表面上他是无极宗最自由的一个人，可实际上，他就是无极宗的囚徒。
别人还有离开的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却什么也没有。
“木道友，”张潇晗歉意道：“对不起，我失言了。”
木槿抬头静静地望着张潇晗，他的双眼深邃，好像能望到张潇晗的心里，好一会，他忽然展颜一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说得对。”
张潇晗张张口，可是木槿一摆手，打断了张潇晗：“我明白你会劝慰我，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你我是不同的，但是这句话你说对了。”
说着站起来：“我要先回去了。”
张潇晗也跟着站起来，她的话本事针对她自己的，可是她却无法解释。
木槿还是那般不在意的样子，但张潇晗知道，自己刚刚的那句话深深刺痛了他，那句话绝对留在了他的心里。
送走了木槿，张潇晗转身也有些闷闷不乐，知道的越多，就不可避免将事情想得越复杂，范筱梵的事情和她无关，木槿也和她无关，可是灵符的事情和她有关啊。
她那么想制作出灵符来，可是若是从无极宗这里得到制作灵符的方法，就要和无极宗签订灵魂契约，不背叛无极宗的契约。
傻子才会签订这个灵魂契约呢，无极宗是一个宗门，宗门又不是人，怎么会和你签订契约？那就一定是和修士签订了，那么所谓的不背叛宗门，就是不背叛签订这个契约的人了？
退一步说，就算是发下灵魂重誓，不背叛宗门，难道有人打着宗门的旗号要你死，你也不反抗吗？
想当初，就是因为看到了宋辰砂和玄真派的弟子签订什么契约，她才义无反顾离开，她和洛清越也签订了主仆契约，更是知道主动那方的权利。
张潇晗是说什么也不会和任何人签订什么契约的。
她坐在洞府里怔怔地想了好一会，越发地对前途无望起来，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心里终究不踏实。
难道自己在无极宗也呆不了多久吗？
慢慢就笑起来，自己真是着相了，为什么就纠结着灵魂契约这么个事情呢，无极宗的这个政策也不是针对自己的，大不了就不学什么灵符的制作呗。
自己防身的东西还少吗？再说这世上厉害的东西多着呢。难道要一一全都学了？
想开了，心情便舒畅了些，才离开藏书阁不久，也就不想再去了，范筱梵进阶了。怎么也是老相识，不去祝贺不大好的。
因为看到过天地异相，范筱梵的洞府找起来极为容易，只是门前好像络绎不绝，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张潇晗想想。转而向巫行云的洞府飞去。
巫行云的洞府张潇晗还没有去过，一向都是巫行云到张潇晗的洞府里来，先发了一个传音符，不多时巫行云就出现在门外，看到张潇晗很惊喜。
“张道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张潇晗进来，巫行云那套忠厚的模样就不见了。
张潇晗也见惯了，不以为意，进到会客室里，就见到云凤捧着茶盘出来，还是结丹初期的修为，但身上的媚态比曾经少了些。
“见过前辈。”云凤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媚，向张潇晗福了一福。将茶杯捧到桌面上。
张潇晗打量着云凤，她已经换了妇人的装扮，眉眼间一颦一笑。就流露出一种妩媚的风情来，从巫行云的修为上看，张潇晗知道云凤还是完璧之身，可是云凤的一举一动，再配合着她的服饰，就像是一个极具诱惑的少妇。
巫行云的定力很高啊。身边这么一个尤物，都能把守得住。张潇晗心里赞了一句。
“好久未见了，到无极宗后知道你安全。我就一直没有来看你。”张潇晗温和地说道。
云凤再福了一下：“多谢前辈的安排，若是没有前辈，云凤还不知道……”说着眼睛有点发红。
巫行云哈哈一笑：“我这洞府里因为有你，才像个洞府的样子，说来你我都要感谢张道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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