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如此,也觉得受益匪浅。
场间,只见奚玉棠又是一招平凡无奇的前递,却恰好正对韶光死穴,后者大惊,剑身一转,整个人后仰而下,树枝贴面而过。两人动作舒展至极,极为赏心悦目。可下一秒,韶光一不小心,真气溢出,树枝和长剑相撞,奚玉棠顿时被击退数步,向后倒去。
“主子!”韶光急忙收剑。
“公子小心!”谢婉也倏然站了起来,轻功一点便要去扶她。
眼看那人即将跌倒,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恰巧将人接了个满怀。谢婉急急停住身形,下意识看过去,不禁惊呼:“表哥!”
心下忽然大惊,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她刚才……是打算要去扶这个人吗?!
奚玉棠听到谢婉的声音,回头,一眼便撞入了脸色不愉的越清风视线中,在他身后,秋远和丫鬟芍药正一路小跑追来。
“主子,你没事吧?”韶光跑到近前,扶过奚玉棠,眼眶微红,“都怪我不小心……”
“哪里是你的错。”奚玉棠不着痕迹地脱离了越清风的怀抱,站稳脚跟,笑着弹了一下她的眉心,“可会了?”
“嗯!”
越清风定定看着眼前人有些苍白的脸色,本想训她两句闲不住,目光一转落在她固定发髻的发簪上,微微一怔,心底忽然冒出愉悦来。
……那簪子,是他的。
不知名的酥麻感通电般传遍全身,越清风只觉耳尖发热,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连谢婉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表哥?”谢婉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越清风回神,嘴角的弧度淡下,心底的火热也迅速降了温,“嗯。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
谢婉噎了一下,有些生气,“人家来看看你也不行吗!”
结果话一出,不知为何,又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玄衣公子,见她一脸淡淡,心下莫名有些失落。
“没事不要随便乱跑。”越清风扫她一眼,不欲多说,只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奚玉棠,“不是养病?怎么又动起手来了?”
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谢家姑娘,奚玉棠挑眉,“闲着无聊,活动活动手脚而已。越少主既然来了,便招待谢姑娘吧,韶光,走,出去转转,来到现在也没好好逛逛这宅子……越少主不介意吧?”
……我介意!
越清风轻咳两声,直勾勾望向奚玉棠,企图让她读懂自己眼底的不乐意,可奚玉棠哪管他,径直招呼韶光走了。
眼见她要走远,越清风也没管留在原地的谢婉,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光风霁月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既如此,不如我来带路,也好给你们讲解一二。”
奚玉棠:“……”
惊讶地看着将自己抛在这里就不管的表哥,谢婉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而且好巧不巧居然还是在这个初见的公子面前……咬了咬牙,谢婉厚着脸皮跟上前面三人,“表哥和公子不介意婉儿也加入吧?说来,我还从没好好看过这府邸的风景呢。”
越清风:“……”
好好的约会多了一个人,越少主心里别提多不舒服,偏偏奚玉棠半分没有阻止谢婉,连带他也不好拒绝,心情差得不行,既觉得谢婉碍事,又觉得奚玉棠的态度令人失望,说好的讲解也不见,一路上都板着脸,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奚玉棠看在眼里,有些好笑,总觉得越清风现在这个模样,哪还有世家公子陌上如玉的影子,简直就像说好出去玩又被爽约的司离!
看多了,好像还挺可爱。
脑子里司离的傲娇模样和越清风的脸重合,奚玉棠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这一笑,顿时打断了弥漫在几人中间尴尬的沉默,谢婉和越清风同时看过去,却见她立刻又收了笑,目不斜视地望着满园的秋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可这三人不说话,却憋坏了几个随从,尤其是韶光和秋远,一脸的古怪,最终还是韶光忍不住,娇滴滴道,“主子,你大病未愈,不适宜多活动……不如咱们找个地方休息片刻?”
话音刚落,越清风几乎是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位前任解语花,嘴上飞快接话,“嗯,去凉亭。”
在场除了奚玉棠和谢婉的两个侍女外都是习武之人,走了这么久也不觉得累,但见奚玉棠确有疲惫之色,便寻了个亭子稍作休息。
落座后,秋远带着谢婉的两个丫头去准备茶点,谢婉则看向越清风,“表哥,我还不知你这里什么时候住进了客人呢,方才观这位公子剑法造诣极高,心下佩服,表哥不为婉儿引荐一二么?”
这妹子好奇心这么重?方才没问到名字,居然没放弃?
奚玉棠斜眸看向谢婉。
越清风心下蹙眉,不知为何总觉得谢婉这话哪里听着不对劲,看了一眼奚玉棠,发现她并无反对,犹豫片刻道,“她是……我师弟。”
“师弟?!”谢婉惊讶地看向奚玉棠,“怪不得,我说怎么观公子一招一式风格颇为熟悉,原来是和表哥师出同门,果真少年英才!”
奚玉棠:“……”
谁说我跟他剑法像!谁说的!!
身后韶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见主子脸色阴沉,连忙捂嘴扭脸。而越清风也怔了怔,嘴角抑制不住地牵了起来,“嗯,是很像。”
……像个屁!
奚玉棠睨了他一眼,不得已对上谢婉的视线,“谢姑娘称呼在下玄唐即可。”
又一个假身份……憋笑的韶光无语望天。于杨、孟十九、兰玉、玄棠……主子你真棒。
玄唐玄棠,玄天奚玉棠,就连起的名也一如既往毫无天分。
“玄公子。”谢婉立刻改了称呼,“恕婉儿冒昧,不知玄公子来京城所谓何事?”
奚玉棠一脸生无可恋,“求医,顺道投奔……师兄。”
越清风:“……”
“求医?”谢婉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心下了然,到嘴边的话未过脑子便脱口而出,“原来如此,京城乃天子脚下,名医众多,若是玄公子有需要,婉儿倒可帮公子引荐一二。”
这下,不仅奚玉棠愣了一下,就连越清风也抬起了眼皮。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韶光的脸色忽然古怪,看向谢婉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谢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脸颊刷地一红,整个人局促起来。
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我是说,表哥他对京城也甚是熟悉……”谢婉低头,袖下青葱般的手指紧紧绞在了一起。
“玄唐明白。”奚玉棠慢条斯理地开口,神色淡定自若,仿佛全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多谢姑娘好意,若是有需要,在下定当求助姑娘,到时还请姑娘看在师兄份上,不要拒绝才是。”
——恰如其分地解救了她几乎灭顶的尴尬。
谢婉悄然长松一口气,看向奚玉棠的目光多了一分感激,“玄公子是表哥的师弟,那便也是我……我谢家的客人,公子客气了。”
“哦?”奚玉棠挑眉,余光扫了一眼表情僵硬的越清风,嘴角漾出一抹浅笑,“这么听来,谢姑娘和师兄的关系果然极好。”
“那是当然!”谢婉挺直了腰杆,话再次脱口而出,“表哥和我是……”
“咳咳咳……”越清风骤然轻咳出声,“师弟,这里风大,不如回吧。”
奚玉棠目光流转间慢悠悠地递了个眼神过去,后者怔了怔,被她这一眼撩得头皮酥麻,脑海里一瞬间闪现出她那日舌尖轻舔自己耳垂的场景,真气微荡,握拳抵唇咳嗽着,耳尖再次烧起来,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噎了回去。
紧接着,便听她淡笑道,“谢姑娘和师兄是什么?”
谢婉语气一滞,鬼使神差地答道,“表兄妹……”
“哦——”不是未婚夫妻了?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奚玉棠看向谢婉的目光不知不觉间悠长起来,“这样啊……”
望着眼前人因这一笑而忽然变得更加灿烂几分的容貌,谢婉动了动唇,有些慌张地避开了那令她全身都有些发麻的目光,脸颊微红地低低应了一声。
……真是够了。
越少主咳得更厉害了。
凉亭里,流转于三人间的气氛更加诡异难懂,幸好,秋远这时带着谢婉的两个侍女端茶而来,解救了坐立不安的谢婉,也打断了角落里看戏看得格外起劲的韶光。
几乎是亟不可待地,谢婉在秋远放下茶具的瞬间便拿过了拈茶的镊子,不自然地笑道,“让婉儿来给表哥和玄公子布茶吧,近来恰好在练习茶道呢。”
说着便轻车熟路地动作起来。
不得不说,作为能从前朝保存下来、至今仍长盛不衰的世家嫡女,谢婉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韵味十足。她长得娇小玲珑,但布茶的手法却隐含大气,不愧是谢家教出来的,单看这一手,已是高了不少贵女一筹。
事毕,谢婉动作优雅地将两杯热气袅袅的清茶推至两人面前,满含期待地望着两人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好一会,才听到奚玉棠略带笑意道,“好茶,好手法,谢姑娘果真不愧出身名门。”
韶光又翻白眼了——她家主子什么时候会品茶了她怎么不知道?
听到她这样说,谢婉眼神一亮,下意识看向越清风,后者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认可,谢姑娘忍不住牵起嘴角,红着脸道,“能得两位认可,谢婉也不算白白下了苦工。”
许是有了茶的从中调和,凉亭里的氛围再次变得轻松起来。没多久,谢婉便主动告辞离去,并未留下用午饭,只是在临走前又多看了奚玉棠几眼,眼底之意复杂又纠结,看得韶光忍不住抽起了嘴角。
可当事人还是那副平静模样,让她这个当属下的都有些开始心疼谢家小姐了。
嗯,连带着也有点心疼越少主。
……
直到谢婉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听一声脆响,越清风动作不算轻地放下茶盏,眸光深沉地望向奚玉棠。后者诧异地回看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他突然一把拉住自己的胳膊,往前一带,下一秒,丢下一句‘换个地方说话’,便揽着人直接轻功飘远。
哗啦一声推开广明院主室之门,越清风刚进去便袖风一扫将身后大门关上,在奚玉棠疑惑地目光中,将人凌空一转,整个压在了门上,深邃的眸子漆黑如黑雾般直勾勾地望进了她眼睛里。
“干什么?”她开口。
“你说呢。”越清风声音蓦然低哑下来,细听之下还带着隐隐怒气。
接着,他忽然身子前倾,扣着她腰的手猛地一扯,两人本就离得极近的距离刹那间消影无踪,下一秒,微凉的唇便重重压在了她唇上。
奚玉棠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便想用内力震开他,内功一转才意识到自己如今丹田空空,惊诧间,对方的舌头已敲开了她的牙关,凶狠且不容拒绝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起来,焚巢荡穴般扫荡者她口腔里所有的空气,辗转碾磨,力道之大,唇瓣相触之处仿佛点火焚烧,煞那间便一路烧到了她脸颊、双眼、眉间,以致整个大脑。
她用力地推着眼前人,却发现对方如小山般不动不摇,反倒是因为她的挣扎,扣着她身体的手越发用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嵌进身体里,那股凶意,竟从未在越清风身上体现出过,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奚玉棠舌头被吮吸得生疼,扣着他双臂的手指指节发白,呼吸越来越急促,随着时间的无限拉长,甚至觉得头晕目眩好似缺氧。她不知越清风突然在发什么神经,却也被他激得起了心头火,牙关一紧便狠狠咬了他一口!
口腔里传来腥甜之气,越清风的动作微微一顿,人已冷静了不少,刚生出退意,奚玉棠却不管不顾,抬起胳膊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发狠地反攻了回去。
越清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现眼前人动作粗。暴生涩,几乎是凭着本能,以一股想要教训他压倒他的气势,不得章法地乱啃一气。殊不知,恰好令他险些无法把持。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再次揉紧了眼前人的腰,另一手轻轻一抬,抽掉了她头上的羊脂白玉簪。随着墨发倾泻而下,烧灼的五指深深插。进她发间,越清风再次夺回了主动权,反吻了回去!
与此同时,因为他气息愈加浑浊,一直压制在雄浑真气之下的不安定因素终于得到了出逃的机会,眨眼间便冲出了桎梏,迅速席卷他全身。
只见他双臂一捞,将奚玉棠整个人凌空往上提了几分,接着将人狠狠压在门板之上,往前一步卡在她身体间,就这么悬空着吻了下来,同时一手灵巧地摸进了她衣襟内。
当炙热的手触碰到她更加炙热的肌肤时,两人均颤了颤,奚玉棠倏然回神,于唇齿间惊呼出声,“……越肃兮!”
话音方出,她便被自己低媚嘶哑的声音惊到了。
而越清风显然也听到了这一声令自己全身发麻的嗔怒,动作生生停止,手上力道一个没控制好,捏痛了怀里人,令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怔了怔,下意识松手,又狠狠吻了回去,许久才停下来,双唇距离拉开,额头抵上她眉间,气息紊乱地喘了起来。
奚玉棠终于获得了大口喘息的机会,脚尖刚落地便是一软,在越清风下意识一捞中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两人就这么以拥抱的姿势静止在了原地。
空气中流转着极为暧。昧的气息,两人胸膛均剧烈起伏着,然而相比奚玉棠来说,显然越清风更难熬一些。他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在奚玉棠还没反应过来前又忍不住噙住她,时断时停地斯磨着。奚玉棠薄怒一声,再次去推他,却被他捉住了手腕,强势地摁在胸前,声音里欲。望躁动,暗哑之极——
“不想让我把你抱上。床,就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写了脖子以上!
总之……先心疼一下谢姑娘,再心疼一下维达好了。
PS:作者周六答辩,这两天改论文工作量很大,也许周六前更新时间不定,要是请假会提前说
☆、第62章 智障越公子
“不想让我把你抱上。床,就别动。”
……
奚玉棠动作一僵,听话地不动了,好一会才别开脸躲开他的唇,暗暗喘息中带着一丝不安,“……越清风,你不对劲,你……”
“嗯。”对方打断了她的话,将头深深埋进她颈间,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起一片区域的冗麻之感,“毒发了,有些失控……所以别动,等我压一压。”
“毒发?!你……”奚玉棠震惊,想拉开两人距离,却无奈被抱得死死,只能微微颤抖着靠着门。她脑子已经罢工,好不容易启动起来,良久,猜出真相,“是……相思散?”
“嗯……”越清风低低应声,灼热的手指穿过她厚厚的长发,一下一下轻轻梳理着,像是在给自己下达暗示般,随着指尖每次流淌过的绸缎般的触感,狂热得几欲破体而出的心跳逐渐缓了下来,发热的脑子开始清醒,周身火热的气息也渐渐恢复到平日状态。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端看他的内力和相思散之间的拉锯战何时分出胜负。许是太过贪恋眼前人,越清风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稳妥,却也不留余地地,将那股肆意全身的躁动缓慢镇压了下来。
这中间,两人安静地出奇,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也许还要加上两个擂鼓般的心跳。
高手都是五感超绝之人,即便奚玉棠如今功力尽失,却也能感受到眼前人身体的变化,一张脸早就臊红无比。若是内力在身,还能尽快让自己恢复正常,如今却是不行。因而等越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