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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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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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谖目光如炬,凛冽地冷笑着道:“你觉得我只会看看你的笑话就了事了吗?你弄得我母女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又害得我娘命悬一线,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你曾叫我多痛,我必十倍奉还!你一定指望你娘家保下阿爹和你两个儿子的命吧,我却偏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许夫人惊怒地直视着她:“他们可是你的亲爹和亲哥哥!”
  若谖脸上笑纹更是扩大,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冷冷的斜睨着许夫人:“怎么办?我和你是一路人,行起事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让你痛不欲生,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说罢优雅转身,扬长而去。
  许夫人看着她决然傲然的背影,脸上的凌厉、凶狠都渐渐散去,只剩下大势已去的灰败和绝望,身子如秋风中的败叶,簌簌抖个不停,片刻之后,颤抖着手,点燃了帏幔……
  子辰才要把若谖抱到马上,忽听身后有人惊惶大叫:“镇西将军府失火啦!”
  他急回头,不远处的镇西将军府内宅处,火光冲天,风声呼啸如裂帛,火焰甲带着风声欢腾跳跃,讥笑着世人痴缠,火光里似有个一身月华深衣的人影逐渐融入炎炎红光中……
  他扭头惊疑的看着若谖,她脸上无悲无喜,冷淡地看了一眼熊熊大火里若隐若现的身影,淡淡移开目光,自己爬上了马背,子辰见状,也飞身上了马背。
  一路上两人沉默,待到二人觉得不是回去的路时,才发现大黑马竟然带着他俩来到小花马死去的地方。
  小花马的尸体早就被野兽啃食光了,只剩下一副在暮色里白得耀眼的骸骨,大黑马围着那副骸骨一圈一圈的走着,不断发出哀伤的嘶鸣。
  若谖和子辰下马,在离前方不远的树林旁边挖了一个坑,准备把小花马的骸骨掩埋起来。
  当子辰刚刚捧起一捧沙往小花马的身上撒时,一直站在他的身旁注视着子辰的大黑马忽然发出一声嘶鸣,随即焦躁不安地乱跳乱蹦,不住地用它的头来顶子辰,把他掀翻,甚至举起前蹄,对着他身子直刨直敲。
  大黑马一面向子辰顶来撞去,一面不停地发出悲嘶,是在阻止子辰不要掩埋小花马。
  若谖滚下泪来,有时候动物比人还要重情重义,小花马与大黑马通共相处不到一天,大黑马却对小花马如此情深意重。
  子辰停下手,等大黑马安静下来后,才扶着它的脖子道:“小花马已经死了,我不把它掩埋起来,它连骸骨都会不见的。”
  大黑马听了,垂着头,默默的走开,子辰这才将小花马掩埋了。
  若谖跪在小花马的坟前,久久的抚摸着坟包,子辰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过了好一会子,才伸手把她拉起,两人准备骑着大黑马离开。
  不料他们刚要走近它时,大黑马便跑了开去,他们又向它靠近,它又跑开,如此反反复复,总是不让他们近它的身。
  若谖见大黑马只在小花马的坟堆旁闪来躲去,并无离去之意,知它眷恋着小花马,不愿离去,不禁又滚下泪来,对子辰道:“随它去吧。”
  子辰担忧道:“晚上会有狼之类的野兽吃掉大黑马的。”
  若谖泪雨纷纷:“它是宁愿死也要陪着小花马的。”
  子辰怔了片刻,把脸埋在大灰马的脖子里擦了擦,这才依依不舍地牵着若谖离开。
  隔了一日,子辰带着若谖来到科尔沁湖,墨城和燕倚梦已候在那里。
  墨城看了一眼子辰和若谖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道:“我把你姨娘安全地交给你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总算报答清了,我走了。”说罢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向远处奔驰而去。
  若谖在后紧追了几步,扬声道:“多谢!”便在猎猎风声中,看着墨城消失在天际,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惆怅。
  子辰小心翼翼的把挺着大肚子的燕倚梦扶上马背,他牵着马,若谖跟在一边,一起回到了叶武给他们安排的住所。
  琥珀早就做了丰盛的饭菜等着他们,见了燕倚梦又哭又笑,拉她坐下,给她盛了一碗鸡肉当归汤,哽咽着道:“这是公主特意命令奴婢做给姨娘吃的。”
  燕倚梦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凄凉地笑了笑,便吃起鸡汤来。
  若谖在一旁看的分明,燕倚梦对人生已了无生趣,暗想,她从小就命运坎坷,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父亲身上,希望他疼她爱她给她一个家,可命运却给了她极大的讽刺,心灵的创伤最是难以恢复,且就这样吧!因此并不相劝。
  众人吃了饭,若谖命琥珀收拾东西准备到绿洲中的村子住下,叶武这里他们不敢长住,怕不小心露了痕迹,连累了叶武。

☆、第三百九十章救人

  子辰带着若谖母子和琥珀到了绿洲里的村庄,那里的村民早就走光,空房子多的是,他们拣最好的住下,叶武买了些衣服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送去,并告诉若谖,明儿辰时长安来的官兵要押解她父兄三人上路。
  若谖道了多谢,当天早早地吃过了晚饭,与子辰乔装打扮来到单于庭,悄悄跟一个王宫护卫道:“我是忘忧公主,想求见胡宁阏氏。”
  王昭君早就暗地里交待,若是忘忧公主来了,一定要避人耳目把她直接带到她房间去。
  那个护卫左右看看,无人留意他们几个,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若谖和子辰随那护卫进了单于庭,来到王昭君的房间。
  王昭君正在教匈奴人开荒种地,忽有一个丫头悄悄来禀,忘忧公主来了,于是对那些匈奴妇女道:“我突然有些身子不适,先行离开,改日再教各位播种。”
  她匆匆赶回自己的房间时,若谖和子辰已经在里面坐了片刻,他二人见到王昭君,都恭敬礼貌地站起来相迎。
  王昭君派人在门外把守,自己亲手把门关严,转身握住若谖的手,看了一眼子辰,关切地问:“妹妹可还好?”
  若谖道:“我没事,只可怜我父兄正要回长安问斩。”说着扑通跪下,“我也知道欠姐姐许多恩情,可这次我来还要相求于姐姐。”
  王昭君扶她起来:“妹妹怎么这样客气,当初如果不是妹妹出谋划策,我恐怕要在深宫里虚度此生,该我谢妹妹,妹妹反这样多礼,妹妹有什么为难之处,用得上我这个姐姐的,我必定两肋插刀。”
  若谖扫了一眼王昭君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便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自己和子晨在下首坐下。
  若谖道:“明儿辰时,我父兄三人就会被押解回长安,我想我叔叔最是毒辣之人,绝对会令人假冒银狼,前去截杀我父兄三人,然后会跟押解我父亲上长安的官兵串通一气,说是银狼前来劫持嫌犯,他们迫不得已把我父兄就地阵法,这样一来,不仅除去了他的宿敌,而且还抹黑我父亲私通银狼。所以我想恳请姐姐说服单于明日发兵去救我父亲,顺便抓住假银狼戳穿我叔叔的奸计。”
  王昭君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子辰,对若谖道:“妹妹放心,这件事我应该还是能办得了的。”
  若谖道了多谢,与子辰悄悄的离去,两人回去之后也是早早的睡下,养精蓄锐,明日好去暗中她父亲和她两个哥哥离开边关。
  自己的亲人若谖不会置之不顾的,她之所以对许夫那样说,纯粹是为了刺激她。
  第二日,她与子辰起了个大早,叮嘱了琥珀几句要好好照顾燕倚梦之类的话,便与子辰出了村。
  两人悄悄地来到鄯善国,果然看见父兄站在囚车里被推了出来,个个披头散发,脸上有伤,应在牢里被严刑拷打过,不由心如刀绞,子辰握了握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慰藉。
  两人骑着马远远的跟着方永华和靖涵兄弟两个。
  押解方永华父子三人的队伍在走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来到了一片林子附近,此时已是正午,阳光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烤得人唇干口裂,正是人昏昏欲睡之际,忽从树林里窜出许多人来,手里持着利刃,向囚车的方向奔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银狼面具的汉子,他扬声大喊:“银狼在此,谁敢劫走我义父!”
  方永华在囚车里一见此景,心中便已明白过来,是方永庆在背后处心积虑的暗算他,他搞来这一票假银狼的人马,还装腔作势的公开身份,叫这些朝廷派来的官兵听到,圣上本来只是怀疑他与银狼私通,这时却是变成了证据确凿的事,自己想要翻供沉冤得雪的机会越发渺茫,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银狼和他的手下彪悍异常,骁勇善战,只十来个回合,就把长安派来的官兵杀的抱头鼠窜,然后直奔方永华父子三人而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昭君带着人马及时赶到,命弓箭手把银狼及其手下团团围住。
  若谖万没想到王昭君都有身孕了,还亲自带着人马前来救她父亲和两位哥哥,心中大为感动,忙迎了上去,叫了声:“昭君姐姐。”
  王昭君顾不得与她寒暄,对假银狼和他的手下喊话道:“你们速速下马受缚,不然弓箭无眼,格杀勿论!”
  假银狼和他的手下有些慌张,事情似乎并未按他们之前预计的那样发展,怎么王昭君会突然出现?
  正在他们犹豫不决之时,忽见远方卷起漫天黄沙,那黄沙由如被一阵风卷着似的,刹时便到了他们跟前。
  假银狼和他的手下一见来人,全都雀跃欢心起来,纷纷叫嚷着:“方将军,你来得可真及时!”
  来人正是方永庆,至少带了千余士兵,比银狼、王昭君和押解方永华三父子的人加起来还要多一信。
  方永庆只威严地淡扫了银狼一眼,并未理银狼等人,将手一挥,那千余士兵训练有素地散开,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昭君有些诧异地四顾,怒问道:“方将军意欲何为?”
  方永庆命士兵弯弓拉弦,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把包围圈里的人都悉数射死。
  做完这些,他才狡诈地扭头看着王昭君:“胡宁阏氏如此聪明,怎猜不透在下的用意?在下准备把劫持囚犯的银狼和他的手下一网打净!”
  假银狼及其手下愤怒大叫:“方永庆!你背信弃义!”
  方永华冷笑连连:“自己太笨,能怨得了谁?”
  王昭君冷声质问:“那为何连我都要射杀?”
  方永庆仰天而笑,甚是狂傲:“我的计划里没打算杀你,可你要来送死,我也只好笑纳。”
  王昭君冷冷盯着他:“我这么显贵的身份,你敢杀我!”
  方永庆笑里藏刀:“我有什么不敢!等你死了之后,我向皇上上道奏折,就说你为了捉拿朝廷叛官和银狼在混在中不幸遇难,皇上肯定会嘉奖你,你也一定会流芳百世。”
  说到这里,他催马来到方永华跟前,小人得志地冲着他笑:“你知道今儿这套连环计是谁想出来的吗?是你大儿子的书僮青砚,他向我献的计,你女儿再怎么聪明,可是吃亏在手软上,一个敢偷主子财物的奴才竟然还给他一条生路,现在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永华陡然明白过来:“去楼兰国造谣生事说梦儿是温朵娜公主的也是他吧。”
  方永庆笑着道:“是不是有种被自家的狗咬了一口的愤怒感,不过我很开心!”
  “只是,你开心得太早!”一个凉薄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方永庆咯噔心一沉,急回头,一个黑影从众人头上掠过,已落在马背上,坐到他的身后。
  方永庆只觉有个冰冷的东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微微侧目,看见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和子辰寒气四溢的俊脸。
  他色厉内荏强做镇定威胁子辰道:“你若敢杀我,我就叫我手下的士兵把他们全都射死!”
  子辰嘴角一扬:“请便!我没打算自己能够救得了他们,我只打算为他们报仇!”
  方永庆一听此话,顿时傻了。
  就在这时,远远又有黄沙滚滚而来,众人回头去看,竟是呼韩邪单于亲自带了兵马而来。
  呼韩邪威严地扫了方永庆手下的士兵,沉声道:“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可走,你们听从你们主帅的话,为虎作伥,本王就命令本王的军队把你们全都杀戮。
  第二条路是,立刻放下兵器下马投降,我会上奏皇上你们只是听命于主帅,谋杀胡宁阏氏和她肚子里的小王子与你们无关。”
  那些士兵听了,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询问,片刻之后,有一人带头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跳下马来,垂手低头而立,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下马投降。”
  方永庆见大势已去,要跑又不能,面若死灰地垂下了头。
  若谖向王昭君和呼韩邪道了多谢,与子辰准备离开。
  方永华想叫她,却只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喊出声。
  子辰与若谖骑着马并肩而行,子辰见她闷闷不乐,安慰她道:“现在你叔叔和银狼已经都被抓住,想来单于和胡宁阏氏一定会上奏皇上,禀明真相,你父兄定然无事的。”
  若谖轻声道:“我知道。”然后仍是一言不发。
  子辰一心想逗她开心,见前面围着不少人,对若谖道:“那里有什么稀奇古怪,我们也去瞧瞧。”
  若谖不忍拂了他的好意,虽然对围观看热闹什么的不感兴趣,但还是配合着与子辰一起过去看看。
  他们虽然在人圈的外围,可因骑着马,能够掠过众人的头顶往里看,原来墙上贴着一份告示,告示上写着银狼党羽依依将于三日后午时在鄯善国王庭附近处决。
  贴告示的日期是三天前,今天刚好是处决依依的日子。
  若谖心中一惊,还夫来得及开口,就听子辰沉重道:“你先回绿洲等着我,我救了依依就来寻你。”
  若谖疑心重重地盯了他看了良久,方才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调转马头,独自去了。
  子辰拍马向鄯善国疾驰。
  鄯善国王庭前面不远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不少被士兵强制来看热闹的百姓。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藐视着众百姓:“有人一直造滛温朵娜公主活着,本官再一次郑重申明,温朵娜公主早就死了,现在的鄯善国国王才是楼兰唯一的王室血脉,你们就安心地做王的子民,不要再想着造反了!若有人再敢造谣生事,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说罢命士兵把依依带上来,嘴角挑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对那些士兵道:“你们知道怎么做咯。”
  那些士兵闻言向依依扑了上去,用力一拉,她身上的裙子便掉了下来,依依奋力挣扎哭喊,她近乎全裸的身体在沙地上打着滚,几个士兵冲上去捉住了她的手和脚,把她硬按下去,分开她的双腿,依依的惨叫声像野兽似的传来,许多百姓都别开脸去,不敢看即将发生的惨烈一幕。
  人群背后忽然响起了马蹄声,众人回头,就见一个少年血红着眼,手持大刀骑着马呼啸而来。
  人群急忙向两边闪避,让出一条路来,那少年如入无人之境般很快冲到空地中心。
  依依拼力抬起上半身来,冲那少年急切大叫:“忘尘,快跑,有圈套!”
  她话音刚落,便有无数士兵从沙里跃出,万箭齐发射向忘尘。
  忘尘急挥刀把迎面而来的箭击飞,可坐骑却被利箭射死,把他掀了下来,只一瞬的功夫,他便已身中十数箭,血染衣衫,顿时有许多士兵手持利剑向他围拢过来,意欲把他剁成肉酱。
  忘尘拼死抵抗,并努力地向依依靠近,已有几个士兵把依依压在了身下……
  依依绝望地看着他:“忘尘,杀了我!杀了我!”她是宁愿死也不愿叫别的男子夺了她的清白去,她的女贞只愿意给一个人,那个人……
  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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