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日的吧……
“唱生日歌。”庄珲根本没有管她的反应,自顾自摆好蜡烛。
韩盛夏根本没有办法开口,在这样不清楚林清安危的情况下,她哪有心情唱歌。
她现在只希望他闹够了能正常一点,听她解释当年的误会。
庄珲却是完全没有在意她,自顾自的自己给自己唱起了生日歌,面上开心的笑容和十几年前的那次如出一辙。
寂静夜里回响着清冷孤寂的男声,回应他的却只有微微晃动的烛光和冰冷清凉的月华。
他此时的声音里少了那种贱嗖嗖的感觉,少了那种虚假的轻浮感,剩下的只有清澈和认真。
韩盛夏心里的绝望与悲凉越来越强烈,有种极其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心里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她的呼吸全部堵在喉咙口,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认认真真地唱完一曲,他又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地许愿。
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就像月光一样温柔而不带攻击性,没有一丝戒备。
韩盛夏甚至觉得,如果她此刻抄起地上的酒瓶往他头上砸去,他都会中招。
或许不是中招,他根本不会闪躲,就像当初在酒吧包间,她拿椅子扔到他身上,他不闪不躲。
但是她肯定不会那样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怀疑:像他这样心里只有恨意的男人,也会有心愿吗?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盛夏恍惚间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或讽刺或悔恨或悲凉的情绪。
“你……”像是着了魔一样,她居然下意识想问他许了什么愿望,就像原主当年一样。
明明她并没有问出来,庄珲却扬起孩子般甜美笑容:“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也是,和当年那个灿烂温暖的小男孩一样……
他也不管韩盛夏的反应,拿起刀开始切蛋糕。
他的神态谨慎中带着神圣,动作却有些紧张的生硬,也和当年一样。
第一块放到韩盛夏面前,第二块才给自己。
记忆中是原主趾高气扬地要求要吃第一块,小男孩说:“可是生日蛋糕第一块都是给寿星的!”
原主蛮不讲理随口胡扯:“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第一块当然要给我!”
韩盛夏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蛋糕,缄默不语,虽然她跟着他走了一整天,早上也没吃什么,现在已经饥肠辘辘。
“我是直到昨晚才知道当年的事——”韩盛夏不自觉咬了咬唇,微微敛眸,“我很抱歉。”
对面正在认真吃着蛋糕的男人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他的双眸低低垂了下去,墨色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投下一片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韩盛夏心里闷闷的,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低缓而悲伤:“当初我去找你哥哥,是他和我说……”
专心吃蛋糕的男人突然开口打断她:“庄瑀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我很抱歉……”韩盛夏想到林清,心里有些急,“但是……”
“但是你亲爱的老公是无辜的,你想求我放了他是不是?”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低缓,好像会愿意和她好好谈谈的样子。
然而却在温和后的转眼之间扬起疯狂笑容:“可是啊,恶魔从来都是不讲理的,我做什么要管别人是不是无辜!”
直到此刻,韩盛夏眼里才闪现出惧意,她以为这人至少会愿意听她解释,结果他连听都不听就表示不信,一点道理都不讲地只想伤害。
看着她眼里害怕的情绪,庄珲笑得更开心了:“要我放过林清也可以啊,但是你要乖乖听话哦。”
韩盛夏面上是犹豫的模样,实则在心底问球球:“林清现在醒了吗?”
“没……不过小狼说药效快过了,爸爸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好,我听你的。”她现在能做的,大概只有拖延时间了。
“来,”庄珲指着一躺椅,“先乖乖躺上去,不许反抗哦。”
“我不反抗,但是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她试图解释,或者拖延时间。
“你话太多了。”庄珲从旁边木桌上那起个宽透明胶紧紧贴在她嘴上,“这样就安静了。”
说完,他似乎是想用透明胶绑住她的手脚,却不知为什么停住了,换了几条丝巾紧紧绑住她的手脚,让她连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
做好这一切,他站着打量她片刻,突然俯身将她轻轻抱起。
韩盛夏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却发现他的神态动作都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他将她轻轻放到窗户旁边的地板上,面朝墙壁。
“好了,现在来说说我的计划。”
韩盛夏面对着墙,被绑得转身都难,自然看不到站在她身后的庄珲,只是听着他平静的声音,莫名有些心慌和悲哀。
悲哀到,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想要破体而出,想要悲鸣,想要宣泄这令人难受到窒息的悲伤。
“你还是那么天真,”他的声音带着暖暖笑意,“居然真的以为乖乖听话我就会放了林清……”
之后是许久的沉默,韩盛夏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林清被锁在一楼,睡得死死的。”
“他的房间里也和这里一样,满地都是烈酒。”
“然后我会先点燃这一楼……”
伴随着他平静到没有温度的声音的,是稀稀拉拉的水声。
应该是酒水洒落的声音!
“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能在火焰温度下提前醒来,然后再幸运一点,或许能从大火里逃出去。”
“不过不幸的是,他总会知道的,他的女人就被烧死在这里,而他逃出去了,活下去了。”
“你会满意这样的结局,”庄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是吧……”
随着打火机的声音,韩盛夏很快感受到了火焰的温度,与此同时,她听到开门声,然后再也没有了庄珲的声音。
“球球,”她赶紧在心底呼唤球球,“林清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吗?你问问小狼有没有办法能让他提前醒来?”
没有回答。
“球球?”
依旧没有回答。
“发生什么了?球球你不要吓我!是不是林清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
“妈妈……”球球的声音里满是恐惧悲伤,还带着点哽咽的哭音。
“到底怎么了?!”韩盛夏煎熬的开始挣扎身体。
还好她是躺在地上,不然可能会从椅子上摔下去。
“没,没什么……”球球温软的声音里满是刻意抑制的伤声,韩盛夏能信没事才有鬼!
她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煎熬,问球球球球却像是失去了沟通能力一样,她不敢猜林清到底是怎样了,一颗心都快要崩溃了!
当她断断续续听到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时,当火势渐渐猛烈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于此同时是耳畔响起的熟悉的男声:“别怕。”
韩盛夏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醒来了,他没事。
林清迅速撕开她嘴上的透明胶,解开绑住她手脚的腰带。
“你……”
还没等她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身子被紧紧抱住,林清的声音里,除了思念和担心,还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别回头。”
韩盛夏感受到男人身体有些烫,周身温度也越来越高,想起之前,那些酒差不多都是放在门口的位置,他从外面进来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然而,担心的话还没有问出,男人的声音里满是郑重:“闭眼。”
韩盛夏乖乖听话,然后,她感受到,林清居然抱着她,越过窗户跳了下去!
这里虽然只是三楼,但是他抱着个人跳下去还是会出事的啊!
而且她的宝宝……
然而,她只听到“碰”的一声巨响,然后她的身体感受到轻微的顿感,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睁眼就看到,自己正趴在林清身上,他紧紧护着她,看着她的眸子里满是柔情与思念。
韩盛夏眼泪直落,却因为手臂都被他圈住而没有办法擦拭,一滴滴落在他脸上。
男生伸手为她擦掉眼泪,轻声安慰:“没事,我这是掉在一辆有一楼高的房车上,一点事都没有。”
房车?这里怎么会有房车?
“夏夏?”从这房车上走下来的居然是任亦!
作者有话要说: 从韩盛夏的角度将这段剧情结束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有一部分隐藏的悲伤,我没有写
你们应该能猜出来
关于庄珲真正的目的,
也不是他表现出的那样
下一章是这段剧情的尾声吧,
关于韩盛夏没看到也不知道的部分
也关于庄珲真正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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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其实我想说,并不是所有可怜之人最后都变成了可恨之人
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的人,乐观坚强,笑着面对苦难,
去过自己的生活且过得很好
仇恨只会蒙蔽双眼
我不认为一个被仇恨支配的人在报仇雪恨之后能真正开心起来
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
恨是伤害,对他人是,对自己也是
我至今都记得,《还珠格格》第二部 里,皇帝惩治皇后和容嬷嬷的时候
紫薇说的一句话:“世界上最大的美德,是饶恕”
额呵呵。。。。。。。。。。。。。。。。。。。。
我当时看得感动,后来又觉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后来的后来,又觉得,不管怎样都好,报复也好,原谅也罢
反正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让自己不开心吧
像紫薇那样善良的人,原谅能让她开心吧,这没毛病
像我这样的俗人,被狗咬了肯定要踢狗几脚解气的,
但是没办法咬回去这种事完全没必要纠结一辈子吧。。。
如果庄珲当初没有扭曲,
他或许能和原主有一个好结局吧
=========最后帮基友推文=============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文《主播要吃肉》by风舞斜阳
坚韧厨艺学霸女VS双面帅比戏精男
简介:这是一个学习极其优秀,长相只能算清秀的女孩在工作和爱情中逆袭的励志(狗血)故事!
文案:
高考状元,B大才女要去做网络主播?所有人都觉得林安安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不但做主播,还找了个小职员当男朋友?看来脑子不只是进水这么简单,很可能已经被驴踢坏了!
等等!
富豪之子商界新贵顾凡的新娘为什么有点眼熟?林安安?
林安安的男朋友不是个小职员吗?怎么变成顾凡啦?
一句话简介:男主的爱好不可描述。
第67章 尾声【防盗】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盛夏模糊的泪眼看着任亦,从来到彭城后和任亦的每一次相遇,似乎都充斥着诡异。
任亦张了张嘴; 似乎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回避了她的问题:“你不赶紧让你老公下来; 看有没有受伤?”
韩盛夏对任亦的好奇与疑惑更甚了; 她现在这么直接就认出林清才是她老公,先前面对庄珲的时候果然是故意的?
不过心里更担心林清的她也没再纠结,和林清一起从房车车顶上下来了。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想着先前球球的反应,她是脚一沾地就赶紧将林清打量个遍; 怕他哪里伤到了。
林清一把捏住她在他身上乱摸的小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薄唇从她的耳垂暧昧的划过,声带着蜜的声音旋入耳蜗:“别怕,我们都没事。”
韩盛夏脸颊有些烫红,抬眸看他却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任亦身上。
与此同时; 任亦也正看着他,两人视线的交汇处似有火花擦起。
韩盛夏心里生出淡淡的不满,故意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这个大美女就是任亦。”
结果林清见她的反应却是微微勾起嘴角; 甚至眸中还闪过一丝得色。
任亦微微抽了抽嘴角; 面上的笑容有些僵; 她干脆敛起笑容,面无表情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酒店;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送你们了。”
林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转身准备带韩盛夏离开。
韩盛夏还想说报火警还有报警找庄珲的事,看着林清和任亦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最后还是乖乖听话的离开了。
等回了酒店房间,锁好门就是韩盛夏和林清的二人世界了。
韩盛夏心里的疑惑都堆成山了:“你是怎么被庄珲绑走了?怎么会提前醒来?球球那时怎么突然哭得不理我?还有,庄珲人呢?我们不用报警抓他吗?那个应安辰知道你……”
“好了,不要再问了。”林清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两手紧紧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好像要将自己全部的思念都发泄在她身上一样。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用担心,再也不会出事了。”
韩盛夏转过头看他,发现他眼神认,真不像是单纯的安慰:“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把庄珲怎么了?”
林清的表情有些犹豫,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复杂,最后轻叹了口气:“庄珲死了。”
韩盛夏脑袋有点懵,整个人都不能思考了。那熟悉的悲凉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就像是原主前世知道庄珲自杀后的情绪潜藏在身体里共鸣一样。
脑海里突然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个笑得灿烂的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许诺:
“我现在是有手。枪的人了,我要用它保护夏夏一辈子!”
她转身抱住林清,脑袋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开口:“其实,他……”
她像是哽住了说不出话来,林清却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庄珲罪不至死。
所以,他才更不敢告诉她,她在被庄珲绑着面朝墙壁不能动弹时,没有看到的景象。
庄珲将她绑得不能动弹,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她无法逃走,而是让她无法转身看到那可怕的场景。
球球到现在都无法释怀的场景,它不忍心告诉她,他也是。
那简直是违背科学的场景,怎么会有人能忍住烈火焚烧的痛苦而不发出一点痛苦的悲鸣呢?
其实,林清当时确实是在一楼的一间小屋里,但是他只是中药昏睡过去了,只有双脚被绑住,小屋也并没有上锁。
他一醒来就听到小狼给他讲了发生的事,迫不及待地解开绑在脚腕的丝巾,然后顺利地看到白色丝巾上鲜红的字:她在三楼。
关他的小房间的门口放着一桶水,他心中隐隐有种猜测,却也没有犹豫,直接将水倒在自己身上,然后冲向了三楼的房间。
那里是火势最大的地方,不过好在火是从门口开始烧的,夏夏人在离门口最远的窗户边,窗户大咧咧的开着,外面有凉风吹进来,火势大致是向外蔓延地,她并没有受伤。
虽然门口的火大,但他浑身浇了水冲进去并没有受伤。
然而,看到那烧得最旺的人形物时,他的心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现在依旧不肯开口说话的球球脑海里也挥之不去那可怕的场景。
它看到,那个叫庄珲的坏蛋,在将妈妈绑到窗边后,一边说着他残忍的计划,一边深情的看着妈妈的背影。
他的眼神太复杂,里面藏了太多情绪,像是伤感,像是告别,像是释怀……
然后,他打开酒瓶,酒水却没有浇到妈妈身上,而是——浇到他自己身上!
剩下的酒水也都是倒在离窗户最远的门口。
做完这一切,他爱惜地抚摸他那把手。枪型打火机,笑着扣动扳机……
他简直不是人!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自己就坐在门口旁边,安静地燃烧……
大火烧焦了那桌未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