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突然间大笑起来,望着德女官,心情大悦道:“就你会说,字字句句都让哀家听得舒坦,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哀家倒要看看这个践人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拓跋天新登王位不久,而清城国大大小小的政务繁杂,一股脑的就交到了他的头上,让他这位即使在英明果断的人不免都觉得有些头痛,所以他和林若曦也只是在王宫的花园里走走,不出半个时辰他便离开了,要去正殿去忙政务。
待拓跋天离开后,林若曦让陪在她身边服侍的几个宫女和太监离开她远一些,不想让他们扰了她赏花的兴致,待他们退离了很远,林若曦这才对站在身边的莫雪鸢问道:“雪鸢,你有看到那个老巫婆的神情了吗?变化的简直比翻书页还要快。”
莫雪鸢点点头,她眸光凝在了林若曦手腕上如红玫瑰一般散发着玫红色光泽的镯子,蹙起眉头道:“主子,您真的想一直戴着这个镯子吗?雪鸢总是感觉,她将这个镯子套在你的手腕上,一定是别有居心。”
林若曦将手腕上的珊瑚镯子取下,对着阳光望了望,那晶莹剔透的镯身,的确让人看了就觉得是个极品,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她很快眉眼就变得冷淡下来。
“雪鸢,其实你也猜出来了吧?这只珊瑚玉镯子是有毒的。”
莫雪鸢轻轻点头,但望见林若曦又要套在手腕上,她忙出声阻拦:“主子,您还是不要在戴这只镯子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林若曦却是笑着摇头道:“我若是现在就摘下这只镯子,一定会被她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看到了,那么这个眼线要是回去告诉老巫婆,我摘下镯子了,她指不定还要想出什么更恶毒的法子来害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而今,我只希望能平平淡淡过上几天,没人来打扰我和王之间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
林若曦说道这里,莫雪鸢听得却是感觉到心酸,她轻声问道:“那么……主子,你仍然要按原先的计划做吗?真的就放得下乾亲王吗?”
林若曦摇头苦笑:“雪鸢,相处这么久了,我知道你一定很了解我了。我是真心的舍不得,可是一想起我的亲人被那个人害死,我连做梦都会梦见亲人们在临死前那种绝望而又哀求着那些痛下杀手的人,希望他们不要杀了他们,一想到他们惨死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很难受,我的良心也迫使着我,让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莫雪鸢不在多说什么,而是凝向了林若曦瓷白如玉的娇容上,林若曦的双眸黑亮幽深,再也不复刚嫁给拓跋天那种俏皮温柔的美丽了,她在心底感叹,也许这仇恨的力量太大了,大到可以用牺牲了自己所有的幸福来迫使她不得不放弃眼前的一切,奋不顾身地去做——她现在只希望她的主子能过的更好、更快乐一些,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她的主子不会记住这段仇恨,幸福的生活在乾亲王的身边。
成亲五日以来,林若曦就像是一个贤良淑德地妻子,一直都温柔体贴的服侍着拓跋天,甚至好几次她亲自下厨,为拓跋天做了可口的糕点和几碟小菜,让拓跋天吃的心中暖融融的。
可是幸福的时光也不过如此,就在第六日的一个清晨,拓跋天上完了早朝,英俊的面容之上带着如沐浴阳光般的笑容,走进了凤鸾殿,却在进到大殿之后,望见凤鸾宫内所有服侍林若曦的宫女和太监们都跪拜在地上,神情慌张而又悲痛的样子。
拓跋天的心如同坠下了悬崖,冲进了寝殿,竟然望见林若曦躺在了床榻之上,双眼紧阖,面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去的人?
拓跋天想到这里,冲到了床榻边缘,伸出手按住了林若曦的肩膀,晃了晃:“若曦,你睡着了吗?本王来看你了,若曦?”无论他怎样晃着,林若曦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上,双眼紧紧阖着,看上去毫无声息。
这时候,殿内的人都开始悲痛的哭了起来,莫雪鸢哽咽道:“王,王后她……她已经凤逝了。”
莫雪鸢说完这句话,拓跋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伸出手指在林若曦的鼻息下探了探,确实没有了气息。
他星眸越睁越大,眼神之中渐渐充满了绝望,最后他嘶声力竭的怒吼道:“你们都给本王住口,谁也不要哭,若是让本王听见了,格杀勿论。”
跪拜在鸾凤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一听,谁都不敢在哭出一个声音,顿时间鸦雀无声起来。
拓跋天用牙齿咬紧嘴唇,唇上已经留下了他一排整齐而且发白的牙印,他就这样坐在了林若曦的身边,伸出大手牵住了林若曦的小手,默默情深望着她。
“若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长相厮守吗?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无情,扔下我了呢?”
“你曾经问过我,一辈子太长,你愿意守候在我的身边,相守一生吗?那时我不是答应过你,我愿意就这样守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吗?可是你呢……你为何要这样绝情的离开我,将我抛弃在没有你冰冷的生活之中呢?”
“难道,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不够关心?还是你不爱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
拓跋天说到这里,几滴晶莹的泪已经挂在了他英俊的面容之上,在射进大殿内的阳光之中,折射出亮烁的悲戚之光。
拓跋天抬起林若曦早已冰凉的手,贴在了他的俊容之上,阖上双眸,脑海之中却是出现了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从湖边的英雄救美,到两个人变成了一对欢喜的冤家,从宴会上智夺凤舞苍穹琴,到两个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危难,坠入谷底、江河之中逃生再到与陈国公府的惊心对决。
这其中林若曦从未放弃过要好好生活下去,因为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够和他在一起,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等待嫁给拓跋天的这一天,可是……她为何突然间变得这样自私了,自私到嫁给了他,给了他美好的幸福,给了她美好的回忆,最后在这样悄然离去……那么,留下来的不是只有无穷无尽的寂寞和痛苦,林若曦啊林若曦你为何要这样狠心丢下我不管呢?
正在这时,莫雪鸢将一封书信,递到了拓跋天的面前:“王,这是主子在昨夜写下来的,说要雪鸢等到今日在送到您手中。”
拓跋天一把夺过莫雪鸢手中的书信,展开口细细的看了眼信上的内容,待看到了最后的一句实话时,他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口,悲痛的哭了起来。
莫雪鸢这时,将一缕青丝和一个红色的同心结递到拓跋天的面前:“这是主子临终前让奴婢亲手递交到王的手上,因为主子凤逝的太过匆忙,所以还未来得及亲手将他交到你的手上,就已经……”
莫雪鸢说道这里,已经变得哽咽了,拓跋天接过了莫雪鸢递来的青丝和同心结,将他们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在模糊的视线之中,望向了床榻上静静躺着的美人,他露出了一抹苦笑,朝着她轻轻点头:“若曦,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青丝和同心结留在身边,并且会实现你生前的愿望,也好让你安心而去,在那里会开心的等着我,等着我完成了你提出的心愿,在去找你重续前缘。”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了解拓跋天真正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拓跋天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宫殿,将林若曦拥在了怀中,嘶声力竭的大声哭喊着。
“若曦,你放心,我定会实现你的所有愿望,但你也不要忘记了给我的承诺,一定要站在原地等我,等我过去——找到你!”
那是多么悲痛的声音,多么让人听了就会心碎的声音,可是谁都不能体会到,他阴阳两隔,还必须要存活下来为她还未实现的愿望而努力的活着……这种痛苦,这种难处,只恐怕唯有深爱着林若曦的这个男人,才会下了这么大的勇气和决心来为她做到了。
林若曦是清城国的王后,所以她的葬礼举办的颇为隆重又过了三天,到了下葬之日,拓跋天一脸冰颜,望着木棺材渐渐被放进了被挖出的黄土坑中,心仿佛在这一刻也随着她躺下的地方,失去了跳动和呼吸,最后心口像是被刀剑用力的划出一道道血痕,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了一缕青丝,最后走到了即将被黄土掩埋的棺木旁,将青丝抛洒。
漫天的青丝随风飞舞着,纷纷落在了棺木之上,而拓跋天阖上双眸道:“若曦,这是你我的青丝,我已经将他们送到你的身边来了,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萧淑妃不忍心在看到拓跋天难过,她忙吩咐下葬的宫人道:“王后应该下葬了!”
顷刻间,棺木上便有人在上面洒上了黄土,而拓跋天却在这一刻朝着棺木扬洒黄土之人怒吼道:“你们都给本王下去,谁都不要在靠近这棺木一步,本王想独自和王后独处,听到没有?”
众人听闻了拓跋天的怒吼之声,惊得都退离开很远,萧淑妃也同样退下了,因为她很了解拓跋天的性子,反正这个林若曦已经死了,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拓跋天双手扶在棺木之上,泪水早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眸,他倏然间用袖口擦干了眼泪,双手一用力,竟然将棺材木盖挪走,本来他是想见她最后的一面,却在向棺材内瞧望时,里面竟然是空空然,林若曦的身体竟然没有陈放在这里?
他突然想起林若曦在信中说道,希望他能实现她未完成的心愿,就是让他娶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妻子,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这样也算是让她当上了一次母亲,就当是她和他成亲以后,生下了子嗣,拥有了幸福。
拓跋天恍然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林若曦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局罢了。
他星眸满带着兴奋之色,双手用力将棺木盖紧,并且让宫人们将棺木埋起。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人群,跃上了枣红色的马背,一挥长鞭扬奔马而去……他弯起唇角,露出了绝美的笑容:林若曦,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找到你,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大历国的京都之内,一身白色素裙的女子,面上戴着白色的纱巾,手中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路过了林丞相府。
一身青衣,模样清秀的女子从承相府中走出,她朝着白衣女子轻轻摇头,白衣女子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翻身跃上了马背,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早已物是人非的林丞相府,最后她一双如幽湖般黑亮的双眸微微眯起,勾出一抹冷笑:“看来,靖轩一定回南疆国找我们了……南疆国的武皇后,你准备好接招了吗?我一定会将我失去亲人的痛苦和仇恨,加倍的偿还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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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一年后,绯色相遇,初次交锋(南疆国篇 +精彩)
一年转瞬即逝。
南疆国正是春初,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陵都,南疆国的中心之城,这里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这陵都之中最有名气的便是这里的酒楼,人们都说上有天堂,下有陵都,酒仙下凡,迷醉不返。
说的就是陵都的酒楼举天下之闻名,竟然连天上的神仙都迷恋往返。
而这陵都之中有三大酒楼,都是在陵都有百年名誉的大酒楼,而陵都之中在一年之间突然有一家小酒楼,突飞猛进的发展,竟然有压于三大酒楼的名气之势,名为凤舞九天楼。
凤舞九天楼中,往来之人上有皇族、世家子弟和千金小姐,下有市井之民和商人小贩,他们来凤舞九天楼,来的不仅仅是这里闻名远洋的菜肴和花式酿酒,看的不仅仅是这里的俊男美女往来服务,他们来、他们看的却是这里举天下之精彩绝伦的凤舞苍穹舞,听得这里的酒楼老板,为众人弹奏一曲凤舞苍穹曲。
酒楼分外九层,而舞台却只有一个,座于一楼的大厅之内,是由白玉雕刻砌成。
凤舞苍穹舞起,在白玉舞台之上,只见有四面白色丝绸做成的帷幕,将四位窈窕的绝色美人围住,四位美人摆出妖娆的舞姿,等待乐曲奏响。
众人望见这里,不由得将好奇的眸光都凝在了白玉砌成的舞台之上,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看这只绝妙的凤舞苍穹舞,更是想一睹弹奏凤舞苍穹曲的乐师,也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她来了,你们快瞧啊!”
不知是谁在台下喊出这样一声,紧接着所有人将眸光都凝在了缓缓上台的女子身上。
她头上梳着简单的坠云鬓,斜插着一只红珊瑚做成的宝钗,身上穿着白色的软纱流云裙,腰间系着白玉珍珠软带,将她不堪一握的莹莹细腰系住,显得她的身姿更是婀娜,她面上蒙着一面白色的蚕丝软纱,眉心贴着曼珠沙华般的红梅贴花,两弯柳叶眉下有着如幽湖般黑亮的双眸,看似清冷,却又满是you惑让人不觉间沉醉其中。
她十指纤纤如玉,走到了用白色蚕丝软纱吊起的帷幕之后,坐到了白玉矮凳之上,将纤指放在琴弦之上,轻轻撩拨出一个音调‘叮’,如同天空中的一滴水珠落入汪汪平静的绿湖中心,发出清脆的一声鸣响。
众人被这奇特的声音吸引,渐渐琴音想起,如天边浮云,如水中游鱼,又如飞鸟翔空,山涧清泉细流,琴音如梦如幻,让人心荡神怡。
与此同时,四面白色帷幕之中的四个美人,边扭动着妖娆的身姿,边执起水墨彩笔,在四面白色蚕丝的帷幕之上,题诗作画,而那诗画犹如上天之手,很巧妙的从白色的帷幕上呈现,在经过最后四个美人用碗中清水泼洒,竟然这画中的花由含苞待放,变成了姹紫嫣红的竞相开放,而画中的溪流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条浅红色的小鱼,似在水中油走,看起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众人甚至都忘记了呼吸,都目不转睛,双耳静闻绝妙的琴曲,直到歌舞声止,众位宾客才缓过神来,将排山倒海的掌声送给了这场凤舞苍穹舞。
说来也奇怪,这凤舞苍穹舞没演奏和跳一次,都有着不同的新鲜之感,这也是为何这家酒楼会招引来越来越多的新顾客,老顾客也同样经常来捧场的原因。
白色衣裙的女子从白色的软纱帷幕之中走出,她朝着众人微微拂身,声音如玉珠落盘般响起:“感谢众位宾客来到我的酒楼捧场,希望大家看过歌舞之后,在这里玩的尽兴,吃的开心……我有事恕不奉陪了!”
众位宾客之中,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老板,你什么时候还会登台表演呢?”
白衣女子微微笑道:“这个,就要看我能不能等到要等的人了,若是我等的人出现了,我自然还会来这里登台表演。我就不打扰大家的兴致,告辞了。”
白衣女子迈着莲步缓缓离开,而台下和楼层之上的众人宾客们惋惜之声,赞叹之声响起。
谁都知道,这凤舞苍穹舞倒是每天都会表演一次,但是这酒楼的老板亲自为大家演奏乐曲,那就实属不易了,少则七天能看到一次,多则三五月才能相见一次,想着就让他们觉得满怀期待,听完后有舍不得她离开,希望在听一曲,却也留不住只能满是惋惜。
白衣女子已经走上了阁楼,在二层的阁楼之上,有着一间装饰精致的雅间,这个雅间从来都不会对外开放,只有这个酒楼的老板来过之后才能让她入内。
白衣女子走进雅间坐下,将面上的蚕丝软纱取下,一张精致而又绝美的容颜映在了铜花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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