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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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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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看着安槿那娇嫩的样子,陈峖棋是压根没想过她还会什么骑射!
  陈峖棋还待再说,那萧珉就“呵”一声打断了她,挑了眉斜睨了安槿道:“哦,你还是习过骑射的?既然你想出这个风头,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好了,只是到时候可别跑到陈大公子那里哭诉我欺负你。”
  安槿听了这话,却是真真有些怒了,这个什么郡主,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就说自己和陈大公子有一腿吗?原来是脑子不太好使,给人当枪使了!
  她站起身,也不理会萧珉,对着陈峖棋就道:“我们去习武场。”
  跟这种眼里只有自己,一言不合就泼脏水的人,她才不想废话,她还真怕多说几句自己忍不住直接就动手去揍她。
  陈峖棋从来没有看到过安槿这样高傲的样子,她嘴巴微张了张,但事已至此,不比怕是不行了。
  白千纱等人也是松了口气,比试骑射吗?如果是比试的话,欺负也就是光明正大的欺负了。
  萧珉虽是个刁蛮郡主,但她自幼就和哥哥们一起骑马射箭,她的骑射就是有些世家公子都比不上的。这个姓安的,真是自己找虐,届时丢了脸,可是她自找的。
  众人心思各异的一起去了前院的习武场,就是那些先前被热闹吸引过来的世家子也好奇的跟了去,但他们不免都在心里给安槿点了根蜡,这小姑娘估计今日是要被萧珉好一番折腾和羞辱了。
  陈家的习武场并不大,只够射箭练练刀剑的,骑马什么的可就跑不开了。
  萧珉看着安槿仍是毫不生怯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厌恶,她看着侍从送上来的弓箭,再看一看周围张灯结彩的灯笼,目光闪了闪,看着安槿就道:“今日是陈老太爷的寿辰,不好玩太真格的,我们今日就玩射灯笼的游戏吧。”
  射灯笼,通常是把镂空灯笼里面的蜡烛射熄灭,可是萧珉所说的自然不是这个,她说的其实是射灯笼和岭南这边俗称的烧蜡的一种游戏结合,就是把特制的灯笼挂上,里面燃了蜡烛,蜡烛下却有个小碗,里面盛的是满满的熔化了的热蜡。
  然后人就站在远处,射断悬挂的绳索,若射的力道稍有不准,蜡烛倾下,就会燃起里面特意放的大量的热蜡,灯笼就会砰一声燃起大火,或者即使蜡烛没倒下燃了那热蜡,那蜡也会因为灯笼稍有倾斜就会滴出。
  通常情况都是那热蜡一边倾洒,那火就一边狂烧,若是再喷了水,火光溅起可达丈高。这是这一带孩子们节日时常爱玩的游戏,热闹又刺激。
  然后萧珉就接着道:“把烧蜡灯笼挂在那棵树上,让我们的丫头就站在树下,射绳索,灯笼掉下来且不燃烧,蜡不滴下为赢。”
  众人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谁也不能保证那灯笼一定不会着火,稍一不慎,岂不是要烧伤丫鬟?就是不烧伤,若是液蜡泼下,那丫头不烧个好歹也是得毁容的,这主意细思真是不可谓不恶毒。
  陈峖棋的脸色不好,不过还不待她出言阻止,白千纱就已经先道:“表妹,今日毕竟是陈老太爷的寿辰,烧伤了人可不好,我看丫头站在下面这事就免了吧。”
  萧珉冷哼一声,就带着些恶魔般的笑意挑眉看安槿,道:“我的准头是断不会烧伤丫头的,怎么样,你敢吗?若是没有把握,认个输也就罢了,我们再玩别的。”


第10章 莲花灯
  安槿看着萧珉那带着恶意的笑容,脸上也是很不好看,虽然她没见过这里的烧蜡灯笼是个啥,但烧蜡这个她前世就有,听了她们的话,具体怎么回事约莫就能猜了个大概。
  虽然她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对采枝的功夫也有信心,但却不愿为这种可笑的比试,这个她很不愿正眼看的什么郡主去让采枝担丝毫这种风险。
  安槿看着已有丫鬟提了灯笼过来,她看着那镂空的莲花灯,满满的热蜡,中间托着根本未固定的小蜡烛,便知道了自己猜的大不离。
  白千纱对着安槿面色颇为和煦的道:“安姑娘,我看这场比试还是算了吧,郡主的箭法好,不会伤到人,可是你毕竟初来岭南,对这射灯笼根本不熟悉,不小心伤了人始终是不好,不若你们就射燃香好了。”大抵是让安槿让步认输的意思。
  安槿看着那灯笼,笑了笑,并不理会白千纱的话,只转头就对萧珉道:“不若我们站在那灯笼下,让我们的侍女射那灯笼一比箭术如何?”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很多人更是大惊失色,这个,这个不知道陈家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小姑娘,看着这么好看斯文,难道其实是个脑子有病,一受刺激就发作的?
  白千纱听言不悦斥道:“胡闹,郡主金尊玉贵,如何能以身涉险。安姑娘,若是郡主有个闪失,你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简直是荒谬,这要是郡主有什么事,她们一个都逃不了。
  陈峖棋也是给惊得不行,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并不觉得安槿是个莽撞性子,可是这是在陈家,她知道众人必不会让萧珉涉险,可是事情闹成这样,安槿又能得什么好?若她真伤了,又要如何是好?
  萧珉的脸涨得通红,她的侍女,不过是普通的侍女,并不会什么射箭,她若真答应了安槿,才是找死。
  “此事到此为止,你们若想比试,就自己好好比试,不要弄什么让侍女替代自己比试的事。”白千纱皱了眉黑着脸继续道。
  可是安槿并没有听她说话,她已经唤了采枝提了灯笼,又转交给了陈府的侍卫让他们去挂到了前面那棵大树上,
  安槿看着侍卫挂上了那灯笼,然后这才转头对萧珉道:“郡主,我的丫头陪我多年,和我情同姐妹,我愿自己涉险也不愿她们受到无谓牵连,郡主既是要比这射灯笼,自己上阵岂不是更直接?”
  她冷冷的扫了白千纱一眼,然后又对萧珉道,“郡主千金之躯,那我就先上场吧,等我的丫头练完手,郡主看要不要直接认输。”
  萧珉恶狠狠的瞪着安槿,此时的脑子却是有些跟不上来,并不及细思,只心里恨道,既然她想死,那让她去死好了,想到那火烧到那张跟昌华长公主有些神似的脸上,她心里竟隐隐升起了一阵快…感。
  白千纱看安槿往那树边走去,此时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也不知是被安槿刚刚冷冷的那一眼给愕住了,还是隐隐的有了些什么其他心思。
  众人都是一阵古怪的沉默,陈峖棋几姐妹却是急了,奈何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安槿,安槿就已经行到了那棵树下。
  采枝根本没有看众人,她摸了摸侍卫递上来的箭,一试便知不是陈府习武场上的那些箭,而是她自己常用的弓箭。
  采枝稳健的拉弓,陈峖棋还待再出声阻止,不知何时出现的陈峖柏却上前,沉着脸喝道:“收声,不要打扰她!”
  拉满弓,正对那吊着灯笼的绳索与灯笼的结点,嗖得一声,箭飞了出去。
  众人全部屏住呼吸看着那箭飞了出去,然后看着箭射到灯笼的顶端,灯笼便跟着箭飞了出去一段距离,才斜斜的脱了箭飞了开了,直至飘到了远处的小荷花池上,掉入水中,竟是稳稳的飘在了水面上,那灯笼里的蜡烛仍闪动着,如祈愿莲花灯般,与周边或盛开或含苞的荷花相映,静静的美的惊人。
  众人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水中的莲花灯,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陈峖棋呼了口气,不知不觉,身上已是出了一阵的冷汗。
  陈峖柏至始至终都是沉着一张脸,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可看出他在看到那灯笼飞出的瞬间,神色的骤然放松以及之后的若有所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先前紧握的拳头手心已都是汗。
  安槿已经慢慢走回众人的面前,她看着萧珉,只看得萧珉热血涌起,满脸通红,回瞪着安槿的眼睛只恨不得射出火来,直接把她烧死。
  “怎么样,该轮到郡主了。”安槿慢慢道。
  白千纱脸色也是很难看,不曾想,这女人的侍女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法,那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说,陈峖柏竟然如此看重她,给她安排这般的高手做侍女?想到刚才陈峖柏喝退陈峖棋的举止,必是成竹在胸的。这女人在陈峖柏的心目中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白千纱能想到这点,同样很聪明的白千绯心头自然也冒出了这个猜测,先前隐隐的幸灾乐祸和欣喜尽数消失,只恨不得掐碎帕子也难忍那火烧火燎的心。
  萧珉骑虎难下,白千纱却不能让萧珉涉险,她此时却不想出声阻止,便把目光先后投向了身为主人家的陈峖柏和陈峖棋。
  陈峖柏却只是沉默,陈峖棋便按了按扔在扑扑跳的心,上前挽住了安槿,心有余悸的道:“安妹妹,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刚刚真是吓得我心都跳出来了,今日毕竟是祖父的寿辰,伤了谁都不好,我看大家还是直接玩玩普通的射箭好了。”
  萧珉何时这般丢脸过,只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又是怜悯又是不屑,她恼羞成怒之下灵光一闪,冲口就道:“原来你是早就准备好了人让人替你射箭,哼,自己不会箭术就用这一招掩人耳目,逼别人知难而退认输吗?有本事,我们自己来比啊!比侍女侍卫的箭术,算什么本事,我能找一百个一千个比你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强。”
  前面说的其实挺好,可这后面真是画蛇添足,白千纱等人都是无奈。
  果然安槿轻握了握陈峖棋的手,就转头对萧珉道:“既然郡主如此厉害,那就请接着比试吧。”
  “你!”萧珉气结,不说现在跟着她的侍女不会箭术,就算侍卫侍女再厉害,她又如何愿意去承担这种风险?
  “够了!既说好的比试箭术,如何越扯越远,从没有听说比试箭术还可以找侍卫侍女替代,此事不要再提。”白千纱见局面越来越不好看,终于出声喝止道。
  她正待说个新规则接着比试啥的,却眼尖的看到了她们身后不远处,世子萧烨,她的未婚夫萧恒,以及她二哥白绍卿等人竟也不知何时到了场中,正都沉着脸神色不明的看着这边。
  白千纱却是松了口气,她转身便冲那拨人行了个礼,口中道:“见过世子,大公子。”
  众人见她行礼,纷纷转头,见是萧烨萧恒等人,忙也都屈膝行礼。
  白千纱就笑着对萧烨和萧恒道:“世子,大公子,你们来得正好,郡主正在跟住在陈家的一个小姑娘比试箭术呢,你们的箭术可是百步穿杨,在我们岭南无人敢质疑的,不若你们就过来做做裁判吧。”如此重新来过,前面的比试也就揭过了。
  萧珉看到自己的大哥和素来疼爱她的白绍卿,先时各种羞恼不堪顿时转化成了委屈,只恨不得她大哥能过来替她教训安槿一顿。
  萧烨冷冷的瞅了白千纱一眼,然后就冲着噘嘴满脸委屈看着这边的萧珉道:“过去,到那树下。”
  白千纱一愣,萧珉更是蓦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这个二哥,他,他说什么?
  萧烨只冷冷的看着她,重复道:“过去,站到那棵树下,继续比试!”
  萧恒皱眉,正待出声,就听萧珉蹦起来喊道:“凭什么,她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站在那里当靶子,敢这样说话就该拖出去打死,她乐意当靶子,乐意被射死,被烧死那是她的事,她尽管去死!啊!”
  众人都是张了嘴一脸震惊的还没从这一连串的变化之中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然后萧珉头上的一串珠花已经飞过,被一把匕首飞钉在了后面的树上。
  萧珉一声惊呼之后,手捂着脑袋,泪水刷一下就飙了出来,可她还是有尊严的,哪怕受了极度惊吓又委屈难过也不肯哭出声来。
  萧恒怒道:“萧烨,你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你妹妹!”
  萧烨却是不理他,只冷冷看着萧珉道:“妹妹?我没有这么丢人现眼的妹妹。怎么,你觉得你金尊玉贵,你的身份比她高,所以比不过人家就以权压人让人去死?”
  他很想说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在他眼里,一百个萧珉也比不上安槿的一根指头。
  虽然他早让人在那灯笼里做了手脚,采枝的功夫又非一般,并且挂上树前采枝又做了检查,断不会让安槿有丝毫危险。可是那个时候他看着安槿站在那里,仍是忍不住的紧张,听着萧珉说什么“她乐意被射死,烧死那是她的事,她尽管去死”那怒火就腾腾得冒,恨不得刚刚那匕首直接再低上个几分。
  “要么就直接认输,要么就站到那里把刚才的比试继续下去。”
  萧烨说着这话,可无一人敢说他只是在吓唬萧珉,他那神色再严肃冷漠不过,简直就是一副萧珉若不自己走过去,他让人拖也会把她拖过去的样子。
  安槿看着他们,她一见萧烨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气得不轻,她是知道萧烨疯起来是如何不管不顾的,她不过是要削削萧珉的气焰,不愿任她踩低揉捏,却也不希望事情往失控的方向发展,更不希望把萧烨搅进来。
  所以她便出声道:“郡主的侍女若不识箭术,那不若就请郡主从在场众人中任挑一位同郡主配合比试吧。刚刚这位小姐白小姐不还说世子和萧大公子箭术可百步穿杨,少人可比吗?郡主大可叫你的兄长来射这一箭,别人的箭术你可不信任,自己的兄长,郡主不会也不信任吧?”


第11章 意阑珊
  安槿是知道萧烨的箭术的,既然那个白千纱并列着把萧恒和萧烨的箭术都夸了夸,那想必萧恒的箭术必也是了得,至少应该比这郡主强吧?
  这郡主不是非常自信自己的箭术必不会让灯笼燃烧让侍女受伤吗,那就让萧恒替代侍女射灯笼总行了吧。唔,安槿猜这位郡主大概是不会敢选择萧烨的。
  安槿算不得好心的提了这个建议,实在是她也没想让这郡主真被火烧了还是毁容了,但她不喜她行事,总也得让她提心吊胆的经受一番心理折磨才行。
  说实话,虽然刚刚她好像若无其事的站在树下,其实心里也是很有些紧张害怕的好不好。
  安槿的这一提议没能安抚萧珉,但却让陈峖棋等陈家人稍定了定心,至少,萧珉的安危应该是保住了吧。
  然而不少人包括白家人和萧恒等人都觉得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自以为是可厌之极,她到底以为她是哪根葱啊?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可是若萧烨不在,这事刚刚白千纱强势把重点转了,事情也就结了,可是偏偏萧烨来了,还要借着机会整萧珉,饶是平日里涵养很不错的白千纱萧恒那心里也是大为不悦,更别说鼻子都给气歪了的萧珉。
  不过萧恒虽然心里着恼,但面上却是不显,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槿,就还算温和但声底还是隐隐带了些责备道:“姑娘,刚刚不是听说是你和舍妹两个在比试吗?怎么变成了找别人比箭术?既是你们两个比试,就认认真真好好比试一番就好了,就算箭术再高明,这些可能误伤人的法子还是不要随意试为好。”
  安槿挑眉,趁冷着脸的萧烨出声之前就先笑着道:“这位公子,你可能是误会了,此法可是郡主所提,我不过是被逼应之,既然郡主不愿再比试这个,便也罢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我提出的是让丫鬟站在那里,比试我们的箭术!”萧珉听了安槿的话,终于从受了萧烨惊吓的悲愤委屈中找回了脑子,斥道。
  安槿挑眉,道:“那好吧,郡主请便吧。”
  又是一个陷阱,众人今日对安槿的印象那是翻来覆去不停的变啊,就是一向自视甚高的白千纱都略眯了眼重新打量这个寄住在陈家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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