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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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吃了吗-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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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夫人一想,也对,“等等,杜三钮在外名声不好听,泼辣,跋扈,你说若怀要是派人刻意到和三钮定亲的那家人附近散布这些不好的消息,对方会不会和三钮退亲?”
  “你……你想太多。”卫炳文满头黑线,“不说若怀十一岁,即便他十八岁,也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招。”
  谁知卫夫人摇头,“搁在以往我自然信他,可是他能干出把太皇太后赏赐的东西送给三钮,再干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
  “照你这样说,我现在就给父亲写信。”卫炳文一顿,“你去隔壁一趟,让二弟把三钮写给我们的食谱抄录一份,明天一早送去皇宫。”
  “皇宫?”卫夫人微楞。
  卫炳文道:“不知道哪个多嘴的,说我们家厨子特别会做好吃的,一头猪能做出十个八个不重样的菜,皇上昨天上午见到我就问,我脸上的肉是不是吃猪肉吃的。我说不是,是吃米面,他老人家不信。对了,果酒的事别告诉任何人,离明年桃花杏花开还有大半年呢。”
  “快别想著吃喝了,赶紧给父亲写信。”卫夫人催促。
  信件抵达杜家村时,村里老的少的都在属于杜家村的河段上采莲蓬。荷花早已凋谢,半数莲蓬已老。村里的女人采鲜嫩的莲蓬,杜三钮却只要老的。
  村民们自然知道三钮要老莲蓬有用,但是没听说她拿去卖,估计留著自己吃。早先又出桂花酒那事,村里人如今见三钮依然有点别扭,倒也没因这点小事缠上她刨根究底。
  “老的莲子怎么吃,煮粥吗?三钮姐。”卫若愉帮忙剥莲子,卫若怀盯著她。
  杜三钮亚历山大,“莲子粥。村里人都会做,只不过莲心苦,做的时候得先用温水泡一个时辰,太麻烦,大家都不喜欢弄。如果能挖几节藕就好了。”
  “村长说十月份再挖藕。”卫若怀道:“要不我叫邓乙带人去县里看看?”
  “耽误事吗?”三妮问。
  卫若怀道:“我不出去的时候他们就闲著。”说完,走到门口喊隔壁自家的小厮。
  有的人为了抢藕市,藕种下去的早,邓乙到县里没费多少工夫就拉几十斤藕回来,同时怀里还揣著一封京城里的信。
  卫若怀接了信冲邓乙一挥手,“藕送三钮家去。”就拆开信。一看内容,卫少爷乐了,笑眯眯的去找卫老教他怎么给京城回信。
  卫老好想逮著他揍一顿。却在给儿子的回信中写道:“晚了。收到你的信后我不敢置信,便令管家查探一番,对方已准备和杜三钮退亲。想我天天把若怀拘在身边,万万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等缺德事,看我怎么修理那小子。”
  卫炳文收到父亲令人寄来的快件,京城已步入深秋,本来秋高气爽的时节,卫炳文的心情却是很沉重,比三伏天还要烦闷,“父亲也没说让若怀回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还有一张,看完。”卫夫人说。
  第二张信上卫老又点名,卫若怀那小子拧巴,如果一味阻止他,估计会加重他的逆反心理,所以他老人家决定,没事时就带卫若怀去建康府,多见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末了还给卫炳文出主意,等年后卫若怀回去,他们以若兮的名义请京城的大家闺秀们来家里坐坐。
  卫夫人不看好:“京城和若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就没有比杜三钮漂亮的,若怀能看上才有鬼。”
  “这个重颜的小混蛋。”卫炳文不禁扶额,顿了顿,又说:“如果不按父亲说的办,又不让若怀回来,那万一若怀执迷不悟怎么办?”
  “若怀才十一,我们就警告他,没考中进士前不能成亲,拖到他二十来岁,我就不信杜三钮等他这么久。”卫夫人道:“在老家那段时间,杜三钮和我们讲话不卑不亢,说明权势对那姑娘来讲没多大吸引力。她自个又能赚钱,若怀在她面前唯一优势也没有。你儿子估计到现在还是一厢情愿,搞不好三钮过几天又定亲了。他能阻止一个,不能阻止两个三个四个,让他折腾去。”
  “夫人说得对。”卫炳文道:“即便三钮被他的执迷不悟打动,杜发财两口子也不可能让三钮等他到二十出头。他若是真能把杜三钮折腾进卫家,我,我——”
  “你届时不同意也得同意。”卫夫人说了就心塞,“这叫什么事哟。都怪杜三钮那张脸惹的祸,一个农家女不长得灰头土脸,比京城高门嫡女还出挑,幸亏是在乡野,要是在京城……”
  “一准是个祸水红颜。”卫炳文接到,卫夫人呼吸一窒,半晌憋出一句,“我总有个不好的预感。”
  至于是什么,卫夫人一想就头疼,没说出来。和她夫妻多年的卫炳文瞧她那纠结的样子,多少猜出来点。
  话说回来,邓乙拉著藕回来时,三钮正在炖莲子汤。看见藕只留下六七斤,剩下的全让邓乙拉回去,还不忘嘱咐:“喊钱娘子来,我现在就用藕做菜。”
  黄豆已收进家,晚稻还没熟,杜家村的村民又能歇上几天。前些日子太累,丁春花和杜发财也想吃点好的,吃点改味的,就没阻止杜三钮折腾。
  杜三钮见此,决定做个醋溜藕片,炸藕合,和糯米藕。反正藕这东西吃不坏,还有“女不离藕”之说。前两个简单,独独糯米藕麻烦。
  洗净的藕接近藕节处切开,然后浸泡过糯米塞到藕眼里,用筷子压实,盖上之前切掉的那片藕,用竹签固定住,放入蔗糖,红枣和枸杞加水煮。
  糯米藕煮好,三钮又把蔗糖融化,加干桂花,然后把藕切片码盘,浇上蔗糖桂花水,一道又甜又糯的糯米藕完成,杜三钮喊卫家爷孙过来尝鲜。
  卫家老少非常喜欢,不喜甜食的杜发财也忍不住说:“糯米藕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糖了。”
  “那过两天去我家吃,隔断时间再来你家,咱们这样替换著吃,不费糖。”卫老开口,卫若怀哥俩连连点头,
  杜发财笑了,“卫叔可真能想。不过,藕这东西过段时间就没了,我们想这样吃也吃不了几次。”
  “新鲜的藕没了,还有藕粉呢。”卫老也就这么一说。每次段守义过来都会给杜家拎一包盐、糖,杜家哪需要他变著法接济。
  卫家爷孙心情舒畅的回到家,卫老和卫若愉就冲卫若怀挤眉弄眼。第二日,邓乙拿著信去驿站,七天后,京城卫家大门被差役敲响。
  卫炳文看到信封上写著“父亲大人亲启”六个字,直觉告诉他,不要接,不能看,权当没收到。
  作者有话要说:  知子莫若父啊


第53章 板栗烧鸡
  怎奈人都有好奇心; 即便卫炳文已有预感,还是忍不住拆开信。不出所料,开头两句客气话,下面全和吃食有关。单单青鱼和藕的做法就有十来种,偏偏这两样东西到菜市上就能买到。
  以往卫夫人看到儿子的信,除了觉得儿子蔫坏——故意拿美食诱惑他们,便是觉得儿子孝顺; 吃到好吃的立马写信送来。如今见纸上左一个杜三钮右一个杜三钮; 再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卫夫人觉得她也可以辞去卫若怀的亲娘一职; “别给他回信,我们就装不知道。”随后,喊下人去买青鱼和藕; 晌午吃鱼丸汤和醋溜藕片。
  卫炳文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角; 道:“你儿子的心眼比我还多,十天没收到回信,信不信我们半个月后就会收到父亲的问候?”
  卫夫人一噎,登时觉得心口闷疼; “父亲也不管他,一点点就这么坏; 长大还了得。”
  “父亲巴不得家里出个蔫坏的。”卫炳文说:“若怀他; 他心眼多却没做过什么缺德事,父亲就算见他做事不周全,最多提醒他两句; 才不舍得重罚,把把他那点小聪明给罚没了。”
  “破坏杜三钮的亲事还不叫缺德?”卫夫人冷笑连连,“怎么才叫缺德?你说。”
  卫炳文无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呐。再说了,杜三钮长得好,脑袋聪明拎得清,除了家世太差,配若怀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家现在这样,又不需要若怀娶个高门嫡女锦上添花,真若能成——”
  “你以后得吃的走不动。”卫夫人没好气道:“别的我不管,只要杜三钮不同意,若怀不准用强。”
  随著皇子们一个个长大出宫建府,有真才实学的皇子越来越不安分,除了太子嫡系,朝中大臣就没人能躲得过他们的关心。
  卫炳文因为妹妹嫁给太子的嫡亲哥哥,被打上太子的烙印,没人来拉拢他,可是一想到每次大朝会都像打一场硬仗,说句话也会被同僚分析来分析去就头疼,“我知道,一定转告父亲看紧若怀。把这个食谱,连同杜三钮写的,还有之前若怀寄来的,整理好抄三份,一份送给皇上,一份送去太子东宫和妹妹那儿去。
  “改天请同僚和他们夫人来我们家赏菊吃蟹,明儿我就派人去乡下买菊花,届时务必准备十个碟子八个碗,让他们吃得扶著墙出去。但是,夫人,切记,千万不能告诉菜是谁琢磨出来的。”
  卫夫人道:“我晓得。万一真让若怀那个小坏蛋得手,再说出三钮。”
  “对。”卫炳文说著话,又忍不住叹气,“别人也是当父母的,我们也是,为什么别人家就没这么多糟心事儿子才十一,就得考虑未来儿媳妇的事……我还没到不惑之年,可是给我的感觉却是到了娶儿媳的年纪。”
  “说得好像就你一个人犯愁。”卫夫人怕的不是儿媳妇是个农女,而是怕儿子自以为是,把三钮惹毛了,拆人姻缘的事被爆出来,朝中大臣借此弹核卫炳文,全家跟著吃挂落。
  卫炳文再次叹气,“不讲这个,我们做两手准备。这些天别闲著,你瞅瞅哪家姑娘和三钮像,无论性格还是容貌,反正只要像就行,等若怀年后回来,以若兮的名义把她们请过来。”
  卫若怀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只是耍点小心思,此后多年父母都把他当成诡计多端之人。然而同卫炳文夫妇所料的不一样,卫若怀清楚他年少,说出来的话难以让别人信服,即便他知道自己对三钮多么认真。
  所以在三钮跟前卫若怀一直充当单纯的邻居,偶尔不经意间来点暧昧。没等三钮察觉不对,那点暧昧就消失殆尽。
  也是如此,精明的杜三钮没发现她身边有头虎视眈眈的狼。一如既往,做点新花样就送到隔壁给卫若怀尝尝。
  等卫家爷孙再次收到京城来信,广灵县已遍地金黄。杜家村的村民一边抢收一边组织村民守在稻田附近。
  卫若愉不懂了,“为什么啊?祖父。”
  卫老道:“怕野猪下山祸害。这时候山上半数草枯了,野猪饿了就摸下山。”
  “那我们冬天怎么没见过?”卫若怀更加不解,“野猪下山祸害不该是冬天或者开春的时候吗?”
  卫老说:“冬天山下只有麦苗,村子外/围的人家里还都有狼狗,野猪以前估计没讨到好,冬天才不敢出现。春天山上的草鲜嫩,夏天吃的东西多,只剩秋天,山上吃的变少,山下可吃的变多。”
  “听说大野猪比熊瞎子还厉害,村里人能把野猪赶跑吗?”卫若怀忙问,“我们要不要派几个人去帮忙?”
  “他们有对付野猪的经验。”卫老正说著,见杜发财扛著铁叉,丁春花拎著铁锹往西北方向跑,心中一凛,“不会这么巧吧?”忙喊来护院,拿上家伙随他过去。
  走近,卫老看到一部分村民手里拿著火把,他们对面有十来头大小不一的野猪,冲著火把哼唧,显然是不甘心,没到稻田地里就得回山上去。
  杜家村的村民才不管这么多,等全村的汉子们都到了,卫老还没开口,就见村长一声令下,开始围剿野猪。
  每个拿著火把的男人身边都跟著一个拿著铁叉或者铁掀的年轻汉子,卫若怀紧紧拉住堂弟,发现三钮在身边,想了想,拉住她的手,“别怕,我家护院的功夫很厉害。”
  杜三钮想说:我不怕,你放开我。
  谁知卫若怀拉的更紧。村民边用火把靠近野猪边拿著铁叉朝野猪身上捅。就在三五个男人举起手中铁叉同时砸向野猪时,卫若怀一紧张,把杜三钮拽到自个身后。
  杜三钮盯著他的后脑勺一阵无语,她又不是弱不禁风,至于么?
  可是发现卫若怀眼里浓浓的担忧,杜三钮只能老老实话被他攥住。只有卫若愉趁两人没注意,看一眼紧紧握住的手,偷偷撇嘴。
  野猪凶悍,抵不过杜家村人多势众又有对付它们的经验,十来头野猪下山,最后只有三四头大野猪跑掉,七八头已死或者半死不活的野猪身上全是一个一个铁窟窿,血流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分外吓人。
  杜三钮小时候也见过野猪,不过,最多时也就两三头。大概那时山上的野猪少,这两年发展起来一下这么多同时下山。若是之前嫌卫若怀瞎紧张,这会儿当真害怕,被卫若怀握住的手不禁回握他,“我们回去吧。”
  村里的小孩不被允许靠太近,等野猪一被拿下,小孩子们就撒欢的往野猪跟前跑,根本没人注意到三钮的不同寻常。
  卫若怀巴不得和三钮独处,“嗯,回去,若愉,你呢?”
  “我当然和你们一起啦。”卫若愉很没眼色的抓住三钮的另一只手,“三钮姐,野猪肉怎么做好吃?”
  三钮面色一僵,“都那样了,你还吃得下去?”血肉模糊,多看一眼都想吐。
  卫若怀反道:“怎么吃不下去?一想想那群畜生来祸害我们的庄稼,我现在就想叫钱娘子割一块肉回家炖。”
  “也是哦。”杜三钮一听这话,面色好多了,“不过我今天还是不想吃。”
  卫若怀挑眉,钱娘子以前说闲话的时候讲三钮厉害,拿著镰刀把四喜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三钮现在这样,原来她并不如平时表现的那般坚强啊。
  心中这么想,此后每当杜三钮遇到点什么事,卫若怀总是到三钮面前刷存在感,反复强调,“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和若愉帮你对付他。”
  每次说话都捎带上卫若愉,以致于三钮遇到点芝麻大的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卫家两兄弟,最先跃如脑海的自然是亲口关心她的卫若怀。
  那时三钮还没发现不对,总觉得卫若怀真是个好孩子,对卫家兄弟更好,俨然把他们俩当成家人的节奏。
  杜发财和丁春花两个粗心大意的,又因平时和卫家来往密切,愣是没察觉到,一向只对自家人十分好的三钮,对和他们没任何血缘关系的卫家哥俩比对杜小麦还好。
  话说回来,野猪被赶走后,村民们估计野猪得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下山,或者下山也只敢半夜里行动,反正村里半数人家都养著大狗,不怕野猪打击报复。
  翌日,把一半野猪肉拉到县里卖掉,卖的钱全部换成趁手的铁器,第三天村民就拿著这些铁器,上山捡板栗。
  野生板栗味道不错,但是个头很小,除了真喜欢吃的人,没人乐意去捡。而这个特别喜欢中就有杜三钮和李月季,上山前就和三钮商量板栗怎么做。三钮想著板栗烧鸡,然而她开口却说做栗子糕。
  做栗子糕时只需加糖、糯米粉和栗子,前两样家里都有,不需要再去县里买东西。喜得一向觉得三钮被宠坏的李月季难得支持三钮,下山时还要帮三钮被背篓。然而她年龄大了,三钮勒的肩膀疼也不会叫她帮忙。
  卫若怀看书之余出来放风,听晒稻谷的丁春花说三钮去山上,卫若怀回到家就喊护院随他一起到山上去。由于太著急,差点忘了拿盛板栗的背篓。
  走到半山腰,看到三钮扶著树一步一步慢慢往下移动,卫若怀脸色大变,邓乙忙拉住他,“少爷,少爷,你只是三钮的邻居,邻居而已。”
  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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