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宫人领着乌桑使臣进来后,陆安珩笑眯眯地放下茶杯,轻言细语地对着这使臣开口道:“你们乌桑的议和书,陛下已经看完了。你们想要议和,我们大齐也不想劳民伤财大动干戈。只不过,乌桑此番开战,对大齐造成的损失,你们总得先赔给我们吧?”
乌桑使臣顿时懵逼:“赔礼不是已经给了么?”
陆安珩笑得一脸纯良无害,挑眉反问道:“那不是你们给陛下贺寿的贺礼吗,怎么就成了赔礼了?一码归一码,总得谈好了再说。”
使臣再次懵逼,看着陆安珩笑眯眯的狐狸样儿完全没反应过来,不是,以往的套路不都是这样吗?自己多给点赔礼,再道个歉,这事儿不就这么揭过去了么?怎么现在还得再出一份赔礼?
并且,看了看陆安珩这不怀好意的样子,乌桑使臣心下已经生出了几分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要被这人坑的连亵裤都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到,大家晚安~
第180章 赔款
乌桑使臣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懵逼地看着陆安珩,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依陆大人之见;是想要乌桑再出一份赔礼?”
这话也只有陆安珩最适合答了,不然让几个阁老撸袖子谈赔偿金,着实有点掉价。
陆安珩也不憷,这可都是当初就跟姬玄商量好的事儿,现在不过就是联手在自己的地盘上坑一回乌桑使臣;再加上这事儿本就是乌桑理亏;陆安珩底气壮得很,自然而然地点点头,疑惑地反问道:“怎么,你们乌桑挑事儿在先;陛下愿意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你们就该偷笑了。现在还不愿意赔偿大齐的损失?你们这回暗自发兵,以至于我大齐的璧凌关都得重新休整一番,更有死伤无数的百姓和士兵,他们的家人;朝廷也该帮上一二。这笔银子,你们不出,难道还想要陛下出吗?那还不如多打下你们几个城池,好歹不亏本不是。”
这样无赖的话语;也就陆安珩能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了。偏生这家伙在说话时脸上还是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知道陆安珩几斤几两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乌桑使臣和陆安珩不熟啊;来到大齐这些时日又听闻了不少关于这位陆大人的传说,再加上陆安珩开挂的颜值,乌桑使臣早就给他自动打上了一圈亮瞎眼的光环,又哪里知道这家伙本质上是个二狗子呢?
更别提,陆安珩方才在寿宴上还把匈奴使臣怼的怀疑人生,将那傻大个骂成了狗,气场简直两米八。
乌桑使臣就更不敢在陆安珩面前顶牛了。
是以陆安珩的话虽然气人,乌桑使臣也只能默默咽下到了喉咙口的血,还得僵着脸陪笑道:“贸然开战,确实是我乌桑之过。然而我王命我备上厚礼前来给皇帝陛下赔罪,也是一片诚心。我们两国以往也发生了不少冲突,幸亏你们的皇帝陛下有天空一般宽广的胸襟,能够宽恕我们乌桑的罪过。怎么这一次,还得再多加赔礼呐?”
陆安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一脸流氓样地对着乌桑使臣开口道:“就是因为你们之前的赔礼太轻了,总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大齐好心宽恕你们,你们倒好,没过多久又开始出幺蛾子,隔三差五地犯我大齐边境。既然你们这么给脸不要脸,那么我们大齐也没必要对你们如此仁慈。抛掉名声胸襟那些虚的,今儿个咱们就谈些实在的,一笔一笔给掰扯清楚了。你想想我刚才的话,只需回答我,那些银子,该不该你们乌桑出?”
乌桑使臣脸色苦的简直能挤出汁来,吭吭哧哧了好半晌,也找不出任何一个推脱的理由,只能强行挽尊道:“若是要赔偿这些,我王这回命我带来的厚礼,已经足够了吧?”
陆安珩依旧鼻孔朝天,学着中二少年的样子冷哼道:“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两份礼合成一份礼还有脸说。也不看看其他国家的贺礼,人家可都老老实实不惹事,贺礼也极是丰厚。你们乌桑想要赔礼,就是这样赔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乌桑使臣差点没被陆安珩这刁钻的样子给噎死,心说你们大齐人不是最爱装逼的么?平常提到银子什么的就以袖掩面,深怕沾染了铜臭味。怎么这回就画风突变,一条一条的跟自己来掰扯银子的事儿了?
你们要转型,也先打声招呼可以么?冷不丁地换了副面孔,鬼知道你们到底作何打算啊!
再说了,这回自己带来的赔礼绝对够丰厚,大齐竟然还不满足?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乌桑使臣这么想着,脸上也带出了几分怒色,狠狠瞪着陆安珩,咬牙道:“我们乌桑地处偏僻,不如大齐富饶,这回的赔礼,已经是我王掏空了国库才凑出来的。陆大人若是想质疑我王求和的诚意,那么我是不是能怀疑陆大人有意挑起事端,让乌桑与大齐失和呢?”
这可真是陆安珩今年听到的最大笑话,自己有意让乌桑和大齐失和?陆安珩觉得眼前这使臣简直是在讲冷笑话,忍不住吐了回槽:“说的好像最初发兵的人不是你们乌桑一样。”
见乌桑使臣一噎,陆安珩索性当了回好人,简单粗暴地提醒他道:“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想开战就直接出兵,这会儿打不过想要求和,大齐就得答应你们?做梦呢?先想想如今的局势清醒一下吧,现在你们的凉城可是在我大齐手上,要是谈不拢,大齐过些时日再拿下宣城也不成问题。说白了,你现在,并没有任何跟大齐讨价还价的资本,懂?”
能把谈判谈出一股土匪味,除了陆安珩真是没谁了。
乌桑使臣真是被陆安珩的厚脸皮给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陆安珩,乌桑使臣简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心说大齐不是最倡导风度礼仪的吗?怎么这个陆大人这么不讲究,就差在额头上刻上土匪俩字儿了。这还要怎么谈啊?
实际上,别说乌桑使臣了,就连姬玄等人都被陆安珩这种土匪要赎金的蛮不讲理行为给惊了一回。画风确实和自称是礼仪之邦的大齐有点不搭,不过转念想想,这样简单粗暴的要银子行为,还挺带感的。是以几个阁老都不吭声,默认了陆安珩的举动。
乌桑使臣也看出来了,大齐这群无耻的君臣就是想趁着乌桑兵败,想要狠狠宰乌桑一回。然而就像陆安珩方才所说的,除了老老实实地答应大齐的条件外,乌桑还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使臣憋屈地简直想吐血,却还是得对陆安珩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咬牙问道:“不知陆大人觉得,乌桑还得再给大齐多少赔礼合适?”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陆安珩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乌桑使臣,极为认真地开口道:“算上所有的费用,怎么着都得两千万两白银吧。”
咝——
一听陆安珩这话,乌桑使臣和元德帝他们齐齐倒抽一口冷气。两千万两白银,这家伙可真敢说啊。狮子大开口也没这么凶残的吧?
陆安珩却淡定得很,上辈子学某段屈辱史的时候,那三个条约,后两个赔偿白银都上亿了,自己这回提出的两千万两白银,还真不算什么。
陆安珩本质上是厌恶战争祈祷世界和平的,奈何其他国家不安分,陆安珩也只能给他们来点狠的,好好教他们做人了。
反正这回的战争可是乌桑先挑起的,把这些不平等条款扔在乌桑脸上,陆安珩真是半点心虚都没有。多少边关百姓因为这场战争而家破人亡的,就该让乌桑大出血一回才对!
乌桑使臣已经要被陆安珩给气疯了,右手颤抖地指着陆安珩,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趁火打劫!”
陆安珩耸肩,特别无赖地一摊手,含笑道:“没办法,敢作就得敢死。刚好趁此机会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敢对大齐有任何不敬之处。”
使臣的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纠结了许久,最终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做主。需回乌桑与我王商议后才能决定。”
陆安珩点头表示理解,又嘴贱地添了一句:“无妨,我们大齐这边也得好好商量出一套具体的赔款章程,到时候咱们再来谈。不过先说好,在我们还没就赔偿事宜达成一致的时候,凉城可就暂时属于我们大齐了啊。”
使臣吐血,捏着鼻子忍下了这口气,万分憋屈地准备回了驿馆,准备启程回国,给乌桑国人带去这个万分不幸的消息。
其他国家的使臣消息灵通得很,得知了陆安珩提出的赔款数额后纷纷感到牙疼,在心中将陆安珩的杀伤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再想想大齐在这场战事中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使臣们全都暗自决定,回去后就得跟自己的王好好说道说道,日后若是没有必要的把握,可别再向大齐出兵了。不然要是被大齐打蒙了,混成乌桑那样,赔款就得赔掉整个国库那还得了!
姬玄也被陆安珩这样的大手笔给震懵了,低声问陆安珩:“这个赔款数额,是不是太大了些?”
陆安珩忽而一笑,忍不住揶揄姬玄:“怎么,给国库送这么多的银子,您还嫌弃不成?”
姬玄心说谁会嫌弃银子多呐,这不是觉着你这赔款太梦幻了么,怕是还得再跟乌桑打一架吧。
陆安珩则一脸轻松地表示:打就打,反正输的又不是我们。到时候,乌桑该怎么赔还得怎么赔。
姬玄顿时就觉得自己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貌似找到了一条最为便捷的发财路。
陆安珩见姬玄这样儿就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了,心说自己还算好心,没想着把乌桑变成大齐的殖民地。不然的话,乌桑王那真是连哭都找不到地了。
只赔款,不割地,已经算比较优渥的条件了。
当然,这个赔款条约还得再讨论讨论。来来来,老姬,咱们来一起愉悦地探讨探讨,到底该让国库进多少银子才好吧!
第181章 赔
能给国库添银子;姬玄最喜欢了。只是这银子添的怕是有点扎手;陆安珩这家伙张口就是两千万两白银,姬玄想了想乌桑那个小地方;还不够大齐两个郡大;也不知他们到底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陆安珩听了姬玄的顾虑后;嘴角微微上挑,继续给姬玄洗脑:“您还真信他们的装穷啊?没有那么多银子,拿别的东西来换也成啊。我可记得乌桑那头可是出过不少玉石宝石,拿这个来抵银子,不也挺好?”
姬玄的脸色明显松动了几分;陆安珩见状,再接再厉地开口道:“我之前看了乌桑王的画像;发现他可是一身金饰,浑身上下的金子都得有好几斤。这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有钱的家伙;您真觉着他们拿不出两千万两白银?这数字听着虽然多,然而乌桑建国也有四百多年了,传承数十代;国库中若是连两千万两白银都凑不齐;那历代乌桑王都能以死谢罪了。”
这么废物,还当什么王呢?
这话没毛病;姬玄不由想了想当初乌桑王的一身土豪金打扮;觉得这样的肥羊放过了着实有点可惜;又有些迟疑:“只是;这数额;怕是要把乌桑国库都给掏空了,他们也不肯吧?”
陆安珩耸肩,肯不肯又不是他们说了算。谁都不想往外掏银子,那就看谁拳头大了。
话说当初某段屈辱史中签订的协议里头,几亿白银的赔偿,还给侵略者打了几十年的欠条,要还利息的呢。
比起这个骚操作来,陆安珩都觉得大齐提出的赔偿数额实在是太厚道了。
摸着良心讲,乌桑那地界虽然小,物产却极是丰富。尤其是矿藏资源,多的简直让人眼红。金矿银矿也不少,再加上各种玉石宝石,简直是闪闪发光的土豪一枚。
姬玄这么粗粗一算,发现自己可能真是多虑了,对于拥有宝矿的乌桑而言,两千万两白银虽然多,还真不至于让他们到山穷水尽的那步。
顶多就是让他们赔掉亵裤,再去好好挖矿吧……
这么一想,姬玄顿时把心里的些许心虚给拍飞了,万分愉悦地开始和陆安珩一同探讨给乌桑赔偿条款来。
有了千万巨款做甜头,姬玄的干劲儿比十八岁的小伙子还足,撸起袖子就抢过了陆安珩手里头的笔,自己埋头写起了条款来。
被挤开的陆安珩定睛一看,好家伙,打头一句便是“乌桑赔偿大齐两千万两白银”,这一行字竟然还有点飘,可见姬玄的内心有多激动。
元德帝等人默默忍笑,时不时再提上一两句建议,几人删删减减,就这么把议和条约给定了下了。等到姬玄放下笔后,所有人都暗自吐了口气,而后互相对望一眼,面上都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来。
姬玄更是笑成了一朵大菊花,满意地拍了拍陆安珩的肩,含笑道:“老夫早就让你到户部来任职了,偏你扭捏,跑去工部和兵部都逛了一圈。如今看来,你合该就是混户部的好料子!”
那什么,和陆安珩待久了,姬玄说话都没那么讲究了。再加上想着不久后就能从乌桑那里敲上一笔巨款,姬玄的心情就更好了,深觉自己好命,碰上了个财神爷,再也不用为国库的银子而发愁了。
大齐这边一片歌舞升平,乌桑那头却是一片凄风苦雨。听到使臣带回大齐要求赔款的消息,乌桑王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苦逼的使臣,乌桑王揉了揉耳朵,再次追问道:“你再说一遍,大齐要求我们赔偿多少银子?”
使臣哭丧着脸,啪叽一声给乌桑王跪下了,而后颤巍巍地答道:“大齐要求我们赔偿……两千万两白银。”
乌桑王炸了,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用金子做成的椅子上,暴怒道:“两千万两白银,亏他们有脸说得出口!我们乌桑国库总共都没有这么多银子,拿什么赔?”
使臣继续瑟瑟发抖地补充了一句:“大齐那头说,可以让我们用黄金宝石来抵。”
这话说的,就差把乌桑称斤论两再仔细瞅瞅还有没有可以榨油的地方了。
乌桑王气得吭哧吭哧直喘气,四下一瞧,愣是没找到任何可以砸的东西,而后怒气冲冲地抢过了身后打扇侍女手中的扇子,恨恨地摔在地上,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踩了几脚,咬牙切齿地恨道:“好你个陆安珩,要是有一日你落到了本王手里,本王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陆安珩被乌桑王诅咒的,愣是在大热天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陆安珩还以为自己着了凉,赶紧放下了怀里的小月亮,生怕把病气过给了小月亮,那就麻烦了。
小月亮还是那副懒样儿,被亲爹放下来后,已经会走路的小月亮也懒得站在地上,自顾自找了个软垫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而后坐在软垫上冲着陆安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陆安珩原本还想说地上脏,把软垫弄脏了不好洗。结果一看小月亮这甜丝丝的笑容,哎哟喂,陆安珩哪里还顾得上软垫脏不脏啊,只要小月亮乐意,陆安珩都能心甘情愿地躺在地上给小月亮当垫子。
小月亮也知道阿爹最喜欢自己了,对着陆安珩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再附带一声甜甜“阿爹”,把陆安珩哄得简直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宝贝闺女当玩具。
相比起小月亮的不声不响,小元宵就闹腾多了。尤其是学会走路了以后,小元宵差点没累死一帮伺候的丫鬟和奶娘,错眼不见就找不着人了,一天下来被他折腾地简直连洗脸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小元宵淘归淘,碰上亲爹亲娘和亲哥都会秒变乖宝宝,实在是人精一个,看人脸色的本事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