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那我叫化今后就跑来这里讨酒喝了!”
他们五人,一齐举杯畅饮。小神女在饮酒中问:“叔叔,那个东厂的死人,不会是叔叔杀了的吧?”
一阵风故意四下打量:“三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叫化敢杀人吗?我叫化最害怕杀人了!何况是东厂的人,我叫化一见他们,就远远避开了!”
婉儿问:“叔叔,那他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了?看来他是自己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我叫化刚好经过,好心将他埋葬掉。我做了这么件好事,拿了他的金牌也不为过吧?”
小神女笑着说:“好了!就当他自己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
“三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叫化将他推下悬崖摔死吧?要是这事让东厂的人知道了,我叫化不成了谋财害命的歹徒、凶手?今后我叫化还能四处向人讨吃吗?”
婉儿问:“风叔叔,你不会真的向人讨吃吧?”
“我怎么不是真的了?你没见过我向人讨吃过吗?”
“风叔叔,那你今后别向人讨吃了!那多丢人,单是我珊珊姐姐家,就够你吃不尽的,还有我和三姐,都可以养活你呀。”
韦珊珊说:“四妹,你别劝风叔叔了!不但我们圈不住他,恐怕世上任何一个人,也圈不住他,他做叫化,自有他的逍遥乐趣。”
一阵风说:“不错!不错!要不我做叫化干吗?快活自在,什么也不用愁,既不害怕官府向我征税征粮,也不担心土匪盗贼向我打劫行凶,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都不会挨饿,就是皇帝,也没有我这般的快活无忧。”
婉儿问:“叔叔,那你讨不到吃怎么办?”
小神女说:“丫头,你别说傻话了!以风叔叔这一身的本领,会饿着他吗?”
“姐姐,我只是不明白,风叔叔怎么喜欢做叫化的。”
一阵风自嘲地说:“大概是我叫化生来命贱,不适合做什么,只适合做叫化吧!”
小神女转入正题,问:“叔叔,你这一次怎么会跑来这里了?”
“我不是说这里的酒香肉香,将我引来了的吗?”
“风叔叔,你别跟我装糊涂,我是问你这一次,怎么会跑来中原了?你可一直都在漠北、长城边一带活动呵!”
“三丫头,漠北太冷了!中原快要春暖花开,我叫化跑来看看中原的春色,百花盛开的美景,不可以吗?”
“大概更想看看三月杜鹃花开,红艳艳的美景吧?”
“对对,听说杜鹃花开,红遍山野,红得似火如血,我叫化真想看看杜鹃花开是不是这般的艳丽而夺人心魂。”
婉儿一下明白了:“叔叔,原来你也是来追踪杜鹃的下落!”
“什么?追踪杜鹃下落?杜鹃不是生长在山坡荒野中吗?还用得着追踪?”
“叔叔,你不是说真的吧?就是说杜鹃这个人,叔叔难道不知道?”
“哦!?杜鹃是个人?小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杜鹃是山野中的一朵花,怎么是人了?不会是杜鹃花成了精,变成一个人了?你要是说杜鹃是一只鸟,我叫化还相信,因为有一种鸟,也叫杜鹃的。”
婉儿急起来:“叔叔,你怎么胡乱打岔的?我是说真的啦!杜鹃是个人,是个神秘的人呀!”
“什么?还是一个神秘的人呀?那一定是杜鹃花精了!或者是杜鹃仙子了!我叫化可算是第一次听闻。”
“叔叔,我不跟你说了!你也像三姐一样,尽喜欢捉弄人。”
小神女、韦珊珊和范华看见一阵风故意装糊涂的样子以及婉儿认真着急的神态,都忍不住笑起来。韦珊珊笑着说:“四妹,你着急干什么呵!你越这样,风叔叔越会捉弄你,你干脆也跟他打哈哈,什么事也没有。”
小神女说:“你这丫头也真是,要是风叔叔不知道杜鹃这个人,他就不会跑来中原了!也不配称为一阵风大侠了!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还有不知道的吗?丫头,他装糊涂,你不能也装糊涂吗?何必这般认真着急。”
一阵风说:“幸好她没有装糊涂,不然,我叫化几乎疑心她就是杜鹃了!”
婉儿愕然:“叔叔怎么疑心我是神秘的杜鹃了?”
一阵风饮了一杯酒说:“不瞒你们说,我叫化在漠北时,听说中原出了一位神秘莫测、来去无踪无影的杜鹃,每年三月,都制造出几件震惊江湖的大血案,所杀的人,几乎都是该杀的人,我就疑心这恐怕是三丫头所为,不知这三丫头又在江湖上玩什么花招了!”
婉儿说:“你怎么疑心是我三姐了?你不是疑心是我吗?”
“小丫头,我叫化怎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了?只有你三姐,才有如此的武功,来往无踪无影,杀人不用三招,行为又如此的神秘和古怪。要不是三丫头,恐怕就是东海的钟离雨老弟了!他同样也古灵精怪,更好捉弄人。”
小神女问:“后来呢?”
“我在去年初冬,就来到中原了,暗暗四处向人打听,更去了东海一趟,才知道不是钟离雨老弟所为,恐怕也不是你这三丫头所为。”
“为什么不是我了?”
“因为杜鹃杀人用剑,往往是一剑致命。而你,杀人是从来不用剑的,而且也不会一下就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不是你一向为人的作风。但我还是不放心,又特意去了紫竹山庄一趟,谁知你这丫头刚离开山庄,来了贵阳。”
“所以你就赶来贵阳了?”
“要不,我是神仙吗?会算出你在贵阳范府中吗?是婷丫头告诉我的。”
小神女又问:“那你怎么又怀疑是我四妹所为了?”
第十四回漫漫山道
正文 第十四回漫漫山道
上回说到小神女问一阵风,你怎么又怀疑是我四妹妹所为了?一阵风说:“因为这小丫头身上有一股无形的逼人剑气。”
不但婉儿听了愕然,韦珊珊和范华听了愕然,连小神女听了也讶然起来。初见面时,一阵风也说过这句话,但众人都不在意,以为一阵风故意在逗婉儿,现在一阵风再次说出来,众人不由惊愕了。婉儿首先发问:“我身上怎么有一股无形的剑气了?”
一阵风说:“你当然不知道,就是一般武林高手,也察觉不出来有这一股剑气的人,往往是用剑杀人的上乘杀手,或者他所练的剑法已达上乘的高境,人与剑合为一体,才会有这一股逼人的剑气。不是像我这样的高手,是难以察觉出来的。”
婉儿说:“叔叔,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
“我三姐算不算高手?”
“三丫头何止是高手,她是一流上乘拔尖的高手,比我叫化还高。”
“那我三姐怎么察觉不出来?”
“三丫头当然察觉出来了,但她与你常在一起,习以为常了,就不以为怪了!”
婉儿问小神女:“三姐姐,是不是这样?”
小神女点点头说:“风叔叔说的话没有错,你身上是有一股隐隐的剑气,但与杀手逼人的剑气有所不同,它只令人惊讶,而不叫人心寒。要是你内功再进一层,这一股剑气会收敛得不为任何人所察觉。”
一阵风说:“不错,像莫纹女侠,她剑法达上乘高境,内功修为也异常深厚,所以就没有这一股逼人的剑气,任何人也察觉不出来。这就是武学所说的,已达到了返璞归真的最高境界。”
小神女说:“你见我四妹有这么一股剑气,就怀疑她是神秘的杜鹃了?”
“还有,杜鹃花快要开了,你们这两个丫头也从窝里飞出来了!”
“你见到了我婷姐姐,她没向你说,我们为什么飞出来?”
“说是说了,我叫化还有点信不过。”
“什么?你连我婷姐姐的话也怀疑?”
“她跟你这三丫头一样,同样是古灵精怪,谁知道你们这几个丫头是否共同来哄骗我?我叫化可不上这个当。”
“所以你看出我四妹有一身逼人的剑气,就起疑心了?”
“要不,我叫化干吗说有人说好,有一些人就说不好了,是奸恶邪徒们的克星?”
“怪不得你一来,就装神弄鬼,明知故问,用种种话试探我四妹。”
“看来我叫化什么也瞒不了你这个精灵的三丫头。”
“那么,你是认定我们四妹,就是你要追踪的神秘杜鹃?”
婉儿叫起来:“风叔叔,你怎么这般的糊涂武断?”
“不过,我承认我错了!”
“哦?你错了?”小神女问。
“不错,四丫头根本不是杜鹃,也不可能是杜鹃。”
韦珊珊笑着问:“风叔叔,你怎么会一下就改变了看法的?”
“从四丫头刚才的言谈举止和神态看来,四丫头不是城府极深的人,可以说全无城府,喜怒完全形于色,是一个心地直爽、天真而幼稚的小姑娘,这样的小姑娘,哪怕是剑法再高,也不可能是机警异常的神秘的杜鹃。”
小神女笑着说:“你不准我四妹扮猪吃老虎吗?”
一阵风笑起来:“我叫化不会看错人,四丫头也不是这样的人,她一派天真烂漫,想扮也扮不了。要是你这三丫头,我就不敢说了,你不但会扮猪,还要会扮大头山妖。”
众人一听,都欢笑起来。小神女说:“你怎么尽说这些陈年老事的?”
“因为它实在有趣。”
小神女不再说下去,转对婉儿说:“四妹,叔叔这般捉弄我们,我们要不要捉弄他一次?”
婉儿问:“姐姐,那我们怎么捉弄叔叔呢?”
“四妹,你忘记我们曾经是什么人了?”
婉儿愕然:“姐姐,我们曾经是什么人了?”
“我们是江湖上放债收税的人呀!”
婉儿笑起来:“对对!姐姐,我真的忘了!那我们怎么向叔叔收税和放债?”
韦珊珊和范华听了她们的对答,感到莫名其妙,而一阵风听了却惊讶起来:“什么?你们就是那一个在江湖上出现的怪帮派,放债收税?”
婉儿也惊讶起来:“叔叔,你怎么知道了?”
“嗨!我叫化还真的以为,江湖上怎么出了一个这样邪乎的门派,竟然向杀手收起杀人税了?原来又是你这两个丫头弄的鬼。”
婉儿又问:“叔叔,你碰上那个杀手了?”
“碰上,碰上,不碰上,我怎么知道江湖上出现了这么个邪乎的门派?这真是千古奇闻,百年怪事。”
“叔叔,你怎么碰上他了?”
“在长城外,他身上也有一股逼人的杀气,但不是剑气,我叫化也曾怀疑他是杀人的神秘杜鹃。”
“所以叔叔将他捉住了审问?”
“我捉住他干吗?就算他真的是杜鹃,我也不会捉他,我只想弄清他是不是杜鹃。”
“叔叔怎么弄清他的?”
“我装疯卖傻呀,在他身上左嗅嗅,右闻闻的。”
婉儿笑起来:“叔叔,你又骗人了!”
“我怎么又骗人了?”
“这个高傲无情的杀手,能让叔叔在他身上嗅来闻去吗?就算他不杀了你,也会将你扔到远远的地方去了。别说是他,就是我也会。”
“奇怪得很,他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十分的冷静,不动声色地问我,你嗅够了没有?”
小神女感兴趣了,问:“后来怎样?”
“我说,我嗅够了,他冷冷地问,你嗅出什么结果来?我说,你身上有几种难闻的血腥味,还有一种花香味。”
婉儿奇怪了:“什么?这杀手身上还有花香味的?”
“是呀,是杜鹃花的香味。”
小神女含笑问:“以后你就问他是不是神秘杀人的杜鹃了?”
“哎!事情要是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婉儿问:“叔叔,你又怎么说?”
“我说,你杀了多少人?似乎杀的都是东厂的人,所以这股血腥味特别的难闻。他蓦然出手,想一下抓住我叫化的要脉,我叫化只好腾空跃了开去。他一下怔了怔,用奇异的目光打量我问,看来你也是一位少有的上乘高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嘻嘻笑地反问,你看我叫化像什么人了?他说,你绝不会是丐帮的人。我说,哦?我不是丐帮的人,又是什么人了?他‘哼’了一下说,看来你是东厂的鹰犬了,我故作愕然,咦!你怎么看出来的?好好!你既说破了,对不起,麻烦你跟我叫化走一趟。”
婉儿忍不住问:“叔叔,他不会这般老实跟你走吧?”
“要是他这么就跟我走,就不成为江湖上第一流的上乘杀手了!”
小神女说:“四丫头,你别老是打断叔叔的话头,让叔叔说下去。”
婉儿说:“叔叔,你说下去呀,来!我给叔叔添酒提精神。”
一阵风一笑,将一碗酒倒了下肚,一五一十说出当时长城外的情景:
杀手铁扇公子不屑一顾地说:“我会跟你走?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一阵风说:“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我叫化还是劝你一句,乖乖地跟我走,对你有好处。”
铁扇公子又上下看了一阵风一眼,叹口气说:“你最好还是快点滚开,我现在还不想杀人!”
“我好容易才找到了你,我叫化能这么就走了?”
“那你是非逼得我出手杀了你?”
“你能杀得了我吗?”
“好!这是你自己找死,别怨我了!”
铁扇公子一扇击出,似乎是判官堂打穴的手法,一下封住了一阵风身上的几处要穴。一阵风左闪右避,并不出手,他要看看这杀手的武功门路,看他最后会不会出剑杀人。一阵风怀疑这杀手手中的一把铁扇,就是一把能伸缩自如的杀人之剑。到时,就能判断出这个杀手是不是杜鹃了!
一阵风一边闪开了杀手的十多招,当他再次凌空跃出时,“嗖”的一声,一支尖锐的暗器破空出来。一阵风人还在空中,似乎无法闪避这突然射出的暗器,他灵机一动,以巧妙的手法接住了这一暗器,却又故意装着中了暗器,人一下凌空摔了下来,还“呵呀”一声叫喊,一手捂着暗器射向的小腿处,摔在草地上不能动了!
杀手缓缓地走了过来,对他说:“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在下。”
一阵风问:“你要杀我?”
“可惜没人雇我杀你,像你这种东厂的爪牙,哪怕有人出十两银子给我,我也会杀了你,因为我一向的宗旨是没钱不杀人。”
“什么?你没钱不杀我了?”
“我杀你干吗?你回去告诉东厂其他人,今后千万别来招惹在下。”
“有钱,你就会杀我了?”
“不错,而且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那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杀了我吧?”
杀手一下愕然:“什么?你出十两银子要在下杀你?”
“这不好吗?”
“你要求死?”
“我栽了这么大的一个筋斗,还有脸面回去吗?”
杀手奇异地打量着一阵风,摇摇头说:“这个世上,真是无奇不有了!我怎么会一连碰上两桩不可思议的怪事?世上只有出钱买杀手杀掉仇家,哪有出钱买杀手杀掉自己的?对不起,你这个买卖,在下不能做,你走吧!”
一阵风突然出手,将好像插在自己腿上的暗器,一下插在铁扇公子下盘的一处穴位上去。他“咕咚”一声翻倒了,想走也不可能,因为这一暗器,封了他的穴位。
一阵风嘻嘻哈哈地站了起来:“这一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杀手惊愕:“你怎么暗箭伤人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用暗器伤我叫化,我叫化就不能用暗器伤你吗?而且这暗器也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这叫做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