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宫洺不禁一笑,“好了,你这般夹法,我哪里吃得完?”
君孟朗一声重叹,而后终是忍不住开口,“宫洺,你可有想过以后的路?东晋和辽国,恐怕哪一边都不容易。”
突然说到这个事,唐无忧心底一慌,当初最不想亲口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就是她自己,可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从她口中得知,而且她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还是那般没有考虑,没有遮拦。
“东晋要去,辽国也要回,这几个月来的一些恩恩怨怨,总是要去解决的。”
见宫洺思绪明朗,君孟朗轻轻点了点头,“你有计划当然是最好,但是无忧的身子眼下不适合与你奔波,我想你也不会舍得让她拖着这病弱的身子与你东奔西走吧!”
“皇叔说的是,我没想过现在带她走。”
一听这话,唐无忧的脸色倏地暗了下来,她用力的扯了一下宫洺的胳膊,愤恨道:“你说什么呢,明明之前还说过不会再扔下我,怎么连一顿饭还没吃完你就改口了,你这人,还有没有点坚持?”
看了一眼那急恼的人,宫洺淡淡一笑,转而再次看向君孟朗,“不知她的伤还要多久痊愈,她疗伤这段期间,我可不可以留下,既然我不能带她走,我也舍不得扔下她一人,辽国与东晋之事只是早与晚的关系,并不打紧。”
闻言,唐无忧愣了愣,而后转头看向乔止魅和君孟朗,见他们二人不说话,她连忙开口威胁道:“你们若是不让他留下,那我就跟他一起走,你们拦不住我的。”
一听这话,乔止魅赶忙拉着她说:“留下留下,全都留下,你们两个谁都不许走。”
这好不容易才和女儿亲近了一点,若是就让她这么走了,她可是要后悔余生的。
见君孟朗不点头,乔止魅急的直拽他的袖口,“你倒是说话呀,想什么呢,难不成你真想让女儿走啊?”
君孟朗皱了皱眉,无奈一叹,“这孩子,我又没说不留他,我这就叫人准备一间屋子出来,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这样行了吧?”
唐无忧撇了撇嘴,对于他们这样的反应还算满意,“房间就不用在准备了,他可以住我那。”
“不行。”
君孟朗突来的一吼,把唐无忧吓了一跳,见此,乔止魅赶忙安抚解释道:“你这孩子,也不怕被人笑话,你们两个尚未成亲,怎的就能住在一起?”
这话听的唐无忧不懂了,“住在一起怎么了,我们的孩子都可以参加武林大会了,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一起?”
闻言,君孟朗猛地抽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太重,“总之就是不行,你那身子不适合两个人住在一起,你若想他留下,就必须分房。”
见君孟朗突然变的这般严苛,乔止魅竟是有些忍不住想笑,都说养儿为防老,养女忧一生,之前女儿不在身边,她也没发现他这般计较,如今不过才跟女儿接触了不足一个月,却已变的什么事都想拿来管一管。
宫洺对这话倒也没什么意义,她的身子的确是弱,倘若真的跟她住在一起,他又怕自己忍不住会对她做什么,未免伤了她,分房的决定无疑是最好的。
“我同意分房。”
闻言,唐无忧蓦地一愣,她转头看向宫洺,磨牙道:“你是不是傻?”
见此,宫洺嗤声一笑,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就这么想跟我住在一起?你若说是,我便拒绝。”
看着唐无忧脸上的笑容逐渐变的狰狞,乔止魅和君孟朗奇怪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就见唐无忧伸手一拍桌面,“好,分就分,谁怕谁。”……
——
深夜,一抹白影蹑手蹑脚的从一个院子窜到了另外一个院子,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唐无忧紧了紧怀里的枕头,小声嘟囔:“混蛋,居然真的睡了。”
推门走进,她尽量将脚步放到最轻,来到床边,看着那微荡的床帐,蓦地,她将手中的枕头一扬,刚要打下,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的人,整个人便已落入了某人的怀中。
宫洺转身在床沿上一坐,拥着腿上的人,直接褪去了她身上的绒袍,不出他所料,里面仅穿着的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
“不冷吗?”
唐无忧回过神,顾不得回答,正想起身,却又被宫洺马上给拉了回来,大手她胸前的衣襟上轻轻一挑,没有任何预兆,他一把将她的衣服拉下。
唐无忧双手环胸,惊道:“你疯了?”
轻薄的吻一点点的顺着她背后的伤口落下,唐无忧通身一颤,回身道:“别……”
宫洺不顾她是祈求还是命令,大手轻轻扳过她的肩,仍是轻轻的吻着,“对不起,不该让你受伤的。”
唐无忧被他吻的有些难耐,她咬着唇,摇了摇头,“不怪你。”
“倘若知道是你,我定是不会那般粗鲁的对你。”
说到这事,唐无忧真的不想再为他辩解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这辈子就算是被数十只箭一同插在身上都没那么疼过,你这人,不会治就不要管我嘛,何必要这样害我。”
闻言,宫洺将那不满的人转向自己,凝脂般的肌肤虽然被她遮挡了大半,可是另外一部分却仍是让他皱了下眉。
他伸手轻抚她的锁骨处,兀自喃喃的说:“我记得你身上明明有很多处严重的疤痕,为何现在会……”
说话间,宫洺却没有注意到唐无忧脸上的变化,蓦地,唐无忧将身上的衣服一敛,瞪着他凶道:“你看的挺清楚吗,居然连我身上的疤痕都看到了,怎么,我不在,你就可以随便看别的女人了是不是?”
闻言,宫洺愣了愣,别的女人,他哪里看了别的女人,他看的不就是她吗!
见她这般凶神恶煞,宫洺也不想与她争辩,“我并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你还看那么清楚,要是有意的还得了,人之初,性本色,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说着,唐无忧嘴一撇,佯装委屈道:“我才死了多久,尸骨还没凉透呢,你居然就去看别的女人,还跟我狡辩说什么不是故意的,你要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就应该当场挖了自己双眼,狠狠的摔在地上当炮踩。”
听着这话,宫洺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他现在才知道,她所谓的脾气不好当真不是说假的。
“那按你这么说,你当时被我看了,为何不当场将我的眼睛抠出来,以还自己清白呢?”
闻言,唐无忧冷冷一笑,“好啊,你让我以证清白的,那我现在抠。”
说着,她便真的伸手上前,见此,宫洺失笑一声,一把擒住那袭来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紧紧的环着她瘦弱的腰身,将人拉近,狠狠的吻着她那只会大话的嘴。
听闻她呼吸声渐重,宫洺忧心的放开她,而后却见那嫣红的唇逐渐勾起一抹妖娆。
“我可记得有人在庄主面前大肆说要跟我分房,可是现在……”话说一半,唐无忧紫眸魅惑向下一瞟,邪恶道:“兄弟,你硌到我了。”
宫洺俯身凑近她的小脸,凝着她那事无忌惮的眼,他微微一笑,“若不是某个小妖精半夜偷偷跑进来,我想我硌不到任何人。”
闻言,唐无忧眉一挑,仍是一脸的不在意,“哦?那怪我咯,如此,我走就是了。”
撩了火现在想走?
宫洺一把扯住那佯装起身的人,转身将她压在身下,轻薄的里衣本就是简单而合,长指一勾,那合起的衣服便尽数敞开。
唐无忧将手从他的衣襟探进,蓦地,神色一僵,惊恐的抬眸看向宫洺,见此,宫洺不过一笑,他将她的手拉出,轻轻的握着,“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好。”
好?这样也叫好?
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唐无忧猛地将手抽出,一把扯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就如她预料的一样,他浑身上下皆是一块块深浅不一的疤痕,有些结痂,而有些却是已经溃烂。
“为什么?”
宫洺伸手拭了拭她脸上的泪水,可那决堤的泪却不是光擦就能擦尽的,“不过是一些小伤,没事的。”
看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唐无忧再次伸手轻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已经这么久了,这些伤没理由……”
突然,唐无忧似乎想到他曾经也做过同样的事,以前他的手臂他就如此对待,如今竟是又不要命的做出这种事。
眼眸抬起,她看向他的脸,许久,她闭眸一叹,“白痴。”
宫洺嘴角淡淡一勾,俯首轻吻着她落泪的眼,“有你,我并不怕受伤。”
宫洺知道自己此刻就算多说什么都是无异,他没有办法去阻止她心疼,但他却可以做到让她遗忘,一声轻哼,唐无忧闭上眼,感受着他温柔的存在,眼泪再次从眼角挤出。
旖旎过后,唐无忧疲惫的睡去,看着怀里的人,宫洺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过不易,他不敢睡,更不舍得睡,他怕这是一场梦,更怕一觉醒来他便再次失去一切。
深夜沉寂,浅灼的呼吸萦绕在这寂静的房内,突然,一声轻喃惊醒了刚刚阖眸的宫洺,他撑起身子看着那不安的人,却不知道她在喃哝些什么。
许久过后,唐无忧似乎更加不安,急切的喘息似乎要冲破体内被封存的经脉,口中的喃哝逐渐开始变的清晰,然而,当宫洺听到她口口声声唤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时,心头一梗,回手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我在,我在,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宫洺……宫洺……”唐无忧的轻喃并没有因宫洺的安抚而停下,蓦地,紫眸一张,本是清澈的眼底却变的深沉不堪。
宫洺抓着她的手臂,似的能感觉到她的血液正在沸腾,他心下一惊,马上凝气于掌,朝她推进。
不时,那不安的人再次睡去,宫洺心疼的蹙眉,他擦了擦她额上的细汗,轻声一叹,之后便再也无心安睡,整整一夜,他看着怀里的人,见她再也没有过不安的情绪,宫洺这才放心。
临近天明,他安心阖眸,这一觉便是睡到了三竿之上。……
……
“庄主,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功阁,君孟朗和乔止魅早已等了多时,也却迟迟不见唐无忧的出现,听闻那跑回来的丫鬟这么说,君孟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不见了,你们不是一直有人守着吗,怎么会把人看不见?”
见他这般,乔止魅不禁摇了摇头,她不疾不徐的起身,看了一眼惊慌的丫鬟,“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退下后,乔止魅不由一笑,“以前女儿不在身边,也没见你这么急过,怎么,你还怕你的女儿半夜偷偷跟人跑了?就她那身子,就算她想走,估计也有人不会让她走。”
君孟朗神色未缓,仍是紧紧的凝着眉,见此,乔止魅再次失笑,“看你真是急昏了头,昨个儿也不知是谁非让两个孩子分房,如今她不在自己屋子,定是在另一间屋子了,心里明明着急,昨日又何必非要拆开他们?”
听着这话,君孟朗少了些担忧的同时,面色似乎更加不好了,他重叹一声道:“我让他们分房,不过是不想让咱们的女儿以后太过后悔,可是现在看来,我好像阻止不了这一切。”
君孟朗担心什么,乔止魅心里很清楚,身为母亲,她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卷入种种纷争当中。
她走近君孟朗,轻轻抱了抱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心疼她,我又何尝不是,可是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劝不了她,也阻碍不了她的一切,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以后的路走的坦荡些,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如当年的我们一样,没人阻止的了,就算你我也不行。”
……
轻帐内,唐无忧静静的看着身旁的人,嘴角浅盈,淡淡含笑,自从分别,已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每天都想在自己醒来的那一刻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可是每次睁眼,却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心中不由的抽痛,想了想,正欲起身,就听门外传来了乔止魅的声音……
“忧儿,你在不在里面,已经中午了,你爹等你有一会了,忧儿?”
听不到有人回答,乔止魅轻蹙了下眉心,正准备推门,就听里面的人突然压着声音喊,“别进来。”
闻言,乔止魅推门的动作一顿,“好好好,娘不进,那你何时出来?”
一阵扑腾声从屋内响起,乔止魅不由的皱眉疑惑,“忧儿,你在做什么?”
话落,忽的一下,门开了,唐无忧探个脑袋,身上被一件绒袍裹着,她看了乔止魅一眼,而后递出了一张纸,“我要这上面的东西,一个都不能少,找齐之后送到我房里就行了。”
乔止魅接过她些的纸条看了看,“这些都是药?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
唐无忧摇了摇头,“没有,你别问那么多了,总之要快。”
刚要关门,唐无忧再次将头伸了出来,“今天我不想去功阁了,您让庄主也回去歇着吧,午饭也不用叫我们,你让人放在门口就好,我自己拿。”
话落,不待乔止魅细问,唐无忧将脑袋一缩,忽的将门关了起来。
见此,乔止魅摇了摇头,“这孩子。”
手一抬,在想敲门问问清楚,可是想了想,举起的手还是没有落下,看了看手里的药单,乔止魅拧了拧眉,她对药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这些药都有什么效用,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没受伤,又何须要药?
再次看了一眼关起的房门,她无奈一叹,而后转身离去……
……
“你说这些都是治外伤的?”
君孟朗将手中的药单放于桌面,看了一眼惊讶的乔止魅,“这些药你还是去叫人准备吧,如果我没猜错,受伤的人应该是宫洺。”
闻言,乔止魅想了想说:“可是他看起来并不像受伤的样子啊。”
君孟朗垂眸一笑,“人有的时候是会伪装自己的,他看似安然,但却不能证明他真的没事,宫洺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多些韧性,如今看来,他这性子还真是没变。”
对于宫洺,君孟朗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偏见,当年他想方设法的让先皇改口取消唐无忧与他的婚事,无非是因为他知道宫洺并不是辽皇之子,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苦,可是没想到,有些缘分是他拆不散的,即便二十年前他将这份缘斩断,但是时间还是可以将它重新连接起来。
一声叹息,君孟朗任命道:“罢了,随他们吧。”
见她这般,乔止魅不由一笑,她早就知道他会妥协,以他的性子想要拗过她的女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
“早就该这样了,好了,你女儿说了,今天让你休息,你就好生歇着吧,我去叫人给她准备这些药。”
乔止魅离开后,君孟朗一声长叹,他身为逸翎山庄的庄主,可以知道天下间所有的事,在外人看来更是无所不能,但是他却唯独掌握不了自己女儿的命运,二十年了,是到了他该弥补的时候了。
……
房里,唐无忧走回床边,却见宫洺正一脸邪肆的看着她,她眉一皱,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你起身穿衣的时候。”
闻言,唐无忧嘴角一抽。
她穿衣?她穿个屁,衣服都不知道被这个混蛋弄哪去了,她找了半天也就找到这一件绒袍。
还没等她磨完牙,宫洺突然伸手将她一扯,扯去她身上的绒袍,再次将她塞进了被子里,“天气凉,还是被子里最暖和。”
大手在她的玲珑上不断游走,好似昨夜对于他来说并没有满足,唐无忧隔着被子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埋怨道:“别想再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