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还是自己动手的那种,一边说着拒绝的话,一边赐座上茶,伺候的殷勤。
卫有期挺直脊背,振振有词:“儿媳并非后宫中人,这条例自然无效,再一个,儿媳跟您只谈生意,不谈朝政,您就当我是个皇商。”
康熙的心放下来一点,倾斜身子感兴趣的问道:“什么生意?”
淡然的抿了一口茶,卫有期侃侃而谈:“每年春闱学子无数,登科者少,剩余的人才都被白白流失了,他们熟读五经诸史,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出头。”
康熙一听这话,恨不得捂住耳朵,无助的想,说好的谈生意呢?
卫有期笑吟吟的望着他,接着说道:“而皇阿玛是一代明君,定明白我的说法。”
青烟袅袅,是卫有期亲手调制的龙涎香。
康熙沉吟,示意她接着说。
卫有期这一世洗尽铅华,一切都以最真实的姿态呈现。
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们不光需要顶尖人才来治理国家,还需要其他的人才来进行其他的事务,像如今的工部,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能融着少。”
“想想我们之前,甚至没有一艘可以在海中航行的大船,还是强硬的租借别人的,而在想要自己建造大船的时候,却没有人手可用,都是现学的。”
“在觉得洋货稀奇的时候,儿媳在考虑一个问题,那些精密的怀表、可以远渡重洋的大船,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在十年后、二十年后,将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会让我们恐惧的变化。”
康熙对这不服,辩解道:“大清贸易的脚步遍布世界各地,并不是一个守旧的国家,跟欧洲各国都有这密切的来往。”
说着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们虽然有了文化的萌芽,但是水平实在太过低劣。
与同期的罗马、埃及、荷兰等,不可同日而语。
再一个,仓禀实而知礼节,他们差的远了。
卫有期知道这样的情况,沉声道:“皇阿玛知道,儿媳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做了一个小小的设想,将这些能造出怀表的零件,做成别的东西呢?”
康熙不用她再说,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不是一个守旧的人,再一个也被卫有期在后边赶着,没有守旧的资格。
被一个女人比下去,简直是生命不能忍。
卫有期不置可否,轻视女人的人,终究会在女人身上吃亏的。
这只是提个引子,后续的问题还要慢慢磨合,就像修路,现在刚刚开始。
先前打算征召民夫,结果跟运河的日子撞了,实在磨不开。还是裕亲王大手一挥说道:“就用军人,这种修路法子不能公开。”
经过仔细的考量,采用了这个法子,当军粮和工粮合并,中间也省了不少事。
再一个如今国家初定,这些军人需要一个养家糊口的能力,再加上本身的优秀素质,修路再好不过。
刚开始很多人不愿意,无法接受从伟大的军人到低贱的工匠,说一千道一万,只有地位和钱财才能让人服从。
卫有期不打算打压这一批最可爱的人,灵液当做福利,掺到肉干中,每天发放一小袋,自己吃或者带回去都可以。
再一个要康熙发力,将班匠银并入田赋中,这代表着班匠将享受农的地位。
在大清初期,凡是手工业工匠,都有匠籍,需要按照朝廷规定来服劳役,或者缴纳班匠银也进行抵消。
此令一出,天下沸腾,这代表着一个信号,无数从事工匠工作的平民百姓,他们的子孙也可以参加科举,步入朝堂。
卫有期很欣慰这样的发展,只要人丁多起来,就不怕没有人才。
她在后面小小的一个推动,历史的进程转了一个弯,在偏道上策马奔腾,再也拉不回来。
对这一片土地,她很有好感,希望它好好的,永远传承下去。
前朝的事情,她暂时插不上手,就将目光转回后院,弘晖这瓜娃子已经会走了,满院子撒欢呢。
他皮实的很,看到什么都好奇,给他一个木箱子,里面攒了许多不同形状颜色的树叶、树枝、石头,被他掐断头的虫子等,应有尽有,堪称宝藏库。
放出院子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没一会儿就成了脏娃子,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灰尘。
看着干干净净的胤礼,卫有期训她:“瞧瞧你皇叔,干净又整洁,玩可以,人也得保持干净。”
弘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乖的点头,可怜巴巴的撅起嘴:“额娘亲亲,不生气。”
卫有期瞬间笑了,这孩子惯会哄人,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的很。
弘晖用脏兮兮的小手拿着胤礼,回头冲卫有期吐了吐舌头,大笑着跑开了。
陈氏也是无奈,胤礼性子沉稳不爱活动,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
卫有期在学着制造手表,她对这样的事务很感兴趣,总觉得里面会有意外的发现。
修真界太注重灵气与炼器,都是用锻造法制成,并没有这种朴实无华的、用双手慢慢打造的物件。
老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很快市面上那些书已经不让她满足,她将视线转向那些传教士。
晚间的时候,胤禛忙碌一天回来,有些疲惫不堪的倚在塌上,苏培盛勤勤恳恳的给他捏着肩膀。
刚捏了几下,坚实的肩膀上就搭上一双柔嫩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胤禛抿了抿唇,撩着眼皮子看她:“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忙活的?”
卫有期轻笑,她的手掌又娇又柔,更趁得手下的肌肉紧实,瞬间什么书不书的都给抛在脑后,一双手不老实的从背后伸过去,轻巧的解开衣带,露出白皙的胸膛。
胤禛一把捉住她的手,回眸望她,雪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粉色的唇瓣,又娇又媚,诱的他一颗心都要碎了。
上前用力将对方打横抱起,扔在床榻上。裂帛的声音响起,床帐被放下。
卫有期笑吟吟的咬着指尖,媚眼如丝的斜睨他一眼,千言万语都在这清浅的眼神中,像是最深的毒,让他无法自拔。
红着眼,忍着汗,夜色渐浓。
东四所深夜还在忙活着,两人叫了水,洗漱过才躺下睡了,搂在一块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胤禛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她的头发,一边沉吟道:“这是小事,可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女人,出头太多,是要遭受诋毁的。”
她聪颖、有干劲,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可世人觉得,女子就得娇娇柔柔,弱弱的攀附着男人,在家相夫教子就成。
卫有期挑了挑眉,只拿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睇着他,一双凉凉的小手搅啊搅,可怜巴巴的歪头:“那你会嫌弃我吗?”
胤禛拍了拍她光洁的额头,不置一词。内心的滋味很是复杂,也有些迷茫。
“老四,你夫纲不振啊。”
“老四,你连福晋都管不住,一个娘们在外面奔波什么。”
“老四,瞧瞧我家的,让往东不敢往西,你让你家的这样试试,一巴掌就呼上来了。”
“老四……”
“老四……”
胤禛猛的坐起身,望着卫有期愣怔无措的眼神,抿了抿唇,躲闪的说道:“我自是不在意的,只你也要收敛些。”
卫有期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神情冷硬,起身披上外衫,凝滞一刻才说道:“我去书房歇几天,你不必等我。”
烛火明灭,映照些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一半白皙如玉,一半暗黑如夜。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认真、执着、守制,话不多,却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给足安全感。
宽厚的肩膀一直都能给她依靠。
老祖冷着一张芙蓉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微阖的大门,胤禛刚刚从这里出去,晶薕还在微微晃动。
折射出的光线五颜六色,非常漂亮。
趁得她心情更加糟糕,揉了揉眉尖,老祖冷呵,当地位不平衡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妥协。
不是贵为皇子的他,就是身为老祖的她。
傲骨难折。
老祖摸着自己的心,扪心自问,当男人和自由梦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该选谁,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当完成自由和梦想的时候,男人自然随之而来。
当选择男人,屈居后院,只能任人摆布,最后可能是男人没了,自由和梦想也没了。
老祖知道,自己不会妥协的,永远不。
君若无情我便休,老祖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白日里忙个不停,晚上也没消停,这会儿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胤禛立在门口,等着那道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不知道自己在内心深处期待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当两个人之间有了裂痕,想要复原就难上加难。
福晋是一个柔软温婉的人,他舍不得伤害她。可也无法阻挡自己内心的想法。
一轮明月洒着银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盼望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响起,没有一个笑盈盈的女子,向他语笑嫣然的说着玩笑话。
胤禛紧紧的抿着唇,薄薄的唇线绷的直直的,忍无可忍之下,轻手轻脚的开门,回了房间。
床帐没有放下,胤禛心中有一点点喜悦滋生,走近了来看,心中更是滋味难辨。
福晋很美,像是一朵饱满欲滴的海棠花,在黄昏的夕阳中绽放光芒,亭亭玉立。
而他立在边上,自行惭愧,内心深处涌现无边无际的黑暗。
快要没顶的恐慌,让他欺身上前,霸道的啃咬着那无心女人,连唇都是娇美的,让他心疼,又滋生出一丝暴虐。
挨着她的身,卫有期就醒了,伸出雪白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笑吟吟的往下拉。
胤禛一直都是温柔的,生怕伤害她一点,今天心中存了事,动作就变得格外狂野。
老祖舔了舔唇,满足的秃噜着他光洁的脑门,温柔有温柔的好,霸道有霸道的美味。
突然有些不舍的放开他了,真是一个大宝贝,时时刻刻的勾着她。
胤禛翻身,给她一个脊梁。
这会子有些后悔,偏又拿她无可奈何。
卫有期笑了,从背后搂着他,含笑睡去。
胤禛心里横着事,睁着眼睡不着,身后是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不由郁卒极了。
好像除了将她捧在心尖尖上来宠,别无他法。
轻轻的一声叹息,胤禛闭着眼睡了。
卫有期在他睡着的时候,睁开了明亮的眼睛,哪有一丝睡意。
情爱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因着他的不可预估和无法放弃。
横在心口,不吐不快。
只有理顺了,你爱着我,我爱着你,这日子又可以照常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又早早的出去了,有一个出息的福晋,逼得他只能马不停蹄的前进,就怕在不经意间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太子对他夫妻两人很是提防,他跟老四福晋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觉得她美貌为多。
太子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四的障眼法,那小子蔫坏,平时不声不响的,好处没少了他一次。
纵然旗帜宣明的跟在他身后,也让他不能放心。
老四家的名声太好了,盖过太子妃,这是不应当的,他们应该把光芒掩盖在太子、太子妃之下。
而不是用萤火之光跟日月争辉。
卫有期也发现了,用过花酱的人,会在一定程度对她心生好感,话语间就会向着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足够了,够她利用着办很多事。
这时候她也不禁怀疑,难道她这辈子真的是天道的亲孙女,特别隔辈亲的那种?
好笑的摇摇头,天道又不会生孩子,再一个,要真是天道的亲孙女,直接让她在修真界重生,给她扔到这鸟不拉屎的蛮荒,这是有仇吧。
今天是陈氏的好日子,从庶妃升嫔,这是跨越级的晋升,也有可能是她此生的最高峰了。
只是她如今地位不同,因着陈氏一族得了馥园的生意,地位日益上升,陈家也争气,一鼓作气做到最好,每一次他们交上来的成品,是最令卫有期放心的。
也很有创新精神,将牙粉、眉黛、口脂玩出了新花样,不同香味、颜色齐列,就像是最美妍的春日。
陈氏也因此站稳脚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卫有期一向不让合作伙伴失望,对她又爱又恨的。
但有一个人,却对她瑟瑟发抖。
那个人就是宋氏,犹记得是早先的庆功宴,她揽到伺候她的差事,虽然被水仙挤下去了,但卫有期还记得她。
再见的时候,是在德妃宫里,宋氏伶俐的陪德妃说着话,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中有探究,也有惊恐。
卫有期觉得很有意思,宋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忐忑是有,惊恐可是没有的。
再一个敏锐的察觉到,宋氏有些怪异,给她一种违和感。
笑吟吟的朝她招手,又对德妃道:“哪里寻的好姑娘,这样招人爱,给了儿媳可好?”
德妃满不在乎道:“不过一个奴才,想要尽管领过去,不碍事。”
一旁的宋氏捏着帕子,求助的看向德妃,偏德妃一直不往她这里看,让她急的汗都出来了,只得磨磨蹭蹭的跟在水仙的身后。
等回了东四所,卫有期让人上茶上点心,自己好吃好喝之后,才让伺候的人下去。
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斜睨一眼底下跪着的宋氏,沉声道:“说吧!”
宋氏心中一惊,望着她锐利的眼神有些无措,唇瞬间就白了。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她又娇又软,跟一只小兔子似的,怕人极了,见人说几句话都脸红,低着头不敢再说。
来的时候,刚好凑上管事嬷嬷处置人,宫中不兴见血,她们就生别的法子,用浸了盐水的牛皮鞭,往看不到的地方抽。
挨着她的就是那姑娘,晚上就发起烧来,第二日就被挪了出去,后来毫无音信。
她偷偷的拿银子去打听,才得知,落到那些肮脏的太监手里,是无法成活的,被糟蹋致死。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使尽银子近一个小答应的身,恰巧被德妃要来,让她说笑解闷。
又碰上四福晋。
在嘴里嚼了嚼这三个字,宋氏心里生出一丝羡慕,既然是穿越,为什么不让她穿越到乌拉那拉氏身上呢。
她是四爷的小迷妹,深深的为他着迷。
想到四福晋那些花酱、那些新兴的事务,宋氏脑中灵光一闪,不顾一切问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卫有期冷漠的望着她,什么怪语怪调的,可见是真的换了芯子。
“说吧,是什么?”
卫有期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威压,她总是淡淡的。有说有笑,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会儿对着宋氏威压显现,冰冷的剪水双瞳紧紧的盯着宋氏,映照出她惊恐万状的扭曲神情。
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倾斜而下,宋氏顿时蔫了,闭着眼睛茫然的背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包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
卫有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真是有意思的口号,天真烂漫到令人向往。
这样的社会教出这样的人,倒是可以理解。
整整半个月,崩溃的宋氏不停的吐露着她知道的事情,包括清朝的历史。
卫有期眼神幽深,静静的盯着她,直到她满头大汗,苦思冥想再说不出来一句话,才对她玩了一个小把戏,让宋氏瞬间沉睡在她的臂弯。
将桌上燃着的香熄灭,卫有期打横抄起宋氏,轻柔的放在床榻上。
知道以后的历史进程,许多东西都可以防患于未然。
看着宋氏柔软的脖颈,卫有期摸了摸,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