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地间,已经再也没有了那抹如浓墨一般深沉的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众暗卫也已经消失了的祠堂,如若不是那满地的凌乱和依旧惊魂未定怔愣的众人,那么就真的会让人以为,其实包括小鱼出现在村子里在内的之后的一切,就只是村里人做的一场过程美好但结局无尽悲伤的梦而已。
望着跌坐在地上久久地望着门外的红菱,回神过来的众人除了叹息之外,就再也想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安慰她。
而欲上前去抱紧红菱的王大娘,刚刚走出了两步之后,就永远地倒在了红菱的面前。
倒在地上的王大娘的脑门上,是一支已经穿透了她整个脑袋的利箭。
还没有等众人再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从屋顶上传来的无数的利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
“除了那个红衣女子之外,其余人等,杀无赦。”
在漫天的箭海中和再次充斥在耳边的众人的绝望悲呼声中,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红菱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站在屋顶上的拿着弓箭的黑衣人。
两柱香之后,完成任务的黑衣人带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红菱离开了身后的一片火海。
而这时候,自出门之后就奔跑起来的小鱼早已经去到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小心左边!”
位于包围圈靠右的一点的一个黑衣人看到同伴即将身处的险境之后,情急之下立刻就开声出口阻止。
但那个同伴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之后就永远地倒下了。
来不及悲痛,这名黑衣人只能更加小心地冲了上前,并闭紧了双唇不再言语。
虽然队伍里的各人都身手不凡,但一个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和合作过的团队,某个人不经意流露的一句话,也将会为队里的其他人带来灭顶之灾。
一直以来都有人跟踪着那个女子并试图找到机会将她制服,而直到最近,他们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得知那个女子为了那个昏迷的男子必须要定期来村镇上的这个医馆抓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事前埋伏了不远处的地方。
料不到的是竟然还有另一拨人马,但也正是因为那一拨人马为他们消耗了那个女子的经历他们才更有把握。
因为那个女子的实力,即使他们这边有五个人,在之前也不敢说能功成身退。
但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即使之前已经经过了那么一场打斗,现在女子的实力竟然还能依旧那么恐怖。
折损一名同伴的他们,面对女子的全力进攻的时候就愈加显得吃力了。
可幸的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悄无声息放到女子身上的蛊虫,终于起了作用。
足足坚持了半个时辰,女子才倒了下去,他们只剩下两人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剑就朝着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有放开双手的风准备刺下去,但另一名同伴却阻止了他。
“为了不再生出事端,就这样将他们带回去吧。等将他们带回去之后长老肯定自会发落。”
细想一下对方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之后,两人就带着魅和风离开了。
二十三、隐藏的阴谋
二十三、隐藏的阴谋
离开渔村的那一刻,小六就开始了疯狂的奔跑。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丝毫留恋,就当做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永远逃离。
而紧跟着小六之后离开的虎子和那包括秋叶在内的那十名暗卫,一路上就只是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小六前进的脚步;直到小六力竭晕了过去之后,他们才带着小六回到了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正确的轨道上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跟在他们后面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虎子才有机会好好地理清一下他自己自秋叶他们出现后就没有清晰过的思路。
虽然以前都是跟自己和小六一起共事的人,虽然明明都是虎子熟悉的面孔,但失踪了差不多两个月之后而且之前虎子还以为他们大多数都是活不成的人现在突兀地一起出现在他面前,那种惊讶过后就剩浓浓的疑惑的感觉,让虎子不由得就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而且越细想,虎子就觉得他们当中令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就越多。
望着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并快速行进着的十名暗卫,落在最后的虎子开始慢慢地回想起一开始在渔村遇见他们的情景。
毫无预兆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冲出小六的房间的时候,虎子的情绪其实已然濒临奔溃。
所以冲出去的虎子再次回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终于冷静了下来,而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另一种可怕的极端。
既然小六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为了不让他将来后悔,自以为深思熟虑后的虎子就决定了强行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然而在虎子准备悄悄地去往红菱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一个比他更鬼祟的黑衣人的身影,就引起了虎子的注意。
疑惑不安地跟随着那个在渔村内暗中窜来窜去似在谋划着什么的黑衣人,然后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虎子制服了他准备问个究竟的时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唤声却打乱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
“影?你怎么会在这里?”黑衣人主动掀开的面巾之下,竟然是一张虎子熟悉的脸。
之后黑衣人来不及细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虎子大概知道还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虎子就不明所以地跟着那个暗卫来到了小六举办婚宴的祠堂。
也就是从祠堂开始,虎子的思绪开始彻底混乱了。
莫名地遭受小六的指责时的无措、看见小六的眼底自那一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昔日那种对他的信任时的惊慌、还有之后秋叶和其他的暗卫们的那些极端和奇怪的行为。
现在将一切回想起来的时候,虎子才隐约地觉得了有点阴谋的意味。
虎子心中一切不安的源泉,似乎就是来源于那个一直走在最前面貌似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班暗卫当中说话已经有了绝对的说服力的秋叶。
虎子清晰地记得,当时的那个计划执行之前,事先就有十名暗卫被派遣了去执行其他的任务。
而巧合的是,此时出现在虎子面前包括秋叶在内的这十名暗卫,就是当初被事前派遣了出去的那十个人。
能活着当然是一件好事,但他们对少主和他的态度上的变化,实在很耐人寻味。
因为虎子清晰地记得另一件事就是,在小六手下做事的所有暗卫中,每个暗卫从来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特立独行的有性格的人;即使每一次要一起执行任务小六要为他们编排个暂时指挥整体行动的人的话,那个指挥的人每一次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也是要和队伍里的人商量的。
而明显作为这九名暗卫中的指挥人的秋叶,她的专断和其他的暗卫的绝对服从,就是虎子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对渔村的一切情况早有掌握,但为什么他们事先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是恰巧忽略了他,还是故意为之?
在祠堂的时候当不明情况的小六误会了他的时候,为什么那些暗卫却没有一个人能及时站出来为他解释呢?而之后秋叶慢了不止半拍的跪地解释,让虎子怎么看,都只有一种马后炮和消除嫌疑的意味。
就好像坐山观虎斗,之后再走出来得渔人之利。
如果说秋叶当时在祠堂所做的那一切的确有点以下犯上和强迫意图的行为都是为了少主好的话,虎子还勉强可以谅解;但直到离开了渔村且已经行进了几天几夜的现在,却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向他解释在渔村发生的一切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和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何处的这两个事情,虎子实在是不能再忍让了。
“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在秋叶的指示下,原本行进着的队伍停在了一个大树下。
自小六昏迷之后队伍就一直在秋叶的指示下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日以继夜地行进着,以致于即使是异于常人体质的暗卫们,也早已经觉得身心疲惫。
所以难得听到秋叶主动要求停下来的时候,众暗卫就立刻附近舒适的位置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借此机会,虎子看了看虽然依旧昏迷却没什么大碍的小六一眼之后,就一脸严肃地踱步走到了不远处秋叶的身边。
“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虎子冷声道。
而秋叶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虎子之后,就从树下跃上了高高的树梢,居高临下地俯首望向虎子。
虎子不解地仰头跟她对视。
似在斟酌着究竟用怎样的措辞将那番话才更合适,只见站立在树梢上轻皱着眉头思考良久之后,秋叶才缓缓开口:“怎么说呢,其实,我欠解释的事情不止一件;
而且这些解释不仅是欠大家的,更重要的是,这些都要从我加入‘暗夜门’并归到少主的派属下开始解释。”
在秋叶突兀说出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大家都思考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在周围树丛中的另一帮黑衣人,就一个个地现出身形来。
“其实自一开始我的目标就只是少主,其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少主带走而做的铺垫而已。”秋叶的话语刚落,包括虎子在内所有的在不明人士出现之后就处于警戒状态的暗卫脸上都一致地出现了不可置信地神色。
“为什么?”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背后所包含的问题和情绪,却无比复杂。
“不为什么,只是各司其职而已。”这是秋叶仅能回答虎子的寥寥几字。
“各司其职”,简单平常的四个字,却代表了最残忍的背叛。
在秋叶不忍地低下眉眼的同时,那些黑衣人就对虎子他们发动了进攻。
一切都早有预谋,一切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早已经精疲力竭的暗卫们,面对敌人人多势众且势如猛虎的攻势,兵败如山倒。
如暴露的狂狮般勇猛的虎子,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也只是徒劳地做着困兽斗而已。
又一次无力地倒下,又一次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也许是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别人带走。
无力地手伸起又倒下,哽咽的喉间悲戚的哀鸣,也只能化成一声声无望的呜咽。
看着地上的虎子,秋叶终是心生不忍。
“其实连少主自己的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苗族的神宫宫主。”
冒着一不小心就会被处死的危险,这是离去之前的秋叶唯一可以对虎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定在了原地,虎子呆呆望向小六消失的那个方向的双眸久久也没能眨上一次。双手静静地背在身后,悠远的目光定定地锁住那不远处高耸入云的神宫彩楼,凭栏远望的熊长老抿紧了双唇。
即使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地为那神宫的主人鞠躬尽瘁,即使年华已逝他累积的望名也到达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但一直以来,他都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那座彩楼中个那个虚名的渴望。
只有时刻充满野心,他才会觉得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强者;而且,站得越高,人们的**就只会更加膨胀。
二十几年来的精心谋划,半辈子来的隐忍不发,差不多毕生积蓄的双手奉上,只为有一天,能够一举成名,站在**之巅。
但同时,越是接近成功,内心的焦虑就越是灼得他寝食难安。
自那天说到那件事情已经有了线索但之后却再也没有了任何进展之后,内心焦灼难耐的他,满腔的愤懑就越积越深。
以致于身边的丝毫风吹草动,都会成为他内心火山喷发的导火索。
可越这种时候,就越会有那些永远都不会看看色的人前来找死。
“嘭”的一声不仅将室内的寂静打破,也终于将熊长老内心的狂怒引发。
“你最好指望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的价值,能抵得上你那一条贱命。”不怒而威,急急闯进来的苗长老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却因为熊长老的一句话而僵了起来。
思索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之后,苗长老惊恐的将那个对他们来说本应该是喜事的事情结巴着说了出来:
“那、那个,探子汇报说,就、就在昨天,我们要找的那、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的派出去的人抓获,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路上了。”
“此话当真?!”听完苗长老的话之后,熊长老那本因滔天的怒气而变得通红的阴沉双眼瞬间就焕发出了亮光,而且平时威严的声线在此时也不自觉地提高了无数个声调!
“此话当真。”,瞟到面前的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之后苗长老就立刻换上了那副谄媚的嘴脸:“而且,接下来的这个人也许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啪啪”的两声拍掌声响起之后,一个被捆绑着的人儿就被推了进门倒在了地上。
二十四、月夜两朦胧
二十四、月夜两朦胧
深秋的夜。
自由潇洒的晚风卷起地上的叶,时而旋转着在原地渐渐地不断上升,时而盘旋着肆意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狭窄的巷,看似寂寥却也懂得自娱自乐。
可是这欢愉的秋风,在那尽职尽责的打更人眼里可就没有那么讨喜了。
迎面袭来的凉意,带走了丝丝属于生人特有的暖热气息;衣衫单薄的打更人徒劳地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衫烦躁地唾骂了两声这恼人的秋风之后,嘹亮却不显得吵闹的声音,就接着在这空旷的大街小巷中响起。
“铛!”、“铛!”、“铛!”
“三更到 ̄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 ̄!”
好不容易睡着的娃被突兀的声音吓醒,刚欲放声大哭,旁边浅眠的娘亲就立刻抱起了娃儿继续安抚;早早就已经睡下此时正好梦正酣的人儿,响亮的更声响起的时候刚好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习惯性地拉了拉已经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就又再次延续起刚才的那个未完的梦;而总是赶上半夜起来方便的老者,半睡半醒间起来方便完之后,就又再次钻进了无限温暖的被窝。
伴随着一下又一下似辽远却又近在耳边的更声,微凉的夜,众生百态也显得特别的可爱。
而说起众人百态的话,在这个平常的夜晚,当然也会有特殊的人儿。
就例如,那一间直到现在还依旧亮着烛火的闺房。
在打更人那里不讨喜的微凉晚风穿过深深的庭院,绕过长长的回廊,通过那微开的纱窗进入到女子的闺房的时候,却正好为窗下正挑灯夜读和时不时奋笔疾书的人儿带去了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虽然微风依旧造成了那脆弱烛火的轻微摇晃,但这其实对那桌前专心致志的人儿并没有没有任何影响;反倒像是受了那风儿的鼓舞,原本稍显疲累的人儿不知不觉地就再次加快了手中书写和翻书的速度。
不大的且原本只是适用于用来梳妆打扮的案桌,此时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古旧书籍;纤细修长本只应做些女工摆弄摆弄花草的素手,此时却手握狼毫在烛火下一笔一笔地勾勒着那生涩难懂的字体的轮廓。
依旧缭绕在桌前的醒脑提神的独特熏香,落在白纸上时不时转换一下姿势的暗影,一副独特的画,就这样悄悄地在黑夜的勾勒下成型。
其实这已经是灵儿第三个奋战到半夜依旧还没入眠的夜晚了,握笔的地方已经生出了老茧,清澈透亮的双眼因为长期的与书籍对视早已经酸涩不已,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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