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强大气场和那凌厉眉眼的气势,使得女人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的更厉害了,“俺要回家……娃儿在家里等俺……再不回去男人要打俺……”
邵墨钦皱起眉。陈磊适时道:“她身上有常年家暴留下的痕迹。”
邵墨钦脸色一沉,快步上前,在女人跟前蹲下,拉起她的手,果然在她手臂内侧看到深深浅浅的掐痕。女人吓得迅速收回手,胡乱挥舞着,嘴里骂着粗俗的脏话。她一边挥一边挪着屁股往后退,直到撞到墙角。
邵墨钦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女人的手指挥过脸庞时,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抓痕。红色的印记,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突兀,他仿佛没有知觉,只静静的看着她,明明没有流泪,眼神却比流泪要悲伤千万倍。
女人抱着自己哭,边哭边骂。好半晌,邵墨钦站起身,对下属打手语,“带她去酒店休息,尽快做dna检验。”顿了顿,又补充,“安排两个女人陪她,无论怎么做都行,一定要让她开心起来。”
吩咐完,邵墨钦走向那个女人,本想安抚她,对方的抵触情绪更激烈,“臭哑巴走开……俺要回家……”
邵墨钦无奈的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叮嘱下属照顾好她,转身离去。
邵墨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跌坐在沙发里,浑身如虚脱了般,黑眸里悲伤、痛苦、愧疚、自责、意外种种情绪混杂交替。
“墨墨,我们过家家,我当新娘,你当新郎……”
“我以后要嫁给墨墨做新娘……”
“墨墨要等我……不能娶了别人……”
“我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还有墨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俺要回家……娃儿在家里等俺……再不回去男人要打俺……”
“她身上有常年家暴留下的痕迹。”
邵墨钦眉头越蹙越紧,突然伸手抱住了脑袋,脸色痛苦到扭曲,栽倒在沙发上。
秘书敲门进入,发现总裁的异状,立马去一旁的柜子里拿药,俯身跪在邵墨钦跟前,给他喂药。
邵墨钦的症状得以缓解,身体的痉挛渐渐平息。他趴在沙发上,漆黑空洞的眼神,惨白如纸的脸色,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多少年了……日复一日活在煎熬和痛苦中……
即使找到她,这种痛苦丝毫不能减缓……不该是这样,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生……
邵墨钦独自待在办公室里,过了很久,恢复情绪后,才想到今天还没做完的事——跟秦梵音领证。
离开办公室的步伐仿佛有千钧重,每一步都带着迟疑和煎熬。
最初以为各怀目的,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后来发现并不是……
她很好,好到他配不上。
感情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它是发自内心的,不顾现实,不问功利,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脑海里浮现出她在月下说的那句话,他扯唇笑了下,眼里尽是嘲讽。
蠢,没头没脑的蠢女人,喜欢上他这种人。
既然到了这一步,婚终究是要结的。他的婚事,是邵家提上日程的一件大事,这不是儿戏。爷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经不起风吹草动。
邵墨钦这样说服着自己,联系他的随行助理。助理说,“秦小姐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邵墨钦开车赶去了民政局。
到了民政局,他里外找了一圈,没看到秦梵音的人影。
邵墨钦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他以为,她会乖乖在这里等他。
他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
邵墨钦感觉不对劲了,迅速开车赶往秦梵音家里。
家里他爸妈还等着他们俩回来,根本不知道秦梵音去哪儿了。
到了傍晚,邵家安排的晚宴快要开始,亲友们都陆续进场了,迟迟不见两位新人回来,邵益清打电话催促邵墨钦。邵墨钦正开着车到处找人。身边能用的人,都被他调出来找人了。
邵墨钦又急又怒,她不是喜欢他吗?不是要嫁给他吗?为什么要闹失踪?
小型演奏厅里,秦梵音坐在舞台中央,演奏大提琴。可容纳百人的观众席上,只坐了一个人。
邵时晖坐在第一排,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听着她拉琴。
厅内灯光都暗了下去,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她身上,黑暗中渲染出的唯一亮色。
动人心弦的乐声,美如天仙的女人,琴声绵延入骨,一如她的人缠进了他心里。她全情投入的拉琴,他心醉神迷的看着她。
手机铃声响起。接连响了几次,才将他由痴迷中唤醒。拿出来一看,是顾心愿,他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
没过一分钟,铃声再次响起。他皱起眉头,直接将手机关机。
手机装回兜里,他再次抬眼看舞台上的女人。
认识她之后,他有种以前都白活了的感觉。自以为过尽千帆,阅女无数,早就对情情爱爱麻木了,花花世界,逢场作戏,用女人的软玉温香图个乐子。原来,他是根本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像这样为了一个人失去理智,忘却今夕何夕,不顾身前身后事,甘之如饴的追随。心跳、兴奋、渴望,日思夜想,行为不受大脑控制,危险又疯狂。
她什么都没干,他却已经陷入进去,不可自拔。
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会米分身碎骨……
秦梵音跟邵时晖一道离开演奏厅时,外面天色已经全黑。
她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她不想打开。
“谢谢你陪我。”秦梵音由衷道,“我好很多了。”
邵时晖笑道,“是大提琴的功劳,不是我。”
秦梵音说:“我该回家了,至少得跟爸妈好好交代。”
“饿了没有?”邵时晖抬手看看表,“现在才七点,我们先去吃东西,吃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七点,秦梵音知道,邵家安排的晚宴就在七点。她关闭手机,没跟家人联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会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你们邵家的人抓我来了吧?”秦梵音开玩笑道。
邵时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他们要来抓你,我坚决跟你统一战线。就算你跟我哥悔婚了,我们还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胳膊肘往外拐,你爷爷会被你气死。”
“帮理不帮亲,这是我的原则。”邵时晖大义凛然道,“想吃什么?伤心的人要走胃,好好吃一顿,心情才能好起来。”
邵时晖带着秦梵音到一家高档西餐厅,秦梵音摇摇头,把他带去了一家夜排档里。
邵时晖坐下后,意外的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重口味爱好者。”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秦梵音回了句,低头看菜单。
邵时晖笑吟吟的看着她。是啊,不知道的多着呢,她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和意外。她还有多少可爱的迷人的地方等着他去挖掘,去感受。
以前只有功利和目的性的人生,因为她出现,变得有意思多了。
暖暖的笑意由男人心底弥漫出来,浮在眼睛里,将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晕染的愈发迷人。隔壁桌位上的几个女人频频回首看他,互相推搡着胳膊,低低叫道:“看那边那个男的……”“好帅……”“真的好帅……”
秦梵音看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麻辣小龙虾两斤,油焖大虾两斤,皮皮虾两斤,扇贝生蚝带子各来一打。”
服务员善意提醒,“你们就两个人吗?这些吃不完,可以少点一点。”
“那就……”秦梵音似在犹豫要去掉哪些,邵时晖接口道:“吃不完我们打包,就来这些。”
服务员走后,他对她竖起大拇指道:“实力干将。”
“你说的嘛,伤心的人就走胃。今晚我是大胃王。”
“这你得有多伤心啊。”邵时晖笑着说,眼底却流露出心疼。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秦梵音为他们俩分别倒上一杯冰啤酒,“烧烤配啤酒,棒棒哒!”
邵墨钦将车停在路边,大步走出,目光锁定不远处的那对男女。
街灯下,他们欢声笑语,一边吃小龙虾,一边喝冰啤酒。碰杯时,她脸上笑靥如花,对着另一个男人绽放。
邵墨钦眼神沉下去,不自觉间攥紧了双拳。
☆、第25章 V章
碰杯时,她脸上笑靥如花,对着另一个男人绽放。
邵墨钦眼神沉下去,不自觉间攥紧了双拳。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底窜出来,猝不及防的,烧的他五脏俱焚。
邵墨钦双手指骨捏的咯吱作响,他站立原地,对抗着这种极度愤怒又陌生的情绪。
秦梵音戴着手套,将剥掉尾壳露出嫩肉的大虾送入嘴里,香辣、嫩滑、鲜美的口感,享受的她微微眯起眼。接连吃了几个,她端起酒杯闷下一大口冰啤,火辣辣和冰凉凉交替,爽的她通体舒畅,脸颊火红。
邵时晖没有她吃的那么投入。对他而言,看着眼前的美人比吃吃喝喝更有诱惑力和享受感。他的目光甚至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情不自禁的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浅浅笑意,眼神温柔的痴痴缠缠。
秦梵音放下酒杯,微微皱起眉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甚至是压迫感,令她如芒在背。她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站在街边的暗处,明明轮廓不甚清晰,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可她就是在一瞬间知道,那是他……
有的人,不需要用肉眼去分辨,他身上仿佛有种特别的磁场能连通到你的心,让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迅速将他找出来。对秦梵音而言,邵墨钦就是那么一个人。
秦梵音佯装没看到他,别过脸,若无其事的拿起一个油焖大虾,拿起来才发现自己没戴手套,又放下,重新戴上手套,再次拿起,剥壳,正要送到嘴边时又不想吃了。吃这种东西好麻烦,样子看起来肯定丑极了……
她放下龙虾,取下手套,没由来的舔了舔唇角,像是不知道干什么,目光在桌上逡巡一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邵时晖发现秦梵音突然间好像无所适从,毛毛躁躁的。
“有点辣……”秦梵音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她夹了个扇贝,放到自己碟子里,埋着头,慢条斯理的挑着米分丝吃。
“大哥。”邵时晖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秦梵音手下一僵,心跳陡然快了几拍。
邵墨钦走上前,拉了个塑料凳子,坐到秦梵音的左手边。秦梵音右手拿着筷子,正在挑着米分丝,左手虚扶在碗碟旁。身边响起动静,她并没有抬头。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用什么开场白面对他,左手突然被抓住。
她转过头,只见他面色平静的看她,动作很自然的将她的左手捏在他宽大的掌心里,顺势往下拉,放到自己腿上。
男人手掌的温度,深邃的目光,都使得她心跳愈发快了。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他牵手,暗暗使劲,想要把手挣出来。他松开了些,她正要逃脱,他却是趁机将五指插。进她的指缝里。两人十指,紧密贴合交错,他以一种强硬到无法撼动的力量紧紧扣着她的手。
秦梵音咬唇,懊恼的低斥:“不要你牵我了。”
他拉了下凳子,坐的离她更近了,换左手捏住她的左手,右手手臂伸出,揽上她的腰,微微用力,她柔软的身体被迫贴靠上他硬实的胸膛。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在她手上轻捏轻摸,指尖在她掌心里滑动,贴着她指上的死肉缓缓摩挲,一旦她想逃,又会被他紧紧抓住。
秦梵音脸色比刚刚还红,她很生他的气,可是被他的男性气息笼罩,被他这么摸着手,她心脏酥麻的一抽一抽的,连耳根子都烧红了。明明是毫无知觉的死肉,在他手里,竟然变得这么敏感……
对面的邵时晖压抑住内心的翻腾,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从旁观者看来,邵墨钦只是泰然自若的搂住秦梵音的腰,而她面色羞红扭捏不安,眼角眉梢都带着小女人的娇羞情态,与之前的优雅豪爽判若两人。
分明是她对他束手就擒,他这个局外人,能有什么立场站出来?
邵时晖眼神黯然,努力忽略心里针扎般的刺痛感,脸上不动声色的淡淡笑着。
秦梵音挣扎了几下,挣不脱邵墨钦,懊恼的低声道:“我不跟你结婚了,你放开我。”
邵墨钦眼神骤变,前一秒的平静消失,他揽着她的腰将她带起来。
“干嘛……”她不肯跟他走,他将她打横抱起,裙角飞扬,黑发在半空甩出一道弧度。
走了没几步,邵时晖拦在他们跟前,对邵墨钦道:“梵音说她不想结婚,你这样不好吧?”
既然她开口了,他就要维护她到底。
邵墨钦定定的看着邵时晖,清冷又锐利的眼神,充满着逼迫感。那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让他走开。
邵时晖习惯了这种眼神,从他跟他妈进入邵家开始,他就是万年老二。在所有人眼里,这都是理所当然。他理所当然的要服从这个大哥,跟随他的脚步,做他的奴仆,做他身后的一条狗。
他隐忍不发,不代表他没感觉。
这个世界涌向他的恶意,不代表他必须全盘接受。
邵时晖迎着邵墨钦的眼神,毫不退步,淡淡笑道,“我们邵家的人,不能做出这种没风度的事。”
邵墨钦冷冷睨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纠缠,抱着秦梵音转道往一边走去。
“大哥,欺负女人和孩子,很没品的。”邵时晖再次拦到他们跟前,伸手扶上秦梵音的肩膀,似要把她拉下来。
邵墨钦眼里怒意骤起,他放下秦梵音,攥住邵时晖的衣领,猛地就是一拳揍去。动作凶狠迅疾,毫不留情,邵时晖嘴里顿时涌出血来,唇角青了一大块。
他刚直起身,邵墨钦又是一拳,邵时晖鼻子血流如注。
邵时晖一直知道这个大哥很能打,他参加过搏击俱乐部,玩过地下比赛,几乎没有败绩。
由于邵墨钦曾遭遇过危险,做的事又有一定危险性,不少犯罪分子想将他除之后快,家里长辈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不仅为他特别安排保镖队,还请了国际顶尖散打格斗高手来指导他,增强他的自保能力。如今的他,武力值足以应对一群犯罪团伙,普通人哪里扛得住。
暴力来的猝不及防,秦梵音都懵了。她愣了三秒,迅速冲到邵墨钦跟前,拉住他,“你干什么呀!”
秦梵音紧紧抱住邵墨钦,转头对邵时晖道:“时晖,这是我跟你哥之间的事,你不用管。”
邵时晖擦去嘴角的血,毫无所谓的对秦梵音道:“你不是说不想结婚了吗?不想的话,谁也不能勉强你。我现在就帮你报警。”邵时晖鄙夷的看了邵墨钦一眼,“当街强虏女人,这是犯罪。”
秦梵音见邵时晖鼻青脸肿的样子,别提多心塞了,赶忙道:“我没被强虏,我自愿。时晖,你别插手我们的事,我会跟你哥好好沟通。”
邵墨钦警告的看了邵时晖一眼,不再耽搁,牵起秦梵音的手离去。
邵时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痛,远没有心里痛。
他独自坐回到位置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坐到他身边,嗲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邵时晖睥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唇。那双风流的桃花眼,目光一转,就像在诱人上钩。女人心里一痒,贴靠到他身边,挽上他的胳膊,“我陪你……”
邵时晖不悦的皱眉,将手抽出来,站起身。从没有这么厌恶过其他女人粘着他,那刺鼻的香水味令他恶心。
他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桌上,转身离去。
车水马龙的街道,邵时晖独自晃荡,经过的每个女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