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呼吸有些痒,卫有期一巴掌呼到他脸上,将他推选。
多大人了,越活越回去,跟弘晖学起来。以为她会心软吗?她会。
回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卫有期就去了书房。
胤禛紧随其后,也去忙了,两人在一起,也是各自处理公务较多些。
转眼三日已过,胤禛的生辰到来。
卫有期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因着不是大生辰,只请了交好的人来吃一场。
朝上奉了二百两银子,请皇家戏班来唱了一场。
因着东四所里种着粮菜,事关重大,因此宴席摆在千秋亭里,赏着御花园的景,听着皇家戏班的曲,再用着御膳,是极好的享受。
康熙特意遣了御厨过来,拨了不少时鲜、海鲜等。
这个时节有些青黄不接,也就康熙有权利享用,他奉行节俭,因此菜品没什么新鲜的,图的是个御赐的荣耀。
德妃也请了一台戏送过来,给她们助兴。
男客在二楼,女客在三楼,各吃各的,互不干扰。
卫有期迎着诸位福晋、妃嫔上去,笑吟吟的请大家入座,来人中位份最高的是勤嫔陈氏,也帮着安抚众人。
董鄂氏挨着大福晋坐下,看向坐在主位的卫有期笑道:“妯娌们许久不曾聚过,可算是找着机会了。”
大福晋听了有些无语,皇家人口多,今日这家有事,明日那家有事,整日里都有宴席。
偏四福晋忙,许多都不曾到场,这才显得许久不见,可她两人住在隔壁,还这般吵嚷,可见感情是真的好。
因此调笑道:“快住东四所去,跟老四家的日日相伴才好。”
董鄂氏眼前一亮,期待的望着她。
卫有期笑吟吟的说道:“那可好,我也有伴了,马上就要出宫建府,给你留个客房出来,随时入住。”
这意外惊喜让董鄂氏笑不拢嘴,赶紧道:“这待遇仅我一人才成,多一个我都不依。”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卫有期八风不动,她喜欢董鄂氏也是有原因的,人好玩逗趣,也聪慧的紧。
这一句玩笑话,替她解决了后顾之忧,不再应对别人请求特殊待遇,而她也因这一句话奠定自己的位置,可谓简简单单的就达到一箭双雕的作用。
大福晋紧挨着卫有期坐,闻言也跟着笑:“你倒是会顺杆子爬,我要是老四家的,就把你打出去,想的倒美。”
这一下又将卫有期留不留董鄂氏给豁了一个口子,可见没一个省油的灯。
台上的旦角咿咿呀呀的唱着戏,众人听了一会儿,就各自结团聊起来,卫有期坐了一会儿,就该挨桌敬酒。
“我身子弱,不胜酒力,以茶代酒全凭心意,诸位自便。”
地位相当的跟着饮了一杯温酒,地位低些的,就算卫有期只喝了一杯茶,也跟着回敬三杯。
卫有期实实在在的灌了一肚子茶,就算是喝茶,姿态也得做到。
热闹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将宾客送走之后,胤禛上来接她。
看的出来,他喝的不少,脸颊上染上轻红,双眸亮晶晶的望着她。
卫有期望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伸出纤白的手指在那一抹红上拧了一把,接着垂下衣袍,掩下蠢蠢欲动的手。
胤禛紧紧的抿着唇,静静的垂下眼眸,捏了捏柔软的小手,变得心满意足。
两人牵着手,慢慢的从御花园走回去。
这时节真正的冷了,风扑在脸上凉凉的,唯有相握的双手是唯一的温暖。
弘晖在身后,迈着小碎步跟着,总觉得前方相依相偎的阿玛额娘忘了什么,比如他们萌萌哒小儿子。
卫有期没忘,胤禛也没有,携手立在原地,等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来,胤禛一个用力,单手将小肉墩抱起来,一家三口就这么回了东四所。
弘晖满足的依偎在胤禛怀里,他更喜欢香香软软的额娘,可是舍不得她受累,还是让阿玛抱着好了。
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搭上额娘的肩膀,见卫有期带着柔和的笑望过来,也跟着眯起眼。
这样的日子,真好。
晚上才是一家人的宴会,胤禛和卫有期早早的到了永和宫,两人挽起衣袖,一个切菜,一个炒菜,配合的非常默契。
没一会儿康熙也过来了,闻着味就出现在小厨房门口。一身龙袍瞬间将小厨房趁得璀璨夺目。
卫有期挥舞着铲子,笑盈盈的说道:“皇阿玛试过自己做一次吗?吃自己炒的菜特别好吃。”
康熙有些意动,又有些抗拒,他的全能人设不能崩。
连康熙都过来了,德妃也跟着出现在小厨房门口,笑道:“我这厨房得供起来。”
十二公主从边上探出头,起哄:“皇阿玛做一次嘛,我给你打下手。”
说着就挽起袖子,将正在烧火的丫头挤起来,自己一屁股坐下,往灶膛里添木柴。
卫有期快手快脚的将锅中菜盛盘,立在一旁等着康熙大显神威。
康熙环视一圈,儿女都眼巴巴的望着他,脑袋一热就接过锅铲。
幸好有老四家的和老四一左一右的给他递着东西,卫有期递调料,胤禛递菜,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康熙没什么压力的就炒好一盘,顿时兴致大发,连炒了两盘才意味未尽的放下铲子。
第一次的吃到自己炒的菜,果然像老四家的所说,特别美味,康熙多添了一碗饭,才放下筷子。
这一餐吃的特别满足。
十二公主很捧场,拍着手直叫好,对康熙的作品赞不绝口。
五公主将要出嫁,温婉可人的替康熙、德妃布菜,特别有眼色。
卫有期看着两人,有些愁,五公主年纪大了,性子被皇太后养的定型,是非常典型的贤妻良母。
十二公主性子活泼开朗,人也会来事,柔中带刚,以后没她吃亏的事。
女人不能指着别人善良,只有自己立起来,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十四阿哥性子跳脱,嘴很甜,哄得德妃笑不拢嘴,跟一旁沉默自持的胤禛截然不同。
无怪乎德妃偏心。
德妃现在越发的佛性了,只差在额上刻上‘我是软萌老太太’几个大字。
整天笑吟吟的,就没有她烦心的事,惹得康熙愈加爱来她这里来。越到老年,越是注重养生,康熙是其中的翘楚。
他还有万里江山,怎能轻易老去。
而德妃这里有卫有期的供应,一茶一水都跟乾清宫差不离,若是去了别的妃嫔那里,水吃不惯,膳咽不下,简直就是难为自己。
卫有期跟胤禛的性子也有些像,不掐尖不冒头,凡事办的妥妥帖帖,又怎么不让人上心。
用完膳,一家人捧着茶坐在一起,闲说东西,直到天黑透才散。
回到东四所以后,海棠知机给两人端上洗脚水,忙活了一天,当时不显,这会儿放松下来,就觉得脚酸酸的难受。
胤禛难得摊到桌椅上,懒懒的说道:“生辰也不知道热闹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卫有期横他一眼,当想热闹,却只有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孤独有多么悲惨。
胤禛被她横的生气,晃了一下脚,微烫的水晃动起来就有些不舒服,卫有期笑骂:“气性不小。”
胤禛轻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你可别惹我。”爷小心眼,比针眼还小那种。
卫有期朝他腰间拧了一把,年岁涨了,脾气也涨了。想当初可是百依百顺,从不曾说过这话的。
两人闹了一会儿,卫有期将白生生的脚搭在他腿上,由他拿锦帕擦拭。
被擦到脚趾缝的时候,胤禛坏心眼的挠了挠,卫有期顿时受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粉红晶莹的脚趾也跟着蜷缩。
胤禛这才慢悠悠的放下锦帕,报的一箭之仇。
将自己小心眼的名声落定。
晚间风雨皆动,经久不息。
天一冷,修路的工程就停下来了,在京津翼地区得到的经验,下雪时期动不得工,会让他们辛苦劳作化成空的。
卫有期这才有机会狠狠的攒了一笔钱,抛下自己穷的叮当响的可怜劲。
卫有期想了想,将日用品加入到大清贸易中,花酱目前不适合走出大清,一点一滴也不能流露出去。
全靠这个拉近跟强国拉近距离,若是花酱传出去,这唯一的优势也将变成劣势。
难免有赚黑心钱的商人,偷偷的屯下许多,通过海盗、倭寇等传出大清,康熙震怒,原本在计划中的海军计划,也正式提上日程。
老四家的说的对,他们如同身怀珍宝的幼儿,在闹市中行走,终有一天会被人欺上门来,他得早做打算,以防事当临头悔之晚矣。
卫有期也很不高兴,她三令五申不得将花酱等物传出国外,却还有人顶着风头如此。
康熙定了发配宁古塔的罪名,卫有期尤不满足,只要还在大清境内,她就会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样的民众,她不想要。
“除籍,子孙后代除重大贡献者,终生不得入大清。”卫有期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民商。
铿锵有力的声音大殿中回响,卫有期神色冷厉,疾言厉色的望着台下。
“若因你的短视对大清造成影响,你将会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若是被寻常富人、权贵得了还好,但凡拯救一个有作为的人,又对大清虎视眈眈的话,造成的后果不可估测。
大清太弱了,纵然能平定噶尔丹,祛除沙俄,在她眼中还是弱。
她辛苦做出的努力,若是被小人毁了,岂不呕死。
康熙沉默半晌,每一个子民他都不想放弃,但若是不用重典,以后想要铤而走险的人,将会更多。
家贼难防,他们的精力应该用在发展上面,而不是防家贼上。
“朕同意。”康熙为此事一锤定音。
底下的商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就是私卖一些时兴物件罢了,如何就落得这个田地。
他连累家人被驱逐,以后再不能进国境,那他辛勤奋斗又是为了什么?
他有三个儿子,他花了重金给他们买了能够科举的引子,个个很有出息,没有让他失望,就算只是童生、秀才,也是他乌苏里家的骄傲。
这一切全毁了。
乌苏里·蒙江茫然的抬头,看向大殿上不怒自威的妇人,她言语轻巧的将他驱逐出境。
“一介妇人,不在家奶孩子,在大理寺大放厥词,皇上,您是英明的皇上啊!”蒙江悲呼,仿佛看见康熙无脑宠幸汉人小妃嫔,并由着她搬弄是非。
大殿一时为之寂静,大理寺少卿本身还有些为他遗憾,大好前途因为一时鬼迷心窍而毁于一旦,这话一出,他瞬间也冷了脸。
他父亲为四福晋所救,他非常感念,虽然对四福晋插手朝政略有不满,可这花酱是她的私有品,是她宽容大度,这才拿出来,惠及世人。
这么一个人品贵重的人,容不得一点诋毁。
卫有期冷笑一声:“蠢货永远都是蠢货,自作聪明。”
“带下去,教他做人。”
狱卒上前,将蒙江拖了下去,这种人,合该不得认祖归宗。
一个蒙江解决了,还有无数个蒙江在伺机而动,紧盯着漏洞。
卫有期想了想,决定停止花酱的贩卖,改变方式向民众开放,具体开放方式,就要仔细斟酌了。
总之一点,想要获得花酱,将变得难上加难。
康熙沉吟许久,花酱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有人将它和□□比在一起,要求他暗诛卫有期。
言明两者都能给人带来愉悦感,说不定花酱的发作期较短,才给人是良品的错觉。
说实在的,康熙犹豫过。
一样新生事物的产生,有些副作用是经过漫长而悠久的时光,才显现的。
乌拉那拉氏能做出这种花酱,本身就带着神秘色彩,他一直监视着她,当长年累月没有异动,他就知道,有些人真的是得天独厚的。
而在沉默中,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第38章
寒风凛冽倦玄冬; 温酒诗两首。
卫有期坐在榻上取暖; 一身簇新喜庆的香色团花锦袍,头上戴着水晶头面; 入冬了反而喜欢这些冰凉的东西; 很是被胤禛嘲笑一通。
今日是五公主的婚宴; 热热闹闹的在交泰殿摆酒。
卫有期转身看向并肩而立的父子俩,催促道:“去换衣服; 一会儿天该大亮了。”
胤禛牵着弘晖来到屏风后,弘晖小豆丁双眼亮晶晶的; 期待的望着他。
今天要穿新衣服了; 额娘做哒!
胤禛好笑的揉了揉他的额头,自己刚刚拿到衣袍时候; 激动不下于他。
还记得生辰当天; 福晋一直没有动静,他很是失落一番,原想着她事忙; 估摸着是忘了。
虽然失望,可想着福晋整日里忙累; 忘了这个也是正常。
待两人雨歇云收的时候; 福晋云淡风轻的拿出锦盒,说是送他的小礼物。
期待了那么多天,胤禛面上慢条斯理; 装作毫不在意的把锦盒扔到一边; 复又压了上去。
第二天就后悔了。
看到里面精致的夹袄; 苍青色的缎子,线条干净利落,像是镶边似得,在袍角和袖边用银线绣上白玉兰。
这不多的刺绣,瞬间将整件衣袍带亮,也将他的眼神点亮。
珍惜的抚摸着胸前精致的团龙云纹,胤禛珍而重之的将袍子叠好,放进锦盒中,藏在衣柜最高处。
今天这种场合,正适合穿这件。
胤禛小心翼翼的将微小的褶皱抚平,这一次若说有什么不满,大概就是弘晖那小东西也有!
说好的独一无二,他是最珍贵的心肝儿呢?
女人都是骗子,专骗他这样的老实人。
脱掉弘晖身上的外衫,穿上卫有期做的夹袄,他的是同色的缎子,胸前绣着蟒纹,袖边、袍角绣着一圈百猫图,各个不同,特别有意思。
腰间同色百果腰带,让整套衣衫带了幼崽的调皮。
弘晖更喜欢,昂首挺胸的走到卫有期跟前,骄矜的问:“额娘,看我像巴图鲁吗?”
卫有期蹲下身,赞不绝口:“我们的小弘晖本来就是巴图鲁,要保护阿玛额娘的!”
话这么说着,眼神却直直的盯向胤禛,苍青色的缎子,趁得他愈发白皙,宽大的腰封束在腰间,将细瘦有力的腰身完美勾勒。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真想扒了他身上这一层,压到床上狠狠怜爱,太招人了,卫有期想。
被露骨的眼神盯着,胤禛愈发挺直脊背,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人。
弘晖被闪的星星眼,头一次脱离卫有期的怀抱,转而扑向胤禛,抱着他的大腿,昂着头眼巴巴的说:“好想跟阿玛一样高大,太好看了。”
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胤禛抿了抿唇,看着福晋将给弘晖戴上镶毛边的帽子后,手下用力将小肉团子抱起来,轻声道:“走吧。”
另一只手牵着卫有期,一行人往永和宫去。
刚出门,就看到三阿哥胤祉带着董鄂氏,并几个孩子一道,显然要出门的样子。
夹道里风有些急,胤禛用围领把弘晖的口鼻遮住,又遣人回去给卫有期拿抹额、手炉等。
董鄂氏瞧得心里发酸,一边的胤祉身边立着美貌宫女,细心的替他做着保暖措施,而她在冷风中无语凝噎。
而老四家的好命,老四也是百里挑一的人品,偏偏对她死心塌地,夫妻俩和和睦睦,脸都没红过一次。
胤祉收拾妥当,才转身看向董鄂氏,顿时惊讶道:“怎么不护着些?”
说着上前执起她的手,替她暖着冰凉的手指,董鄂氏这才羞涩的垂下头。
等两家人回合,董鄂氏才笑吟吟的说道:“再瞧瞧府邸有没有什么可以添置的,又要恭喜五公主的喜事,这才起的早了。”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