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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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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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
    婉儿吓了一跳:“什么?他就是神秘的杜鹃?”
    “有这个可能。”
    “小姐,你不是故意在捉弄我吧?”
    “我怎么故意捉弄你了?”
    “他怎么会是杜鹃呵!一个呆头呆脑、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会是那来无踪,去无影,机智过人,神秘莫测,杀人在瞬间的杜鹃吗?小姐,你别捉弄我了!就是打死了我也不相信。他要是杜鹃,能让东厂的人将他似捉鸡一样扔在地下,打得他嘴角流血,押解他去豹子岭皇庄吗?”
    “丫头,我是说他有这个可能,没肯定他就是杜鹃。”
    “他有这个可能吗?”
    “当然有,这个书生似乎不是长沙人,不但方府中的人没一个认识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个白衣书生,就是临江楼上那一群富家子弟,官场中人和武林人士,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那个为他说话的什么彭少侠,不是认识他么?”
    “彭少侠是长沙城中一个侠义人士,见不平事出言,并不稀奇,要是他们相识,这个白衣书生就不会独自一个坐在大厅一角独饮闷酒了!”
    “就算他不是长沙人,这也不能说他可能是杜鹃呀!”
    “事情是他的出现,前有岳麓山响鼓岭下余庄主之血案,后有在他被提去豹子岭的当夜,在皇庄中所有的东厂人,几乎全部成了杜鹃剑下的游魂。杜鹃前后所杀的人,都是冒充他的名声而干坏事的家伙。似乎与他的出现有关。丫头,事情不会是这么的巧合吧?”
    “小姐,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他是杜鹃。因为我看出,他半点武功也不会,行动还有些笨手笨脚的,身手一点也不轻灵、敏捷,他怎么高来高去呵!”
    “一个内力修练十分深厚的人,往往反璞归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就是一些武林高手,也看不出来。”
    “那他是内力十分深厚的人了?在扮猪吃老虎骗我们了?”
    “有这种可能。”
    “那小姐看出他了?”
    “我现在还看不出,不知他真的深藏得好,还是真的不会武功,的确是一个书呆子!”
    “那小姐凭什么对他起疑心?”
    “他的疑点太多了,其中一点,更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中哪一点令小姐更注意的?”
    “他不是说他素好名山大川,古刹胜景,不时到外面去走动吗?”
    “不错!他是这么说过。这又有什么可疑的了?”
    “丫头,你也不想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边没有一个人为伴,他要是没有防身自卫的本领,敢一个人去名山大川游览吗,敢孤身一个去探访古刹幽景?万一碰上了盗贼,他怎么办?恐怕十个书生,有九个成为了盗贼们刀下的鬼魂,山野上的孤魂野鬼,能活到现在么?何况现在天下并不太平,不时有一些拦路抢劫的匪徒出现,他怎么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的?”
    “小姐,这么说来,他是有点可疑了!”
    “还有,我感到他这次是有意接近我们。”
    “他不会对我们也下手吧?”
    “这就看他是什么人了?”
    “他要是杜鹃呢?”
    “丫头,你是不是担心他冷不防向我们出手了?”
    “有小姐在,我才不担心哩!”
    “丫头,他要是真的杜鹃,绝不会向我们下手。”
    “为什么?那他干吗有意接近我们的?”
    “主要想看看我们是什么人,说不定你这个在他梦中从天而降的蒙面小天神给他认出来了。就是不认出,你在江边对他的问话,也是叫他对你起了疑心。”
    “真的?”
    “不过你放心,他这次有意接近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除了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外,更主要的是感谢你这个小劫匪相救之情。甚至你有什么危险,他会在暗中相助的。要是他不是杜鹃,那我们就相当危险了!”
    婉儿睁大了眼睛:“我们有什么危险了?”
    “他要不是杜鹃,就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东厂鹰犬,在临江楼的事,完全是一个苦肉计,目的想将杜鹃引出来。”
    “小姐!怎么事情这般复杂呵!我越听越糊涂了!”
    “所以呀!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碰上的人,遇上的事,千万不能一条肠子通到底,应多打几个弯才好,多打一些问号才行,更不能凭感情、印象行事,这样,才是最高的警惕,以免上了坏人的圈套。”
    “小姐,你快说,他要是东厂的人,会不会向我们下手?”
    小神女摇摇头:“不会,他不会傻到这个地步。他有意接近我们,主要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杜鹃,就是探明了我们不是杜鹃,他也不会放过了我们!因为你这个蒙面小天神,已杀死了他们四个人。而且更想从我们身上找到杜鹃的下落。弄得不好,不但连累了这船上所有的人,同时也将方府牵连上了!”
    婉儿一听,顿时着急起来:“小姐,那我们怎么办?我去杀了这鹰犬好不好?”
    “丫头,别乱来,现在他是什么人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万一杀错了人,你不滥杀无辜吗?要是他真的是一个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高手,你也杀不了他,反而打草惊蛇,将事情闹大了!”
    “小姐!那我们怎么才能弄清楚他是什么人?”
    “丫头,你最好装得什么事也没有,当他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好了!我自会有办法对付他。但希望他不是东厂的鹰犬,也不是什么杜鹃,的确是一个书呆子,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小姐,我也希望是这样。”
    “看来你这丫头,仍不相信他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
    婉儿想分辩,小神女说:“好了!你别再说了!现在你安下心来,我要传给你一门防身自卫的身法。”
    婉儿愣然:“现在就传给我?”
    “不好吗?”
    “我的三小姐,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
    “不会是大难临头吧?”
    “那也没有这么严重,但是……”
    “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好,他都不敢在船上贸然出手,更不会要你这一颗小脑袋。我所以现在传给你这门本领,就是要你安下心来,别胡思乱想,摒弃一切杂念,练这门本事。丫头,你学不学?”
    “好吧!三小姐,我学,那我以后什么也不管啦!”
    “我正是要你这样。来!现在我先传给你这门身法的口诀和心法,你要仔细听,用心记,勤力练,到了下午,我要你将口诀和心法全部背诵出来,背不出,小心我将你这个小脑袋敲开了花。”
    “三小姐,你不是这么认真吧?”
    小神女忍住笑,沉下了面孔说:“练功学武,能儿戏的吗?我是说得到做得到,小心!别让我将你的小脑袋敲得肿成了一个大脑袋,那就不好看了!”
    婉儿见小神女这么认真,不敢乱说了,收了心,用心去记这口诀和心法。
    小神女传给婉儿这门身法,就是狸猫千变法,是一门能避能闪能反击的上乘身法,学会练熟了,是可以与一流上乘的高手周旋,甚至出奇制胜,战胜高手,就看你怎么去运用。
    婉儿的武功基础,比小三子、韦珊珊初学这门身法时高多了、轻功更俊,人又聪明机灵,内力也不浅,不到半个时辰,婉儿便将口诀和心法,全记在心中了,更能一字不漏的背诵出来。婉儿进展得这样的神速,令小神女也惊讶起来,暗想:这个小丫头的脑袋是用什么打造成的?她的脑袋不见得比别人大,怎么记性比别人好?这恐怕是武林人士所说的,见不着、摸不到的慧根吧?是上天赐与?
    小神女见婉儿进展得这么的神速,既惊讶也高兴,说:“看不出你这小丫头,在这方面顶有天分的。”
    婉儿说:“小姐这么认真,我敢不认真吗?不怕敲碎了脑袋么?”
    “好好,你这个小脑袋不用变成大脑袋了!吃过午饭,休息一会,你就给我在这房间里练身法。”
    婉儿又是愕然:“这个房间这么狭小,能练吗?不怕我将房间里的东西全掀翻打烂了?”
    “你要是掀翻打烂一件东西,我就敲你十下脑袋!你不怕脑袋碎,尽管打烂好了!”
    “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不从严要求,你这小丫头不飞天了?要是你在这房间练得纵跳滚翻飞跃,而不撞翻打烂一件东西,那你到了外面,便可以在刀剑丛中任意来往了!恐怕没人能伤害得你!”
    婉儿异常惊喜:“小姐,这门身法竟有这么的神奇吗?”
    “神不神奇,就看你怎么练,你要是取巧偷懒,别说刀剑丛中,就是一把刀你也闪避不了!白白丢了你的小脑袋。”
    “哎!我敢取巧偷懒吗?那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知道就好了!”
    已到吃午饭的时间,成爷向小神女请示,是在房间里用,还是到前舱与那白衣书生同桌共用?小神女问:“那个书生安置得怎样?”
    “三小姐放心,他总算是位读书人,在下不敢怠慢,将前舱船工轮流住宿的一个房间腾了出来,安置他安息。”
    “他有什么意见没有?”
    “他十分感谢我们的安排,看来这位书生是随遇而安、不大讲究的人,似乎他昨夜里没有怎么睡过,进了房间不久,便和衣上床而睡了!”
    婉儿问:“成爷,他没向你打听什么吧?”
    “没有,看来他似乎不多理闲事。”
    小神女说:“好!我们到前舱与他同桌共用好了!”
    “那在下叫人到前舱准备。”
    “成爷怎不与我们共用?”
    “在下一向与船家一同用饭惯了,要是一分开,恐怕不自在。”
    “既然这样,我也不敢坏了你们船上的规矩。”
    “对对!大家还是随便一点的好。”
    小神女和婉儿来到前舱,前舱已摆好了一张桌子,小神女一见白衣书生,问:“先生,你住得怎样?”
    “好!好!在下多蒙兄台的关照,有这一住处,已喜出望外了!感激不尽。”
    “先生别客气,你需要什么,尽量和船家说声就可以。”
    “在下有一席之地,已十分满足了,不敢再有其他要求。”
    “先生,你坐呀!”
    “是!是!兄台也请坐。”
    小神女和白衣书生一同在桌边坐下来。小神女见婉儿仍站在自己的身后,说:“婉儿,你也坐下吧?你总不会站着吃饭的吧?”
    婉儿笑着说:“公子!我也能坐吗?”
    “嗨!你怎么不能坐的?出门在外,别那么多规矩了!坐!”
    “公子叫坐,那我坐啦!”婉儿便坐了下来。
    小神女对白衣书生说:“先生,你不会见怪吧?”
    “哪里!哪里!此乃兄台宅心仁厚,对待下人如同手足,令人敬仰,在下何怪之有?”
    “先生难道不讲上下尊卑之分么?”
    “在下上下是讲,但不可过分。至于尊卑,在下就不去看重了!其实人生在世,同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根本没有什么尊卑可言,哪怕是贵为皇帝,尊为天子,也不见得其尊。一些昏庸糊涂,或者残暴的皇帝,其智不及乡间一个小儿,其残忍胜过虎狼,有何尊贵了?反观一些所谓卑贱的下人,人品之高,满朝公卿望尘莫及;其任劳任怨之能,纨绔子弟给他们提鞋也不配,他们有何卑贱了?他们才是最高尚的人。”
    白衣书生这一番说法,真是字字珠玑,句句铿锵,令人耳目为之一新。婉儿听了,神态迷惘。小神女听了,面带惊讶,她已暗暗判定,这个白衣书生,绝不可能是东厂的鹰犬,东厂的鹰犬,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有明达智慧之士,心存博爱,才能说出这样震动人心的话来,当然也不是一般儒生能说出的话。这个白衣书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神秘的杜鹃?杜鹃有如此的见识和修养,那更是奇人了!
    小神女以奇异的目光打量了白衣书生,一揖而说:“刚才听先生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了!”
    白衣书生慌忙回礼:“兄台别过誉,在下区区几句,在某些人听来,是大逆不道了!”
    “哦?先生不担心我向官府告发么?”
    白衣书生一笑:“兄台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我是什么人了?”
    白衣书生略略打量了一下小神女,又看看婉儿,摇摇头说:“在下愚笨,看不出兄台是什么人,但绝不是告密的小人。”
    “要是我是这样的人呢?”
    “那在下认命好了!”
    小神女一笑:“你放心,我才不想去招惹麻烦。”
    这时,船家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还有一壶好酒。小神女问:“先生饮酒不?”
    “在下可以饮两杯!但不敢多饮,怕酒后失态。”
    “这船上没外人,先生怕什么失态?”
    “兄台说的也是。”
    他们一边饮酒,一边闲谈。小神女在闲谈中,有意将话题转到东厂人的身上来,小神女问:“先生,你有没有听闻长沙的事?”
    “在下没听闻,只知道长沙城内外戒严,城门紧闭,不知出了什么事故。”
    “吉王府在豹子岭的皇庄,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东厂的人,给人杀掉了!这么一件大事,先生没听闻?”
    白衣书生神态惊愕:“真的有此事?怎么在下没听闻的?怪不得城门紧闭,不让人出入了!不过,东厂的人也太过横行霸道了!迫害人的手段又十分残忍,弄得天怒人怨,早该有人去收拾他们了!”
    婉儿问:“东厂人这般的横行霸道,怎么官府的人不去管管他们的?”
    白衣书生哑然而笑:“小哥!你太天真了!官府的人见了他们,等于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还敢去管他们?他们只希望东厂的人别找上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东厂的人怎么这般的可怕?”
    “怎么不可怕?他们是皇帝的耳目,代表皇帝在各处巡视,得罪了他们,就是得罪了皇上,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满门抄斩,你说可怕不可怕?甚至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他们。”
    婉儿又好奇地问:“怎么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的?他不是最大的吗?”
    白衣书生大概饮多了两杯,出言无忌了:“什么最大,最大的是历代东厂的大当家,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帝,皇帝除了好色好玩,别无一能,要不在下怎么骂他们全是一些平庸无能之辈?他们成了东厂大当家手中的一个木偶,任由大当家来摆弄,弄得君不君、臣不臣的,将整座大明江山,搞得乱七八糟,乌天瘴地,民怨四起,外患入侵。”
    小神女问:“现在这个皇帝也是这样?”
    “现在这个皇帝,也是一个样,不务正业,放着国家大事不管,任由魏忠贤这个东厂大当家胡作非为,要不,杨琏、左光斗等大臣怎会惨遭杀害,家属充军万里?”
    “这个皇帝在干些什么?”
    “每天在宫中锯木板、削木头、弄墨斗,打造一些家具玩,说他是一个木匠还差不多!”
    婉儿问:“皇帝怎么去做木匠了?”
    “这才是古往今来的荒唐事。魏忠贤这个大奸贼,不但投其所好,还在他制造家具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特意拿些奏章、呈文叫他批阅,这个糊涂荒唐的皇帝,发脾气了:‘你不见朕正忙着吗?什么奏章、呈文,你去批阅好了!别来烦朕。’所以魏忠贤便独揽大权,胡作非为,皇帝人称万岁,他却称九千岁。太子、公主只称千岁,他比太子、公主还多八千岁,可见他嚣张拔到了何种境地?连太子、公主都要买这大奸贼的怕,一般地方上的官员,见了东厂的人,怎不害怕?这样一个糊涂透顶的皇帝,你叫他怎么去管?他一心只放在制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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