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所白了他一眼,“你也跑不了,赶紧的把手里的案子结结,上面有新的交代。”
洛玉抬头看着他,“赵所,刘琴是怎么死的?”
“刘琴?”赵所想了想,他知道洛玉跟萧风一样不热衷八卦,一般只要他开口问了,绝不是废话,“嗨,那会我还年轻,刚入警,还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每次出警都有一群未出阁的大丫头围观,别提多不好意思了。”
萧风:……
洛玉:……
赵所继续回忆:“那时候我对警察工作一腔热情,第一天值班就碰到了自杀的警情,为了排除凶嫌,我师父带着我出警了,我们到了刘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哭成一团,人是吊死的,脸都被绳子勒肿了,放下来的时候几乎变形了,最可怕的是刘琴一直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眼里带着怨气,多少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
“卧槽卧槽,我感觉我身上一阵阵泛冷。”萧风挫着胳膊,赵所瞥他,“你这算什么?当时我们排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刘琴的日记,上面除了写着她对失去儿子的痛苦和难熬之外,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巫术,就在最后一页,她写的时间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萧风颤着声问:“什么字?”
眼看着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赵所也不卖官司:“2008年8月20日23时34分。当时我师父脸色就变了,我抬头一看,嚯,刘琴屋里的表听了,时间正是23时34分,而出警单子上显示接警时间也同样是23时34分,你说这人邪不邪门。”
“卧槽卧槽卧槽!”萧风用胳膊环抱住自己,“太可怕太可怕太可怕了!然后呢?”
“然后啊~”赵所阴森一笑,他走到萧风身边,神秘兮兮的说:“然后,那个女人突然起尸了,大喊一声:“萧风,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啊啊啊啊啊啊!!!”萧风鬼哭神嚎,吓得脸色都变了,赵所在旁边哈哈大笑。
洛玉:……
一直到赵所走了,萧风还没缓过来劲儿,他缩在一边的椅子上:“这老赵越来越不靠谱了,不报此仇,我不姓萧。”
洛玉关了电脑,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嘛去,不要留下我一人。”刚听完鬼故事的萧风特别的脆弱,他可不想一个人留下,洛玉不理他,整理衣物往外走,萧风瞥了一眼窗外,笑了:“哦,原来是约会去啊?”
洛玉转身,用看二逼的眼神看着她。
萧风指着窗外:“难道不是么?那站着的不是准嫂子么?”
洛玉听了立马往外看,萧风笑成了一团,“啊哈哈哈哈,我骗你的,洛哥,你也有今天啊。”
洛玉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指,萧风立马怂了:“哎呀呀,好了,我告诉你,准嫂子家的弟弟出了事儿,她正在医院呢。”
“钱多?”
“哟,你还挺了解。”
洛玉径直走到门前,打开门那一刻,他转身看着萧风:“风子,你转身回头,你看看窗台前,是不是有一个女人的头正在盯着你。”
关上门那一刻,屋内传来萧风的鬼哭神嚎:“啊啊啊啊啊,洛哥我恨你,你们这群坏人!”
********
医院里,大丫削着苹果,苏珍喂钱多吃面条,田悦在旁边收拾着钱多平日的换洗衣物,病房不让太多人,苏山被劝回家了。
钱多虽然被打,但精神状况还不错,他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惊恐与害怕,反而一颗小小男子汉的心被彻底激活。
一大口面条吞肚中,他眼巴巴的看着二丫:“二姐,你一定会让洛玉哥哥教我功夫吧。”
苏珍叹了口气,大丫在旁边挤眉弄眼的,“那是自然的了,你不都说你洛玉哥哥喜欢二姐么?”
钱多又吃了一口饺子,“那是,我看人不会错。”
苏珍白了大丫一眼,大丫不理她逗钱多:“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钱多吸溜了一下大鼻涕,“上次我看见二姐特别帅的开车带着洛玉哥哥在大姐上兜风来着,洛玉哥哥盯着二姐那眼神,就跟我在朋友家看的还珠格格里五阿哥看小燕子的眼神,绝对有猫腻。”
苏珍:???!!!……
“我滴天啊。”大丫看着苏珍,“妹子,这是真的吗?”
旁边的田悦也站了过来,“二丫,你弟说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你们别听他瞎说啊。”苏珍简直是焦头烂额了,现在的小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早熟,什么眼神不眼神的,真会深度解读。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我这深情的准妹夫怎么这会还没来看他未来的小舅子啊。”大丫边说边走到窗边往外望,一眼看下去,她眼睛都瞪圆了,“这……这不是内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苏珍也是一惊,这下,几个人的目光有投了过来,她算是百口难辩了。
果不其然,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病房门被敲醒了,大丫使了个眼神,愉快的去开门了。
门外,洛玉手里拎着水果,“姐,我来看看钱多。”
“快进快进。”大丫热情极了,“你说你也是,怎么这么客套,没说一声就来了?嗨,你不是忙吗?我们都没想着麻烦你。”
苏珍沉默无语,这大丫才开几天饭店,整个人都灵光了,还真有老板娘的范儿。
“阿姨好。”洛玉礼貌的打招呼,田悦站在那边没说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洛玉,一直在傻笑。
洛玉看着田悦怔了怔,他扭头去看大丫,大丫也是笑的大板牙都露出来了,病床上的钱多也是笑的童叟无欺,洛玉顿了一下,问:“这是……有什么事儿么?”这一大家子开心的就差浪里个浪的扭秧歌了哪里像是病人家属和病人该有的样子。
苏珍叹了口气,“走吧,咱出去说。”
大丫捂脸,看着苏珍偷笑,钱多也偷偷捂住了嘴,田悦的兴奋之情也是言语表,没想到两个娃娃进展这么好。这也算是里了了她一桩心事,在田悦心里,女孩子就是要嫁人在家相夫教子的,自己的事业做得再好有什么用?不如生两个大胖儿子,大丫的事儿她着急了好些年,她的嘴实在欠揍,田悦也知道不好找,可二丫不一样啊,她现在不仅人养的水灵了,谈吐也跟之前不一样了,开始有小伙子排队上门提亲了,可苏山那不急不忙的态度田悦直着急,现在一看,原来人爷俩串通好了早有打算。
一边往外走,苏珍一边跟洛玉解释着大家开心的原因,她大大方方没什么隐瞒,“你别介意啊,我弟就爱胡乱瞎扯。”
洛玉唇角上扬,“想学功夫,没问题,等他出院我教他。”
“不用不用,你别听他瞎起哄。”苏珍摇头,洛玉盯着她的眼睛:“姐说的没错,我是要好好表现,我听爹说,你家迎亲的门都要被挤破了。”
毫无准备的,苏珍被洛玉突如其来这么一撩给弄得心乱如麻,她看着洛玉,咳了一声:“你找我什么事儿?”
洛玉笑了笑,不去拆穿她的小慌张:“村长家的案子有突破了,走吧,我在路上跟你说。”
一路上,听着洛玉的分析,苏珍算是捋顺了,“这么说的确是诅咒,咱先别着急过去,去刘琴埋葬的地方看看。”
洛玉点头:“好。”
“你知道在哪儿?”苏珍看着他,洛玉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会想着去那,所以事先做好了准备。”
……
这又是在撩人?
苏珍发现自从两个人熟悉了之后,这男人是越来越腹黑外加一丝丝说不出的骚气了。
到了地方,停好车子,苏珍四处看了看。是一片荒地,周围不大不小的不少坟头,苏珍解下手上的金刚结,递给洛玉:“拿着这个,这边阴气重,别伤了你,一边的鬼怪不敢近我的身。”
洛玉接过金刚结放在上衣兜里,他发现苏珍不仅聪明灵巧,人也很体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周围并没有问题,普通的坟地,山水也不错,不应该有什么问题,你等等,我去下面看看。”苏珍说着往山下走,洛玉跟上她,“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的。”苏珍知道在农村很多人最忌讳在坟前走了,“这是我的工作,我都习惯了,你在车上等着就行。”
洛玉径直往前走,“这要是我的工作,再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会怕这些?”
听洛玉这么说,苏珍也不勉强,看着他走在前面高高大大的身影,心中一暖。这些年,她习惯了一个人下坟头,上墓地的,从来没有人陪过她。
俩人边走边找,总算找到了刘琴埋着的坟包,那些年农村都是土葬,没有火葬,入地之前都会找风水先生看风水。
“刘家找的这片地界不错,山水环绕,是安眠的好地方。”苏珍边走边解释,洛玉问:“那为何还会有那些蹊跷的事儿?”
苏珍叹了口气,“人世间,怕是没有什么感情能够低过母爱,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女人,更不要小瞧一个母亲,尤其是含着怨恨的母亲。”
苏珍话音刚落,山的对面一缕蓝色鬼火飘了过来,它在苏珍面前旋转。
洛玉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上前一步,苏珍摇头:“没事的。”
话音刚落,坟包的一端,凄凉的歌声响起。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蓝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明显是女人的声音,一首摇篮曲被她唱的凄惨悲凉,在空旷的坟地前,就像是一阵凉风吹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苏珍用了一个千斤定,稳住了身形,四处找作怪的鬼。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你在哪儿?”
一身迷人眼的阴风吹过,洛玉只感觉勃颈处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他一回头,只见一个长发脸色苍白的女人正痴迷的看着他,暴瘦如柴的手指正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女鬼似乎想要再摸一下,可忌惮他身上的金刚结,不敢再动。
苏珍反应迅速,她喝了一声,“五星镇彩,光照玄明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服五兵所到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她手中的符咒随即盖了过去,女鬼一惊,身体猛地向右侧躲避,符咒没有贴在她的脑门正中,而是贴到了她的右臂之上,她惨叫一声,右臂像是被扔进了沸水锅里,汩汩冒着热气。
受伤的女鬼翻滚到一边,她看着苏珍一脸的无辜:“为何?姑娘,我只是看这少年郎长得俊俏,并没有歹心,非常纯洁的摸一摸他的脸,你为何无端发这么大的脾气还下这么狠的手?”
卧槽?!!!
苏珍傻眼了,就连旁边刚被非礼完的洛玉都愣住了,exceuse me,这女色鬼你什么情况?
第25章
女鬼受到伤害表示很委屈,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苏珍; “想我一个美女; 守护山头多少年了,从来没被恶人重伤过; 哎; 我的命啊; 好苦啊。”
苏珍与洛玉对视一眼,感情这鬼里也有神经病。
“你不是刘琴?”苏珍看着女鬼,女鬼都这样了; 还不忘用另一只没手上的手摸了摸头发,“刘琴是谁,有我这么美丽吗?”
……
“我明白了。”女鬼看着苏珍笑; “这位是你的小相公对不对?所以我摸他你的反应才会那么大,吼吼; 原来是嫉妒了啊。”
苏珍:……
女鬼敛了笑容,表情十分认真真诚:“姑娘; 是我的错,一心只看这少年郎英俊; 没有看见你; 对不住了,是我一时情难自禁,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 内什么; 你能不能发发善心拯救一下我这胳膊?你放心; 我是一个本分鬼。”说着,女鬼抬起了犹自冒着烟的胳膊晃了晃,“而且,这是我的坟,我自家门口转悠一圈,没问题吧?”
苏珍和洛玉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找错地方了,女鬼还想说什么,苏珍真的不想听她废话,手一挥,“撤!”
女鬼满意的看着完好的胳膊,对着洛玉说:“你这少年郎运气不错,找了这么有能力的婆娘。”
天上的乌鸦在叫,苏珍的内心已经绝望了,这女鬼到底是哪嘎子冒出来的?是专门来调戏她和洛玉的么?
这是洛玉人生中第一次与鬼打交道,男人跟女人终究是不一样,他不仅不害怕,反而带着一丝新奇的打量着女鬼。
女鬼抚了抚自己的长发,“哎,孤单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来个人影,谁想竟不是来找我的。”
“你认识刘琴?”洛玉看着女鬼问,女鬼想了想,看着苏珍头上旋绕不肯离去的鬼火,“我明白了,你们说前些年死了那女娃娃啊,她啊,很惨呢,被人施了咒,魂魄压在阴间,没办法投胎,没少哭,她又是自杀的,阎王不听她解释,直接被关进地狱了。”
人分很多种死法,鬼也分很多种鬼,唯有那种自杀的人死后嘴惨淡,因为不珍惜生命主动放弃,那些鬼在最初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死亡的过程死亡的痛苦。
女鬼的话音刚落,苏珍头上的鬼火旋转的更快了,女鬼看着它:“乖了,傻蛋子,你的救世主来了,还不赶紧跟着走?”
女鬼的话刚说完,那鬼火坠落,落入地上,片刻之后,一个胖胖的娃娃出现了,他看起来年龄不大,身上赤/裸,笑眯眯的看着苏珍伸出了手:“抱,抱。”
苏珍算是明白为什么女鬼刚开始会唱儿歌让他们误会了,婴鬼她并不是第一次见,苏珍弯下腰,抱起了孩子。
“这就是刘琴的孩子,她娘被人施法压住后,他一个人流浪,后来看我长得实在貌美非要跟着,我这个鬼吧,不仅长得漂亮,心地还贼拉善良,一直养着他,你们来了,我也放心了。”女鬼说着,走到苏珍面前摸了摸婴鬼的头,婴鬼转身看着她,手想要去抓她的衣服。
女鬼笑了笑,挥了挥手,飘走了。那叫个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珍看了看怀里的婴鬼,再看看潇洒飘走的女鬼,她咳了一声问洛玉:“我怎么有一种咱被坑了的感觉?”
洛玉看着她怀里的胖娃娃浅笑,那眼中的父爱光辉让苏珍心猛地一震。……好……好温柔!
“我们快去找刘琴的坟吧。”苏珍猛地转身躲开洛玉的眼神,她怀里的鬼婴似乎是看懂了什么,嘎嘎的笑。
“小东西,别乱动,带我们去你妈的坟。”苏珍捏了捏他的脸蛋子,鬼婴拍着手掌,吱吱喳喳的指着前方。
有了鬼婴帮忙带路,苏珍和洛玉节省了很多时间,刚刚走到刘琴的坟边,苏珍的眉就皱了起来。
刘琴的坟与普通的坟并无异常,坟头压着的纸钱还没有腐烂,看样子是不久前有人来祭拜过,周边的野草也不高,坟前还有些残留的灰烬。
“怎么了?”洛玉虽然在办案方面是业务能手,但对于鬼怪的事儿丝毫不知。
苏珍四处看了看,“这周围充满了怨气,看样子真的如女鬼所说,刘琴是被人施了术镇住了。”
洛玉问:“能找出来是什么原因么?”
苏珍摇头:“死人的坟与墓犹如一个人的家,一定不能随意乱动。”
洛玉看着她怀里的鬼婴,若有所思:“我倒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苏珍扭头看他,“例如?”她的手摸着鬼婴软绵绵的头发不禁有些心酸的,如果他活着,不用承受失去双子之痛的刘琴还会那么傻选择自杀么?
洛玉盯着她怀里的鬼婴,“徐家发生的事儿看似没有规律,其实还是有相似之处,看到鬼婴我想起来了,刚出生的被咬死的猪崽,大黄咬死的狗崽,不都是刚刚分娩完的母亲失心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