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女看得讶然,这身手异常敏捷的黑影是谁?是船上潜入水中的一位船工?他怎会有如此极为上乘的剑法?
随后,小神女听到大船上贼人们的惨叫,有些水贼,更纷纷跳水逃命。不久大船又是一道火光冲起,烧穿了船顶,很快便大火熊熊,照红了江面。
在船头上与成管他们交锋的五个贼人,见此情况,不知自己的大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哪有心再敢战下去?手脚一慌乱,三个贼人,一下又倒了下来,剩下麻脸汉子和另一个贼人,也跳水逃命了!他们没逃掉,麻脸汉子在水中给活擒抛上了船,另一个贼子也给水下的一位飞虎队员干掉了!
小神女见此情景,知道根本用不了自己出手。一场惊心动魄的夜战,很快就结束了。成管见贼船大火熊熊燃烧,怕殃及到自己的船上来,便将贼人掷过来的铁锚拔起,丢下江去,急命旺叔将船荡开,远离贼船,升起了帆,巧借风力,继续航行。
小神女再看看船尾那一条快船,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她便悄然翻身飞回自己的房间。婉儿在房间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而且她已换好装束,准备贼人杀进舱来出手。她一见小神女悄然从窗口闪进来,急问:“姐姐,你回来了?”
“回来了!”
“姐姐,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这伙水贼,给成爷等人解决了!连贼船也一把火烧掉了!现在贼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没事啦!”
“是姐姐出的手吧?”
“我根本没出过手!”
“什么?姐姐没出过手?”
“我骗你干吗?完全是成爷和他手下的四位船工,将这伙贼人打发掉。我想不到他们的武功这么的好,怪不得成爷叫我们别露面,一切由他们来对付。婉儿!我们快换上原来的装束,到前舱看看。他们还活捉了那个为首的贼人,听听他怎么审问这个贼头。”
“好的。”
她们连忙换过了原来的装束,开门来到前舱。成管正在灯下盘问这个麻脸贼子,一见小神女和婉儿进来,连忙起身说:“三公子,刚才没惊了你们吧?”
小神女说:“刚才真将我们吓坏了!”
婉儿也跟着说:“是嘛!我和公子吓得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浑身发抖,见没事了,我们才敢出来。”
成管会意说:“令三公子惊恐了,在下实在抱歉!”
小神女说:“成爷,你抱歉什么?我更感激你们救了我们主仆两人,不然,我真不敢想象后果是怎么可怕的情景。现在贼人呢?他们全跑了吗?”
“三公子!看来这伙水贼,大部分死了。就是连逃走的也不多,公子尽可以放心。”
“真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小神女看了看麻脸汉子,“这是贼头吗?”
“公子,他还不是贼头,只是水贼里的五当家。”
小神女有点意外:“什么?他还不是贼头?那贼头呢?让他跑了?”
“恐怕没有跑掉,不是死在贼船上,就是死在水里。要不,就是给大火烧死。”成管以为,那个从水中飞起,跃上贼船的黑影,就是小神女,所以战斗才这么很快结束。成管心里说,你这小神女上了贼船,还能让贼头跑掉的吗?死与未死,恐怕你比我们更清楚。
而小神女也认为是船上的一名剑法精奇的船工,飞身上贼船将贼头干掉了!便说:“没跑掉就好了,不然,将是这水道上的一个祸害,过往船只不得安宁。成爷,他们是哪一处的强人?”
“他们原是攸县氵米水一带不成气候的水贼,自从来了一个叫翻江龙的贼头,收服了他们,以后又火并了湘江一股水寇,便窜来这一带出没。也可以说,他们是一股新起的凶残水贼。”
“怪不得成爷不认识他们了!现在你将这个水贼怎么处置?”
“三公子,你看怎么处置他好?将他送往官府查办,还是杀了他?”
小神女一时沉吟。她十分了解水贼的情况,一般来说,水贼比陆上的劫匪更来得凶残,全无人性可言,他们不但越货劫船,更将船上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了灭口,尸体抛落江心,无人能幸免。何况这个麻脸汉子,也算是个贼头,刚才的言语,已暴露出他凶残的本性。小神女还没有出声,一位船工说:“我看杀了他算了!送官太过麻烦,而且也延误了我们的行程。”
小神女点点头:“就是不杀他,也不能送去官府。成爷,你不如废去他一身武功,让他今后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三公子既然这么仁慈,在下就废去他的一身武功好了,令他成为一个废人,不能再危害人间。”
成管说着,一掌拍出,顿时废了这麻脸的一身武功,在靠近一处江岸时,就将他扔到江岸上去了,船继续向南航行。
处理了贼人之后,小神女想起了那个白衣书生。因为一直不见他动静,也不见他走出房间一步。便问:“成爷,那位先生怎样了?”
婉儿说:“他不会给吓死在房间里吧?”
小神女笑着:“婉儿!别乱说。”
“公子!要不,怎么一直听不见他出声的?总不会睡觉睡得这么死吧?”
成管也说:“是有点奇怪,在水贼到来时,我们没有注意他,在交手时,也无暇顾及他了,但希望他别出房间,给水贼杀害。可是事情已平静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他有任何动静的?按一般常理,危险已过,他应该出来问问才是。”
婉儿说:“不会他已经跳水逃跑了?”
小神女说:“这不大可能。”
“公子,怎么不可能的?
“别说,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水性,就是会,在黑夜江中心跳水逃生,也十分的危险。”
成管说:“公子!我们先别议论,打开房门看看,就知道他怎么样了!”
一位船工叩叩门,叫道:“先生!先生!请开门。”
房间里没人应,婉儿说:“看来他不是吓死了,就是跳水逃走了!”
船工推开房门,提着灯一看,白衣书生真的不在房间里,床是空空如也。
婉儿说:“这个书呆子!真的不要命跳水逃生了!”
小神女说:“再看看床下有没有人。”
船工蹲下身体往床下一看,果然有一个人伏在床下,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不由一笑:“先生,出来吧!”
白衣书生仍抱头不动,也不敢看。婉儿见没回应,又说:“不会是他给吓死了?”
船工伸手将白衣书生拉出来,白衣书生吓得浑身发抖,说:“你,你,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小神女笑着说:“先生!是我们哪!别害怕,没人会杀你。”
白衣书生一看,面露惊愕之色:“是,是,是你们?”
“你再看看,是不是我们?”
白衣书生惊愕之后,又是一脸茫然之色:“怎,怎,怎么是你们了?在,在,在下不是又在发恶梦了?”
小神女一笑:“先生又发什么恶梦了?”
婉儿却问:“你发什么恶梦的?是不是又梦见有人将你抓起来,又打又骂,之后有一个蒙面的小天神,凭空而降了?”
“不不!在下这次发梦,梦见一伙强人,登上船来,凶神恶煞的要杀人,吓得直往床下钻,以,以,以后……”
“以后就给人拖了出来是不是?”
“是,是,这难道不是梦么?”
白衣书生这一副丧魂落魄、狠狈不堪、神志稀里糊涂的样子,连成管他们,也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有人说,书生除了一张嘴,就百无是处。就是一般平民百姓,也不会害怕成这种模样。
小神女说:“好了!先生,不管是梦也好,不是梦也好,现在没事了!你起来吧!别再蹲在地下了!”
白衣书生迷惘地说:“不是梦?那,那,那一伙强人呢?”
婉儿说:“跑啦!他们全跑啦!”
“他们那么凶恶,怎么会全跑了?”
“我们怎么知道的?大概是有一队官兵来到,他们吓得全跑了!”
“真的?那真谢天谢地,我们逃脱了一次劫难。”
小神女说:“先生,你出来喝杯茶,饮些酒吧!也好压压惊。”
这个吓得狠狈不堪的白衣书生,一听有酒喝,似乎有了精神:“对对!我们是应该喝些酒,庆贺我们侥悻虎口余生。”说着,便站了起来。
成管立刻吩咐旺嫂准备酒,同时弄些饭菜,因为船上的人,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有些劳累,也该喝些酒,吃些东西,暖暖身体,恢复体力了。他又对小神女说:“三公子,请你陪先生在前舱坐一会,我去船上四处看看。”
“好好!你忙你的好了!”
酒菜同样分两处,前舱是小神女、婉儿陪着白衣书生,船尾便是成管等人的天地了!他们在饮酒吃饭之中,自然而然地谈到了刚才的一场生死大战。一位飞虎队员说:“看来,这伙水寇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不堪我们一击。”
成管说:“听说翻江龙这个贼头武功极好,武林中一些成名的高手,也败在他的刀下,有的更成了他刀下的游魂。要是他也跃过船来,恐怕不那么好对付!”
旺叔说:“成爷,要不是从江中跃出的那位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杀了贼船上的贼人们,我实在有点担心这一场恶战不知几时才能结束。”
旺嫂问:“对了!成爷,这位高手是谁?”
成管说:“这还用问吗?除了三小姐还有谁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本领,在瞬息之间,杀了翻江龙等贼人,火烧了贼船?”
一位飞虎队员有些困惑地说:“成爷,我曾留意过三小姐,她一身衣服不但没有湿过,就是连头发也没沾过水。衣服可以换过,头发总不能换吧?”
“你疑心不是三小姐,另有他人?”
“成爷,要是三小姐,怎么她的头发从未湿过水的?要是她凌空飞到贼船去,就不奇怪;可是那条黑影却是从水中跃出来的。”
另一船工说:“成爷,不会是另一位侠义人士,刚好路过,暗中出手助了我们,事成之后,就悄然地离开了?”
成管想了一下:“要不是三小姐,极有可能是这样。但事情总不会这般的巧合吧?找天,我试试三小姐的口气,就清楚了!”
在前舱,小神女也在谈论这一件事。婉儿问:“先生,你现在不害怕了?”
“强人们不是全走了吗?我还害怕干吗?”
“万一强人再转回来,那怎么办?”
白衣书生一下跳起来:“小哥,你不是吓我吧?强人会转回来吗?”
小神女说:“婉儿,你别再吓先生了!”
“是呵!是呵!在下再经不起吓了!要是强盗再转回来,我一定吓得魂飞魄散,不用强人杀我,我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婉儿说:“先生,你怎么这般的胆小,今后怎么去游览名山大川的?”
“小哥!话不是这般说,碰上杀人不讲理的凶残强人,不怕是假的。在下去游览名山大川,有不少的游人来往,劫匪们不敢这么大胆抢劫吧?”
“碰上你怎么办?”
“在下只好认命!”
小神女含笑问:“先生,强人登上船以后所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
“在下一听到强人上船,便吓得往床下直钻,以后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在下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船的人,没有给杀害吧?”
“要是有人给杀害了,船家还会准备酒给我们压惊吗?”
“不错!不错!死了人,悲伤还来不及,怎会有酒给我们喝的?在下是问得糊涂了!”
说着,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尽管江中大雾弥天,但近处江面上一些船只,仍可辨认。黑夜已过,又是一个黎明来临。婉儿说:“公子,外面天亮了,我们还睡不?”
“你想去睡?”
“公子!我一夜没睡过了。”
“好好!那我们睡去。”小神女问书生,“先生,你还睡不?”
“在下好像睡够了,不想睡了,想看看这一带江面的晨景,兄台去睡好了。在下留下来,不用管我了。”
小神女便起身与书生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神女说:“妹妹,看你眼皮老是睁不开来,昨夜是不是太累了?”
“姐姐,你不累吗?不睡么?”
“那你快上床去睡,我略略闭目养神一会就行了!”
“姐姐,你怎么不好好睡的?我呀!一见危险过去,一双眼皮老是不听自己使唤。”
“好了!别多说了!去睡吧!”
婉儿看来心中已没有什么担心和牵挂,再加上几夜来没好好睡过,倒下床不久,便呼呼入睡,气息深沉而均匀。这一下,她真的是雷打也不会动了!别说掉下床来不会醒,就是有人将她抛下江去也不知道。
小神女闭目盘坐养神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疲劳都完全恢复过来。她练的是易筋真经,一身真气异常的深厚和充沛,有事,可以十天十夜不睡,仍如常人一样;但睡起来,也可以睡三天三夜,完全不用饮水和进食。说她是一代奇女子,奇也奇在这里。
半炷香后,小神女轻身下床,见婉儿仍在熟睡,不忍心叫醒她。她感到婉儿自从离开岳州后,坐马车进入长沙,跟随自己夜探豹子岭,随后又在三更半夜里悄然离开长沙城,坐了这条船,真是没一个晚上能好好地睡过。现在无事,应该让她美美地睡一下了!
小神女走出房间,掩上门,打算到船头上看看,顺便也看看那位书生是不是也坐在船头上看两岸的景色。她经过中舱,见成管正在房间和旺叔谈话。成管一见小神女,连忙起身问:“三公子,你怎么不多睡会,就起来了?“
“睡够了!昨夜,你们辛苦了一夜,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的?”
成管和旺叔几乎同时说:“我们也睡够了!”成管又说:“三公子,请进来坐坐。”
小神女正想问成管,昨夜那个黑影是哪一位船工的。便说:“好呀!不妨碍你们谈话么?”说着,小神女跨进了房间。
“不妨碍!不妨碍!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而且也说完了!三公子,请坐!”
旺叔看出小神女有话要向成管说,知趣地说:“成爷!没什么事,我要回船尾了!”
“好好!旺叔,昨夜你操劳了一夜,回去还是再睡一下的好!”
“睡是不用睡了。再说,我也不大放心我那婆浪操掌大橹。”旺叔说着,走出了房间,回船尾去了。
成管对小神女说:“三公子,你有话要问在下?”
“是呀!我想问你,昨夜从水中飞身上贼船的是哪一位船工?”
成管感到愕然,望着小神女,轻声地问:“公子是问那一个黑影?”
“是呀!这是哪一位?”
“三公子!你不是说笑吧?”
“我怎么说笑了?”
“三公子,这不是你吗?”
小神女也愕然起来:“怎么是我了?”
“不是三公子,谁有这样的武功,飞身上贼船,在顷刻之间,杀掉了贼船的众多贼人?还火烧了贼船,从而迅速了结这场战斗?”
“成爷,你不是说真的吧?”
“在下怎敢不说真的了?试问我们船上,没人有这等惊人的武功。尽管能从水中跃上贼船,但不可能在顷刻之间杀了这么多的贼人,何况贼首翻江龙的武功,在黑道是一流的高手,我们船上的人,没有二三人联手,根本不可能战胜他。”
小神女讶然:“不是你们,那又是谁了?”
成管试探地问:“真的不是三公子?“
“是我,还跑来问你干吗?”
成管笑了笑:“在下虽然没有与三公子相处过,但也从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