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夙公子放心,朕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你只要尽力去做就好。”龙澈道。
纨夙看着龙澈的眼睛问道:“敢问皇上要草民研制的是……”
龙澈对他招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这里还有别人吗?纨夙自然不敢让龙澈站起来将就自己,疑惑的走到他身边倾下身去,附耳于龙澈的嘴前。
龙澈在他耳边吐出三个字,顿时惊得纨夙直起身子,讶异的看着龙澈。
“纨夙公子,怎么样?”龙澈期待的问。
“这个连师尊都没研制过,草民不敢保证能研制出来,只能尽力去做。”纨夙没有说得太满,但是又不肯放过这次成为人上人的机会,是以这样回道。
龙澈略作思忖道:“好,朕赐你一座别院,再拨你二十名暗卫护你安危,二十名奴役供你差遣,十名婢女照顾你起居,有什么事、需要什么药材,都只管遣他们去做去购买,你只管安心炼丹就好。”
“草民谢皇上!”纨夙当即抱拳道。垂着的眼眸中闪着狂喜,现在他纨夙也是呼奴唤婢、有暗卫保护的人了呢。
龙澈装着没看见的样子道:“纨夙公子你现在是朕的*炼丹师,不必以草民自居。”
纨夙又是一喜:“臣遵旨。”
“魑魅。”龙澈唤道。
霎时一个蒙面的高大黑衣人从门外闪进来,恭敬的单膝跪地道:“主子。”
“魑魅,今日开始,朕将先前龙肃云的那处别院赐予纨夙公子,便由你带二十名暗卫护纨夙公子的安危!”龙澈看魑魅眼中闪过一抹不情愿,遂冷声道:“你们就要像保护朕一眼保护纨夙公子,他若有什么事,你们便自刎谢罪吧!”
魑魅感觉到龙澈的郑重,这才正视起这件事来,当即铿锵有力的回道:“属下遵旨!”
“你呆会便亲自带纨夙公子去那处别院,然后再安排二十名奴役,十名侍婢前去。”说着摆摆手道:“朕再和纨夙公子聊会,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魑魅出去后,龙澈又让纨夙坐下,然后问道:“听婉妃说起,纨夙公子还未成亲,不如朕为你指一门婚事?”
“微臣谢过皇上。”纨夙当即垂首谢恩道:“只是微臣心中已有所属,今生非她不娶。”
“呃?”龙澈讶异的道:“纨夙公子看起来潇洒倜傥,想不到还是个痴情种。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朕为你和她指婚吧。”
“不用了,皇上。”纨夙摇头苦涩一笑:“她的心中现在并没有微臣,微臣不想因为皇上赐婚和她绑在一起,那样她会恨微臣的。微臣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和微臣在一起,心甘情愿的嫁给微臣。皇上放心,微臣坚信在她一次次碰壁后回头,总会看见微臣,总会发现微臣对她的情意。不管是十年、二十年,微臣都会等她!”
龙澈似乎感动与纨夙的痴情,点头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逼你了。”
二人再聊了一会儿,让人去叫了沈宛月回来,便下了楼。
纨夙走的是药堂的前门,龙澈和沈宛月则是走的后门。
君绮萝与龙胤乘坐马车经过墨宝斋,意外的从马车的偏窗看见了墨宝斋的门口围了两圈人,圈子中有两道她熟悉的身影揪在一起。
确切的说是龙萧萧扯着纳兰溪的衣袖,不让他走,弄得纳兰溪脸红耳赤,嘴里还不停的辩解着:“我没有做过,不是我!”
很显然,纳兰溪遇到麻烦事了。
纳兰溪几次帮她,她连一声谢都不曾对他说过,没看见倒也罢了,如今见着了,怎么能不帮他一帮?
“无影,将马车停在前面的巷子口。”君绮萝吩咐完又对龙胤道:“阿胤你在车上呆着,我一会就回来。”
龙胤扯着君绮萝的手不放,满脸不乐意的道:“阿萝你要干嘛?”
君绮萝无奈摇头道:“纳兰溪帮了我好几次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要是真要死了我不介意你救他,可是他现在明明就是遭遇了艳福,指不定他娶了龙萧萧,龙澈善心大发,助他夺回南疆呢!”
“阿胤你不觉得龙萧萧那样的艳福,不如不要吗?”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是……”
“哎呀,夫君。”君绮萝摇着他的手臂道:“你总不希望你的妻子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龙胤看着君绮萝状似撒娇又不会撒娇的样子,顿时心就软了,妥协道:“好吧,阿萝你快去快回。”
☆、210。敢于不敢,试试就知道
堇书坐在另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俩恩爱和睦的样子,无声的笑着,眼中满满的都是怜爱之情。
“堇书姨,你就和阿胤待在车里,我一会就回来。”待堇书姨点头后,君绮萝将趴在肩上的小红交给龙胤,就要起身。
“阿萝,等等。”龙胤将小红甩到一边的软垫上,惹得小东西对他龇牙咧嘴,不过他可没空理它。从怀中掏出一方绣有墨莲的白色锦帕,将君绮萝眼部以下的脸给蒙了起来,将锦帕在脑后打了个活结。
君绮萝无奈的摇着头下了马车,朝人群围住的地方走去。
君绮萝并没有立即就站出去,而是站在人群外,听着龙萧萧哭诉:“纳兰溪,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怎么能不承认?难道我堂堂一国公主,放下身段委身于你一国质子,还委屈了你不成?”
“公主你休要说谎!”纳兰溪辩解道:“纳兰溪对于不喜欢的女人,从来都不屑看一眼的,又怎么能勉强自己与你苟……合?还请公主自重。”
君绮萝在人群外,无声的笑了。她一直知道龙胤说话恶毒,哪曾想纳兰溪这货根本就不输龙胤啊!瞧他这话既表示自己不会看上龙萧萧这样的女人,又点出龙萧萧不自爱不自重,这是要逼死龙萧萧的节奏吗?
果然,龙萧萧闻言面色煞白,脚下后退了半步,却依旧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原来纳兰溪连看她一眼都不屑啊?!她堂堂东陵皇帝最受喜爱的公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承认与纳兰溪有了夫妻之实,已经是里子面子都不要,把尊严踩进泥里供人践踏了,哪知居然落得被一个质子嫌弃的下场,这让她情何以堪?
可是现在她都走到这一步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所以她非得逼着纳兰溪娶了她不可!
“纳兰溪,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龙萧萧嘤嘤哭泣道:“难道你与我欢……好时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亏我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如此对我……嘤嘤嘤……”
“纳兰太子,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怎么能不承认呢?再说公主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就算不认公主,也不能不认自己的骨肉啊!”有人看不下去了,指责纳兰溪道。
“对啊,纳兰太子,公主只是让你娶她而已,你又何必推搪呢?”
“……”
周围围观的人们终究不会去相信一名不到十六岁的女子,而且这名女子还是一国公主,会拿自己的名节去诋毁一个质子,是以感情的天平呈一边倒倒向了龙萧萧。
只是让他们不明白的是,公主身份尊贵,长得又漂亮,要是他们遇上这种事,早就巴巴的把公主给带回家了,怎么纳兰溪这个南疆国的质子会不喜欢呢?
眼见周围的舆论都压向了纳兰溪,龙萧萧低头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这时候她只需要逮准机会再加一把火就够了。
龙萧萧这一抹笑,恰恰被君绮萝看进了眼底,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更证实了纳兰溪绝对不是那种吃了不认账的人。
纳兰溪状似有些无措的左右看了看,连连否认道:“我没有与公主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你都相信她不相信我呢?难道说就因为我是南疆的质子吗?还是觉得她是公主就做不出污蔑别人的无耻的事来?”说着转向龙萧萧,强压住眼底的厌恶道:“公主,我不知道你与谁苟且肚子里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可以不顾公主的尊严来污蔑我,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非要让我娶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我纳兰溪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前一句道出自己身份的尴尬与无奈,还有自己的委屈;后一句则又言辞铿锵的指出龙萧萧不要脸,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是他的,他只是被诬赖,然而这种事情哪里说的清楚?如果硬要威逼他,那么他将以死证清白。
周围围观的人慢慢的越聚越多,听到纳兰溪这段话,无不对他表示同情。而刚刚指责纳兰溪的人,心里也产生了怀疑,难道这事真是他们错怪了纳兰太子?
龙萧萧的面色更加白了,她从来都不知道纳兰溪竟然口才竟然这么好。
她是在三岁的时候在宫宴中认识了七岁的纳兰溪,那时候他与一群男孩子在一起,她一眼就看中了腼腆害羞的他。从此以后,她不喜欢和几个哥哥玩,却爱跟在他的身后,追逐着他的脚步。只不过他都不爱说话,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别人,而别人似乎也因为他质子的身份,对他有所歧视。
十岁那年,她摆脱掉宫女的跟随,到人工湖中去采莲花,掉到了湖中,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纳兰溪救了她。那时的纳兰溪一身白衣,衣袂飘飘的就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般,一下子就印在了她的心里。
只不过追随了他足足十二年,他依旧是那副模样,似乎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里过。
眼见她快要及笄,母妃因为大哥的事对她也不是很关心,未免父皇将她弄去和亲,她得为自己打算。
她喜欢纳兰溪,所以她想嫁给他,可是上次在猎场看见他对君绮萝那个践人的反应,似乎对她有意思。她龙萧萧看上的男人,怎么能喜欢别的女人?特别是君绮萝那个害了她哥哥变成庶民的坏女人!
从猎场回来后,她去质子府想要见纳兰溪,问他愿不愿意娶她,哪知他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让他的下属将她阻隔在府外。终于他耐不过她一连十天前去,见了面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他从来没喜欢过她,更不会娶龙氏的女人!
这让她整整伤心了*。
于是有人给她出主意,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龙萧萧哽咽着道:“呜呜呜,想不到你为了摆脱我,竟然这样诋毁我,我不活了……”
说着就分开人群,左右瞅了瞅,然后朝墨宝斋门口旁一棵海碗粗的木柱奔去。
“唉呀,公主要撞柱了。”有人喊道。
君绮萝嘴角勾了勾。动作慢吞吞的,又是撞的木头柱子,再加上跑过去的速度慢慢在减弱,撞上去最多只能撞上一只小包而已。若她真心想死,就去撞对面酒楼门口的石狮子了,哪里会选择木头柱子呢?
“快去拦住她啊,公主要是撞死在咱们店门口,咱们可都别活了。”墨宝斋蓄着山羊胡子的老板对小伙计喊道。店老板简直是恨死龙萧萧了,要寻死也另外找地方啊,跑他墨宝斋来干什么?
可是公主金枝玉叶,小伙计甚至一般的男子哪里敢去拦她啊?
而周围看热闹的也不乏名门公子,可是都似乎不愿意去沾上龙萧萧。或许是因为刚刚她说起她肚中已经有了纳兰溪的孩子,他们可不愿意娶一个名节已毁的女子为妻。另一个是,皇室为了保护公主,做出了这样一个规定,那就是驸马不得入朝为官。因为这一条规定,京中稍有骨气的人都不愿意娶公主为妻,因为做了驸马,就意味着放弃功名利禄,生活在皇室的庇荫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有的人不由得看向纳兰溪。然而后者无动于衷,看也不看龙萧萧。
“不用管她,她撞死了算本王妃的。”君绮萝抱着手臂一派闲适的站在人群外,看着龙萧萧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真的朝木柱撞去了。
有人欣喜的喊道:“那是晋王妃吗?”
“扶苏公子,你是东陵的骄傲!”
“……”
就在人们或错愕或欣喜的看向君绮萝的时候,只闻“嘭”的一声,龙萧萧已然撞上柱子。
然而她根本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满额鲜血的晕过去,只是觉得脑子木了一下,然后便一阵痛感袭来,龙萧萧暗自龇了龇牙,心想着君绮萝那践人来了,今儿这事定然成不了了,等过些时间再作打算,不如装晕过去,宫女和护卫定会前来带她回去。于是身子一软,便倒在地上。
“公主。”早先得了龙萧萧的命令,不管她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得管她的宫女和护卫眼见龙萧萧倒地不起,再也顾不得她的命令,恨恨的瞪了君绮萝一眼,大叫着扑了上去。
纳兰溪顺着众人的视线瞧去,心心念念的女子站在人群外,姿容绝色的脸被一张白色的锦帕给蒙住,只一双眼透着狡黠的光芒,像是随时都能将人看穿。
或许是感觉到纳兰溪的注视,君绮萝微微的朝纳兰溪点了点头,然后朝正想扶她离开的龙萧萧走去。
“等等。”君绮萝淡淡道:“快将你们公主放下,刚刚撞柱的人是不宜搬动的,否则脑子震荡,变成傻子就完蛋了。”
君绮萝不过是胡诌,故意说得严重吓一吓龙萧萧而已。可是扶苏公子的话,就算是瞎说八道也有人会当真。就好比龙萧萧的两名宫女。
两人连忙将龙萧萧又重新放在地上,求救的看向君绮萝:“晋王妃,求求你救救我们公主吧。”
这两个蠢货,君绮萝不过是吓你们的!龙萧萧要被她们气死了。
她的额上红肿了一片,虽然刚刚力道没有达到脑浆迸裂的效果,但是如君绮萝预期的,她的额上隆起一个小包。因为她的皮肤细腻又白嫩,所以看起来很是突兀。
“好说好说,本王妃一向心善,遇到公主有事岂有不救的道理?”君绮萝十分大度的走到龙萧萧跟前,毫不意外的看见她的嘴角抽了抽。
君绮萝狡黠一笑,伸手就要把上了龙萧萧的手腕。
龙萧萧简直是恨死多事的君绮萝了,这一查,她没怀孕的事就得露馅了。于是也顾不得装晕,一下子坐起来道:“晋王妃,本公主没事了,你不用为本公主把脉了。”
“那可不行。”君绮萝连忙正色道:“本王妃没遇到这事便罢,如今正巧遇到公主撞柱寻死岂有不救之理?公主千金之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妃可担不起婉妃的怒意。”
周围的人只觉得脑子里无数草泥马奔腾,嘴角无不是狠狠的抽抽。刚刚龙萧萧撞柱的时候,又是哪个无耻的人让人不要拦着,说什么撞死了算她的?
龙萧萧终于见识到君绮萝有多么的卑鄙,这世上她若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君绮萝混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又要去抓龙萧萧的手。
龙萧萧慌忙将手放在身后,支撑着往后退去道:“本公主真的没事了,晋王妃不用客气。就算是母妃问起来,本公主也不会告诉她你在场的。”
“不不不。”君绮萝摇着头道:“本王妃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者,公主就不必客气了。”
这话无疑又让周围知道扶苏公子诊病要求的人一阵无语,心想你的操守就是没得操守!
君绮萝眼见龙萧萧还要躲,迅速的点了她的定穴。
动弹不得,龙萧萧的眼中凝起了对君绮萝深深的恨意:“君绮萝,你为什么非要和本公主做对?”
“公主这话好没道理,本王妃可是为了公主着想,你怎能不识好人心呢?”君绮萝眼眸中尽是无辜的色彩,忽然眼睛一亮,惊愕的道:“难不成公主刚刚撞头撞傻了?那本王妃一定得好好的为公主看看。”
“你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龙萧萧歇斯底里的喊道。
君绮萝才不