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你不怕我把你出卖了？”
张潇晗弯弯嘴角，“有什么可出卖的？换个人还不如我好相处。”接着叹息一声，“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你们手里的飞剑，你们所有人手里的飞剑，哎，好无聊。”
“你怎么不问黑狱城的事情？”夜留香突兀道。
“你又不想说，何必大家都不痛快——我讨厌无聊的日子，夜道友，你说我们把域外战场弄个天翻地覆如何？”张潇晗眼睛眨眨，向夜留香看过去。
“怎么个天翻地覆？”夜留香道。
“是啊，怎么个天翻地覆呢，我一个人一把飞剑，斩杀的游魂确实是少数——哈，我想起来，我可以炼制飞剑，无属性飞剑。”张潇晗兴奋地坐起来。
夜留香大睁着眼睛望过来，“你要炼制斩杀游魂的飞剑？”
“是的，我刚刚有这个想法，你等我瞧瞧，我手里的炼器材料……”
夜留香无语地望着张潇晗，她真的不知道她刚刚说得是什么？
“有了，不多，你们十一人人手一把倒是足够的。”张潇晗低呼声传到夜留香的识海内。
“你是说你要用你的材料，给我们十一人炼制法器？”夜留香不敢相信道。
“当然要报酬的，我与你们非亲非故的。”张潇晗理所当然道。
夜留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潇晗的做法简直不是匪夷所思来形容的。
“我要有安全的地方闭关，嗯，你们几个说实话我也不完全相信。”张潇晗自言自语似的，却也神识传音到夜留香识海内。
“无属性飞剑，要用无属性灵力炼制，张道友，你现在才说你不完全相信我们，不觉得太晚了吗？”夜留香冷冷道。
“呵呵，夜道友，你以为我自身的秘密能保存多久？”
第2058章 空间裂缝
“呵呵，夜道友，你以为我自身的秘密能保存多久？一个月？半年？只要你们中有人离开出去兑换材料，这秘密就无法隐藏了。”张潇晗嘲讽道。
“那张道友为何还……”夜留香话说一半。
“为何拉着你们合作？为何不隐瞒自己的能力？我说过，我对下仙域的规则环境深恶痛绝，我不相信你们也安于现状，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但现在有机会了，因为有了我，域外战场也给了你们同样的机会，一个有可能摆脱现状的机会。”
“你怎么认为我们不喜欢现状？”夜留香沉声道。
“我是二次飞升修士，从下界飞升到上界再飞升到这个下仙域，正因为有下界的飞升修士，所以我所在的上界修士很逃避飞升的，我原本以为在仙界只是飞升修士的日子难过，可现在看来，在送死这一点上，下仙域对飞升修士和本土修士不分彼此——没有修士喜欢被迫送死吧。”张潇晗冷冷地道。
“下仙域的修士更看中现实，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下仙域，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还有上仙域。”夜留香的语气也很冷。
“以卵击石的事情我做得多了，”张潇晗冷笑一声，“也不差再多做几件。”
夜留香没有见过张潇晗这一面，虽然只是在神识中交谈，可张潇晗毫不掩饰的睥睨一切的态度，让他对张潇晗的看法再次有了改观。
不是不了解下仙域的目空无人，而是对改变规则的强大自信，飞升修士他见得多了，可带着这般自信的却是头一个。
夜留香沉默了，张潇晗也沉默了一会，忽然就拿出一块材料来，也不布置阵法禁制，掌心祭出无色灵火，就开始提纯出来。
每个修士的身上都有秘密，可这般不在意被窥视的绝对是少数，在战斗中张潇晗祭出过紫色灵光，现在又是无色灵火的煅烧，这般坦然，只能说对张潇晗而言，这些根本就不是秘密。
张潇晗处理材料的手法很是简单，在他们这个实力范围内，这样的手法谁都能轻易做到，见张潇晗处理完第二块材料之后，于文海也忍不住询问张潇晗要做什么，待知道答案之后，同样是无法相信。
只要有事情做，时间过去的就很快，柳毅几人神识恢复了之后，张潇晗已经提纯了四块炼制飞剑的材料。
接下来几天，一半时间他们用在猎杀游魂，另一半时间就是分别打坐恢复，这中间唯有张潇晗一人在别人打坐的时候做炼器的准备，偶尔也坐着发发呆，好像并不知道他们好几次有意避开了和其他修士接近的机会。
战功在以可怕的速度增加，神识经过不断的灼烧淬炼也被锻炼了，柳毅忍不住提醒张潇晗他们这几天的神识收获，张潇晗听了也只是沉思了一会。
与柳毅小队的合作，让他们赶路的速度降低下来，计划五天的路程，他们足足经过了九天才到达目的地附近。
一弯新月样的东西出现在远处地平线不高所在，与新月不同的是光芒黯淡，与周边的昏暗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这个空间裂缝的存在，就算夜留香知道地形，也仔细分辨了良久，才找到道，可远远的，就站下来。
“夜道友，那里是什么东西？”柳毅性子很急，瞧夜留香观察了一会，就开口问道。
“是一处可以井喷游魂的所在。”夜留香观察了一会，看看柳毅，又看看张潇晗道：“有没有兴趣进里面看看。”
柳毅吓了一跳般：“你想要进去？”
夜留香眼神闪烁了下道：“不好奇吗？为什么会有游魂井喷出来？”
“好奇也要先有命。”柳毅没有说进去，也没有说不进，也瞟了一眼张潇晗，显然，要是进去，张潇晗也必须肯进去的。
张潇晗远远地看着空间裂缝，虽然天眼张开了，可多一点东西也看不到，见到两人视线都望来便道：“夜道友，你总得将你知道的都讲出来吧，相处这几天，大家的脾气秉性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就算让我们替你开路，总也要拿出些本钱的啊。”
于文海也立刻道：“到现在夜道友你还带着面具，藏头露尾的，摆明了不信任我们，我们凭什么要替你做事？”
夜留香横了于文海一眼：“于道友什么时候见过没有戴面具的黑甲修士？”
“夜道友，你遮掩着瞒着我们我们无话可说，张道友呢？一路走来，张道友对你如何你？我们先前也是说好的，找一个可以方便猎杀游魂所在，夜道友想要进到空间裂缝里，我们不会拦阻，我们，夜道友还是不要费心了。”于文海不客气道。
若说先前，于文海对夜留香还有忌惮，但柳毅五人加入进来之后，于文海对夜留香的忌惮也少了许多，眼下，柳毅绝对是站在他们这边，他说话更没有顾忌了。
夜留香难得没有反驳，静默了一会才道：“下仙域对魂力的收集和祭炼，在长老级别的修士中并不是秘密，但据我所知，魂力的祭炼却一直没有完全成功，能够吸收魂力的修士寥寥无几，我不知道他们吸收祭炼了魂力之后有如何的能力，但是至少像我这样的黑甲修士没有保存魂力的能力，杀灭游魂，魂力必然要被玉符吸收，我也试过脱掉黑甲，那魂力便会直接消散，所以我得到了这处空间裂缝所在之后，就有了一个想法。”
夜留香瞧着张潇晗，“空间裂缝既然能够井喷游魂，那么，里面必定有能容纳魂力的东西，得到了那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尝试自己吸收魂力了？”
夜留香的声音带着坚决，也带着蛊惑，得到魂力自己吸收祭炼，哪怕不是自己吸收祭炼，也会短时间内获得足够数量的战功，不论是哪一种，都值得冒险。
但这是之前，在没有遇到张潇晗之前，现在，就不一定了，有张潇晗，还有必要拿生命冒险吗？
第2059章 自当追随
“魂力到底是什么？值得拿命冒险？”张潇晗问道。
她不清楚下仙域所说的魂力与魂修修习的魂力是否相同，她也一直只是影影绰绰感觉到《修魂》功法修炼出不同的能力，这种能力她一直没有像紫气、灵力那般分得清晰，但如果游魂的魂力与魂修修习的魂力是相同的东西，那还是值得冒险的。
“据说在上古时期有一种修士，专门修习魂力，被叫做魂修。”夜留香再犹豫了会，忽然道。
张潇晗心里吃了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还是望着夜留香，等待着。
夜留香也望着张潇晗，缓缓地接着道：“魂修极难修炼，就是因为要有魂力，还要有相应的功法，但只要修炼，哪怕是初期，也会带给修士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说，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周围修士对自己的态度，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信服，如果运用得好了，便可以轻易收服修士在身边。”
哪怕再没有心计的修士，从夜留香的眼神、语言中也能判定他说这番话的含义，张潇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留香，眼角余光见到众人狐疑的视线在夜留香和张潇晗之间徘徊。
张潇晗还没有那么健忘，她还记得她对夜留香说的她自己的“天赋异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夜留香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
“那，有没有另外一个比如，成为魂修后就能修炼出五行灵力，做到五行合一？”张潇晗也一字一字的，缓缓道。
“天下灵药何其多，机缘也何其多，魂修修炼魂力与修炼灵力并不冲突，据说，魂修的神识修为全要高过灵力修为。”夜留香嘴角露出丝嘲讽的微笑：
“没有修士不想成为魂修，掌握掌控他人的力量，也没有修士希望他人成为魂修，自己成为被掌控的人，黑狱城的修士自来独来独往，不会听命于任何人的，可张道友竟然有本事让我对你心生好感，如果张道友开口，我甚至都有可能为你摘下面具。”
柳毅几人慢慢向后退去，护体灵盾已经布上，法器也飘在了身前，于文海瞧着张潇晗和夜留香不知所措，本能的，他觉得该站在张潇晗这边，可夜留香的话让他生出恐惧来，张潇晗真的是魂修？
“张道友……”于文海的嗓子有些嘶哑。
张潇晗摆摆手，拦住于文海，神色清冷道：“夜道友，你我相识，是我主动的吗？”
夜留香哼了声道：“不是。”
“相识之后，我提出的建议，可有伤害过在场的任何一人？”
摆摆头，夜留香还是否定道：“没有。”
“我是依靠我的个人魅力将你们留在我身边的？”
夜留香迟疑了下才道：“不是。”
“不说下仙域，就说你黑狱城，也有神识修为高过灵力修为的吧。”张潇晗再问道。
“是。”
一连串的提问一连串的回答，谁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于文海的面色稍稍缓和些，他怎么能以为张潇晗是魂修呢。
“进来之前，有人和我说过，不要轻易脱下铜甲，因为没有身穿战甲的修士会成为所有下仙域修士的公敌，可是我想要试一试，试一试我是否是夜道友口里的魂修。”
张潇晗的手放在战甲上，心念微动，战甲上划过黄色流光，在众目睽睽下，张潇晗脱下了身上代表人域修士的战甲。
战甲之内，丞千雪送给她的白色软甲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张潇晗手一翻，就将铜甲收入到储物手镯内，一件灰色长袍也披在了战甲之外。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要问夜道友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是魂修，你将如何自处？”一身灰色长袍的张潇晗好像脱去了消杀之气，可是眉眼间却好像更咄咄逼人了，她脱下战甲哪里是为了证明她魂修的身份，分明是在告诉夜留香，她正在以一个单纯的飞升修士的身份，向他发起挑战。
“如果张道友真的是魂修……”面具下的夜留香迟疑了，如果着真的是魂修，他要怎么做？
“如果张道友真的是魂修……”夜留香再重复了一遍，“如果夜道友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将域外战场弄了个天翻地覆，我……”他咬咬牙，“定当追随！”
张潇晗轻轻一笑，转头看着于文海：“于道友你呢？”
于文海毫不迟疑：“不论张道友是不是魂修，我于文海都当追随。”
张潇晗慢慢点点头，然后望着柳毅，柳毅苦笑下：“若说我们哥几个无意参与几位道友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见过几位，张道友和夜道友能放我们离开吗？”
张潇晗缓缓摇头道：“柳道友现在才说这话，不觉晚了吗？如今，不是我是不是魂修的问题了，而是我要么是魂修，要么就只能是死人。”
柳毅轻叹了一声：“我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贪图战功，最后将自己也搭上，这事情我不能自己做主，哥几个要商议下。”
“也不用商量了。”张潇晗轻笑了下，“夜道友，你摘下面具，那么这里，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了。”
张潇晗话音才落，夜留香的面具已经在脸上消失，一张冷峻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夜留香冷冷地望着所有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张潇晗面前。
于文海咽了一下唾沫，他知道他们五人算是彻底地绑在张潇晗这条船上了，柳毅几人互相看看，也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却也是没有退路了。
“张道友如果是魂修，我们自当追随，但如果不是，我们也可以与张道友同仇敌忾。”柳毅的意思很是明显，张潇晗如果不是魂修，那就帮着张潇晗杀了夜留香，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再说了。
张潇晗点点头，再望着夜留香道：“你我都没有退路了，我很是好奇，是什么将你逼到这等地步呢？逼得你不得不叛逃黑狱城，寻找一个几乎不存在也不可能的靠山。”
面具重新覆盖在夜留香的脸上，“等到张道友真能证明自己是魂修之后吧。”
第2060章 命运轨迹
张潇晗是想要吸收魂力，试试她这个魂修与他们口里的魂修可否是同一种，可并不等于愿意当着这些人的面前做这个事情，修士的承诺在有些时候是最没有信用的，张潇晗只相信灵魂契约。
“可我不相信你。”张潇晗盯着夜留香道，“你拿什么要我相信？心甘情愿替你进入到空间裂缝中冒险？”
“你有选择吗？”夜留香讽刺道。
“我也想要说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你说，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张潇晗笑了笑，手在灵兽袋上拂过，三只硕大白狼忽然跳了出来，最大一只白狼一仰头，猛然将金仙修为释放出来。
在场的修士修为最高也不过半仙中期，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身形全都是摇摇欲坠。
“本来，我们之间是可以有合作的，但是夜道友，你为什么要一再触及我的底线呢？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张扬？没有看到我腰间两个鼓囊囊的灵兽袋。”
白狼老大的威压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实力抵御着，夜留香在威压下面色惨白，双腿几乎都无法直起来，可他强制咬牙挺着，不想在威压中跪下，可是却分不出一点力量来回答张潇晗的问题。
张潇晗手指轻点，灵力在半空中勾画出一个图案，望到这个图案，所有人惨白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夜道友，你看，这就是触及底线的后果，要么签了这份契约，要么给我的白狼做点心。”张潇晗心平气和地完成契约的最后一笔，白狼老大对夜留香的压制稍稍放松了一点。
“你杀了我好了。”夜留香怒视着张潇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想好了，你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哦，对了，我会先留下你的元婴搜魂，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先拿到手，然后你的身体和元婴就都丢给我的白狼，你的一切的一切，想要隐藏的，或者与之奋斗的就全都消失了，其实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