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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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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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在心里猜疑,蝶舞冷冷道:“我们家姨娘从不吃这个,烟小姐请拿走吧,以免油炸味熏到我家姨娘。”
  凝烟神色一僵,大感丢脸,一个奴才竟敢对她如此说话,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阴不阴阴阳不阳的笑着斥责蝶舞道:“哟,我跟你主子说话,你这个奴才竟敢插嘴!”
  蝶舞的脸色更冷了,对凝烟怒目而视。
  凝烟出了口气,小人得志般地笑着。
  “谁说蝶舞姐姐不能插话了?她不仅能插话,还能打给你!”若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进来,极不屑的瞟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嘲讽道:“给狗吃的东西你也好意思端来给姨娘吃,你安的是什么心!”
  凝烟气得七窃生烟。
  燕倚梦主仆两个掩袖而笑,这个谖儿骂人真是有讲究,连个脏字都不带!
  若谖凉凉的打量着凝烟,冷声道:“怎么还不快滚,难不成想要讨打!”
  凝烟听了这话,心中虽气愤,却不敢久留,只得悻悻出了门,就听若谖在背后刻薄道:“一只鸡也敢跑到孕妇的房间来,也不知她的裙子里夹着什么脏东西!”叫两个小丫头进来,指了指凝烟刚才踩过的地方:“把这里用擦地的布反反复复的擦,然后把擦地布丢得远远的。”
  两个小丫头忙应了声是。
  凝烟在门外听见,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含恨离去。
  若谖奇怪地问:“姨娘素来与那只鸡无来往,她跑过来干嘛,莫不是又要耍什么坏心眼吧。”
  燕倚梦抢在蝶舞前头说道:“随她去!我只不理她,她能把我奈何!”
  若谖刚才走到门口时,看见凝烟偷看燕倚梦的后脖很是奇怪,她看她那里干嘛,因此也下意识地往燕倚梦那里看了一眼,不禁一愣,雪白的后脖那里那粒痣不见了,心中顿时疑云密布,问道:“我记得姨娘脖子后面有颗朱砂痣的,怎么没了?”
  燕倚梦轻描淡写道:“华大夫说,那颗痣不好,给我取了。”
  若谖满腹狐疑地轻“哦”了一声,她知道她没说实话,但已感觉到那颗痣事关重大,因此也就没往下追问,与燕倚梦闲聊了几句便走了。
  屋里只剩下燕倚梦主仆二人,蝶舞道:“看刚才情形,凝烟似乎知道了姨娘的身世,但又不敢肯定,所以千方百计想证实。”
  燕倚梦庆幸道:“幸亏华大夫未雨绸缪,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就真有麻烦了。”
  蝶舞忧心忡忡道:“可姨娘的容貌还是会被人认出的。”
  燕倚梦道:“我不出门应该没事,就算万一认出来,我后脖子上的苦情痣已经没有了,我一口咬定人有相似,死不承认,别人又能把我怎样?”
  蝶舞听了,紧锁的眉头并未展开。
  晚上燕倚梦和蝶舞坐在灯下赶制宝宝的衣服鞋袜,方永华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燕倚梦见了,忙扶了腰艰难地站了起来,亲奉了茶来,浅笑着问:“今儿老爷不去夫人房里陪着吗?”
  方永华把脸一沉,喝命道:“蝶舞出去!”
  蝶舞微怔,拿眼看着燕倚梦,燕倚梦使个眼色叫她退下。
  蝶舞便忙退下,把门掩好,却不肯走,站在门外偷听。
  燕倚梦讶异地看着方永华没有说话。
  方永华厌恶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门外蝶舞一听此话,心立刻揪了起来,把一只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燕倚梦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暴露了,一时之间,她心中千百念头闪过,是说实话还是继续隐瞒。
  可如果说出实情,方永华不肯原谅自己怎么办?
  一时之间,她心头千百念头闪过,强笑着道:“老爷这话问的奇怪,我当然是老爷的梦儿。”只盼着能遮掩过去。
  方永华额上青筋根根兀起,怒极反笑:“我的梦儿!我还真担当不起!现在满大街都说咱们家的燕姨娘可是前楼兰公主温朵娜呢!”
  燕倚梦面如死灰,慢慢地跪了下来,如犯下滔天大罪一般内疚,缓缓道:“没错,我的确是前朝楼兰亡国公主温朵娜。”
  方永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经由燕倚梦亲口说出,还是震惊、意外,他咬牙切齿盛怒道:“没想到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燕倚梦含泪乞求地仰头看着他急急解释道:“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我只是想要忘掉过去,做一名普通人而已。”

☆、第三百六十七章谣言

  方永华凌厉地冷笑不止:“忘掉过去?做名普通人?你的身世容许你做一名普通人吗?”说罢,准备拂袖而去。
  他刚一开门就见若谖站在门外,蝶舞站在她的身后。
  方永华一时怔住,口齿不利索地问:“谖儿,你……你怎么来了?”
  若谖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道:“女儿听说姨娘欺骗了父亲,所以特来质问姨娘。”说着,她绕开方永华走进了屋里。
  燕倚梦挺着个大肚子仍跪在地上,闻言抬头惊讶地看着若谖。
  若谖也不扶她起来,居高临下冷着脸道:“姨娘也是,楼兰国亡国公主的身份怎能隐瞒?你若明说,凭你花容月貌,柔情似水,我父亲也是不会娶你的!”
  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冷笑道:“别以为给我父亲怀了个孩子就能让我父亲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你包容,情啊爱的不过是父亲的消遣而已,姨娘竟当真了!”
  她一席话说得方永华甚是尴尬,燕倚梦扶着胡桌慢慢地站了起来,颤着嗓音惊疑惶惑道:“老爷,你心里真是这么想吗?”
  方永华被燕倚梦如泣如诉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回忆起他与她初逢在寻欢楼,他坐在台下,满是倾慕地欣赏着她起舞时曼妙玉姿。
  花前月下,他也曾答应她要好好爱她这一生一世,可如今……
  方永华把燕倚梦扶到榻上坐下,咧嘴笑了笑:“你休要听谖儿胡说,她一张刀子嘴生生要把人的心割碎。”
  他回头对谖儿嗔道:“你把我和你姨娘说散了,你有什么好处。”
  若谖一本正经道:“当然没好处,父亲要真和姨娘散了,我还得帮父亲养弟弟呢!”
  她走到方永华身边罕见地拉着他的手摇晃:“所以女儿求父亲,对姨娘好些再好些,一辈子不要抛下她。”
  方永华也呵呵笑道:“公主都下令了,老臣敢不遵旨!”
  若谖绽开甜美的笑容,俏皮地对着方永华福身下去:“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和姨娘恩爱了。”说罢带着琥珀退下。
  许夫人那里正暗喜,她没想到自己派白梅散出的流言这么快就立竿见影了,即便方永华一时不逐燕倚梦出府,但只要把她打入冷宫,自己想要不着痕迹地折磨死她就易如反掌了,就算谖儿能猜出燕倚梦死在她手上,没有证据,她又能把自己怎样?到时谖儿也不必去死,自己就可以慢慢与她修复母女感情。
  她要是听话乖顺也就罢了,如果不听话,等自己百年离世之时再告诉她真相,她是燕倚梦的女儿,让她一个人痛苦去吧!
  这时白梅匆匆进来,脸色很是难看,许夫人的手在袖子里一紧,紧张莫名地盯着她。
  自梅把门关上,几步凑到许夫人跟前,压低嗓音道:“夫人,坏事了!”
  许夫人心跳得都乱了,强做镇定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白梅懊恼道:“本来老爷已经对着燕倚梦大发雷霆,说她欺骗他,结果公主得到信赶过去了,三言两语就把老爷说的回心转意了,老爷这会子在燕倚梦房里千般抚慰她呢。”
  许夫人的手在袖子里面紧紧捏成了个拳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梅见状,不敢多话,也闭了嘴。
  方永华从燕倚梦的房间出来,重又愁眉不展,燕倚梦是楼兰亡国公主的身份着实令他很是困扰。
  现在的楼兰国虽有大汉赏的国玺,可楼兰民众并不认可,因此国家一直暗潮涌动,敌对势力时不时声称温朵娜公主还在人世,鼓动老百姓揭竿而已,成为朝廷的隐患。
  他刚才问过,被燕倚梦带走的那块国玺现在在哪里,燕倚梦说,在她得知她全家灭门之后她就把国玺扔了,她父亲的国家已没有了,她要那国玺有何用,她从不曾想过要复国,也不曾想过要报仇,总之,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战争、杀戮,她只想有个家,安稳度日。
  当时方永华听了她的话只能惋惜长叹一声,如果那块国玺还在,他把它呈给皇上,再由当今皇上以温朵娜公主的名义赐给现在的楼兰王,楼兰国绝对会安定下来,而楼兰国一旦安定下来,皇上不仅不会怪罪他娶亡国公主之罪,只怕还会让他加官进爵。
  可现在……没了国玺,一切都变得如履薄冰,并且西域诸国又不同于大汉,是允许女主即位的。
  如果楼兰国的百姓知道前楼兰国公主还在人世,那些拥护前楼兰王的民众会立燕倚梦为他们的女王,到时楼兰国内乱,生灵涂炭,边关动荡,只怕赔上自己全家性命都难以谢罪!
  方永华越想就越不安,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许夫人的房间。
  许夫人明知故问道:“老爷因何烦忧。”并向白梅使了个眼色,白梅带着几个小丫头悄悄退下,并把门关严。
  许夫人亲捧了一杯茶给方永华,坐在一边默默地陪着他。
  方永华喝了几口茶,心事重重地放下,良久道:“夫人可能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吧。”
  许夫人讶异道:“外面流言满天飞,不知是哪个流言。”
  “就是关于楼兰国亡国公主的温朵娜的流言。”
  “那个流言呀,听过。说什么温朵娜没有在宫廷政变中死去,而是逃到了长安,做了一名艺伎,还说温朵娜公主颈后有一粒苦情痣……”许夫人说着说着,忽然自言自语道:“怎么说的好像燕妹妹……”她蓦然停住,惊疑地看着方永华。
  方永华沉重的点点头。
  许夫人顿时着了慌,连连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是会满门抄斩的!”
  方永华本来想在她这里拿点主意,现在却被她感染得连自己都无法保持冷静了。
  他犹豫再三道:“可是如今梦儿正大着肚子,我怎忍心将她赶出家门……”
  许夫人听了也觉为难,半晌,叹气道:“我只怕到了最后,没顾上燕妹妹,还搭上全家的性命。
  我死不足为惜,可几个孩子却太可怜了!”说着落下泪来。
  方永华听到这里,一直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坚定,理智也战胜了感情,道:“夫人的话令我醍醐灌顶,我不能为了一个燕倚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拿全家冒险!”说着,就要起身。
  许夫人却喊住他。
  方永华不解地看着她,同时又带着小小的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仁慈!
  许夫人欲言又止,良久,才吞吞吐吐道:“老爷可能有些事不知道,华太医曾经来过西域,而且……认识燕倚梦。”
  方永华脸色渐渐阴沉,沉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夫人低下头回避他犀利的目光道:“我也是偶然想到去查华太医的。
  那几日燕妹妹肚子痛,有次华太夫来给她治病,屋子里除了蝶舞,其她人等一概不能入内,这一概也包括我。
  我就纳闷,我又不是男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于是一直留意着燕妹妹房里的动静,半个时辰之后华太医才离开了燕妹妹的房间。
  我实在是不愿意把燕妹妹和华太医往龌鹾的方面想,可是在长安的家里曾听到过关于他俩的风言风语……”
  方永华脸色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打断她的话沉声问:“什么风言风语?”
  许夫人有些担心地看着方永华:“老爷,你答应我,不管听到我说什么你都不动怒,我才敢继续讲下去。”
  方永华冷冷道:“讲!”
  徐夫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自燕妹妹有身孕后,府里的下人们就谣传,说燕妹妹与华太医有染,甚至有人还说……”
  许夫人斟酌了片刻才往下道:“还说燕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华太医的。”
  方永华凌厉地盯着她,冷声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想了想又突然发问:“老夫人不是不许华太医给梦儿看病的吗?你怎么又请他?”
  许夫人垂眸道:“燕妹妹有积年的肺病,以前谖儿控制住了她的病情,可后来她又因为谖儿身中奇毒曾经在寒风里跪求了老爷一整夜,病情复发后谖儿束手无策,我请了别的太医看过,全都无计可施。
  我也是迫于无奈才请了医术最高明的华太医前来为燕妹妹治病,那段日子他们俩的确是接触过于频繁,所以有流言传出也不足为奇,因此我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到了这里,吃了闭门羹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许夫人愧疚地低下了头。
  方永华直视着她问:“你除了查到华太医与梦儿是旧识,还查到什么?”
  许夫人轻轻摇了摇头。
  方永华黑沉着脸起身往门口走去。
  许夫人故做揪心地在身后叫了几声:“老爷!”,见方永华头也没回地走掉,嘴角一挑,露出些许阴狠的笑意。
  白梅这才轻手轻脚地溜了进来,明知屋里除了她主仆二人再无别人,却仍忍不住贼头贼脑四顾了一遍,才压低声音问:“夫人,事成了吗?”
  许夫人志在必得地笑了笑:“现在有八成的把握,等老爷调查之后,燕倚梦肚子里的孩子不仅不能再成为她的护身符,而且还会成为害死她的利器。”
  白梅担忧道:“夫人别忘了还有忘忧公主会帮她。”
  许夫人冷笑:“等到关于温朵娜的谣言传到长安,薄昭仪肯定会急于和我们家划清界线,解除二皇子与谖儿的婚约,到那时,她想护燕倚梦只怕有心无力了!”说罢,不由得意大笑了几声。
  白梅替红梅不平道:“即便是这样,公主还是毫发无损,红梅的大仇仍然报不了。”
  许夫人冷哼:“谖儿想安然无恙还得看我肯不肯!”
  红梅惊喜地问:“夫人有办法?”
  许夫人阴冷地点了点头。
  方永华回到外书房,命人把心腹马强叫来,私下吩咐:“你去与我好好查查华太医这个人,秘密进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马强领命而去。
  方永华一个人呆坐了片刻,又命人叫了靖墨到了书房,把燕倚梦的身世告诉他,准备拟奏稿,如实奏报朝廷。
  靖墨听了沉思良久才道:“燕姨娘到西域有段日子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前一直风平浪静,怎么就近几日市井出现关于温朵娜的传言,而且特征直指燕姨娘,父亲不觉得可疑吗?”
  方永华道:“我也知道有小人在背后算计,所以我早先的想法是把你姨娘直接押解回朝,以免流言传到长安自己被动,可一想到她身怀六甲,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现在当务之不是查谁是幕后策划,而是要怎样化解这场危机,等渡过这场危机我再查幕后指使。”
  靖墨冷哼:“幕后主使还能有谁!肯定是叔叔一家人!
  他们没来时,我们家一直平安无事,他们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别让我找到证据,不然定要他们好看!”
  方永华道:“那些都是后话,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赶在流言传到长安之前,率先把我拟的这道奏折加急送到皇上手里,但愿能坦白从宽求得皇上开恩。”
  靖墨道:“既然事情这么急,儿子这就出发。”
  方永华点点头,把拟好的奏折郑重地交给了他,然后叫了一个副将,吩咐道:“现如今,当地百姓间传言,前楼兰国公主温朵娜还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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