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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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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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谖翻身下马,奔到墨城的马儿前,想要查看燕倚梦的情况。
  墨城也跳下马背,燕倚梦一直昏迷,本就是靠在墨城怀里才勉强在马背上坐住,此时没了支撑便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墨城忙接住,小心翼翼的把燕倚梦放在草地上。
  若谖看着从她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前胸,那把明晃晃的利剑还插在她的肩上。
  ……伤的并不是要害,但燕倚梦生来娇弱,又怀着身孕,而且又奔波了这么许久,流了这么多血……
  若谖越想越心慌,伸出颤抖的手指给燕倚梦把脉。
  脉象细数沉浮,险象环生,若谖心中一惊,若再不医治,恐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她焦急地抬头彷徨四顾,远处有些房舍,对墨城道:“我们去那里,得赶紧找到大夫给姨娘把血止住。”
  墨城复又把燕倚梦放到马背上,因燕倚梦伤势过重,他们不敢把马骑得太快,以免颠簸使伤口的血流的更快。
  墨城道:“你不是有止血的灵丹妙药吗,怎不拿出来给你姨娘疗伤?”
  若谖知是他说的是云南白药,道:“我并没有把那种药带到西域来,只怕在这大漠也难得配齐云南白药的药方,只能试试当地的医术了。”
  两人刚进小镇,就发现很不对劲,凡是看到他们的路人眼神都怪怪的,两人心中不禁狐疑。
  若谖眼眸一转,看见前面一堵墙上似乎贴着什么告示,不由心中一动,催马上前一看,果然如她心中所猜,那些是通缉他们三个的告示,告示上盖的是她父亲的印章。
  若谖心中一片冰寒,父亲为了除去燕倚梦,不顾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她这个女儿,他也不顾了。
  墨城过来,也看到了几张告示,对若谖道:“这里不可久留,我们还是撤!”
  两人刚一转身,忽有无数冷箭向他们射来,亏得墨城武功高强,抽出背上的宝剑,把剑舞得一片银光水泄不通,将那些利箭全都挡了回去,反射向偷袭者,只听阵阵惨嚎,从房顶上掉下好几个士兵。
  紧接着,从名房舍后面跑出许多士兵,呐喊着向他们冲杀过来。
  墨城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若谖逃出小镇,两人试着到别的小镇,也都是这种情况。
  若谖心中悲凉一片,父亲铁了心要燕倚梦死。
  她看了看情况越来越差的燕倚梦,对墨城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天黑了再说。”
  两人在草原上走了好久,总算看到一顶孤零零的帐篷,若谖就像看到一丝希望一般,心里涌上一点喜悦,与墨城催马来到那顶帐篷前。
  若谖在帐篷外叫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一个老大爷走了出来。
  若谖立刻瞪圆子眼睛,惊喜地叫了声:“格桑老爹!”
  格桑也认出她来,只是记不住她的名,指着她,激动地道:“你是三年前在我家借宿的那个汉朝小姑娘?”
  若谖连连点头:“正是正是!格桑老爹,这次我又要在您家里借宿。”
  格桑看了一眼马背上的燕倚梦,肃然应道:“没事,你们快进来吧!”
  若谖三人进了帐篷,格桑老爹警觉的往外面看了又看,才缩回身子,关切地问:“你们都还没吃东西吧。”于是从箱子上拿下两个馕给他俩吃。
  墨城拿起一个馕撕咬起来,顺便向格桑老爹要了一大碗马奶茶。
  若谖根本吃不下,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燕倚梦不知如何是好。
  格桑老爹打开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来递给若谖:“这是一包止血散,你给她撒在伤口上能够止血。”
  若谖心中一喜,有药先把血止住也是好的。
  她极小心翼翼的把那把剑从燕倚梦身上慢慢的拔出,不能拔急了,不然血会像喷泉一样喷出来,然后撕开左肩的衣服,把止血散撒在伤口上,把伤口包扎好。
  格桑老爹煮了碗滚烫的羊奶递给若谖,若谖扶起燕倩梦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把那碗羊奶慢慢的喂给她喝了。
  墨城碰碰她,递给她半张馕:“吃点东西吧,你别也倒下呀,我可照顾不了两个女人。”
  若谖于是强迫自己吃了小半块馕,喝了碗奶茶,便一瞬不瞬的盯着燕倚梦,不时用手试试她的体温,她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烧,一旦发烧,生命堪忧。
  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墨城骤然睁开双眼,一向散漫冷漠的双眸忽然凝聚成精光,严肃道:“有人来了!”
  格桑老爹一听,忙将脑袋伸出帐外看了一圈,狐疑道:“并没看见人呀!”
  墨城已将燕倚梦抱起往外走,若谖叮嘱格桑老爹道:“等会有人来盘问,老爹就说我们的确来过,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强迫你给我们吃的喝的。”
  桑格老爹不明其意的点点头。
  若谖几人走了不到片刻,果然来了一队官兵,闯进了桑格老弟的帐篷,用剑指着他逼问道:“你这里可有人来过?”
  桑格老爹忙将若谖教他的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那个领头的长官放下了指着他的剑,看样子是信了他的话,桑格老爹暗暗松了口气。
  那个长官详尽地打听了一番若谖几人的现状,桑格老爹愣了愣,把他三人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那长官这才带着人走了。
  天渐渐黑了,若谖心焦不已,再这样拖下去,燕倚梦肯定活不成。
  而现在,到处都是追捕他们的官兵,只要他们一露身影,就立刻有官兵围剿过来。
  若谖思忖了一番,拿出一只红宝石耳坠交给墨城,对他道:“你拿着这只耳坠,带着燕姨娘去找王昭君姐姐,她一定会救姨娘的。”
  墨城接过那只红宝石耳坠,疑惑地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你准备去哪里?”
  若谖道:“我去把追捕我们的官兵引开。”
  墨城道:“你又不会武功,这样太危险了。”
  “可我有公主的身份,他们不敢轻易动。”
  “这个我知道,但就怕那些官兵认错人,误伤了你。”
  若谖道:“我会小心的。”继续说服他道,“再说我这么机灵,哪有那么容易被抓住,倒是燕姨娘,她的伤势再也不能拖了。”她实在是担心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墨城低头看了看靠在他怀里的燕倚梦,脸比纸还要白,连嘴唇也无一丝血色,情况很不好,于是只得依了若谖,千叮万嘱的:“你可千万要小心了。”又问:“我们之后该如何汇合?”
  若谖道:“十天之后就在乌苏镇不远处的科尔沁湖相见吧。”那个地方她也不熟,她没打算自己能活下来。
  两人分道扬镳,若谖故意泄露行踪,很快,身后就尾随了不少可疑的身影,还好,夜色让他们没那么容易抓到她,但也不容她认清自己身处何方。
  她带了带缰绳,把马拉停,茫然四顾,凉风习习,眼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暗想,此时墨城应带着燕倚梦见到了王昭君,那自己还是暂时回镇西将军府,等有机会了去单于廷把燕倚梦带走,从此隐姓埋名躲起来,与燕倚梦平安地过一辈子。
  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日子她真的厌倦了。
  可她现在连回家的路都辩认不清,正彷徨,忽听身后有马啼声响起。
  若谖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身后只有一匹马的马蹄声,那就不会是追兵,这样,自己正好可以向身后之人问问路。
  于是她回头,却看见苏尔沁王子从后面赶了上来,与她并肩齐驱。
  若谖一看是他,不禁心中反胃,厌恶地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催马向前。
  苏尔沁王子见状,脸上露出淫邪的笑追了上去,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着她。
  若谖不满十三,娇艳得如正欲绽放的鲜花,又加上大汉女子不同于西域女子,举手投足温雅娴静,况她生的又美。
  那次在方府苏尔沁偶然见了她一面,便为她神魂颠倒,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上手,今晚在草原上遇到她落了单,怎肯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
  于是无耻调笑道:“一只金凤凰竟然飞到野鸡地上生蛋了,我是来捡蛋的。”
  若谖两世为人,哪里受过如此轻薄,恼怒不已,顺手就给苏尔沁一马鞭。
  苏尔沁将头一伏,躲过鞭梢,然后伸手抓住若谖的腰带,把她提到自己的马背上,向不远处的山丘驰去。
  若谖虽百般挣扎,却无济于事。
  到了山丘后面,苏尔沁把她往草地上一扔,若谖趁机掏出那张小弩弓对准他射去。
  苏尔沁见她从身上摸东西时就已留意,借着月色看到她手里的小弓箭,早就翻身躲在马的另一侧,若谖的箭全射在马身上了。
  那马吃痛,跳跃嘶喊着跑了,蹄子刨起的灰尘迷了若谖的眼睛。
  苏尔沁忙一掌挥过去,把她手里的小弩拍飞,蹲下身,捏住她娇俏可人的小下巴:“本王子我最喜欢的就是带刺玫瑰。”
  若谖怒道:“我乃堂堂大汉公主,岂容你轻薄,你不要命了么!”
  苏尔沁一脸无耻模样:“我岂止轻薄,还要——”说着,一把脱下自己滚着金边的华丽衣袍。
  若谖看着他密密麻麻的胸毛,更是作呕,不由分说,向他的裆部踢去。
  苏尔沁一把握住她那只小脚,再用力一拉,把若谖拉到他跟前,就要俯身,忽然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

☆、第三百八十四章真相

  “琥珀!”若谖激动的叫了一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落下泪来。
  琥珀也不说话,举着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向苏尔沁抽去。
  苏尔沁冷不防被袭击,慌乱了片刻,待看清是个汉朝模样打扮的小丫头,心中那点惧意顿时散去。
  他本长得彪悍,又是游牧民族,力气很大,一把夺过琥珀手中的棍子,一扬手,扔得远远的。
  琥珀一愣,随即扑上去对着他又抓又挠,嘴里大喊:“公主,快跑!”
  若谖想要找那张小弩射死苏尔沁,可情急之中就是找不到,只得赤手空拳扑上来和琥珀一起揍苏尔沁。
  苏尔沁挥起蒲扇大的巴掌,几掌就把琥珀扇晕过去。
  若谖见了,心中惊惧更甚,这时想跑却为时已晚,苏尔沁一把捏住她白嫩的脖子。
  若谖只觉呼吸困难,支不出声来。
  苏尔沁一副下流嘴脸,嘻笑道:“老子今晚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送到嘴边!”然后把若谖放在地上,自己就要欲行不轨。
  若谖一面哭喊,一面双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近身,不停地躲闪着他的亲吻。
  琥珀悠悠醒来,见状,顾不得被扇得火辣辣疼的双颊,从背后用力揪住苏尔沁垂在脑后的辫子,声嘶力竭的大喊:“公主,快跑!”
  若谖此时已吓得神志不清,琥珀叫她快跑,她就当真快跑。
  跑出一段距离,背后传来琥珀的哭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若谖心中一紧,脚下顿了顿,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去救琥珀,可自己根本救不了她,而且琥珀为了她已经被苏尔沁荼毒凌辱,自己再回去不仅无济于事,还会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辜负了琥珀一片泣血救主之心,只得狠下心来,大哭着向前跑去。
  若谖哭哭啼啼也不知跑了多久,一直到完全跑不动了,摔在地上,可眼里的泪水却像泛滥的江河一般汹涌不住,心中痛得恨不能立刻死去。
  她正哭得天昏地暗,忽然有个黑黑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覆在了她身上,接着一条,又一条……
  若谖心中一惊,侧头一人看,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围了好几只狼,那几只狼绿幽幽的眼睛里闪着饥饿的光芒。
  若谖骇得坐起,欲哭无泪,看来自己今夜是难逃一死了。
  那几头狼见她突然坐下,都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见她再无动静,一只狼猛地向她扑来。
  若谖惊恐地大叫一声,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把眼闭得紧紧的,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没有等到想象中被撕咬的疼痛,却意外的听到狼发出临死前此起彼伏的惨嚎声。
  她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竟然看见子辰正收了弓箭,从马背上跳下,疾步向她走来,单膝跪在她身边,急不可奈地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看见他眼里有焦急、痛楚、疼惜以及怕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的惶恐。
  若谖心中酸涩凄伤。
  她用力把自己的下巴从他手里挣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拖着如同灌了铅的腿想要离开,却只跨出一步,身子就软软地倒下,子辰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不知把她怎么办好的长叹了口气:“你年龄渐长,死犟的脾气也越发大了。”说罢,不由分说抱起力尽神危的若谖向大黑马走起。
  大黑马与若谖久别重逢,兴奋的仰天长嘶,刨着蹄子。
  子辰把若谖放在马背上坐好,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若谖靠在他厚实的胸膛,整个人变得软弱起来,之前在心里暗暗发的誓,再也不要理他,再也不要牵挂他,再也不要与他相逢,此刻全都土崩瓦解,她只想一辈子都这样依靠在着这个少年的胸膛上。
  ……虽然知道不大可能,可她还是愿意这么想一想。
  若谖侧身,两只手紧紧抓住子辰的胸襟,哭得泣不成泣:“辰哥哥,快去救琥珀。”
  子辰惊问道:“琥珀怎么了?”
  若谖痛哭着告诉了他原委,子辰面色凝重,紧闭着双唇,把缰绳用力带了一下,大黑马扬起四个蹄子向前疾冲而去,很快便到了琥珀出事的地点,但是那里空无一人。
  若谖的心刹时落入了深渊,她不等大黑马停稳,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因心中彷徨害怕,刚一落地便摔了一跤,子辰急跳下马去扶她,若谖却甩掉他,踉踉跄跄地奔到刚才苏尔沁欺负过琥珀的那块草地跟前。
  那里明显有剧烈挣扎的痕迹,草地上的青草极为凌乱,甚至有的青草被连根拔起。
  若谖似乎看见琥珀拼命反抗,挣扎,却无济于事,被苏尔沁那只畜生压在身下凌辱时两手痛苦地紧攥住身边的青草,太过用力,以致于把它们连根拔了起来。
  她嚎啕大哭着软软的跪在了地上,子辰过来扶她她也不肯起来,如赎罪一般,长久的跪着。
  一个惊雷在他们头顶炸响,瓢泼大雨哗哗的落下,狠狠的拍打在若谖身上,把她的头发冲刷成一缕一缕,雨水顺着头发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刹时将她全身淋得透湿,却冲不走她心中无边无际的哀恸。
  子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撑开来,遮在她的头上,沉默的陪着她。
  大雨没完没了的下着,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就是哗哗的雨声,若谖也不知跪了多长时间,意识逐渐恍惚,最后只有耳边越来越远的雨声,然后身子一软,一切陷入黑暗沉寂中。
  ——*——*——
  若谖独自走在荒凉炎热的沙漠,天地间仿佛着了火一般,炙烤得她口干舌燥,只觉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消逝。
  正在挣扎,忽然觉得自己的上半身被人扶起,若谖艰难的睁开眼睛,见子辰正端了一碗水送到她的唇边,慢慢的喂她喝水。
  若谖伸出双手握住碗沿,把碗大幅度倾斜,如牛饮一般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子辰把碗拿开,温柔的看着她:“不能喝得这么急,伤身体。”
  若谖像只寻求人庇护的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乖顺的点点头,子辰这才又接着喂她喝水。
  若谖就像一棵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喝过水后,大脑也渐渐清晰,问子辰:“我睡了多久?”
  子辰眼里布满血丝,嘶哑着嗓音道:“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他眼里的柔情似海般深。
  他起身端着一碗鸟肉粥来,闻到食物的香气,若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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