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怀樱内心可以用崩溃来形容了,她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管帝君叫老公,她不要命了吗……
“不喜欢。”秦昭和默念这三个字,眼里的温情顿时烟消云散,冷飕飕地盯着她上下打量,胸口气闷,“那还不知道要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帝君夫人?”
“帝君我错了。”萧怀樱慌忙跪下,“我以后再也不叫了。”
秦昭和眉角一抽痛,低头俯视她白皙的脸颊,像浸泡在牛奶中,凑近些的话,或许能嗅到清甜的奶香味。
但眼神愈发凌厉,“萧怀樱,你很怕我?”
“没……没有。”怕也不能承认。
秦昭和抬起她的下巴,纤细的天鹅颈被迫仰起,“是吗?”指节从善如流地顺着往上,在娇嫩的脸颊上游走。
头也配合地低下,于红唇边缘徘徊。
“……恩。”
帝君明明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会像恋人那般亲密。萧怀樱的睫毛颤了颤,狐疑地看着他。
“既然知道做错事,应该怎么认错?”秦昭和漆黑的眸子看入她眼底。
萧怀樱向前倾,在他的下巴上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个吻,跟上次那样。
她刚停留些许时候,他就忽然低下头。
炙热唇瓣贴上时,她想朝后缩,肩膀却被秦昭和按住。
他慢慢地,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门口的莲藕大白正拿着旺旺小小酥,吓得连吃的都拿不住了。
她撒腿就跑向另外三个小妖灵,胖乎乎的身体一颤一颤,“不得了了,能吃的狐狸要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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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剩男:不喜欢叫老公,相公也是可以的。
第33章 欠债还钱
讲台上; 语文老师正在声情并茂地朗诵诗经;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有哪位同学愿意起来说说; 这首诗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萧怀樱琢磨着情诗里的字句,再侧首看帝君好看的侧脸; 总觉得; 他像是喜欢自己。
刚才数学陈老师做随堂小测,按照往常的惯例; 她等乔安翎做完抄写一遍。
但她刚写一道选择题,就被秦昭和不悦地抽掉试卷,再把自己的塞过去,“不许抄别人的。”
连这个都要计较。
而且昨天晚上把她抱在沙发上,亲了好久才同意她去睡觉,他像是对这件事很有兴致,临睡前还又从他说是狐狸窝,其实是狗窝的地方拽出来; 按在地毯上亲到了后半夜。
萧怀樱用手捂着脸,耳朵悄悄红了。难道养妖精都是这样吗?人类也不会对自己养的猫猫狗狗又亲又抱。
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嫌弃。
“你在想什么?”
她手还捧着脸; 像电视剧里傻白甜女主的标准花痴笑,蠢得秦昭和都没眼看。
闻言,萧怀樱连忙整理好表情,像小学生一样端正地坐好,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我在思考这首诗背后的含义。”
秦昭和不戳穿,事实上昨晚,他等小白狐睡着了,才做贼似地将她抱出来放在膝上,撑着头看了小半夜,毫无睡意。
不明白到底喜欢她什么,又笨又呆又迟钝,还没心没肺,动不动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撩完就走,毫无责任心。
可就像烟花冲上天空,四散爆炸,他第一次见时就沦陷了,越陷越深,越挣扎缠得越紧,丝毫没有办法。
可萧怀樱似乎毫无察觉,还将自己过去做事忘得一干二净。
帝君单身数万年,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些不适应,咳了两下缓解尴尬的气氛,尔后道,“萧怀樱,昨天晚上,是你先亲我。”
胡说!萧怀樱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神,“分明是你转过头,转过头才亲到的。”她当时也被吓到了,可躲也躲不开,就被紧紧按住,退路全被帝君堵死,这才就范了。
“就是这样。”秦昭和毫无亲民之意地下了定论,并不准备听她辩解。
萧怀樱鼓起腮帮子,方才脑海中的猜想忽然蹦了出来。还没能细想,窗外忽地闪过一个人影,她脚下一滑,撞进了秦昭和怀里。
秦昭和抱住她,刚准备看一眼,教学楼上方传来刺耳的尖叫。
被投怀送抱了,他红着耳根愣了片刻,一时没做反应,自然忽视了从窗外飘过的一团黑色雾气,棉花糖一样的体型,那里头中伸出一双手,扒着窗户跳上天台,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俯视下方,尖锐的牙微微龇起。
跟萧怀樱同样靠窗坐的同学也目睹了窗外的黑影,探头往下看,穿着校服的女生横躺在下,一地鲜血,血肉模糊。
胆小的女生直接叫了出来。
“怎么了?”秦昭和撤去结界,语文老师放下课本,顺着几个学生的视线往下望。饶是多年的教学经验丰富,也从未过这样的场面。
“快点,快叫救护车。”语文老师怔怔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给校长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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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高三(4)班的班长李梦诗,今天早晨,高三整个年级在进行阶段性模拟考。据她的同学说,李梦诗在语文考试结束后,发现自己的作文跑题了,一时想不开,便从四楼跳了下去。
校方得知这件事后,怕影响齐华一中百年名校的声誉,暂时对外压了下来。
但怎么压得住?一时间,整所学校都传遍了,流言蜚语就是这样,你越禁止,它蔓延的速度就越快,一下课,不少同学悄悄议论,衍生了各种版本。
不仅是高三在讨论,高一、高二也都在说,想想就觉得有问题。
“按理说,这只是一次阶段性模拟考,跟重点大学的推荐名额、保送资格都不搭边。哪有人会因为一次小考想不开。”乔安翎难以置信地转着笔,“我猜里面有蹊跷。”
对于只有16岁的学生来说,死亡的话题有些沉重,小角落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蒋芸推了下眼镜,“我听说她一直稳居年级前三,很受老师们看好。怎么会为了作文跑题这种事情想不开。而且也不一定真是跑题了,没准是跟她对答案的同学跑题了,作文这种事,说不准的。”
“是不是,有人害她?”凌可儿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梳马尾辫,从厚厚一沓试卷中抬起头,“我觉得,学校像在包庇什么。”
暗害,才这么小的年纪,谁会害她。萧怀樱稍微往深了想,尾椎骨发凉,但又觉得不可能,都还是学生,就算平时有些摩擦,也不会起害人的念头。
“你怎么会这么想?”蒋芸问。
“我和梦诗学姐初中时就认识了。”凌可儿音色轻轻细细,有点江南女生的嗲意,“她不是受不住打击的人,何况安翎也说了,这就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考试,并不重要。”
“考试期间,教室、走廊的监控都打开了。”乔安翎略微惊愕,“今天又是年级统考,照理说每个楼层都安排了巡考老师,如果有人害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肯定会被发现的。何况她是在众目睽睽下跳的楼,应该不会是有人推的。”
“要害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动手,别的方式也可以。”
说着,四个女生都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萧怀樱。”路子传的声音打破了小角落里诡异胶着的气氛,他大大咧咧地闯入,手里还拿着一个粉红色信封。
萧怀樱转过头,就看见大男孩揉揉自己的头发,鲜少露出这么腼腆的一面,“是这样,我妈给了我两张《他世界》的电影票,这周末一起去看吗?”
帝君这么小心眼的神,怎么会让自己养的小妖精和别人一起出去玩。萧怀樱斟酌着怎么拒绝他。
路子传见她沉默,不自然地将票房在桌上,大有留下走人的架势,“是最近刚上的热门电影,科幻片,未来冒险向,我这张可是高级VIP厅,管爆米花饮料,不去可别后悔。”
秦昭和刚好从外面进来,目光落在那上面,嫌弃皱起眉,什么粉不拉几的东西。
他静静打量萧怀樱有什么动作。
要是敢收下来,今天就没有晚饭吃。
还好,她将粉色的信封塞回给路子传,摇头拒绝道,“对不起,我这周末已经有安排了,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看电影。”
上课铃刚好响了,陈老师拿着数学书走了进来,路子传还有些不甘心的样子,但当着老师的面不敢造次,只好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秦昭和面不改色地翻着书,像是并没将刚才一幕放在心上。没看出来,这个班里有那么多人想把他养的狐狸抱走,其心可诛。
陈老师讲完几道大题,他才拿出一个粉红色的锦囊,上面绣着白狐和毛球,推到她桌上。
萧怀樱疑惑地望向他。
“太上老君炼多的。”秦昭和继续看题,俊美的脸上表情纹丝不动,“不是特意买给你的,是附带的赠品,草莓牛奶味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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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还是在天台上。
萧怀樱啃着老管家炸得里嫩外脆的大鸡排,对面的秦昭和正在剔鱼刺,他并没有什么危机意识感,笑话,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但还是将白嫩的鱼肉剔干净,用筷子夹到她碗里,“还能吃吧?”
“很好吃。”萧怀樱继续低头扒饭。
秦昭和满意地点点头。
沐泽最近的盒饭内容极为丰富,三个荤菜,四个素菜,还有饭后水果、酸奶、小甜点,四个小妖灵在听说里面的东西都是一只狐狸吃的时,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暗搓搓地围在一起讨论她真的不是狐狸而是饕鬄吗,是不是弄错品种了,只是长得像狐狸的饕鬄。
浑然不觉的萧怀樱舔了下嘴唇上的碎屑,抬头看他,脸有点儿红。
“帝君,你怎么不吃?”
秦昭和:“我不饿。”
她舀了一勺蛋羹,问,“对了帝君,你还记得祁铭吗……”
“记得。”他有些警惕,今天上午刚和那个叫路子传的男人说过话,怎么又提别的雄性生物。
“就是……他抓我的那天晚上,把我的朋友带走了。”萧怀樱用勺子刮着饭,小心询问,“我能不能去看看?”
她初到秦昭和家时,不敢跟秦昭和提要求,只好旁敲侧击老管家。沐泽说,那位祁铭是瑞兽麒麟一族族长的小儿子,今年刚过一百岁生辰,因为某些原因跟他爹闹翻了,独自扛着镰刀长斧离家出走,自立门户。因为被他爹切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便做了“雇佣者”,只要不严格触犯六界法律,什么都做。
他那天是接了梼杌的任务单,所以才一路追踪萧怀樱。
但沐泽出于当时的考量,约法三章,不许她跟帝君讲这件事,而且沐泽是瑞兽,怎么会对一个小妖精做什么,最多欺负她两天,萧怀樱也只好憋在肚子里。
可最近,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预感一向准。
“你想见她?”秦昭和将白嫩的鱼肉放入她碗里。
萧怀樱点点头,“我担心圆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祁铭会不会把她吃了。”
“瑞兽对饮食素来挑剔,一般不会吃妖。”秦昭和道,“你是希望,我带你到祁铭那儿?”
萧怀樱殷殷地望向他,“可以吗?”
秦昭和示意她过来。
萧怀樱放下筷子,站起身,被秦昭和拉到栏杆旁边,嘴巴上还残余着一点点的奶油。
这会儿风大,将她散在身后的长发徐徐吹起,绸缎一样飘在身后。
秦昭和扶着她的后脑勺,头微微靠近。
萧怀樱刚想后退,又被他吻住。
帝君这次有些着急,缠住唇舌后,不断深入,如墨的黑发将这一角的旖旎场景遮掩,只剩下穿着校服相互靠近的一神一狐,春风急躁,与他不相上下。
秦昭和最近有些不正常。
从茹毛饮血衣皮革的远古洪荒,到王朝的建立,帝国的崛起,他曾漫不经心地坐在树上,白衣宽袖,执一壶酒,凌厉的眉眼漠不关心地旁观一场场征战杀伐,一个文明诞生,另一个随之消亡,天下几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一直到后来,他乏了这些杀伐,在隔绝天地后渐渐退世,闲来研究兵书兵法、奇门遁甲之术,若是嫌时间太长,无聊乏味,便找一处地方一梦千年,待那时入世,又别有一番新鲜。
但从来没什么,像这只狐狸这样,这么让他心烦意乱,想要牢牢掌控在掌心里,不可分割。
尤其是最近,那种异样愈发强烈。
今天,还有小男生拿着粉红色的情书要送她,那个女同学乔安翎也有问题,对她的袒护超出寻常同学,兴许也生了觊觎之心。
萧怀樱还想挣扎,秦昭和托着她的身子,和自己挨贴在一起。
有光洒在她身上,线条变得愈发柔和。
待他终于松开,萧怀樱大大喘了口气,往后退一步,脸蛋红扑扑地望向他,“帝君,你怎么又亲我?”。
秦昭和平复下情绪,“大概是……看你笨。”顺便收点她当初欠下的利息,一欠欠十年,每年都要翻倍,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秦昭和,这算是什么理由?
“明天放学后,带你去找祁铭。”他唇角有一点微微勾起的笑,但不明显,还是平日那副扑克脸,“今天那个男生给你送东西,为什么没收?”
“我并不是很喜欢那部电影。”
秦昭和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深深地望着她,“记得了,你是我家的,以后不许拿别人给的东西,作业也不可以。”
“……”
下午的风波尚未停息,高三(1)班的汪泽瑞又出事了。
据说,他是数学考试结束后跟死党对答案,发现自己连错两道压轴题,原因仅是抄错题目中的一个数字导致的连环失误,最后一整道大题二十分钟都没了。
但所幸,他只是用头撞了墙壁,被同学拉住了,现在已经因为神志不清被送进医院。
萧怀樱都感觉到不对。
这不像是……想不开才会导致的。
反倒可能是,妖物作祟。
连续发生两起意外,班主任老王特意在放学前开了小班会,一向严厉的他难得变温和,“大家听说高三的事情了吗,同学们能重视考试,老师很欣慰。但一次小考决定不了你的将来,不要因为眼前的失误,或者一时的受挫,就想不开做出傻事。你们都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要拥有一个积极良好的心态,人生路还长,即便是高考都没办法决定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过如何的生活。半个月后的期中考试,希望大家也能用一种积极的心态来应对,努力在考前,考后认真反思,不要做出让自己和家人悔恨的事。”
萧怀樱偷偷看向秦昭和。
夕阳下,少年撑着头,晕在暖光中的脸颊让她不禁多看了几眼,好像西方故事里,神祇俊美的大理石雕像,东方神庙里的神大多不好看,恐怕连本尊来了都未必认得。
帝君……长得真好看,在神里应该也是饺佼领先的吧。
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
“你在看我。”秦昭和被她打量了一会儿,直接放下书。
“没有。”萧怀樱连忙转过头,装模作样地写作业。可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秦昭和像是轻笑一声,站起来,“现在已经放学了。”
她这才窘迫地发现,教室里已经走空了大半。
秦昭和理好书包,以前在山里时,萧怀樱也总撑着下巴看他读古书,有时一看就是整个下午,问她在做什么,她就腼腆地笑一下,然后用竹简挡住苹果一样的小脸,小声小声道,“我在看你。”
然后露出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他。跟他对上时,又悄悄低下,把整张脸小心遮起来,“你真好看。”
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