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绝痕愕然:“这是怎么回事?不叫三小姐、四小姐,那叫什么?”
“叫三妹、四妹呀!”
“那我不多了两个妹妹了?”
看来廖绝痕也是一个有趣和健谈的人。廖夫人说:“你多了这么两个有本事的妹妹,不好吗?”
小神女和婉儿笑着来拜见他,廖绝痕忙回礼说:“两位妹妹,别客气,不然,才真的将我赶跑了!”
小神女和婉儿听了便笑起来。这样一来,他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宛如久别的亲人一样,再也没什么拘束和初见面的尴尬气氛了。小神女对廖夫人说:“要是廖姐夫在江湖上行走,那一定也是一个怪人。”
“他呀!恐怕不够格!顶多是买卖场上的一个怪商而已。”
婉儿问:“方姐姐,姐夫怎么的怪法?”
“四妹,他的怪事可多了!明知是亏本的买卖,谁也不愿也不敢去做,他偏偏去做了。”
“这样不亏本吗?”
“说也奇怪,到了后来,他却赚了大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有时,明知是有钱赚的大买卖,别人抢着做,他又偏偏不做,结果,那批大买卖真的泡了汤,有的连老本也蚀掉了,一个个真的破了产。”
婉儿奇怪:“怎会这样的?”
廖夫人说:“我也不知道,四妹,你去问他吧!”
廖绝痕一笑说:“四妹,这没有其他,做买卖,也像兵家指挥战斗一样,好的将领,不但能带兵,能打仗,还要上知天文,下观地理,中看人和,知己知彼,看准时机,要有各方面的因素才行。”
小神女讶然:“做买卖也这般的复杂呀?”
“三妹,这不同在市集买一株葱、一块豆腐,这是调动上万两银子的大买卖,一旦看错了,将会血本无归,连命也搭上去。”
廖夫人说:“要是有条件,他会像春秋战国时期的吕不韦商人一样,会冒险将一个国家都买了下来!”
“是吗?现在皇帝这般的昏庸无道,姐夫怎不将这个皇帝买下来,将东厂这一伙祸国殃民之贼,全部扑灭干净,岂不是好?”
廖绝痕笑了一笑说:“这一个亏本的买卖,千万做不得。”
“哦?为什么?”
“现在这个天下,就像一座为白蚁蛀空了的大厦,谁买下谁倒霉。一旦倒下了,不但血本无归,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上去,我才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姐夫,这座大厦怎么会倒下来的?”
“因为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太监,就是一伙白蚁,占满了全国大大小小山头,天天在啃着这座大厦。终有一天,这座大厦会轰然一声倒下来。明知是一座为白蚁蛀得快要倒塌的大厦,还去买下它干吗?”
小神女一听,感到廖绝痕说的,同书呆子墨滴所说的话如同一辙,十分惊讶,问:“要是这座大厦坚固,姐夫会不会将它买下来?”
廖绝痕摇摇头说:“不会买。”
“为什么?”
“这样的政治买卖,尽管成功了能获利千倍不止,还是别做的好,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得善终,而且也非常的不道德。就拿吕不韦来说,他运用财富,买下了一个秦国,将嬴政扶上了帝位,自己也做了宰相。后来,嬴政还是要了他的脑袋,所有家产全部充公。所以这事千万不能做。还是本本分分做一个商人好,千万别卷入官场之中。”
婉儿仍不明白,问:“姐夫,这样做,怎么不道德了?”
“四妹,你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或者你是武林中人,根本不去想买卖的结果。先不说买一个王国,就是去买一个县官来做。四妹,你想,他花钱买了一个县官,会怎样去当官?”
小神女一笑说:“我明白了!他以后一定成为一个贪官,大肆搜刮民膏民脂,不然他花去的本钱赚不回来。”
婉儿说:“那不成了人人痛恨的贪官吗?”
廖绝痕一笑说:“不错!四妹,你说,这样的买卖做不做?”
“当然不能做啦!那是伤天害理的事!”
“是呀!这样的贪官,就算百姓奈何不了他,他的上司也纵容他,像四妹这样的侠女,首先就不会放过他。何况最近江湖上还出现了一位神秘的杜鹃,迟早也会取走了他颈上的一颗人头。”
一提到杜鹃这一神秘人物,小神女和婉儿都提起了精神。她们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追寻杜鹃而来,弄清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神女问:“最近,这个杜鹃出现过没有?”
廖绝痕说:“似乎还没有出现,我想,他很快就会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他很快出现了?”
“因为杜鹃花快要开了,而且四川的杜鹃花,跟岭南一样,会红遍了山野。”
“姐夫,你不会说杜鹃会在四川出现吧?”
“不是会,而是一定在四川出现。”
“姐夫,你怎么这般的肯定?”
“因为东厂的蓝魔星君,在四川肆意残害百姓,将一些无辜的人,满门抄斩,闹得天愁人怨,当地的一些好官员,也给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拿下了监狱。”
婉儿问:“他这么残暴,不怕杜鹃要了他的脑袋?”
“他这么做,就是要将杜鹃引出来。”
小神女说:“这么说来,东厂的人,已在四川张好了一面网,等待杜鹃自投罗网了!”
“要不,就是蓝魔星君自恃武功极好,根本不将杜鹃看在眼里。”
“姐夫,现在蓝魔星君在哪里?”
“蓝磨星君的行踪,也是没人知晓,但成都、重庆两地,都不时有他的魔影,而他的耳目、爪牙,几乎遍布了四川各地。”
婉儿望着小神女:“姐姐,现在我们去哪里好?”
廖夫人说:“最好你们哪里也别去,就在重庆住下来。”
廖绝痕忙说:“不错!现在离杜鹃花开还早哩!在这里等候杜鹃的出现,最为上策,不然,你们去成都也是白去,也得在成都住下,同样是等,还不如在这里住下的好。”
“三妹、四妹,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小神女说:“那我们就打扰方姐姐和姐夫啦!”
“三妹,别这样说,你们能住下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哩!”廖夫人随后向身边的丫环说,“你们去看看,酒席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就叫他们端来这里。”
“是!夫人。”一个丫环应声而去。
廖夫人又对丈夫说:“你要是没事,也留下来,陪三妹、四妹喝两杯。”
“这个!”廖绝痕迟疑了一下。
廖夫人问:“你有事?”
“钟管家他们不知安排得怎样,我想去看看,以免怠慢了他们。”
小神女说:“姐夫,你既然有事,那去忙你的去,这里有方姐姐陪我们就行了。千万别为了我们,耽搁了买卖上的事情。”
“好好!那我就失陪了,等会我再回来,和三妹、四妹痛饮三杯!夫人,你就陪陪三妹、四妹她们。”
廖夫人笑着说:“行啦!你走吧!”
廖绝痕便告辞而去,小神女问:“方姐姐,姐夫是不是经常这样的忙?”
“可不是,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忙这忙那的,应酬各方面的人物,害怕怠慢了客人们,大事小事,他都亲自处理,有时还到各店铺去巡视,不到夜里不回家。这次,要不是三妹、四妹,他才不进来看哩!后天,他大概又要去鹅岭为白龙会的西门堂主祝寿了!”
小神女问:“姐夫经常和武林中人来往么?”
“除了白龙会的人,他不与任何武林人士来往。因为在四川,有不少买卖上的事,不得不仰仗白龙会的势力才行得通,而且白龙会还是我们的大买主。”
“哦?姐夫和他们做什么买卖了?”
“几乎吃的、用的、穿的,都由我们承接了,单是他们穿的衣服,每年两套,这一笔买卖就不少,仅仅重庆堂手下的弟兄,就有五六百人,他们的衣服,全由我们包了。还有他们所用的药材,也由我们的药店供应。这一次,商队从贵州所运来的一批贵重药材,白龙会就是最大的买主。但货物要交到成都总堂。”
“怪不得姐夫要去给他拜寿了!”
“我们不敢去得罪这个大买主,何况我们来往的货物,也全靠他们护送。请他们保镖,才万无一失。”
婉儿问:“万一要是失了呢?”
“他们全部加倍赔偿,不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黑道上的人物,什么人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白龙会和陶门的人。”
说着,仆人们将酒菜端进来了,她们一边吃一边谈心。廖夫人问:“三妹、四妹,后天白龙会西门堂主的五十大寿,你们去不去凑凑热闹?听说各处不少的武林人士,都前来参加祝寿,这两天来,重庆的几家客栈,住的几乎全是武林中的人物,宴会将会十分的热闹。”
小神女一笑:“这份热闹,我不想去凑。”
“你们不去,有点太可惜了!”
婉儿问:“有什么可惜了?”
“因为这一次来参加祝寿,除了四川各地的英雄人物外,有云南、贵州、陕西、山西、湖广等不少有声望的英雄人物和一些令江湖中人头痛的人物。云南来的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燕;贵州来的有九龙门的公主毒蜻蜓;湖广来的有湘西言家和江河帮的陈帮主以及衡山派的蔡家兴少侠;峨眉派的松阳道长,也派了他手下得意的俗家弟子张扬张大侠前来祝贺;丐帮,除了重庆堂堂主青竹侠丐来参加外,千里追风侠丐司徒空长老也来了,还偕同武当派的古木道长一同前来。这么多武林人士,你们不想去见识一下?”
小神女一听到丐帮千里追风侠丐司徒空长老,偕同武当派的古木道长前来,已隐隐感到他们此次是为追踪神秘的杜鹃前来的,暗想:难道他们也风闻杜鹃会在四川出现?当然,这些来祝寿的人中,小神女有的认识,打过交道,有的曾听闻其名,也有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如九龙门的毒蜻蜓,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燕。
婉儿却惊奇了:“方姐姐,西门堂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有这么多有名的人士前来为他祝寿?”
“西门锋的武功虽然不怎么上乘,但他为人正直、好义、热情、慷慨大方,只要是朋友有难相求于他,他莫不倾囊相助,尽力相扶,为你解决困难。就是有困难不告诉他,他知道了也会来相助。同时他更为重庆一地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锄强扶弱,排忧解难,所以他在四川一地深得人心,为江湖人士所敬仰,不少武林人士都乐意与他交往,感到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是我们在四川一地经商,也得到他不少的帮助,给我们减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么多人和江湖人士来为他祝寿,就不奇怪了。连重庆府的知府大人,也派人向他送贺礼哩!”
“那官府的人,也来参加他的寿宴了?”
“知府大人虽然不亲自来,但他手下的师爷和邢捕头等人,少不了前去拜寿。”
“官府的人和武林中人,能坐在一席上吗?互相之间,谈得来吗?”
廖夫人一笑说:“四妹,这一点你不用为他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他怎么处理?”
小神女说:“丫头,这还不好处理的?将他们的宴席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不就行了?”
廖夫人说:“他正是这样,官府和重庆一些有地位的绅士和富商,在东厢厅饮酒,武林中一些有名望的人士在西厢厅,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就在大厅上了。”
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这么简单的事,我也不知道。”
“四妹,以后你多在江湖上走动,参加一些武林人士聚会,便可增广见闻了。以前,我也跟你一样,江湖上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方姐姐,你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虽然不经常,也不与武林人士来往,但在买卖上,我经常和你姐夫来往各地,应酬各方面的人士,也耳闻和目睹了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在路途上,有时碰上了一些劫匪,也不得不出手,就像你们从长沙去永州的一条水路上,扑灭了两股水贼,但我却不能像你们一样,在衡山县除暴安良。”
婉儿惊讶:“方姐姐,这些事你也知道了?”
小神女说:“长沙的方明哥,是方姐姐的兄弟,怎么不知道了?”
“对了!我兄弟从长沙来信说,他十分感激三妹、四妹,要不是你们,那一船货物,恐怕不能顺利到达永州。就算到达了,人员和货物也必会有损失。”
蓦然,廖绝痕在门口说:“夫人,你还说漏了一件事!”
廖夫人回头一看,是丈夫回来了:“哦?你怎么转回来了?外面钟管家他们,你都安排好了!”
廖绝痕说:“全安排好了!所以我特意转回来和三妹、四妹饮三杯,以表敬意。”
小神女说:“看来姐夫果然是应酬方面的高手,什么事都面面俱到,怪不得在买卖方面左右逢源了!”
“不不!三妹,这不是什么应酬,我是特意转回来,感谢三妹、四妹。”
廖夫人说:“三妹、四妹是自己人,我都不客气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不怕三妹、四妹走了吗?你坐下来饮酒吧!”
廖绝痕坐下来后,廖夫人又问:“你刚才说我说漏了什么事?”
“我说夫人说漏的事,就是这一次商队从贵阳能平安来到了这里,我们更应该感谢三妹、四妹才对。要不是三妹、四妹,这一车队上所有的货物,就会给满天星这个神秘的山贼洗劫一空,人也全都见了阎王。就算我们今后要追踪,没有一年半载,我们恐怕也查不出这伙山贼的下落。”
小神女说:“事情没有这般严重,就是没有我和四妹,钟管家和十位车手,也可以应付得来!”
“三妹,你别自谦了!钟管家在酒席上,将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来!三妹、四妹,我敬你们一杯,你们不但是钟管家一伙人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大院人的救命恩人。”
小神女说:“姐夫,你是不是真的要赶我们走了?不想我们在这里住下来?”
“不不!三妹,你千万别这么想。”
“你想我不走,最好什么恩人的话别说。”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三妹、四妹,我敬你们这杯酒,总该喝吧?”
“你敬我酒,我们敢不喝吗?”小神女对婉儿说,“来!我们喝尽,干杯!”
婉儿说:“好呀!”她端起来酒杯,“姐夫,方姐姐,我也敬你们一杯!”
四人举杯,一同一口而尽,廖绝痕再想斟酒,小神女说:“姐夫,够了!我和四丫头的酒量不高,你别将我们灌醉了!万一醉了,我和四丫头会稀里糊涂跑了出去,就会不知道回来了!”
廖夫人说:“三妹、四妹的酒已饮得差不多了,你别再劝她们饮了。酒最好依量而饮,千万别勉强他人和自己强饮,不然高兴的事也变得不高兴了!”
“好好!那我就不劝三妹、四妹了!”
“夫君,你刚才说钟管家他说我三妹、四妹什么事了?”
廖绝痕便将车队在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廖夫人听了又惊又喜,不断向小神女和婉儿望来。三小姐小神女的武功,那是在武林中人皆尽知,想不到四小姐婉儿的武功,竟然也这般的上乘,将来又是一代女侠,驰名江湖。她忍不住说:“三妹、四妹,你们……”
小神女忙打断她说:“哎!方姐姐,你不又来吧?”
廖夫人一笑说:“三妹、四妹,大恩不言谢,姐姐我心里永远记住你们了!”随后,她将话题转到别的上去,自然而然,又谈到白龙会重庆堂西门锋做寿的事情上。廖夫人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