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晚上无人的时候,尉迟义总会拿出华丽的衣裳、精美的首饰,亲自给她戴上,然后会像欣赏画轴一样地看着她。
那个时候,许七还觉得自己真得成了公主。只是一觉醒来,却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而已。
不管尉迟义对自己是好是坏,许七都不在乎。
她最怕的是精明的三哥尉迟俭看向她时那古怪的脸,还有四哥尉迟礼看向她时色眯眯的表情,更怕的是妹尉迟智那毒辣的眼神。
甚至于她还被尉迟智找各种理由毒打。
有一次尉迟智下了狠手,若不是尉迟义及时赶到,估计她就会跟其他的女孩一样,抛尸荒野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尉迟智对她的嫉妒。
许七想,她在尉迟府呆的时间越长,知道的秘密越多,那就离死越快。
所以她开始计划各种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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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往事(三)
第18章 往事(三)
第一次出逃,是随尉迟义上街去买过中秋节的礼物,在银楼遇到了她少年时青梅竹马的玩伴栾青林。
栾青林比她只大两岁,跟着崇安寺的老和尚长大,学了一身的武艺。
此时那个老和尚已经死了,他为了生计在这个银楼当保镖。
买完了礼物,尉迟义正被一位朋友拉去喝酒,他让银楼的人送许七带着那些礼物回府。
于是,栾青林成为了护送许七的人。
这真得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无需过多的言辞,许七便将自己在尉迟府所过的不是人的生活哭诉了出来。
当看到许七被尉迟智打得尽是鞭痕的手臂时,立刻引起了栾青林无比的愤怒。
他二话没,带着许七跑出了开封城。
那个时候,也是许七这么些年以来,觉得最为美好的时光。
尽管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却有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男人,她觉得这比什么都要幸福。
他们一路往晋阳跑,因为那是北汉的地境。
他们相信只要是跑出了大楚的国境,尉迟家的人就对他们无可奈何了。
“七,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了!”栾青林曾这样信誓旦旦对她过。
在那一刻,许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哪怕是原来受尽了磨难,也不觉得苦。
但是这种美好和希望也只是持续了三天。
尉迟义骑着马在卫河渡口追上了他们。
两个人在河边进行了生死相搏,尉迟义一拳将栾青林打进了卫河。
瞬间,栾青林便被滚滚的河水带走,消失在了涛涛的波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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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心如死灰,任凭尉迟义将他重新带回了尉迟王府。
她知道尉迟义之所以非要留下她来的原因:
她无意中向尉迟义透露过可以轻易克制契丹骑兵的办法,她得有模有样,令尉迟义信以为真。
再一次如行尸走肉般得生活,直到一年后,她为尉迟义生下了儿煜。
正因为煜的出生,才再一次点燃了许七活下去的信念。
她开始默默地筹划第二次出逃计划。
儿刚刚满月,尉迟义不得不披甲出征北地。
许七却并没有因而贵,又一次成为了尉迟智欺辱的目标。
在她几乎要被尉迟智欺辱至死的时候,四哥尉迟礼出来,将他救了下来。
她本来还怀着对尉迟礼的感激之情,哪知道这个四少爷是对怀着非份之想的。
她忍着伤痛连夜跑出尉迟礼的住所,却又钻进了尉迟俭的圈套里,被这个真正的尉迟家家主所哄骗。
为了躲避尉迟智和尉迟礼,许七带着儿煜住到了尉迟俭的院里,一边养着身上的伤,一边苦苦地等待尉迟义的回归。
如果不是尉迟俭的通床丫鬟玉儿相告,许七一定会将尉迟俭当作好人。
玉儿是和许七一起进入尉迟府的人,也是尉迟府中唯一与许七得来话的朋友。
玉儿告诉许七,尉迟俭实际上是想要在许七伤好之后,拘禁她与自己行房,要让她替自己也生一个儿。
因为许七是自尉迟老夫人之后,第一个为尉迟府添丁的女人,所以尉迟家的男人都将她当成了生下九个孩的尉迟老夫人。
无论是尉迟俭,还是尉迟礼,都将许七当成了尉迟家的生育机器。
许七带着儿逃离了尉迟俭的院,但是被恼羞成怒的尉迟俭又抓了回来。
玉儿被尉迟俭当着许七的面,活活地打死,以逼迫许七就范。
在玉儿死的那一刻,许七也昏倒在了尉迟俭的面前……
尉迟义终于搬师回朝。
当知道许七竟然在自己离开之后,住进了四哥和三哥的院里时,尉迟义怒火中烧,不由分,对她大打出手。他知道自己的三哥和四哥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刻,许七也怒了,她毫不示弱,痛骂着尉迟家的祖宗八代。
尉迟义气得差一点便将许七打死,若不是屋中煜的啼哭声惊醒了两个愤怒中的人,只怕悲剧早就已经发生了。
那一天她昏死了过去,而且因为癸水来了,流了很多的血,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许七休养了半年,身体才逐渐康复过来。
尉迟俭和尉迟礼竟然舔不知耻地跑来与尉迟义谈判,要求要向许七借腹生。
而令许七愤怒异常的是,尉迟义竟然还真得答应了。
她成为了尉迟义的妾。
用尉迟义的话来,为了兄弟和睦,为了兄弟团结,他应该有所牺牲。
尉迟义根本就不管许七愿不愿意,不管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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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往事(四)
第19章 往事(四)
许七第二次逃跑,是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员之后的一个夜晚。
因为大家都把她当成了病人,所以防范较低。
她带着儿逃出了尉迟王府,却没能够逃出开封城。
她藏到了自己三姐和三姐夫的家里。
三姐一家靠着她的资助,在开封城开了一间杂货店,日过得也算不错。
当然,当初她资助给三姐的钱,也是从尉迟义那里事先支出来的几年卖身钱。
哪知道,三姐夫跑去向尉迟义告发,于是许七再一次落到了尉迟义的手中。
这一回,尉迟义没有把她带回尉迟王府。
他在开封的外城购置了一间院落,并且派自己的亲兵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入,当然更不许许七出来。
他实际上也搬出了尉迟王府,与许七过着一夫一妻的独立生活。
虽然这也算是对许七的一种补偿,但是许七从来就没有原谅过这位大楚国的康王。
一年后,许七再次怀孕生下了二儿洛。
尉迟俭和尉迟礼终于还是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宅,名为看望新出生的侄,实际上还是要求尉迟义践行当初的诺言。
他们已经认定许七就是尉迟家的共妻,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只有这个女人能够为他们尉迟家生孩。
尉迟义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回绝,只是将三哥和四哥敷衍走。
这令许七大失所望,再一次怀疑尉迟义对自己的感情,也许他就跟尉迟俭和尉迟礼一样,是把自己当成了生育的工具。
尉迟义是一个十分高傲的人,就算是自己对许七做错了什么事,错了什么话,也从来不会主动去向她道歉,在他的骨里,还是有着明显的高低贵贱之分。
以尉迟义的身份,能够如此容忍许七,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就是一个非常大度的男人了。
契丹人再次叩关,尉迟义不得不再次出征。
尉迟义刚一走,尉迟礼便第一个跑来了。
许七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尉迟义的阴谋。
想一想将要发生的事情,简直跟上一次一模一样。
尉迟义是故意离开的吧?难道他不是为了替尉迟礼和尉迟俭创造机会吗?
这样的男人,哪怕是有再高的本事,也不过是人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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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的弟弟许八郎却因穷困潦倒而投奔到了七姐的家里。
这个许八郎虽然得到了许家父母百般的宠爱,但是却不学好,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他每天都被债主逼得无处藏身,父母也因此被活活气死,便是连他娶的媳妇也跟着别人跑了,弃他如同垃圾一般。
走投无路的许八郎只能投奔自己的各位姐姐,从大姐家一路投来,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收留,一直投到了七姐许云起这里。
许七也不明白,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弟弟怎么就会染上了恶习呢?
细问之下,才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尉迟义的诡计。
许八郎是被人教坏的,而教他的人,正是尉迟义的手下。
难怪她只要一开口,尉迟义就会毫不犹豫地借她银,不管借多少,尉迟义从未吝惜过。
但是这些银是不能白借的,是要还的,如果还不上,那就永远也出不了尉迟府。
实际上,她也一直是以身来偿还这些债务。
她从尉迟义那里借到的银,尽数地贴补给了家里,却又被这个弟弟全部败光。
她实际上已然成为了尉迟义的奴隶,那些银的债,莫是十年二十年,便是她这一辈只怕也还不起。
尉迟义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要让她死了想要救赎出尉迟府的心。
那个时候,她还是尉迟义的婢女,是可以赎出去的。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许七反而冷静了下来,也再一次坚定了逃离魔掌的决心。
尉迟礼的到来,为许七提供了一个逃出家宅、逃出开封城去的办法。
许七对尉迟礼假意奉承,将这个尉迟家最没用的四哥哄得很快就坠入了温柔乡里,最终答应带着许七往郊外去祭拜她的父母。
因为有尉迟礼的帮助,许七带着两个儿和弟弟许八郎终于出了开封城,来到了父母的坟前。
尉迟礼还傻傻地以为他终于得到了许七的心呢,许七将会为他生孩,所以对她的防范便少了几分。
在回城的马车车厢里,尉迟礼终于忍之不住,想要施暴许七,却也因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被许八郎一石头拍在了后脑,昏死了过来。
许八郎以为自己杀了人,十分得惊慌。
倒是许七镇定自若,她指挥着弟弟将这个令她深恶痛觉的四哥从马车上推到了路边,连衣服也没有给他留下,就让他赤身得挺尸。
如果当时她知道尉迟礼只是昏过去,而非真得死去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补上一石头,将他打死为止,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愤。
他们自此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们先在一个镇上把华丽的马车卖掉,换了一辆驴车。
毕竟那马车过于招人眼了,远不如驴车这般方便,也不会惹人注意。
他们混入了京城外的难民中,于是他们也成为了随波逐流的难民。
许云起也是有目标的,那就是第一次栾青林告诉她的一样,要往晋阳去。
那里是北汉国的都城,是楚国还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也是尉迟家的势力到达不了的地方。
一切都已经过去。
从她逃出开封城的那一刻开始,许云起便重新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她想要有一个新的生活。
在尉迟家生活了七年,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弱不经风的少女了!
而是一个身为人母、内心强大的女强人!
是的,水穷之处已然无路可走,那就只能安心地停下来。
人生最难也不过一死,死都已经不怕,还怕活吗?
不如就此放开手脚,去大干一番,或许可以搏得一个崭新的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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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往事(五)
第20章 往事(五)
太平寨就位于太行山南段的太平谷中。
太平谷之前有一条穿山而过的驿道,西北通往上党郡的泽州,东南通往河内郡的怀州。
因为太平谷并不扼守南北的交通要冲,所以无论是对于控制着上党的北汉政权,还是控制着河内地方的大楚政权来,只要太平寨的人不出谷抢劫,他们也便懒得来进剿。
在太平谷的谷口处,太平寨的人马和螺蛳岭的人马分开来,螺蛳岭的人马继续沿着驿道往北行进,螺蛳岭就位于太平寨西北面的群山之中。
沿着一条从太平谷出来的河,队伍缓慢得向山谷的深处行进,离离拉拉地尽然拉长出了有十多里。
许八郎赶着车,夹杂在难民的中间,只能随着他们往山谷中走。
就在刚才的太平谷的谷口处,他曾想要趁着两股山贼分道扬镳的混乱之际,赶驴沿着驿道往泽州方向去,却被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喽啰又给吓了回来。
“随遇而安吧!”许云起只得对着弟弟宽慰着。
“以后应该有机会逃离!”许八郎也坚信。
不管怎么,如今他们已经脱离了大楚国国境,是在北汉王朝的范围里了。
其实,对于大楚和北汉的边境,向来就没有明确的界线,尤其是边境上的村庄,大楚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楚民;北汉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汉民。
山谷的风景很美,河边的野花开着整个河滩,黄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铺成了一片。
阳光穿过山谷的空隙照到河滩上,时不时的会有什么东西反射着耀眼的光,许云起知道,那一定是河滩上的石英砂,也只有这种东西才能够反光。
只是,令许云起有些诧异的是,那种反光几乎连成了一片,这只能明这个河滩上的石英砂十分得丰富。
“娘,那里有宝贝!”煜也发现了那些反光的东西,他告诉着自己的母亲。
许八郎转向河滩,笑道:“那只是会发光的石头,不是什么宝贝!”
许云起摇了摇头。
“舅舅的不对!”煜看到母亲摇头,喊着。
“怎么不对了?”许八郎问着姐姐。
便是此时的栾青林也坐起身来,倚着叠起的被,满怀兴致地看着许云起。
“这家伙的体力真得不错!”许云起想着,前两天看着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今天又有了活力。
“娘,你呀?”煜催促着。
许云起这才道:“石头是不能发光的,它们那是反光。”
“反光?”
“嗯!”许云起道:“河滩上反光的石头多半是石英砂。”
“石英砂?”许八郎也不明白。
“对,就是作玻璃的东西!”许云起随口着。
“玻璃?”许八郎与栾青林面面相觑,这个名字他们也没有听过。
“是不是琉璃呀?”栾青林想到了什么,问道。
许云起这才想起,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管玻璃是叫作琉璃的,而且这种东西价格不菲,便是在尉迟义的手中,一对琉璃碗也是皇帝所赐。
她转头正与栾青林的目光相对,还是点了点头。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栾青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喃喃地念出了这么一句佛经的经文来。
许云起不由得一呆,分明感觉得到,栾青林远非是他自己承认的那般清纯,他的感情世界里,肯定有过什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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