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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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静静-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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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劳累,殿下辛苦了。”
  “大家都一样,章大人不必客气。”
  陆季迟早就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虽然是王爷,但不会插手章旌阳办事,章旌阳见他这大半个月来也确实没有仗着身份让自己难做,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由有些好奇——他记得以前的晋王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无意与他来往过深,因此这一路上也只是维持基本的礼貌,并没有特别热情。
  陆季迟也一样——他现在看到他就会想起姜姮对他那句“年少有为”的评价,虽说这话并没有说错,但吃醋的男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所以,哼,不理你!
  正准备进驿馆,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陆季迟好奇地转头,就见秦铮麾下的副将,同时也是昭宁帝的心腹魏江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跃下。
  看见陆季迟一行人,魏江并不意外,只快速上前行礼。
  因着秦铮的关系,陆季迟与他认识,关系也还不错,见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面容疲累,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赶来的,不由有些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103章 
  魏江一行人是奉了皇命来抓捕越王妃的。
  几天前; 北夏王驾崩; 宇文竞在昭宁帝的帮助下弄死宇文铭; 成功夺得了北夏王位。
  至此,北夏与大周正式进入了为期六十年的和平时代。
  然而宇文铭虽然死了; 之前被他派人救走的越王妃却逃了出来。帮助她逃跑的是宇文铭手下那个十分擅长使毒的罗南国巫医; 而且据目前的线索看来,两人很可能是往罗南国逃去了。
  罗南国是个靠海的小国,位于大周的东南边; 因北夏通往罗南国的路不止一条,昭宁帝就派了几拨人沿途搜寻两人的下落; 另一拨人,也就是魏江一行; 则直接赶去罗南国守株待兔——这也是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就赶上了陆季迟一行的原因。
  至于昭宁帝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想把越王妃抓回来; 一是因为越王妃手里还握着那张事关国家安危的大周行军舆图;二是因为前些天楚皇后和大皇子险些被安荣郡主所害,昭宁帝查出她是受了越王妃的指使,心中大怒,誓要拿她问罪。
  听到最后,本来只是八卦一下的陆季迟顿时变了脸色:“安荣郡主?怎么回事?皇嫂和明生现在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与大皇子吉人天相; 并无大碍; 倒是太后娘娘为了保护皇后娘娘和大皇子; 不慎受了点伤……”
  “什么?!我母后?!”
  陆季迟惊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还是魏江连连保证太后娘娘只是擦破了点皮,没有大碍,他才勉强冷静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你仔细说一遍。”
  魏江不敢隐瞒,很快就把事情的真相细细道来。
  说来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越王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联系上了女儿安荣郡主,要她帮助她早前埋在宫中的探子杀了楚皇后和大皇子。幸好当时正好进宫给方珍珠请安的姜姮及时发现不对,助楚皇后避开了那碗致命的毒汤,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至于方珍珠,则是被安荣郡主所伤。
  前太子曾对昭宁帝有恩,安荣郡主是前太子唯一的女儿,自然时常有机会进宫。
  可没人知道那孩子从小被母亲虐待,心理已经不大正常了。
  虽然本能地想要逃离越王妃,但安荣郡主事实上完全不敢不听她的话。再加上为了计划能成功,越王妃又骗她说以后再也不打她,会对她好,这才使得那个从小就缺爱的孩子在发现计划失败后,不管不顾地拔出藏在腰间的小刀扎向了楚皇后。
  那会儿殿里正乱着,谁也没想到前一秒还吓得哇哇直哭的小女孩会突然暴起,幸好方珍珠眼疾手快替楚皇后挡了一下,这才没有叫她得逞。
  只是也够吓人的了。
  谁能想到越王妃会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弃呢?
  再一想当时姜姮也在场……
  陆季迟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简直不敢想象万一老妈和姜姮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所幸,所幸只是虚惊一场。
  陆季迟缓了缓神,按捺住马上掉头回京城的冲动,上车写了封信让人送回去。
  ***
  魏江一行人急着赶路,进驿馆吃了点东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动身启程了。
  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看着他们风尘仆仆没入暮色的背影,陆季迟心里还是有种想要加快进度,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京的迫切感。
  这种迫切感让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连晚饭都不怎么想吃了。
  魏一刀有些担心,正想开口劝两句,就见沉默许久的少年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殿下?”
  “你们俩跟我来!”
  带着魏一刀和王胜进了屋,这样那样吩咐了一番之后,陆季迟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之后,三道人影悄悄地离开了驿站,踏着如墨的夜色往南边赶去。
  “殿下,咱们这么做真的能行吗?”
  “淮南三州各方势力纵横多年,里头的水想想都知道肯定很深,我们一群人这么浩浩荡荡地地过去,短时间内只怕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虽然说我只是个打酱……凑热闹的,可以随时回京,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夜色朦胧,万籁俱寂,偶有鸟兽虫鸣,传出几许声音。陆季迟骑在马背上,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皎洁的圆月,焦灼了一晚上的心一点一点安了下来,“如今那些幕后大佬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钦差大队身上,他们人多速度慢,还要十来天才能到淮州。我们先他们一步赶过去,趁那些个老狐狸不注意先查查看,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淮南水患这一件事情,至于这件事背后可能会牵扯出来的那些东西,陆季迟自知身份敏感,并没有打算,也没有兴趣插手。
  “可是知道殿下出京这事儿的人不少,咱们这突然消失的,不会被那些人发现吗?”
  “我已经留了书信给章旌阳,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何况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有谁能猜到我想做的事情?”他穿来的时间不长,大部分人对他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原主身上,所以陆季迟根本不担心这一点。
  魏一刀和王胜一想也是,就不再问了,反正有他们俩在,也没人能伤得了殿下。
  刚这么想着,身后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陆季迟下意识回头,就见朦胧的夜色中,两匹骏马跟阵风似的追了上来,而那马背上的人……
  月色如水倾泻,落在那两人的脸上,清辉一片。陆季迟嘴角抽了抽,猛地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章大人?”
  见前面那三个不明身份的赶路人突然停了下来,章旌阳本就有些懵逼,听见陆季迟的声音,更是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晋……晋王殿下?”
  马蹄声止,四眼相对,一阵无言。
  魏一刀,王胜和章旌阳身边那个高手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半夜偷偷摸摸溜出门想干点秘密的事情,结果却突然被不算熟的熟人碰上了什么的,好尴尬。
  “咳,看来章大人和本王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还是陆季迟率先开了口。
  章旌阳没有马上回答,他不是很相信陆季迟,但是事已至此,就算否认陆季迟也不会相信,因此他顿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淮南水深,我怕去的晚了什么也查不到,所以打算先一步去看看。”
  果然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为什么他早不动身,晚不动身,偏偏也选择了今晚动身?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章旌阳笑了一下:“早些天身边有眼睛盯着,不宜妄动。”
  陆季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章旌阳是怎么发现自己被人监视了的,又是用了什么法子摆脱那些人的,但像他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因此他也没有多问,只点了一下头说:“看来本王留给章大人的信章大人是看不见了。”
  “无妨,明天早上会有另一个‘章大人’发现的,他知道该怎么做。”章旌阳若有所指说。
  陆季迟这才放了心,想了想,到底没有邀请章旌阳一起走。
  五个人目标太大了,不如三个人活动方便。而且他和章旌阳不熟,彼此更不信任,一起行动容易出现矛盾,进而坏事。
  章旌阳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不会只带了一个侍卫出来,这会儿也一直不开口。
  只是既然目的一致,行程也差不多,有些地方还是可以合作一下的,因此陆季迟想了想,开口道:“一起走目标太大,不如咱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这样万一对方需要帮助,也可以及时赶到。”
  章旌阳也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再看对方,竟生出了点点欣赏之意。
  “行了,那咱们就此别过,淮州见吧。”
  “就此别过。”
  双方道过别,各自隐入夜色中。
  没日没夜地赶了四天路之后,嘴上贴了一圈假胡子的陆季迟脸色苍白,双腿打颤地敲开了洛王在淮州的府邸大门。


第104章 
  洛王今年二十出头; 在先帝众皇子中排行第九; 日常沉迷种田; 不理政事俗务,是皇室中最大的那朵奇葩; 常被人不屑耻笑。
  不过他是个憨厚豁达的性子; 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别人说得越难听,他就干得越认真; 还跟昭宁帝发了誓,非要种出这天下最香的米; 最甜的瓜不可。
  昭宁帝对弟弟们的要求就是不作妖不搞事,其他的想干嘛干嘛; 于是洛王研究了大半年之后; 就带着几个他从全国各地挖来的种田好手,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土地肥沃的淮州,开始了他的皇家农夫生涯。
  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威胁,待人也总是一片赤诚的原因,原主与他关系不错。虽然偶尔也会鄙夷一下他的“自甘堕落”; 但心里多少还是把他当哥哥的; 不像昭宁帝; 在原主心里就是一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大障碍。
  陆季迟选择一进城就来找他,一是因为洛王已经来淮州两三年了,了解淮州的基本情况,直接问他可以省不少事儿;二是因为洛王是当朝亲王; 某些时候行事比较方便。但他没有实权没有前途,又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戒心;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洛王这座宅子位于城郊,进出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再加上离出事的地方不远,也比较方便他查找线索。
  不过他到的时候,洛王并不在府里,说是还在田里干活没回来。
  陆季迟那会儿已经快虚脱了,也不管别的,亮了身份让府里的管家给自己找了个客房就躺下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浑身酸痛,跟跑了半个月的马拉松似的,不过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十一弟!你醒了!”
  这个高亢响亮,感觉下一秒就要唱起悠扬山歌的声音……
  陆季迟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对上了两排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大白牙齿。
  “!”吓了一大跳的少年顿时什么困意都没了,“你谁?!”
  “啊?我是你九哥啊!”大白牙齿茫然了一瞬。
  陆季迟定神一看,这才看见沉沉的夜色中,一个脸黑如锅底,根本看不出长相的青年正坐在床边望着自己。
  “……”
  这个黑,是真黑。
  脱光了就可以直接融入夜色,夜行衣都不用穿的那种黑。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弟弟半天不吭声,洛王笑不出来了,转头就要让人去请大夫。
  陆季迟这才回过神,嘴角抽搐地拉住他:“不用了,我没事。”
  就是以为自己看到了非洲同胞,有点吓到而已。
  “哦,没事就好!”洛王憨憨地应了一句,再次亮出一口大白牙,“不过你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来了?先前看到你的时候,我还当自己眼花了呢!”
  “这个咱们晚点再聊吧,我现在想先洗个澡,还有,我饿了。”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热水。还有饭菜,我已经吩咐厨房在做了,都是我自己种的东西,味道可好了!”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跟菜市场里卖菜的大爷大妈似的,充满了浓浓的自豪感与推销意味。陆季迟听得想笑,刚要说什么,就听“嘎”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外头跑了进来。
  正好这时一旁的仆从点起了屋里的油灯,陆季迟低头一看,就见一只羽毛雪白的大肥鸭摇摇摆摆地从屏风后面冒了出来。
  它身后还跟着一,二,三,四,五,六……六只毛茸茸的小鸭子,正整整齐齐地排着队,跟着往屋里走。
  “……”
  “你们怎么进来了?”洛王高兴地抱起大肥鸭,对陆季迟介绍道,“它叫白雪,这几只小的都是它的孩子,刚出生不久,是不是很可爱?”
  想起这大兄弟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王府里似乎也是这样满院子鸡鸭鹅鱼,瓜果蔬菜,陆季迟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是……
  “它拉屎了,”少年冷静地说,“在你的袖子上。”
  洛王:“……!”
  ***
  洗完澡吃完饭之后,陆季迟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洛王也去换了身衣服,依然是不讲究的农家短打,和那张晒得黝黑的脸凑在一起,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淳朴的泥土气息,半点看不出天潢贵胄的感觉。
  不过男人嘛,黑点土点也无所谓,何况洛王五官还是很好看的,毕竟他娘秦太妃是个大美人,这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辣眼睛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来干嘛的呢!”
  兄弟俩先是坐下喝了几杯,庆祝久别重逢,而后又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之后才步入正题。
  陆季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便宜哥哥,但大概是因为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洛王又性格憨厚很好相处的原因,倒也不觉得别扭,没一会儿就聊熟了。不过事关重大,他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说自己是来找血灵芝的。
  “血灵芝?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药材,据说能治好阿辞的病。你也知道我和他姐姐很快就要成亲了,他姐姐向来最心疼他,我要是能找到这玩意儿当做聘礼送给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话是借口,但也是陆季迟真实的想法,只可惜从答应姜姮会帮她找那天起,到现在都这么久了,那什么血灵芝还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姜辞是洛王嫡亲的表弟,他的身体状况洛王自然也是知道的,闻言忙道:“我也帮你找!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阿姮表妹,你得对她好。”洛王不笑了,神色严肃地说,“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把你种到地里去,往你头上浇粪水。”
  陆季迟:“……你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嘿嘿,这样你才会听话嘛。”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那就好。”洛王满意了,又咧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怕他再说出什么倒人胃口的话,陆季迟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上个月这里发大水,堤坝被冲塌,死了很多人?”
  洛王的大白牙又一下收了起来。
  “是啊,”他叹了口气,高亢的声音变得沉闷,“淹了城外很多个村子,死了很多人,也毁了很多庄稼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堤坝不是去年才建的么?”
  “是去年才建的,大概三月份完的工,离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半的时间……”
  通过洛王,陆季迟很快就了解了这场洪灾的基本情况,他心里有了数,便不再多言,只等洛王回屋睡了以后,才叫上魏一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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