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熠丢给她一个傲然的眼神,哼声道:“你别小看人好不好,我和小顾骏可是真心相交,才没用什么法子哄骗他。”语落,他抱着顾骏返回亭中,凑其耳畔说起了悄悄话。
“喂,那是我弟,你可别教坏了他!”冲着亭中撇嘴喊了句,连城返回屋里。
她得做些准备了,虽然有叫那连姓名,样貌都不知道的冷男将今晚要用到的东西提前备好,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带吧?
“小无赖,我要回府了,过来和你说一声。”见天色暗了下来,皇甫熠送顾骏到顾祁房门口,便提步前往连城住的厢房,人尚未到,优雅温和的声音却已传至屋里。连城闻言,忙将自个准备的东西塞进*底,然后快步走出内室,冲着门外道:“你回府关我什么事,快走吧,最好以后别来了!”
脚步在门外倏然顿住,皇甫熠脸色微变,无波无澜的声音扬起:“这可是你说的,让我以后别来了,好,我今个就听你的。”看来他得改变下策略,否则,小丫头还以为他真是死皮赖脸,有目的在接近她,想到这,皇甫熠转身往院门口走,边走边暗忖:差点忘记,就在这两日,他要离京数日,刚好随了小丫头的意!
拉开门,没看到那抹火红的身影,连城眸光微怔,自语道:“气性还蛮大!”
清冷的月华,如流水一般漫过院中每个角落,用过晚食,连城到顾祁屋里与其聊天解闷,待感觉时辰差不多了,她起身朝其盈盈一礼,“大哥,时辰不早了,你歇着吧,我这便回屋里了!”
顾祁望着她微笑着颔首,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怎么还不见人来?”回到屋里,连城坐等小半个时辰,都不见前天夜里与她约好的男人前来,不由在屋里走了两圈,小声嘀咕道:“爱来不来,反正我又不是非得去做那劳什子仵作不可。”语落,她哼唧一声,就走向内室。
“走吧!”骤然传入耳边的声音令连城脚步顿住,待她转过身,就见一道墨色挺拔的身影近距离地站在她面前,当即后退两步,手指来人,恼道:“男人,你这样会吓着我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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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是否中毒
墨衫男子依旧黑巾蒙面,清冷的眸子落在连城身上,启用密术传话:“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翻了个白眼,连城脸色极为不好地道:“难不成你是有意的?”
“走吧!”墨衫男子眸光微闪,朝连城身上打量了下,“就这样随我前往?”
连城又给他一个白眼,道:“等会!”语落,她转身进了内室。
蹲身从*底下扒拉出自己整理好的东西,连城迅速换上一袭夜行衣,接着顺手拔下玉簪,将长发盘至头顶,重新束好,然后又拿起一块黑巾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清透的眸子,在铜镜前看了看,这才往外间走。
“拿上。”行至墨衫男子身旁,她将手里的包裹丢出:“走了。”墨衫男子一双冷而沉静的眸子,定定地盯视着她,未点头,也未挪步,这令连城很不快:“怎么?让你哪点东西你有意见?”
墨衫男子蓦地回过神,朝她微微颔首,随之身形一闪,便自敞开的窗户跃了出去。
“这人没毛病吧,明明有门,却偏要走窗户!”嘀咕一句,连城吹灭屋里的烛火,走向房门口。
闻她之言,墨衫男子刚落在院中央的身形,骤然间晃了晃,跟着冷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夜里行事,从窗户而入,多年来无形中成了他的习惯,若是白日……白日……
眸色恢复冷然,墨衫男子敛起思绪,静候连城跟上自个,好前往目的地。
离涵这会急啊,可再急他也没得法子。
就在刚才,他好好地蹲坐在一棵粗壮的树杈上,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却不成想忽然间就周身不能动弹。
他被人点了穴?
这是他脑中闪现出的第一反应,而事实确实如此。
暗恼,气急,在这一刻一点作用都没有,谁让他没有感知到危险靠近,让对方有可乘之机,隔空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即便他想催动内力,冲开那被封住的穴位,此刻也只是徒劳。
好冷,那从他眼前飘过的墨影,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好冷,比之主子偶尔流露出的冷意,恐不相上下。
顾二小姐,那人去顾二小姐屋里做什么?
而顾二小姐好像还与对方认识,这又是怎么回事?透过敞开的窗户,离涵看到墨衫男子与连城在房间里的互动,心生疑惑。
他们说什么?
为何他一句也听不到?
晕,他是猪吗?身上的几处大穴被封,他若是能听到,能出声,就见鬼了!
该怎么办?顾二小姐和那抹修长挺拔的墨影要走了,他们欲去往何处?还有顾二小姐会有危险么?
冲不开,被封的穴位冲不开,离涵眼睁睁地看着一高一矮,两抹身影从他眼前不远处飘然而去。
“王爷,这可不是我失职,实在是……实在是我技不如人啊!”慢慢阖上眼,离涵嘴角动了动,再次试着催动真气,好冲开身上被封的穴位。
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侯府飘出,连城心中接连“啧啧”两声,轻功不错。
忽然,墨衫男子减缓速度,待她靠近时,传音于她耳里:“得罪了!”伴音落,对方的手已环住她的腰肢,以极快的速度朝城北方向掠去。“喂,你这人真失礼,我用得着你这样吗?”挣扎了下,根本无法从墨衫男子强有力的臂弯中脱离,连城瞪其一眼,压低声音道。
墨衫男子看也没看她,只是朝着他的目的地快速前行。
夜风凉飕飕的,连城禁不住缩了缩脖子,眸光朝下方望了望,只觉朦胧月色下,屋舍,街道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着。
“咱们要去城外吗?”看到不远处的城墙,连城眼珠子一转,出声问,却没得到墨衫男子回应,她不气馁,又问:“那么高的城墙,上面多半还有兵士把守,你带着我能凌空而过吗?” 墨衫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鼓足真气,前行的方向一变,如大鹏展翅高飞,晃眼功夫,便带着她纵过城墙。
连城微怔片刻,毫不吝啬地赞道:“你的功夫真了得!”
回应她的除过耳边“呼呼”的风声,剩下的就仅是夜的静默。
起起落落又向前疾速而行不知多远,连城终看到一座占地面积颇广的别院出现在眼前,不由暗道:他是要带她去那座别院吗?就在这时,她耳里飘入一句,“就在前面的别院里。”连城蹙眉道:“你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耍酷?”
该死的男人,干嘛总这么吓人!
这里又没第三个人,出声说句话又怎么了?
非得像幽灵一般,猛不丁地往她耳里传入一句。
倘若不是她胆大,指不定被其吓得白了脸。
飘进别院,墨衫男子将连城放到地上站稳,眸中冷意加深,却转瞬又恢复先前之态。
他短暂的眸色变化,连城全然不知。
“怎么这么阴森啊?这别院难道没有人住?”别院中的夜比之外面更为静的出奇,而且吹到人脸上的风也比之外面幽冷很多,还有树枝在月下投到地上的影子,晃悠着,晃悠着,不多想还没事,但思绪稍一抛锚,浑身便会觉得凉飕飕的,吸了吸气,连城边随在墨衫男子身后往前走,边状似不经意地问。
墨衫男子脚步未停,但却对她的问话做了回应:“这院里十多年没住人了。”
“哦!”连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怪不得看着如此荒芜。”
不紧张,她一点都不紧张,就她身上发生的事,若是说出来,那才叫吓人。
眼前不过是荒凉了点,阴冷了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一想,她顿时放松了下来,前行的脚步也变得轻盈很多。
其实,要说她刚才之所以问墨衫男子那些话,还有做的那一番自我安慰,只是因为她对墨衫男子的身份不了解,她在担心,担心墨衫男子事后会对自己不利。
虽然不惧与其交手,但她担心有万一发生。
那时,兄长和三妹,还有幼弟,又该依靠谁去?
所以,她在放松心情之际,对周围事物,以及对墨衫男子的警惕性,却未有丝毫懈怠。
“你不用担心,事后我不会对你不利,而且我还欠着你两个条件。”似是感受到连城身上的气息变化,亦或是从连城的言语中猜到了些什么,墨衫男子顿住脚,回过头凝视着连城,清冷的眸中迸射出的光芒,让连城不由自主地相信那飘入她耳里的言语不会作假。
嘴角撇了撇,连城摆摆手道:“就算你想对我不利,也得你有那个本事!”说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墨衫男子继续带路,续道:“再说,我能那么轻易地应下你,不难说明我并不惧与你走这一趟。”话出口,连城嘴角一抽,不惧是真,但冲动也是真啊!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她前夜真不该冲动。
哪怕和身前走着的墨衫男交上手,也不该冲动地应下他来这荒芜至极,阴森至极的别院。
二人一前一后行了约有半刻钟时间,连城眼前终于现出亮光,且那光亮尤为明亮,“就在正堂。”耳里传来这么一句,就见墨衫男子身形一闪,人已飘进前方那所谓的正堂。
提气,连城紧跟其后。
正堂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与别院中的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中央摆放着一副尚没有褪尽色泽的棺木,在棺木后的墙壁上,镶嵌着两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
原来如此啊!瞥了眼那两颗夜明珠,连城心里暗叹,从墙壁上凿出的痕迹来分析,这两颗夜明珠应该是近两天才镶嵌上去的,难道棺木中的尸骨对他很重要?
哦,不对,应该是那副尸骨的主人,对他很重要。
要不然,他也不会整这么大的排场。
“啪啪啪!”三声轻微的掌声响起,拉回了连城的思绪,抬眼看去,便见两个身穿劲装,脸上同样蒙着黑巾的黑衣男子自房梁上飘落,他们面对墨衫男子揖手一礼,并未出言。
墨衫男子朝棺木上一指,他们会意,从眸光中可看出,他们面上的神色应该尤为恭谨。
“慢着。”连城出声喝住那俩劲装男子,与墨衫男子道:“先在盆中点燃苍术和皂角,然后在场每个人口中含片生姜,再搽点麻油,这样可以辟除尸臭。”俩劲装蒙面男子一怔,看向墨衫男子。
只见其迟疑片刻,点点头。
其中一劲装男子立马按照连城之言,在棺木旁的瓷盆中点燃苍术和皂角,然后取过放在桌上的姜片和麻油走向墨衫男子。
墨衫男子摇摇头,朝他和另一劲装男子指了下,接着又指向连城。
那劲装男子静站在原地片刻,瞧墨衫男子态度坚决,于是,只好照办。
“你要是能受得了棺木中的气味,尽管装酷吧!”她算是开了眼了,见到一个比皇甫熠那厮还臭屁的,她好心好意,却被当做驴肝肺,算了,由着他去,等会被尸臭熏着,可别怪她没事先提醒。
冷着脸走至墨衫男子身旁,从其手中拽过自己的包裹,放到桌上展开,道:“不用管我,我这有防护措施。”取出口罩,手套戴好,连城朝两名劲装蒙面男道:“好了,可以打开棺木了!”
“我怀疑是中毒,你仔细查验一番。”耳里传入这么一句,连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暗道:既然你已下了结论,还找我作甚?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心中虽是这么想着,但她却并未出言。
棺木盖子被俩劲装蒙面男用工具划拉了一圈,然后缓缓移开,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连城看向墨衫男子,见其点头,这才与其一起往棺木旁走。
“这是副上好的棺木,从完好程度上看,在此之前没有被人打开过。”围着棺木看了一圈,连城低声说着。
墨衫男子站在她近旁,一抹极致的痛自其清冷的眸底很快划过。
“尸骨的皮肉组织已完全消失,并且有轻微的风华,这里面躺着的人入土最起码有十年以上。”朝棺木中仔细看了眼,连城轻浅而冷静的声音在正堂中响起,“主人是女子。”
“她的尸骨没发黑?”耳中传入这么一句诧异中带着些微隐痛的言语,跟着又传入,“不可能的,她一定是中毒而死,为何她的尸骨没有变色?”墨衫男子不信自己看到的,连连摇头。
连城回望他一眼,嘴角一抽,目光落回棺木中的尸骨上,不急不缓道:“谁给你说中毒的人,尸骨就一定发黑?”
“那她不是中毒而死的?”随着她音落,墨衫男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启用密术向她耳里又传入一句。
“我正忙着呢!”瞪其一眼,连城没好气地道:“尸骨发黑,并不一定是死者生前中毒而死,而尸骨没发黑,也并非是其生前没有中毒。知道么?当骨头被氧化和有机物降解时,也会变 黑。”说着,她接连轻咳数声,续道:“哎呀,我说这些你未必懂,静等我的验证结果就是。”
墨衫男子闻言,传话于她:“我怀疑她是中了砒霜之毒,才会在看到她未变色的尸骨时,情绪有些激动,还请你莫怪。”连城暗忖:我怪你个毛线啊?你情绪激不激动,又与我没什么关
系。
然,她出口之语却是,“首先,人中了砒霜之毒,尸骨会不会变黑,尚不好说。”微微顿了顿,她又道:“人一旦服用砒霜,重者,会表现出剧烈呕吐、腹泻不止、口鼻及外耳道出血、全身抽搐……轻者,亦或是每间隔段时间,服用少量者,表现出的症状则是头痛,失眠,食欲不振,消化不停……你仔细想想,死者生前可有过这些症状?”服砒霜而死,尸骨会变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据她从资料上看,专家可是经过查证,说那水浒传中武松为给其兄伸冤,拿出武大郎的两块骸骨,给衙门大人看,说他的兄弟是被潘金莲投了砒霜之毒而死。
没错,武大郎是中了砒霜之毒,但他那发黑的骸骨,从故事中的情节分析,那是武大郎的尸骨被烧黑所致。
而在什么都落后的古代,人们潜意识认为,中了砒霜,或者中了别的什么毒,人死后的骸骨是黑色这样的定论。
连城没法给墨衫男子讲解什么医学知识,也没法对其说砒霜既是三氧化二砷,被人体吸收后与血液中的蛋白结合,然后分布至肝、肾、肺等器官中……具体中砒霜之毒,会不会致骨骼变黑的肯定答案。
她只会用事实说话。
墨衫男子在听了连城的话后,拧眉思索良久,传话于她:“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可是不知从哪日起,开始慢慢变得虚弱,有你后面说的那些症状。”
“哦?”连城回头看其一眼,嘴角动了动,道:“或许她还真中了砒霜呢,不过,要具体知道答案,我还要好好验证一番。”语落,她的目光落在死者骸骨头部,眼睛倏然为之一亮。墨衫男子从她的眸中看到了深深的自信,下一刻便听其道:“我要做个验证,但需要用死者的发丝,以及她一小截骸骨,不知可以吗?”
慢性砒霜中毒者,砷分布于死者毛发上比骨骼中要多些。
死者躺着的这幅棺木密封性极好,以至于她的发丝仍多少留存了些。
正好让她拿来一用。
再说,这也是为揭其是否中了砒霜之毒而死的唯一方法。
“你要作何用?”墨衫男子传话于她,清冷的眸中显出抹迟疑之色。
连城转身冷声道:“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